可他,怎么,怎么觉得有些别扭般。
不应该是他自己去看一下才,才好些吗?
他囔囔地张了张嘴,半天说道:“媳妇,家里,家里那么忙,你,走得开吗?还有秦师傅在这里做活,别再需要啥?不懂的地方问你什么的?”
谁知兰花望都没望他一眼,脱口而出:“没事,家里停那么一小会,也延误不了啥?”
“那,那秦师傅问你什么呢?”
“喔,他也去,一路上可以随时问。”
“啥,他也去?他又不认识毛头娘,他去做甚?”大壮一下子还没等兰花做完手势就跳起来。
兰花看着他激动地样子,顿时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说:“不可以吗?秦师傅去了才能看看毛头娘家的家具哪里要修修,屋顶哪里需要加个梁固定,家里还需要添置什么,量个尺寸,咱家的木头多可以给毛头娘添个,这些你行吗?”
大壮被兰花说的一下愣住了。
是呀,兰花说的没错,这些实际需要的问题确实需要个木匠才能做到,而自己那么急竟全是凭着内心的牵挂和想念。
但这并不能解决毛头娘生活上遇到的现实问题啊。
他在心里叹口气,脸上的面红耳赤逐渐消退,他无法反驳这样的安排更明白毛头娘确实需要这样的安排。
他望了望兰花说:“好的,媳妇,那就按你这样的安排吧。”
兰花当然知道他心里的从激动到失望到无可奈何。
任何还报着一点男女情感的人,期待那两人之间隐秘的独处千百年来在人类的情爱史上可曾有丁点不同。
可你大壮已经不再是单身了,你有了家,已经没有了资格再去悄悄经营那份隐秘的情感。
我可以包容你有着无法忘却的过往,但你若还是在这份过往上悄然一路奔跑乐此不疲地沉浸其间,不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那你又怎担当得起一个人的责任,撑起一个家,做她人的夫君。
我这么做,无非给你一个台阶,给你指引一个方向,你和毛头娘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毛头娘也会迎来她的新生活,你和她的交集最多也是如老朋友般的关怀或者在某个时刻勾起心底的回忆,其他便什么都不会有。
若你还有争议,认不清现实,那我还执着什么。
从不与烂人纠缠,这是我的底线。
兰花的心里清晰地给出了自己答案。
然而,看着大壮点头同意的言语和神态,虽然无不泄露出丝丝遗憾,但那份无可奈何总是让他认清了现实。
她的心便也稍稍缓了下来。
是的,她还有个私心。
她挂念着毛头。
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什么父爱的毛头,她都希望能有份来自父亲的爱陪着他长大。
毛头娘,身子弱,又是三寸金莲,靠这样一个弱女子撑起一个家能有多艰辛甚至不用想都知道。
更何况,那样一个美人真的需要一个忠厚善良的大丈夫来疼爱,可命运捉弄,让她受了那么多毛头爹的毒打。
怕是她对男子除了大壮外,都心存害怕吧。
可兰花还是想能将眼前的秦木匠让她认识。
秦木匠细心善良,忠厚仗义,又是能工巧匠,模样俊郎,得这样一人余生相伴可还却幸福,更何况这样的一个人儿竟也孤苦无从,尚连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也让人惋惜。
如若她们能在一起,两相垂爱,夫妻同心,该是人间多美的一对璧人佳话。
就是大壮怕也彻底断了那蠢蠢欲动的牵扯。
可是兰花又不能明说。
一来和秦师傅也才打了几天交道,还不至于熟悉得如老朋友。
二来也不知毛头娘和毛头到底过得如何,毛头娘经过了这般苦难是否还能接受其他男子相伴,还是更愿独其一生,清静一世。
三来若此时让大壮知道必会更激起他的保护欲和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
所以兰花也只将请秦师傅去故人家里帮忙为由,请他一起上路。
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耽搁。
秦木匠都呆了呆。
“这会就走?”
“嗯,这会就走,”兰花斩钉截铁地说。
迟一刻走便给大壮带来多一份担心,与其让他带着担心忧愁磨磨叽叽地夯墙,不如快刀斩乱麻了了他的心愿,断了他的念想回来高效率工作好。
更何况她也想念毛头呢。
于是两人赶紧洗了身上的泥巴,换了身衣服,就和秦木匠一起三人出了门。
晌午时分,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这个点,山民都喜欢在家中稍作歇息。
只吃两顿饭的习惯,晌午并没有几家做饭,倒是也省下了大把时间。
有睡午觉习惯的便睡午觉,没有睡午觉习惯的也多在家中安静地做点什么,基本上连聊天串门的都没有,怕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分。
因此路上静悄悄的。
秦木匠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见大壮兄弟低头走路,一路无话,兰花也紧跟在她身后,被他用手拉着沉默不语,倒也不好意开起口来。
三人一路沉默。
直到快要到毛头娘家时,兰花才发觉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放慢脚步,对大壮旁边的秦木匠说。
“大哥,一会到了我故人家,你看看哪里需要修补的,就给修补下,工钱算我的,哪里需要添个家具什么的,你就量好尺寸,回来用我家的木头给做一个。她娘儿俩过,也别问什么,孩子娘之前受了孩子爹的罪,性格沉静不大爱说话,孩子爹前些日子去世了,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孩子娘终究不受罪了,我们也都感欣慰,就是生计艰难了些,因此才请你过来。”
秦木匠一听,明白了八分,心里顿感崇敬。
对着兰花道:“这家娘子真是不易,弟妹菩萨心肠,感人至深,我定尊嘱咐,竭尽全力,弟妹放心。”
在秦木匠想来,这家娘子不知成何可怜状,数年受苦,能有几番人形,不觉心中一叹,世间悲苦之人何其多。
三人渐至走到一处茅草屋停下,秦木匠的叹息声未止。
眼前的茅草屋似乎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庄的一头,连最近的邻居家也要隔着约一千米的距离。
屋后不远处是山脚下的一片树林,房子的前面是一条小路,再前面便又是一片树林,一条小河顺着屋子的西南角缓缓流淌,清澈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凌凌。
他们走到茅草屋跟前,用竹子扎成的院门是那晚大壮临时做的,有些地方已经松落被布条细心地绑着。
院子里整齐干净,同样用木头和竹竿混扎着围成的院子围栏上还挂着两件刚洗的衣服,在不停的滴水。
那深蓝色的布衣和浅灰色的小衣服,一看就是大人和小孩的衣服,只是这般深色的蓝怕是兰花娘穿也觉过分素了些,那应该是男人拿来做里衣的颜色。
大壮咳了两声,没有人出来。
兰花索性推开院子门,可她手一推,院门便“啪”地倒在了地上。
兰花一惊,呀,这门不是推的呀,是需要用手直接垂直拿起再放下的,大壮一看,忙拍了下脑袋,那晚做得急,又找不来绳索什么的,便只能扎个门靠在两边的木头上,没想到出来进去这么麻烦。
秦木匠忙去将木拿起来,靠在一边,脑袋里想着一会怎么将它固定在一边木头上。
或许是竹子门倒地的声音,惊的里面的人匆匆地拿了根棍子出来。
一出来,便愣住了。
“毛头娘,”兰花激动地喊。
大壮望着毛头娘两眼瞪得不动。
秦木匠也转过身望去,一下惊住了。
着一身深蓝色棉布裙子的毛头娘,纤弱细挑,与一株深色的绿荷亭亭玉立与他们跟前,脸上的愠怒和陡然间的震惊交融,让原本白皙如瓷的面色中泛出些绯红,虽梳着简单的发髻,着粗布棉裙却越发映衬出天生丽质的姿色。
连兰花都看了半天。
原本在她心里那个受了苦苦毒打不愿其活的沧桑女子,脱离了魔窟竟像重生了颜面,恢复了生机,那原本的靓丽卓绝一点一点的回来了。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快,快,快进屋,”转变为一脸惊喜地毛头娘,忙悄悄地丢掉手中的棍子,邀请他们进屋。
站在前面的兰花反应过来,拉一下还在愣着的大壮,轻碰下惊呆了般的秦木匠,笑着说:“毛头娘,请我们进屋呢,”
然后指着秦木匠对毛头娘说:“毛头娘,这个是秦师傅,是有名的能工巧匠,正好我家里请他打家具,就顺带请他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需要修的和添置的,家里有木头多出来。”
毛头娘弯腰施礼,秦木匠赶紧回礼,兰花不经意地瞅一眼,看到秦木匠的脸似乎红了。
“这个大壮,就不需要介绍了,”兰花笑着说。
毛头娘也赶紧给大壮弯腰施了礼,在抬头时满眼含笑地望了大壮一眼。
然后拉着兰花的手,招呼大家进屋里来。
兰花边走边笑道:“毛头娘,你刚才怎么拿根棍子出来,”
毛头娘地嗯嗯了半天说:“喔,喔,有一天一只小野猪跑进来,小野猪,”
“啥,野猪?”后面的大壮叫起来。
打猎的人都知道,再小的野猪也是有攻击性的,更何况特别小的野猪不会跑出来,跑出来的可都是不小的野猪。
“伤,伤着没?”大壮紧张地问。
毛头娘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望了兰花和大壮一眼说:“没,没,是小野猪,小的,就赶出去了。”
那份因大壮的关心而带来的局促,尽显小女儿家的羞怯。
连身后的秦木匠都生起了保护欲。
“一会,我把门和围栏修一下,就跑不进不来了,”他连忙说。
毛头娘一听,更是一个劲地:“谢谢,谢谢,太麻烦了,”
然而,当大家走进屋里,更是傻眼。
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破桌子,啥都没有,那被大壮修补过的半边墙呈现着和原来的墙体深浅两个颜色,犹如被割裂。
只有三条腿的小桌子,断了腿的那边被靠在墙上,桌子边铺了两团草,估计是娘俩吃饭是当凳子坐的。
毛头娘尴尬地面露难色,“也,也没有凳子请你们坐,这个草团,软软的,可以请你们坐吗?”
兰花为毛头娘的生活如此不易,心里感到一阵凄楚,可是还是笑着说:“哇喔,这个草团不错喔,毛头娘你真厉害。对了,他们两个啊,可能没这个福气坐了,因为请他们来干活的,我就有了,”
说着就高兴似地往那草团上坐。
大壮和秦木匠听兰花那么一说,哪里还有坐的意思,大壮赶紧对毛头娘说:“对,我们是来干活的,我和秦师傅先去修下门和围栏,”
毛头娘忙说:“这,这,不用麻烦了,”
“没事,毛头娘,他们真是来干活的,”兰花笑着说。
知道没法阻拦,毛头娘忙又对兰花说:“妹子,你先坐会,我,那我赶紧去烧些水,给你们喝,”
“不用了,毛头娘,毛头呢?”
话音刚落,只听从很远处就传来清脆的喊声:“娘,娘,,,”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换亲后,嫁给了山野糙汉更新,第37章 美人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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