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皇宫,也只有容曦敢如此放肆了。
天家亲情,难能可贵,太后看容曦如此,抬手在她鼻间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好,有了你这丫头特意调制的香,哀家这几日定能好好睡一觉,静等寿辰到来。”
以容曦的身份,也不能在此久待,她陪了太后一会儿,便急忙回去了。
“这丫头如今做了女官,反而要比之前更加成熟,这历练的也差不多了,该结束了。”太后闻着空气之中的清淡雅香,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太后的心思自然多的是人猜测,她身旁或多或少也有点儿别人的眼线,有时候,不需要刻意做点什么,只需稍稍露出些意思,便会有人愿意推波助澜。
时光一晃而过,又是几日过去,太后的寿辰并没有大办,可仍然请了不少有官爵在身的官员们,甚至还有朝堂名声显赫的一些新臣。
太后一身华服,盛装打扮,喜气洋洋的坐在高位之上,这些日子睡得好吃得好,她的精神头看着便也十分的好。
“母后这些日子的精神倒是越来越好,莫不是有什么喜事?”皇后看着太后的肌里,眼中不免生出些感叹。
白里透着红,且眼神坚定,红光满面,不为俗世所烦忧,这不知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求的状态。
“哀家能有什么好事?你们只要能好好的,哀家就安心了。”太后笑了一声,打眼扫过这些人。
身为女官,容曦倒不必同其他小宫女们一起进里边伺候,却仍然在不远处站着,微微垂着脑袋,极好的将自己当成一个背景板。
庆元帝随着太后的目光一同看了过去,瞧见容曦眼中却有些莫名之意,并不急着开口,先送了礼:“母后寿辰就是最值得开心的喜事了,儿子派人准备了东海夜明珠,到时即便是在夜晚您的宫殿之中,也能有明月相伴,不必点燃烛火。”
有了帝王表态,其他人便也纷纷送上礼物,萧瑞准备的是自己调的香:“皇祖母也知道孙儿一事无成,唯有这丁点手艺还能勉强让父皇过眼,就讨好一下您了。”
四周略含鄙夷的目光投射而来,萧瑞见怪不怪,一应无视了,全然不在意他们的嫌弃。
“你有这手艺便是不错的,陛下不是还让曦儿跟你学了调香吗?”太后慈眉善目的开口,仿若有些感叹,“若不是那丫头细心聪慧,调了一款十分适宜哀家的香,这几日哀家才能睡这么踏实。”
皇后一听这话,迅速明朗,笑着看向容曦的方向,柔声开口:“容曦这些日子敢在陛下身边已经学了许多东西,还将那略有些娇蛮的小脾气一一改了,陛下您就高抬贵手,让她痛快一些吧。”
肖明月原是不打算插手的,可想到之前宫中人传的消息,容曦为了萧策时时跪在宗庙,茶饭不思,硬生生熬坏了身体,熬出一场重病,也叹了口气。
“曦儿至纯至孝,本就是一个极乖的孩子,陛下何至于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呢?她这样的姑娘又怎能适应做女官呢?”
有了肖明月的起身开口,宫中那些人就仿佛明白了风声所向,彼此对视一眼,便立刻开口求情:“郡主自小在宫中娇生惯养,同公主也是相差不多的,如今想来已经知道错了。”
听她们一个个的语气,仿佛跟在他身旁是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庆元帝不由得摇了摇头,对于后宫此时的一团和气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板着脸:“难道曦儿待在朕的身边不好吗?”
“郡主到底是一介要成婚的小姑娘,此时该多去花会,若到时候找不到一个好的夫君,太后娘娘定是要不依您的。”肖明月笑着开口,也只有她敢在这种时候接话。
偌大的帝王之家,此时却有满满的亲情流露,一群人和乐融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好像都在偏袒着家中那不懂事的小女儿,看的人心中暖暖的。
萧雅坐在一旁,使劲儿卷着帕子,眸光中只有浓浓的火气翻涌,整个后宫的人似乎都得了失心疯,竟然偏袒起容曦来了,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嘛!
沈月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眼中也有些笑意:“公主很快就能重新和郡主一起玩耍了,公主在后宫,却能有如此好的一群家人,也是福气呢。”
她笑意深处唯有一点冰凉,肖明月想要为晋王娶她的事情,她早便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机会动手罢了,婚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一点,她缓缓扭头,看着萧瑞的方向,压着那些翻滚的情欲,可是仍然抵不住那样的期盼。
萧雅却没能觉察沈月的这些小动作,冷哼一声,眸中唯有浓浓的不满之色:“谁想要和一个小小的郡主做朋友?”
容曦跟在她父皇的身边,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还敢挑三拣四的,真是太过分了!
“你们当真觉得这丫头受够了教训,容曦,你自己觉得呢?”庆元帝凉飕飕的开口,忽然点了容曦的名字,将她从角落之中引到了前台。
这次就不需要什么人提点,容曦自己就跪了下来,倒还有些委屈:“陛下给的,并不是什么教训,反而是臣要感谢陛下,不嫌弃臣愚钝,时时带在身旁调教。”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蠢丫头!”庆元帝看她这般模样,那点子莫须有的火早就已经泄了个干净,这会儿只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好,既然你们都觉得她受了教训,那朕就不罚了,永乐郡主,还不快些起来,回去坐着?”
这话一出,便是真真代表既往不咎,容曦松了一口气,迎着众人的目光,却回到了为她特意准备的席位之上。
她的目光绕过在场的其他人,而后在摄政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裹着些许思索,又迅速散去。
“本宫可警告你,你如果再做错事情,本宫还是会让父皇重重罚你的!”萧雅冷哼一声,对于坐在身边的容曦略微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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