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就像暑假里检查作业的家长。
只不过，这份“暑假作业”检查起来很是舒心，完全没有那种血压爆表，河东狮吼功再现的场面。
而就在嬴政抽查完，准备补个觉的时候，那个负责暗中跟随将闾的黑冰卫前来禀报了。
“换装……”嬴政眉头直突突，“这个兔崽子是不是傻？这里是咸阳啊……”
咸阳，就是朕的眼皮子底下。别说换装了，就是换个脸，朕都能查出来。
这将闾……
这智商……就不能随随朕么！
“罢了，朕乏了！”嬴政无声叹息着，心里说不出的复杂，索性也就不再过问。越过问就越心烦。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朕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群瘪犊子的孩子！
正想着，赢高就顶着他那双黑眼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
“父皇！夸我！快夸我！”
嬴政对此已经彻底摆烂：“你又整出什么鬼玩意儿了？”
“让朕猜猜，是你整的那个鸢（风筝）能飞起来了，还是能划水了？”
（ps：风筝，古时称为「鹞」，北方谓「鸢」。中国最早出现的风筝是用木材做的。墨子就曾以斫木为鹞，三年而成，可惜飞一日而败。）
（直到后来造纸术日益成熟，人们才开始用纸张制作风筝，称为「纸鸢」。）
赢高一听，顿时小脸一红，这几日他就在和公输云山捣鼓这玩意儿，在他的料想中，只要这东西足够大，就有可能把人带起来飞！只可惜……
不止没飞起来，自己还呛了一嘴泥。
“咳！父皇就莫要取笑儿臣了，儿臣此次来，是来报喜的！父皇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造纸术么？”
本来已经决定摆烂的嬴政听闻此话，瞬间坐直了身体，豁然抬头看向赢高：“你整出来了？”
“昂！”赢高点点头，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不错！”嬴政赞许道，“快带朕去看看！”
“父皇这边请！”
不久，见到那被摆放在桌子上的巴掌大小的几个纸张，嬴政顿时更高兴了，拿起笔试着书写了一二，有些渗墨，字迹书写起来也有些费力，但这已经很好了。
最困难的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而现在这一难关已经被攻克，那么后面的改进工作就会容易很多。
“不错，不错！”
听着嬴政的赞许，一旁以公输云山为首的匠人是欲言又止，但看到赢高那瞪过来的眼神，最后不得已齐齐选择闭口不言。bïmïġë.nët
而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嬴政的眼睛。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赢高一脸疑惑，“这纸不是造出来了么？”
“真的是你造出来的？”嬴政嘴上说着，但目光已经看向了公输云山。
公输云山见此，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回陛下，微臣以及众多同僚都可以给公子作证，这张纸的纸浆的确是公子亲自打捞出来并晾干的。”
嗯，只是打捞和晾干，前面的那堆工作和他是没半毛钱关系的，因为那时候……他正因为试飞鸢啃了一嘴泥。
“造纸的过程朕不知道，但听这意思，皇儿你这是赶巧了啊！”嬴政皱着眉头。
赢高低下了头，这事儿的确是赶巧了。
刚刚呛了一嘴泥，心里有气又没处撒，然后就跑到这边儿”玩玩”，谁成想，它就那么巧呢？
嬴政看向赢高的眼神复杂了起来，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朕知道，你不过就是想多做出一些成绩给朕看，此事，朕不会怪你，但你要记住，该是你的，它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是因为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你的，但它终究也不会是你的。”
“儿臣记住了。”
赢高的眸光有些暗淡，他的确太想做出一番成绩出来了，不止是给嬴政看，更是给那些大臣，那些百姓看。
一个酷爱机关木匠活儿的皇子，是很容易遭闲话的。
赢高早就已经注意到，那些朝中的大臣，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对味儿了。
如果只是牵扯到他也无妨，但问题是，他是嬴政的皇子。
他不想以后会有人在背后说：你看看这个嬴政，他灭六国统一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有个做木匠的儿子。不务正业啊！
所以，他就开始拉着公输云山还有那些匠人一起去造船，甚至去研究能带人飞起来的鸢。
想了想，嬴政又补充道：“还有，你不必那么急的，能造出来最好，造不成来又有什么关系？外面的百姓有几个知道你的？”
赢高：……
好像……是这么个理？
外面的百姓连有自己这么一号人存在都不知道，又何谈背后议论？
所以，这都是自己想多了么。
“至于那些大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一来，他们不敢，二来……谁不知道朕这些孩子里就一个扶苏还能看得过去，其余都是拿来凑数的？”
赢高：……
所以……
我就是个凑数的？
一时间，赢高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
而这边，孔星则是跟着李斯来到了他的府上着手开始准备更改一下大秦的律法。
“李相，我是这么认为的，小事小错视情况罚罚款，拘拘留，或者发配劳动改造，李相以为如何？”
听到孔星那开口闭口的一句句“李相”，李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啥时候孔老板对我这么客气了？
但李斯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是因为此时要合作更改大秦律法，而孔星对大秦律法又不熟悉，所以对自己客气一下，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个罚款我理解，就是罚钱么，这和陛下抄家是一个道理的。只是，这拘留，还有这劳动改造是何意？”李斯问道。
“拘留李相你可以理解为就是把他绑起来，关小黑屋里头几天，而劳动改造嘛，就是把他当作免费劳动力，比如哪里哪里要修个桥啦，就把他派去就好！”孔星尽可能的用李斯能理解的话说明了一下，至于李斯理解的是什么样子，那就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绑起来，关小黑屋？
李斯拿出来一个空白的竹简将关键词记下，尤其在小黑屋三个字下面还做了特殊的标记。
“那大罪如何处理？”
“大罪？那也要看情况，得看是多大的罪了，以犯罪的程度来看定什么惩罚，如果是那种罪行特大，影响又比较恶劣的，可以处极刑！”
“极刑……是腰斩那样的么？”
“不不不，那种太温柔了。”孔星摇头说道。
李斯：？？？
温柔？
一个时辰后，看着那拍拍屁股走人，把这一堆事儿全抛给自己的孔星，李斯神色很是复杂，但更多的是惊恐。
看了看竹简上面那一个个让人看上一眼就头皮发麻的刑罚，李斯咽了咽吐沫。
他一直认为，腰斩就已经很可怕了，可怕的不是腰斩，而是腰斩过后趁你还没死透，把下半身摆在你眼前。
但今儿一看，果然，腰斩什么的，还是太温柔了啊！
几日后，李斯带上了新修订好的大秦律法去面见了嬴政，得到嬴政的通过后，于第二日就在咸阳的街头开始给百姓讲解起这最新的大秦律法。
当听到自己偷了邻居家的鸡会被关小黑屋里时，一些百姓有些急了。
“大人，这小黑屋是什么？是那所谓的大牢么？”
“不不不，这小黑屋可和那些大牢不一样，它里面没有窗，而且我们会在把你关进去后把门也给你封死！直到时间到了才会放你出来！不过放心，我们会留好排气孔给你呼吸，也会提前备好你被关押这几日的饭菜的！”
李斯一脸严肃的说道。
此刻，站在人群里偷听的孔星人麻了，这就……真成小黑屋了呗？
不会那屋子造好后，颜色也是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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