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我听到何运吉喊了声小慧。
接着似乎被人掺着,给驮进了黑漆漆的地方。
“这小子倒挺能喝。”
好像是何运吉的声音:“你看好他…”
身下暖棉棉的,好像是张床。
脑袋下也垫了个东西,摸了摸,闻了闻…好香的枕头啊。
酒精上脑,刹那间,我便睡死过去。
这觉睡的不踏实,做了好多好多的梦。
梦里有锣鼓唢呐响,听动静像是办喜事。
唢呐又响了一遍,这回像是办丧事。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老爸的后背,他轻轻拍着我说让我一定要记住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爷爷葬在这。
梦里…梦里…
我又走到了庆丰当铺。
当铺门自动往两边开。
老爸肩膀骑着只八哥,呆愣愣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开门了吗?”
我下意识得问了句:“开门,开什么门?”
老妈也从老爸身后走来,同样的那句:“你开门了吗?”
“妈,什么门?”
老爸和老妈同时指向庆丰当铺:“这的门!”
“咔嚓”巨响,当铺门轰然关闭,只听里头传来凄厉的声响。毣洣阁
“爸!妈!”
我怕打着,里头响声更大。
“爸!妈!”
当铺门被我拍得轰轰作响,好像还有节奏…
顽皮老板喝不醉,每天都在天上飞…
举手,晃动,一起来。
怎么听着像自己的手机铃声?
一瞬间,猛然惊醒!
这…这里是哪?
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揉了揉疼得要命的额头,干呕了几下。
昨晚最后的记忆,只剩下凌安这个名字。
“何叔!”
从床上爬起穿上鞋,来回看了圈,像是女孩的屋子。
“何叔!”
我又叫了一遍,推开门出去,正是昨晚喝酒的面馆。
“你醒啦?”
小慧正揉着面团,看我从里头出来问道。
“昨…昨晚发生什么啦?”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喝醉了,吐我一屋,光拖地就用了四五桶水。”
吐了?难怪嘴巴干得要命。
“何叔呢?”
“我爸出车啦,你赶紧洗把脸。”
我先灌好几口水,热毛巾擦完脸之后才感觉好受些。
“来,先喝口面汤暖暖胃。”
葱花下飘着淡淡油渍的热汤,是现在唯一还能吃进嘴里的东西。
汤没喝上半碗,手机又响了。
刚才太难受,忘记看是谁打的了。
这下有了力气,从裤兜摸出手机。
强哥?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里面狂轰滥炸:
“我草你大爷的,死哪去了,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我稍微一撇,十七个…
“强哥,啥事啊?”
“你在哪个妞床上风流快活,跟我约好的事都忘啦!”
我心虚得看了眼小慧,把头埋低,接着问道:
“强哥,我真忘了跟你约什么事了。”
说完这句,只听对面传来一阵“亲切”的问候,最后才说到关键。
他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前两天,强哥不是说带我找个道观,寻个大师看看嘛,今天正好是跟人约的日子。
“你小子在哪?”
我想了想,还是不把夹角巷的位置告诉他了,省得问东问西。
“我去你的盐焗鸡店找你吧。”
“行,赶紧死过来,再晚就错过了时间,想再约更难!”
“马上到!”
强哥那着急,面汤是喝不完了,我跟小慧打了声招呼,忍着难受骑上电动车就往强哥店里去。
临走,我往庆丰当铺那看了眼。
门开了!!!
门他妈怎么开了!!!
昨天白天警察同志收完尸,可是把门关上的,还特意让我锁死。
说是犯罪现场,要保证完整。
可经历一晚上,门怎么开了!钥匙还在我身上啊!
壮着胆子,我又过去看了看。
满是灰尘的门框上,东一个巴掌,西一个巴掌,全是手印。
难道,昨天晚上不是梦?
从脚底凉到天灵,跟灵魂出窍一般,站在原地,双眼无神,想着昨晚的梦…
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才把我拉了回来。
“喂?”
“还要多久!!!”
强哥咆哮的声音终于让我完全恢复。
哎,梦的事情先放一边,一拧油门,电动车“呼呼”而去。
这一路能抄小路抄小路,能不等红绿灯不等红绿灯,这样还骑了二十来分钟。
等到强哥店门口,车都没停好,就被他拽进车里。
安全带没绑,他就一脚油门,“轰”得往外窜。
“妈的,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
安全第一,我先把安全带绑上:
“没干嘛,睡觉啊!”
“睡觉?看你一脸肾亏的样子,跟谁睡啊?”
脑袋和胃还在难受,酒还没醒。
“还能跟谁睡?跟你个大头鬼睡?自己睡,没别人。”
强哥把着方向盘,往我这嗅了嗅鼻子,调侃道:
“还说没跟人睡,这香味。”
我自己闻了闻,可能是酒精堵了鼻子,什么也没闻到。
小慧身上倒是带着点香味,不知道是葱油香还是其他的。
“喝多了,在别人屋子里凑合了一夜。”
听我这么说,强哥更来劲了:“女的吧?”
我“嗯”了一声。
“真不够意思,喝酒也不带上我。”
“你不认识。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喝啊,应酬,应酬懂吗?”
“喝个一两顿不就认识啦?你这应酬够卖力的啊,喝得睡人家,有事求人?”
倒还真有事,夹角巷108号的事情,但这事我也懒得跟强哥说,说了他也不懂。
“还有多久到?”
“快啦。”
他看了看车上的小圆表,油门更是往深了踩。
强哥富裕,口袋里鼓鼓囊囊,车不是豪车,但也不差,瞬间速度飙到一百二十迈,闹市区!
本来酒就没醒,被他这么一通搞,还整晕车了。
胃里翻江倒海,热流从肚子反到喉咙。
“有袋子没有!”
强哥一个急刹,赶紧靠边停:“你可别吐我车里,我车刚洗!”
我也不想啊!
顾不上后面有没有车,找了个花圃,靠着树干就“哇哇”吐。
吐了有个几分钟,这才缓过劲来。
强哥送上瓶水:“怎么,开太快你受不了啦?”
我一下子干下去大半瓶漱口:“你不是开太快,你是飞太低!你怎么不死得去开飞机呢!”
另外半瓶喝下去,压压还想往外冒的东西接着说:“你车我打死也不坐了!”
“没事,反正也到了。”
我抬头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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