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落鸣也不往后门跑了,反正这会子乱成一锅粥了,还有来救火的老百姓。
可是到了前门我们发现失算了。所有出来的人都被带到空地处,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有人看着。
“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我问李落鸣。
李落鸣抹了一下额头的汗顿时成了黑大汉。我差点笑出声。
很快火就灭了。
我们被带回书院的前院。
这时候出来个喊话的人让大家相识的各自分成一组,不相识的单独站,很快这群人自动分成了若干组。
我低声告诉李落鸣一会盘查起来就说是路过此地看有火情来救火的。我看了一下,多数是女子一组,他们是一家人,母亲带着女儿和丫鬟,书院的人一组,还有几个村民一组,说是邻村过来救火的。我和李落鸣一组,我们也是来救火的。
但是说归说,我和李落鸣如果还不能脱身,万一师叔过来就完了。
还好我聪明,方才在外面的时候我趁人不注意把金锭藏起来了。
有个女子真的那么眼熟,不就是白天那个放风筝的小娘子吗?我跟她打个招呼,她羞涩的笑了一下。身边可能是她老母亲,看了我一眼赶紧把女儿拉到身后。
人员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毕竟刚经历了大火,那些娘子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又被困在这里走不了,那几个村民也开始不满。
但是这些军巡铺的人没有放人的意思,难道是怀疑人为纵火,找纵火犯?
有个村民异常愤怒指责军巡铺的人没有法度任意扣押百姓。那位兄台说的太激动,肢体语言跟着一起摆动,导致褡裢掉了,还没拉进口几枚钱蹦了出来。我赶紧帮人家捡起来:“大哥,您的钱。”
那人接过来眼神对我并不友好。
围着我们的人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又来一群兵,是巡城的兵。
事实远没有我目前的简单。紧接着,我看见了熟悉的服饰。巡检司。
果然卫行简出现了,他一眼便瞧见了我。有点惊讶怎么哪哪都有我。他身边的是,是那个穿黑靴子绣竹叶文的那个!他俩是一起的?!
“回副使,后山已经搜过了,没有人。”一个属下过来跟他汇报。他也是副使?看着他和卫行简穿着一样,二人除了卫行简靴子上没有竹叶纹,其他从头到脚一模一样。连官帽都一样。
也是巡检司的?官还一样大,都是副使?
“卫副使,今夜是我当值,人,我就带走了。”那人好像并不友好。
卫行简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吐出来两个字:“自然。有劳梁副使。”
“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线索追到这边来,你们就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卫行简身边的侍卫非常不满。
卫行简没有呵斥侍卫,那个梁副使也没有跟侍卫一般见识。像没听见一样。
那几个村民打扮的人突然拔出了刀,可还没抓到身边的人做人质就被按在了地上。是那些个小娘子?原来这群人不仅仅是小娘子,还有女兵。只不过换了装束隐藏在我们这群人里。
因为都是女眷,那几个贼人也放松了警惕。我看着女兵的身手,幸好刚才无聊时候没有调戏她们。
这时候一阵喧哗声,师叔带着人过来了。当到这就对着卫行简和那个竹叶梁一顿牢骚:“你们要抓人我不管,不过在我云松书院,你们把我的客人困在这里,她们可都是没出阁的姑娘,你们巡检司不要好名声,我们可要。”
说的卫行简和竹叶梁不吭声。
然后对着竹叶梁一顿狂喷:“你是当了副使就威风了,连你亲姑母都不放眼里了。”原来师叔是竹叶梁的亲姑母?怪不得方才二人连屁都不放一个。
师叔嗷呜了好大一会,突然从人群中看到了我:“你?”
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李落鸣一下子抱住了师叔大腿:“师叔,我们错了。”
师叔死命的踹,李落鸣就是不松开。我看竹叶梁过来了,他可是有功夫的,一脚得断李落鸣一根肋骨。我赶紧拉开李落鸣。
“你们两个,你们师父让你们好好学艺,你们呢,却给我捉鱼打鸟,等会回去给我闭门思过。”
师叔用最坏的口气说出了最暖的话。
我舒了口气目光正好对上卫行简,他挑了一下眉,显然对师叔包庇我表示不可思议。因为那日遇见他,我跟他说了他是我遇到的唯一帮过我的人,我还说了一堆师叔的坏话。他知道我被师叔拒之门外的事情。
那个竹叶梁也认出了我和李落鸣,他表示很吃惊。估计在想船上的那俩泼皮怎么到了东京摇身一变成了他姑母的门生。
很快大家都散去了。我看有个女兵给卫行简汇报一些事情,我站着没动。等会要去师叔房里接受训话。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种想让卫行简带我离开的想法。毕竟金锭在土里我不放心。必须得在我身上才行。
卫行简看出了我的忧郁摆手让属下远离一点。我走上前他侧过儿耳:“铁钱,那个人褡裢里是铁钱。”
铁钱只有在川峡地区才流通,就算出川做生意的到了关口要换成铜钱才可以出来。也就是说整个汴京没有铁钱存在。
他惊讶的看着我,随即拉着我往前走了几步,确保旁人听不到我们说话:“你看清楚了?”
我压低声音说:‘我给他捡起来了,而且他的褡裢上有头发丝结的千千结。’
卫行简明显比刚才严肃多了,他看了一下四周警惕的告诉我:“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你就当不知道。”
“可是刚才那个人,他好像知道我发现他有铁钱的事了。”我从卫行简的表情中意识到危险。
“放心,那几个人出不来了。”
我看着他他朝我点了一下头意思是让我相信他。
我肯定信他。
这时候师叔的丫头来叫我了。路上李落鸣问我怎么跟巡检司的副使相识的。我便从在船上如何替我开拖讲了一下。
至于送药加之前几日又救我一次肯定不能说。
到了房间,正好碰到那个竹叶黑靴的副使出来,估计被他姑母训话了。
“止遥,天凉,夜里再出来记得穿厚一些。”师叔吩咐道。
原来他叫梁止遥。女孩子家的名字。这个梁副使给姑母道别后就离开了。
我和李落鸣站的笔直,谁都不敢说话。;“东西呢?”
我和他还是不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师叔探口气:“罢了,他想要,我也留不住,你们师父就没有什么话带给我吗?”
我和李落鸣面面相觑:‘师父说让您照顾好自己。’李落鸣谄媚的说。
“放屁,他就不是这种人。”师叔甩了一下衣袍:“你们二人不要在汴京久留了,既然拿了东西就和我书院没有任何瓜葛了。出了门千万别说我是你们师叔。”
我想跟他打听一下姜暮尘。结果是她不认识,问她知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姜暮尘与阿宝定亲一事。
师叔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回去吧,踏踏实实跟你们师父招摇撞骗远比攀上姜家更实在。”
这样说她知道姜家?
“不知道,我只是提醒你,如果姜家真的是汴京的富户,早就娶亲了,怎么也是门当户对的。”师叔不耐烦的跟我解释。
“那是他们悔婚,怎么也得给我一笔赔偿吧?”我也不在乎娶不娶的。
李落鸣听我这样一说感觉他非要把这个姜暮尘找出来不可。
横竖都有银子。
有了银子他娶不来杀猪家的女儿,但是宰牛家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呢。
师叔冷哼一声让我和李落鸣赶紧走。
一盏茶没给喝。
出了书院大门,我看了看身后没人跟踪赶紧去了我埋金锭的地方。扒出来吹吹上面的灰尘,在李落鸣眼前晃了晃。
李落鸣开心坏了。这黄灿灿的都能亮瞎他的狗眼了。
二人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客栈。
我和李落鸣商量了一下,要不我们回去等几天消息,如果还没有姜暮尘,说明汴京没有这个人,那我们就得回临安了。
我推开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卫行简,你现在有没有找到你要的线索。
那个千千结是青楼女子所结。看的出来他和梁止瑶都在查案子,但是他们二人又不是齐心协力的查。人已经被梁止瑶带走了。没等审讯我先告诉了他铁钱和千千结的事,他要在梁止瑶审出来结果之前找到那个结千千结的女子,可谈何容易,诺大的汴京青楼上百家,里面女子更是多的数不清。
我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很多年不穿女装,都不会走路了。粉色大襟半臂下身藕色百褶裙,我开心的舞了一段鸭子聚会。
李落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满心欢喜是不是很好看。
“赶紧换了吧,你穿这衣服娘们唧唧的。”显然他不适应。
我几乎无言以对:“我不就是个娘们?!”
李落鸣好像才注意到忙点点头:“对啊,不过你这样我是真不习惯。”
他也就是能分清楚母蝈蝈,眼光能好到那里去。
小时候都不知道公鸡与母鸡之分,男公鸡,母公鸡就是出自他的金口。
我问他有没有进展,他说那边来消息了,汴京的姜家属于富户的不下十家,可若说能在汴京有名气的就只有城北开国县公家,可是他们家没有我们要找的年龄相仿的男子。其他几家我也打探过了,只有一家有个差不多大年纪的,可是人家有名有姓,不叫姜暮尘,据说早就定亲,而且就等着科考后成亲呢。
“也就是说汴京没有姜暮尘这个人?”我给李落鸣倒了杯茶。
“没有,如果姜家十几年前败落了,但是那就不好找了,在汴京找个人还不是大海捞针。”
李落鸣一口气喝完。
“哎,你不是认识那个卫副使吗?我觉得找人,只要人在汴京,或者二十年内在汴京待过,有名字可考,他就能找到。”找他帮忙?这,我和人家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和他有没有过命的交情。,我于他又没有救命之恩。这个提议被我还不犹豫拒绝了。
最后我们商量一通,决定先回白云观。我那日兑换玛瑙手串的钱先在便钱务作了登记,然后存入左藏库。进行入中,然后又给我发的飞钱。
到了临安去兑换了铜板,这些钱足够置办一份田产了。想想卫行简说的那个泼皮满大街悬赏捉拿劫他之人,就想笑。他还不知道他的姑奶奶要用他的钱回临安潇洒了。灯下黑如此美妙。
第二日我便和李落鸣跟着镖局的车回临安。
风轻云淡,秋高气爽。
秋天怎么那么美好了。一群大雁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往南飞。不知是我们先到临安还是大雁先到。
李落鸣倒是意外我的飞钱。不过他也不多问。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师父说了,腌臜泼皮之辈,用他们的钱是替他们消灾。
马车晃的人昏昏欲睡。出了城我掀帘瞧去
道路两边的棉花已经采摘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就在这里卫行简骑马经过,好像就发生在眼前。
过了个把时辰也不知道到哪里了。我被马车颠醒了,李落鸣说:‘看外面有一队要卖的奴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大约十几个人,都是年轻女子,手上拴着绳子,一行人都栓一根上面,排成一队。脚上的草鞋都磨的没有鞋底了。
马车经过他们的时候李落鸣忽然跟见了什么似的掉转头来不说话。我看他神情不对,又伸出窗外,还是那队女子。在前面的人大声呵斥着她们走快点,不然到了城里,赶不上好的机会买卖,还要多管一碗饭。
“你,有你相识的?”我轻轻的问。
外面传来皮鞭的挥动声和女子的求饶声。
李落鸣掀开帘子随即跳下马车。赶马车的师傅赶紧停车。镖行的人也意外的停了下来。李落鸣上前质问为什么打人。我赶紧追上前去。我又不傻,这一行人中肯定有他故交。
那个人是个牙人。“我从别人手里买来,她们的卖身契都在我这,就是把她们带到汴京卖掉的。你一个过路的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这一看这些小娘子都是卖了死契的。有个小娘子不敢看李落鸣轻轻拉了一下头巾想遮住自己脸庞。
“她多少钱?”李落鸣霸气一指。就是方才那个遮住脸的女子。
牙人哈哈一笑:“你小子眼光不差,这个,被城里的官人预定了。郎君再看看其他的。哥哥都是貌美如花。”
我上前一步:”城里的官人预定了?既如此,你刚才鞭子可是打她身上了。你敢得罪城里的官人?我看你是想坐地起价。实不相瞒,我们也看上这个娘子了,你开一个合适的价码。大家都满意,这没进城您就开张,也讨个好彩头。”
牙人听我一说犹豫了下:“二十两纹银。”我倒吸一口凉气。毣洣阁
“十五两。”我要不是怕挨揍就还价十两。可是我知道买卖的价格,官服不准蓄奴,家里的仆人大多数是按照月俸领钱的,就是干一月领一月钱。但是也有府里会买断一个人,就是生死都在主人家的。这样的卖家和买家是签了不能赎回的契约。主人可是送人也可以发卖。自然价格也高一些。
听说唐朝还有人家中有昆仑奴呢。
最后十七两成交。我内心滴着血把飞钱给他。那人继续带着他人赶路了。得,那一巴掌是为李落鸣挨的。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悠然堂上更新,第10章 青春做伴好还乡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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