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最终打算把陆晴晴告上法庭,让法律来惩罚她。
但樊家两兄弟和辛家谈判并提供了优厚的赔偿,并说明了陆晴晴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隐疾,争取原谅。
辛家便犹豫了,但是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
直到又过了三天,很幸运的,辛蕊醒来了。
她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子。
并且她指控了是陆晴晴骗她说有好东西给她看然后把她骗出去的,最后也把她推下了水。
证据确凿。
最终陆晴晴被送到精神病院去调理,樊家也答应给辛家巨额赔偿,双方达成和解。
但是之后辛家和樊家再也不可能合作了。
事情闹大了,变成家族之间的问题,就包不住了。樊家家主樊栎华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直接到辛家道歉。
紧接着回家收拾几个逆子。
他到家的时候是大半夜。
樊嘉与几天都没能睡好觉,这两天熬到晚点的时候好不容易能睡着了,结果门却忽然被踹飞,许久不见的老爹直接把他从床上薅起来往外拎。
“爸!”
他被重重摔在地上,顿感四肢散架,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脑子里所有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逆子!”
樊栎华抓起烟灰缸直接啪一下往地上砸去,在樊嘉与身旁炸开了花。
玻璃碎片纷飞,其中一块直接划过樊嘉与的脸。
尖锐的刺痛感,一股温热液体从脸上流下。
瞳瞳是被客厅的声音吵醒的。
她抱着娃娃揉着惺忪的眼出门,就看到许久不见的父亲回来了,怒火中烧。
而二哥面对着他,跪在地上。
事情严重了…
她并没有发出大动静,而是默默把自己藏在了一个阴影处,确保不会被发现。
樊栎华胸口上下起伏,头上冒着热气,鼻尖缀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二哥宽阔的背影,此刻看起来也多了几分落寞。
“爸,我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错有用吗!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把晴晴带回来,你就是不听!”
“不仅伤害了一个孩子,把人家腿弄断了,还直接破坏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废材的儿子,真是废物!”
“……”
樊嘉与也不解释,沉默着,算是默认了一切。
“晴晴现在人在哪里?”
樊嘉与顿了顿,如实相告。
樊栎华被他气得肺疼,咳嗽了好几声。
“我早让你把她送走你不信,好啊,这下摊上烂摊子了吧,樊嘉与,我说话你不听,陆晴晴后续的事情你就自己处理。”
樊嘉与认命的点头。
不过很快,他从这话中读出点别的意味。
“爸,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晴晴不太正常的事情??”
樊栎华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睨着他,没否认。
樊嘉与震惊:“爸,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管家爷爷叹息一声,忍不住上前说话:
“二少爷,晴晴小姐性子恶劣这事,是什么好事拿的上台面来说的事情么?唉,先生本来是想着既然晴晴小姐不是樊家人,这事情就应该由她亲生父母来教育解决,谁知道您把她接回来了。”
樊时景从楼梯上下来,冷静解释:“爸,这个你不能完全怪罪给二哥,晴晴那天满身是伤的出现,我们看了都心疼,又怎么可能忍心把她丢在外面呢。”
樊栎华沉声打断他:“没你说话的份,一会儿你我也要过问。”
樊时景不满的啧了声。
樊栎华:“小二,你记得不记得有一次你打碎了我送给你妈妈的花瓶,先是拒不承认,然后主动承认,被我打得半死的那次么。”
樊嘉与手紧了紧,“……记得。”
樊栎华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晴晴打碎的,你帮她背锅吗?”
樊嘉与满脸震惊。
那天,他听到磅的一声,便匆匆上楼,发现了一地花瓶碎片还有哭啼啼的晴晴。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泪雨滂沱的呜咽着,可这是爸爸从国外给妈妈带来的,妈妈很喜欢的一个花瓶,而且价值不菲,是爸爸拍卖回来的。
要是让爸爸知道是妹妹打碎的,教训妹妹一顿怎么办,晴晴还那么小。
所以父亲问起时,他先是不承认,找了个理由说是风吹倒了摔地撞破的,后来在严刑逼供下,不得不自己帮妹妹背锅,说是自己碰到打碎的了。
结果,听了解释的父亲更生气了,追问他到底是谁打碎的。
他咬牙认定是自己,狠狠挨了顿打。
原来是因为这样,父亲早就知道了。
躲在二楼的瞳瞳也听到了。
不得不说,长辈的眼光还是犀利的。趁着
樊栎华见他后知后觉的样子,那双精明锐利的眸冷然又嘲讽。
“你现在所发现的事情,我们早在晴晴还小就发现了。那时候你还上高中,大部分时间在学校,所以不知道或者没印象,很正常。”
樊栎华有些唏嘘的从西装夹层抽出一支烟,管家拿起火机跟上,点燃,火苗冒头,一窜一窜在风中跳跃。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像是把多年的郁结吐出来。m.bïmïġë.nët
“那次是你妈妈非常喜欢那个瓶子,特意拜托我拍卖回去的,只是因为到家马上有别的工作安排,花瓶还没来得及好好包装,就那么放置在桌上。”
“晴晴看到了,不知怎么的就是很喜欢,缠着我说想要,但是知道那是要送给你妈妈的时候,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还是你管家爷爷告诉我,他偷偷看到晴晴趁着没人的时候,溜进了放置花瓶的隔间,然后亲手把花瓶砸碎了,紧接着你就上楼了。”
“那时候我想,虽然晴晴心坏,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女儿,有义务把她治好。但是……”
他似说到不愿提及之事,忽然低头猛吸了口烟,没再往下说。
可把樊嘉与俩兄弟急坏了。
“爸,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管家帮解释:“少爷,先生之前数次找机会带晴晴小姐做检查,做心理疏导,但是都没有发现身体数据异常。最后说了可能是天生心理问题,有一些暴力倾向。”
瞳瞳默然。
其实,“人之初、性本善”并不是人们唯一信仰的结论。
有的人信奉“性恶论”。
人生下来就不知道何为正确何为错误的,没人告诉他们怎么做才正确的话,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可以使用极端手段,也许烧杀抢掳在他们看来就是可以做的。
陆晴晴就有个很明显的特征。
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被送回陆家,她不喜欢,她一定要回樊家,就上演苦肉计自残,嫁祸给亲生父母。
被抢走金奖,她改变不了结局,就把人推下滑滑梯泄愤。
辛蕊挑衅她,抢走她想要的玩具,抢走她的哥哥,她就把人推下湍急的河道,甚至想让她躺一辈子病床。
这不是一个五岁半小女孩应该有的想法。
太过于恶毒。
永远让人看不透,她的做法会不会有下限,还会不会干出更突破人性底线的事情出来。
天生恶种。
樊栎华:“治不好她,又控制不了她的做法,只能让她服用一些辅助药物,并且让人多看着她,但是用处不大。”
“后果你也看到了。”
从回忆中抽离过来,樊栎华的神色又严峻起来。
“本来发现她不是樊家人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你把她接了回来。并且你不听从我的话,现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晴晴后续的治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会管。”
樊嘉与当即就不乐意了,冷笑一声。
“爸,我说当初你怎么那么乐意送走晴晴,原来一开始就当她是个包袱,发现她不是樊家人,你很开心是吗,恨不得马上把她踹开。”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樊家养了五年的女儿,她曾经也是那么活泼可爱,是我们的家人,你就这样不管她了,任由她坏下去吗!”
樊栎华不做声。
似乎是觉得自家儿子过于天真幼稚,睥睨着他。
樊嘉与被自己老子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明明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是最亲近的人根本不理解你,反而冷眼讥讽。
他心里登时有股火气上窜。
压低的声音咬牙切齿,含着怨:“爸,你真冷血!”
樊栎华反而是眉头舒展,只是轻佻一笑,便将烟头按到烟灰缸。他站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往外走去。
“年轻人,自己做的事说的话,出了问题是要付出代价的。”
樊时景冲过来,晃动樊嘉与双肩。
他压低声音:“二哥,你别冲动上头了,爸爸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可以善良,但是不能愚善,快去给爸道歉!”
樊嘉与僵硬着脊背,一字一句:
“我、没、错。”
樊时景:“……”
樊栎华听了他的话,并没有暴跳如雷,出奇的冷静:“没关系,你可以坚持你的想法,只要你能承担后果就好了。”
“很可惜的是,你承担不起。”他短促又不屑的哂了下,“真有本事,就由你一个人偿还给辛家的赔偿金,以及给樊氏造成的损失,你承担得起么?”
樊嘉与没了言语。
父亲的话如最锋利的刀狠狠剜着他的心,绞着他的血。
他用最残忍直白的话告诉他:他不过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给樊家制造麻烦的拖油瓶罢了。
樊嘉与浑身都在颤抖。
他脑袋嗡嗡的。
樊时景察觉到二哥不对劲,拧着眉头转向父亲:“爸!”
他的话有些过了。
樊栎华却并不理会他,只是交代管家:
“让他今晚上在外面站着反思,谁都不许放进来,也不许给他送东西,让我知道了隔天就陪他一起去外面站!”
他穿戴整齐的出门,却发现外面开始下暴雨,一开面一股湿润的雨气扑面而来。
他补充一句:“也不许给他送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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