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惊诧不已,窃窃私语。
一时间,这一块地方都弥漫着嗡嗡嗡的说话声。
夫子自然也听明白了莫司尘话里的意思,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呀!莫同学,原来你爹以前是三品文使啊!”阜宁月面上挂着惊讶之色,捏出三根手指举高了从左往右展示了一边,语气十分夸张。“不过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了,说不定,现在的律法已经改了呢!”
莫司尘继续盯着夫子。“那便要问夫子了,我朝律法究竟是什么时候改的?”
“是啊!夫子,律法是什么时候改的?”阜宁月面上做费解状,双手一摆,直直地看向夫子。
所有人跟随她的视线,也看向了夫子。
这么多视线聚集,夫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知道律法这个东西,一旦定好就很难再次修改,毕竟改一次便要全国传达,是一项不小的工程,费时费力。
“恐怕……”莫司尘再次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起来。“是夫子临时改的吧!”
“哇!!”众人齐呼。
“你!!血口喷人!!”夫子脸色憋得通红。“阜宁月是因为在学堂中殴打同学才被驱逐的。”
“哦!!”众人恍然。
“呵!!”莫司尘冷笑。“若是如此,那现在教舍里的某些人,也应该一并被驱逐。”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同意,然后就开始细数这学堂中频繁使用暴力的那几个人,其中,李沐阳被提到的最多。
在这个世界里,到处都充斥着暴力和杀戮,学堂这个地方虽然神圣,但依然逃不过这样的事情。
读书人难,能够从这里熬出去更难,以这样的理由驱逐学生,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阜宁月见状,笑眯眯地看着夫子。“呀!夫子,在学堂里打人可不好,不如我们做个统计,将殴打同学的人通通驱逐,还学堂一个清净。”
“这……可以可以!!”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
“阜宁月,你在胡说什么?”躲在暗处的人终于藏不住了,猛地从人群里钻出来,愤怒地冲过来朝阜宁月伸出手。
“李沐阳。”阜宁月挑眉,将手伸进衣袖里抓住了自己新得的武器。
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莫司尘的大手按住,同时,李沐阳的拳头打了过来,却被莫司尘一把抓住。
他的灰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随即淡笑道:“李沐阳对同学动手,理当驱逐。”
“你放屁!!”李沐阳怒骂:“是你们先出言不逊。”
阜宁月站在莫司尘的身侧,好整以暇地询问:“我们出言不逊,你就打人呀!”
李沐阳瞪着双眼。“你们这样的贱人,该打!”
“那我们现在承认出言不逊了。”阜宁月笑眯眯道:“你敢承认你动手了吗?”
“动了又怎样?”李沐阳嚣张不已,身后的跟班见势不妙,想拉住他却没有作用。“劳资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要把你们弄出学堂,让你们跌落最底层,一辈子庸庸碌碌,做一个贱人!贱人!贱人!!”
说话间,李沐阳的五官扭曲,脸色越来越狰狞,眼中闪烁着十足的恶意,显得十分丑陋。
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众人被他震惊,面面相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顿时,场面陷入了安静。
而夫子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本来只是私下的交易,现在被李沐阳全都抖了出来,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如何收场?
夫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思考此事如何收场。
“啧啧!”阜宁月咂嘴摇头,忍不住吐槽。“这人一旦不要脸,也就天下无敌了。”
“你说什么?”李沐阳一把掀开拉着他的跟班。“说谁不要脸?”
“说你啊!”阜宁月毫不惧怕地上前和李沐阳对峙。“就是你,李沐阳,李公子,你不要脸。”
“阜宁月!”李沐阳的手指差点杵到阜宁月的脸上。“不要觉得自己能打就了不起,不过就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公子吠,我要你死!!”
阜宁月顿时火冒三丈,手里的短棍刀柄已经捏得咯吱作响。
啪!!
莫司尘冷着脸将李沐阳的手拍开,拉过阜宁月到自己身后挡住,眼底闪烁着幽光,眸色变得深邃不已。
“公然威胁同学,夫子,这该当如何?”
夫子本想悄悄溜走,却不防莫司尘忽然喊到了他,就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这一乱局。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李沐阳说话越发放肆,变得难以收拾。
他不得已上前劝慰。“李公子,这里是学堂,不可如此放肆。”
“滚!!”李沐阳一把将夫子推到地上,面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一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哎哟!”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老胳膊老腿,一把年纪十分痛苦。
“你…你……”
他指着李沐阳,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沐阳也知道这大庭广众的,什么也干不了,推开夫子发泄了一把怒气之后,他转身朝阜宁月看过来,撂下狠话。
“你们给本公子等着。”
说罢,他便带着跟班浩浩荡荡的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在夫子的手臂上踩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嚣张离去。
“啊!!”夫子捂着自己的手臂惨叫。
眼看热闹没了,围观众人也失去了兴趣,一个一个地离开。
他们没有一个看夫子一眼,关心夫子一句,冷漠又无情,和这个世界相得益彰。
很快,热闹的场面就只剩下了阜宁月和莫司尘,还有地上躺着的夫子,他狼狈又凄惨。
阜宁月看向莫司尘。“你为什么来?”
莫司尘灰眸深沉。“此事因我而起,我来不是应该的吗?”
“真的?”阜宁月有些失望,追问:“就只是这个原因?”
“是。”莫司尘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反问:“阜姑娘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可没有。”阜宁月赌气摇头,面上笑嘻嘻。“你的身份这么高,我可不敢随便乱想。三品呢!!吓死人了!别回头你父亲的什么同窗就把我拖出去给砍了。惹不起惹不起,这辈子都惹不起!”
说罢,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作势要远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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