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女）：白棠
身份证号：……
乙方（男）：卫应寒
身份证号：……
协议相关定义：
一、财产约定
二、相互忠诚义务
三、婚后夫妻生活约定
……]
白棠在这一点上也做得很标准，一式两份。不过别墅里没有打印机，两份都是白棠手抄的。
私人律师在白棠身边坐下，把合约摆在两人中间，右手拿着钢笔，随时准备圈记修改，同时对白棠道：“我姓唐，白小姐可以叫我唐律师，最擅长离婚官司。”
白棠从善如流喊了一声“唐律师”，然后把写下这份协议的目的和想要达到的目标简要地和她说了一遍。
很显然唐律师在来到这里之前并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一份如此“苛刻”的合约，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差点没绷住泄了情绪。
不是她见识少，而是她从来没想过，白棠的掌控欲如此强烈，而卫应寒却是一副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囚徒的模样。
卫应寒的私人律师也和唐律师差不多的反应，但他没唐律师按捺得住，不过看了两页就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棠一眼。
似乎在说：人不可貌相。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责任都是竭尽所能为雇主争取更多的利益，合约越奇怪，就越挑战他们的专业能力。
白棠和唐律师一起看合约，钢笔时不时在合约上划记一下，偶尔两人也会侧耳低声交流两句。
看她们翻页的速度，进展喜人。
但卫应寒的律师有几分为难，因为卫应寒扫了一遍合约什么也没说，他把合约画满了记号，想和卫应寒交流，却发现卫应寒的心思根本不在合约上。
至于在谁身上，还用说吗？
律师：“……”
就离谱。
年轻有为的商界新贵是个恋爱脑，只会拖后腿的恋爱脑。
他预感到职业生涯的滑铁卢战役即将来临。
一小时后，双方停止对合约的阅读，开始就有异议的合约进行商议。
卫应寒的私人律师率先开口，“就财产约定第一条，‘婚后，卫先生的所有财产将自动划到白小姐名下，且白小姐拥有全部分配、使用等权利，卫先生只是代为经营。若违反约定，立即解除婚姻关系。’这一点……”
这一点简直有病好不好！
辛辛苦苦半辈子，结个婚什么都没了，还要替老婆打工，没有二十年脑血栓都不能同意这一项约定！
卫应寒淡淡开口：“我同意，下一条。”
律师：“……”
同意个鬼你同意！
给老子说“不”！
但他说不出口，只能在第一条划上一个勾。
“财产约定第二条，‘自婚姻关系成立当日起，至婚姻关系结束之时止，卫先生以任何形式、方式创造的财产均属于白小姐，具体分配使用权参照本协议第一条。若违规，立即解除婚姻关系。’这一点，白小姐，我觉得……”
卫应寒：“我同意。”
律师：“……”
卫应寒：“下一条。”
“财产约定第三条……”
卫应寒：“我同意。”
同意个棒棒锤。
你知道第三条写的是什么吗？
这条写，你的一切都是白棠的，白棠的还是白棠的，你未经允许吸一口白棠肺里边吐出来的空气都是违反约定！
唐律师打断，“卫先生，抱歉，打断一下，请问你是认真的吗？对每一条合约都仔细看过，并且了解，自愿同意。”
卫应寒颔首：“谢谢，我很清醒，没有人逼迫我。”
“继续。”
……
“相互忠诚义务：双方承诺婚后互负贞操、忠诚义务，任何时候都不得背叛对方，如若违反，按以下办法解决……”
卫应寒：“我同意。”
“婚后夫妻生活约定：婚后，甲乙双方不得以任何方式引诱、强迫对方发生性.关系，一旦违反……”
卫应寒：“这条跳过，我都同意。”
律师：“……”
跳你个猕猴桃！
真想一拳把你脑子里的水都打出来。
这种“丧国辱权”的协议你也能同意，绿八龟都没你能忍！
不得勉强发生关系很正常，但引诱？？？
你他爹的无.性婚姻？
你这么能，怎么不租个假老婆算了？
他看向卫应寒的目光从脸一路飘到脐下三寸，实在没忍住带了几分打量与怜悯。
他已经确认卫应寒有二十年脑血栓，但比脑血栓更可怕的，莫过于阳.痿。
他还就不信了，二十几岁大小伙子，能受得了明文规定的无.性婚姻。
这不仅仅是没有性，这更是莫大的羞辱，不亚于当着在场所有人承认：对，我就是脑子有坑，我就是不行！
就连唐律师都好奇地看着卫应寒。
白棠也看着他。
卫应寒也看着白棠，“差点忘了，结婚之前还有一项婚检报告。加上去。”
后面三个字是对两名律师说的。
律师埋头添条款：“……”
你何必自取其辱。
白棠的眼神打了一下飘，错过卫应寒看向桌子右上角的台灯。
最主要的几条合约都谈妥了，之后的两页卫应寒延续“我同意、我可以、这条跳过”的风格，一路绿灯。
一个小时不到，一份婚前协议就敲定好了。
唐律师把全是勾的协议书整理好，对坐在卫应寒身边垮着批脸的律师道：“韩律，我们把财产公证的部分再比对一下，今晚把正式合同敲定下来。”
韩律：“哦。”
完全丧失斗志。
白棠神清气爽地站起来，“辛苦你们了。”
唐律师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很荣幸可以帮到你。”
韩律：“……”
性.无能恋爱脑害我！
卫应寒也站起来，看了眼腕表，“糖糖，去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白棠心情不错，点头，“好。”
卫应寒率先离开书房，朝着楼顶走去，白棠跟上。
白色的直升机停在停机坪内，他们一上去，就从里下来一名黑衣人一名驾驶员，黑衣人站在一边替他们拉开舱门。
夜晚的楼顶很冷，但机舱里很温暖，舱顶亮着一盏的暖黄色的小灯，控制台的按钮都发着光，机械感十足的控制台让白棠恍然看到了灯火阑珊的云城夜景。
卫应寒把一个手机递给白棠，页面上呈现的是一个视频，视频上印着一行花字：祝糖糖17岁生日快乐。
“看看。”卫应寒两手交叠在腹部，面上看不出喜怒。
白棠点击播放键。
花字散去，画面中央是一群陌生人，有男有女，都穿着她的应援色外套，胸口印着她的Q版形象图，手里举着“糖糖”、“爱糖糖”之类的灯牌，五颜六色，光芒璀璨。
站在正中C位的一名女生起头：“祝糖糖……”
所有人一起说：“17岁生日快乐！”
女生又说：“祝糖糖。”
所有人一起说：“永远开心，永远幸福！”
女生说：“糖糖。”
所有人说：“不论平地与山尖，我们陪你一起走！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们永远都会陪着你！”
女生：“杀不死我们的。”
所有人：“只会让我们更强！”
女生：“糖糖。”
所有人：“我们永远爱你，等你回家！”
所有人一起摇晃着手里的灯牌，七嘴八舌地说着祝福和期盼的话，画面被挤得满满的，满目都是绚丽的灯光。
紧接着画面一变，变成了C位的女生的单独镜头，“糖糖，你好，我是糖糖唯粉，糖粉核心成员会的会长。我爱你，我等你回家。”
接着是C位女生左边男生的单独镜头：“糖糖，我是头号爹粉大华子，是糖粉丝核心成员中唯一一个男性，感觉好骄傲啊。”
他举着手臂笑了笑，眼睛却红了，“你好久没有发新微博了，我都抢不到你的沙发，你一定要回来哦。”
第三个是C位女生右边的女生：“我是糖糖大漂亮，没没错啦，就是我当年抢先注册这个的昵称，让你只能叫白小棠，哈哈，没想到吧。”
“你在哪里呀，告诉我，天涯海角我也要接你回家。”
“糖糖，我是糖糖大漂亮，没错，这已经是我第13次拍摄了，但每次说不了几句就要哭，好讨厌，眼泪根本不听话……”
“我是糖糖爱吃小草莓……”
十位核心成员，代表着所有爱白棠的粉丝，真诚地替白棠庆祝生日，满含期待地说希望她快点回去。
有冷静如糖糖唯粉的，也有感性如糖糖大漂亮，话没说几句眼泪就掉下来了，或者一出镜眼睛就是红的，活像一窝小兔子，但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煽情。
白棠看着看着也红了眼睛，这些人都是她最初的粉丝，从十五年前就在她面前刷了脸熟，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一个人的爱可以持续多久？
白棠不知道，但这些粉丝都坚持了十五年，从她还是小豆丁的时候就喊着“崽崽妈妈爱你”，时光荏苒，他们似乎从未改变。
糖粉核心成员会的录制已经结束，但视频还在继续，下一个出来的是白凛。
他把自己打理得很清爽很干净，端坐在镜头前，神色一如往常地严肃，但白棠还是看出了他眼底怎么也遮不住的疲色。
他声音沙哑，只有一句话：“糖糖，爸爸等你回家。”
接下来是秦奶奶哽咽的声音：“糖糖，你可不能不要奶奶，奶奶给你攒了嫁妆，要亲手交给你的。”
还有嘟嘟。
以前油光水滑，威风凛凛的大狗瘦了不少，毛发也粗糙了，对着镜头闷闷的哀哼，似乎把镜头当成了白棠，不停地用鼻子拱来拱去，急切地围着它转圈圈，嘶哑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泛酸。
白棠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屏幕上。
她没擦，画面很快又转到陆小颖和苏若，一高一矮坐在一起，齐声说：“糖糖，你说过要和我们一起月考的，快点回来，我们等你。”
然后是威廉，他依旧坐在病床上，灰色的眼睛比以前更忧郁了，他在笑，却像是在哭，“糖糖，你记不记得还欠我一顿饭没还。”
顾阮阮：“糖糖，A大好无聊，我妈天天念叨你，给你做了草莓味的酸奶冻，快来吃，冰箱里都要放不下了。”
宋子申和宋正，父子俩坐在一起，宋子申扶着脸色憔悴的宋正，宋正说：“糖糖，叔叔和子申搬家了，你什么时候来我们的新家坐坐呀？”毣洣阁
宋子申说：“我种的向日葵谢了，但种子都收好了，过年炒瓜子吃还是来年继续种，都听你的。”
还有康尼。
他也坐在病床上，雪白的墙，苍白的脸色，黑静静的眼瞳看着镜头沉默良久，才终于说：
“糖糖，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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