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这天下午的寂静一直延续到他的警卫到来,哈利却只是盯着壁炉出神。
“当你不相信自己是公正的时候。”蓝绿色的灵魂说道,平静的灵魂发出平静的声音。
“公正。人们总是要求公平公正,难道正义不是与罪行并称的一种惩罚手段吗?难道不是用一根树枝替换一根吗?”哈利无法从他的记忆中抹去前一天晚上见到的那些灵魂,也无法忘记他的力量,他抓住一个灵魂,不断地挤压,直至它消失。
“从历史来看,的确如此。但在一个文明的世界里,动机也很重要。为了自卫而杀人的人从来不是罪恶的。”
“那么,刽子手呢?那对真正的凶手施以死刑的人呢?他们也犯了谋杀罪吗?”
他抓紧了灵魂,灵魂上的旧伤深深裂开,这些伤疤是如此之深,要么是非常年轻的时候留下的,或者来源于非常非常邪恶的行为。
沃恩在座位上动了动,双腿伸直。
“有些人认为,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单一的罪行而被杀害,这样做就否定了他们赎罪的可能性。另一些人则认为,如果不以足够可怕的方式惩罚罪犯,其他人就更有可能犯下同样的罪行。刽子手只是一种工具,一种用来遵从时下的道德规范的武器。”
“如果道德是灵活的,法律只由道德不固定的人制定,那么你怎么能相信,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给予的公正呢?”
“如果你的道德观可以根据你所处的环境、文化、年龄和经历而改变,你如何相信自己的道德观?”警卫问道。
哈利无用地闭上眼睛,看着火焰吞噬着,吞噬着,它因生命而存在,存在的唯一追求就是燃烧。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相信谁?”
黄色的图案碎裂,像雨一样落下,粉碎,破碎,不是消失,而是结束,只是结束,没有留下任何,生命、死亡、时间。
“发生了什么事,哈利?”那声音平静,实事求是,不含评判,也无谴责。
哈利对面前的人足够信任,完全没有试图隐瞒真相。
“我结束了一个人。”
声音打碎了寂静,孟加拉的绿色闪烁了一下。
“你以前就杀过人了,我听说你昨晚一个人杀了三个。其他人也一样,阿瑟娜也杀了他们。这在巫师们决斗中并不少见,尤其是对那些身负武装、使用黑魔法的目标。”
也许和一个曾在阿兹卡班监狱战斗过的傲罗谈论杀死邪恶的道德是一个糟糕的选择。哈利听说过,在那个血腥的夜晚,那里的傲罗与全副武装的同事们一起处决了许多手无寸铁的囚犯。
“但我有选择。我完全可以让这三个人都失去能力,他们可能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可是,我任由情绪控制了自己,我审判了他们,惩罚了他们,他们其中一个永远没有赎罪的机会了。”
哈利没有把时间还给那个残忍的黄色灵魂。
困惑的沉默。哈利能感觉到另一个人在努力理解他说的话,努力从字里行间寻找未说出口的真相。
“那么,你的惩罚符合他的罪行吗?”
有多少灵魂,年轻无辜的灵魂,被卢克斯的怪物折磨到伤痕累累?有多少灵魂因为他们而破碎?有多少被卢克斯集团卖出去用于邪恶的实验?
这些灵魂中有多少人活了下来?有多少人死了?有多少人被活生生打击到支离破碎,就这样结束了生命,以求在死亡的治愈中找到安慰?
“是的。”哈利回答道,带着自我肯定的意味,“他们应得惩罚,也许还应得更多。我只是打破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带着伤痕活下来——他们还没有被严重的过于破坏。如果他们以后继续伤害别人,那些伤痕才会破碎。与受害者所受的蜘蛛网般的裂痕不同,那是被内心的怪物破坏的锯齿状的裂缝。”
哈利的力量了升起,一场带着黑色光芒的翡翠色风暴,他手指上的石头发出了隆隆的雷声。
“这件事的道德问题我帮不了你。”沃恩的回答简单而诚实。这种问题,连同他毫不动摇的忠诚,不是能从外界得到的,而是只有自己才能寻找到的答案。“但我也不会说你做错了。我完全不明白你在人们身上看到了什么,所以我怎么能理解你对这种情况做出的反应呢?”
哈利只是望着炉火,看着它燃烧,感受着它的热量。
“你不会因为烧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而责怪火,只会责怪把火放在珍贵的东西上的人。我是火,还是握着它的手?”
绿色地光移动着,走近了,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有时候你需要火来燃烧掉腐烂的恶臭,来温暖寒冷的空气,来照亮黑夜。它不必烧毁眼前的一切,它可以被控制,可以被操纵,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工具。”
哈利的嘴唇扭出一个毫无幽默感的笑容。“所以,你是说我自己需要一个壁炉。”
肩膀上的压力传来回应,警卫发出一声沉闷的笑声。“我想你已经有一个了。”
哈利转过身来,看见门口闪烁着珍贵的光芒,闪烁着紫罗兰的光。
没有比这更美的了。
————
赫敏坐在哈利旁边,从他下巴和眼睛紧绷的线条中看到了紧张。他的头发乱蓬蓬的,长得很长,需要再剪一次,衣服在睡梦中弄得皱巴巴的。
外面很黑,她的哈利似乎刚从床上滚下来。
沃恩带着感谢的微笑离开了他们,男巫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沉思。
赫敏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听到法伦对着外面说的话,她伸手去触摸哈利,哈利的手攥得发白,紧紧抓着他的斗篷。
哈利慢慢地放松下来,把身子转向赫敏,松开手去握住她的手。
“我被告知了昨晚的事。至少,小精灵们会讲给我听,不过我更想听你的说法。”
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歪向一边,躺在长沙发上,两眼茫然地望着赫敏的锁骨。然后他告诉了她一些细节,她想,如果有人能理解颜色和图案的重要性,他可以把这些细节写成一份正式报告。
赫敏对他提到的杀人毫不畏惧,正如她对他要杀死一个灵魂的想法毫不畏惧一样,他以前已经做过一次了。她只是握着他的手,听着他列举所经过的每一个孩子的名字,他们的细微的色调,他们安静的啜泣,每一个孩子都像一幅可怕的画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然后我让阿瑟娜把我拖到一个酒吧,喝了我不知道多少杯烈性威士忌,还穿着完整的角驼兽盔甲,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壮举。在某个时刻,阿布拉克斯和阿瑟娜可能醉醺醺地唱了一首霍格沃茨校歌,瑟斯特拉变出各种各样的脸走来走去,甚至让我头晕目眩,也许是因为酒精。格兰尼安不喝酒,只是看着我们出洋相。之后的事情,就有点模糊不清了。”
“很有画面感。”赫敏倚着哈利,微笑着,“我从你告诉我的训练故事中,大概对应了你的队友。”
哈利咧嘴一笑,这一举动使赫敏的心情轻松起来。“可能。”
他伸出手,用他的手指搜寻着,直到找到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脖子轻轻抚摸着,绿色的眼睛露出疲倦,他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更担心的是我没有感到悔意,而不是我摧毁了另一个灵魂。我担心如果我不把所有的灵魂——无论这灵魂有多么邪恶——都当作珍贵的东西来对待,这样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担心,知道了转生,我将不再像过去那样给生命以圣洁,因为我知道死亡不是终点。那时我将会是什么?我是什么人,竟以这种方式操纵生死?如果我迷失其中,什么时候才知道我做得太过了呢?”
赫敏靠得更近了,像他分享自己的心一样分享他的热度。“直到你伤害无辜的人,哈利。当你为了私利或自己的利益而破坏某物时,当你不再关心你刚刚问过的问题时,那样的事情才会发生。你是人类,你会生气,你会做一些你平时不会做的事情,你不能指望总是保持冷静的理性。面对一个伤害儿童的人,只是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这是不人道的。”她温柔地吻了他,这是一个抚慰的吻。“你有我。如果你一旦出格,我不怕把你打倒在地。”
哈利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笑声中夹杂着激动。
“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对吗?”赫敏起身离开,对他露出笑容,然后伸手拉起了他。
“完美了。现在我要吃晚饭了,克利切告诉我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哈利嘟囔了一声,夸张地站起身来。“你对我要求太多了,我就是做不到。”
“太迟了。”赫敏挽着哈利的胳膊,微笑着望着他的脸,“你已经说过你愿意做任何事,你应该高兴我没有要求晚上出去。我听说一家很棒的餐厅,就在离这儿三个街区的地方……”
“可怜可怜我吧。”哈利抱怨着,在赫敏捅他的时候叫起来。
但是等走进厨房,哈利还是微笑了起来,两个家养小精灵互相坚定地点头表示祝贺。
有时候,一所房子只需要一个女人的触摸就能让它重新恢复。
————
赫敏看着哈利躺在床上睡着了,头发乱蓬蓬的,四肢伸展着。
严格来说,他做到了,虽然是无意识的,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他人。
赫敏因这样的想法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若有所思地拿起床尾闪亮的银色斗篷,隐形衣盖在哈利身上,仿佛是哈利的第二层皮肤,光线在其上荡漾反射。
奇怪的是,她怎么开始认为它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了?更奇怪的是,她常常忘记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赫敏从来没有忘记那块石头的能力,也不会忘记当初所见的勒梅,一个神态庄严的中年人,愤怒的眼睛盯着她,带着怒火与失望。
在哈利做到之前,这种失望一直跟随着她,从未完全消失。
赫敏最后看了一眼哈利,看着他熟睡的平静的脸,转过身去,小声地关上门,走下台阶,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他们都关切着哈利的沉默。
“他很好,只是因为一项艰巨的任务。”
克拉肯直接相信了赫敏的话,克利切就要想的更多了。
“克利切能做些什么来帮助主人?”
赫敏举起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也乱成一团。她快速地施了一个咒语,消除了她这几个小时的痕迹。www.bïmïġë.nët
“嗯,你可以重新整理一下家具。”
这将是一个简单的提醒,她的男朋友确实还是个人类。等他醒来走动的时候,几根撞伤的脚趾头将大大缓解他对自己能力的担忧。
一瞬间,克利切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这个满脸皱纹的小精灵咧嘴一笑。“克利切考虑过彻底大扫除,也许会换掉一些旧家具。保持房子的标准。”
“当然。”赫敏朝楼上挥了挥手,“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弄,嗯?”
家养小精灵高兴地点了一下头,带着赫敏直接幻影显形回到她的房间。
房间里还保持着赫敏走之前的样子,当时她跟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去找哈利了,没有拆开的信件散落在床上,她一直拖着没有处理,等她终于决定处理的时候,小精灵就过来找她了。
这些都是她的粉丝的信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维奥拉·詹姆斯的粉丝的信件。
当然,并不全是令人愉快的信,也有不少写满了诅咒,用墨水写在羊皮纸上的咒骂,还有一些是面谈请求,或者是想要为研究提供资金的投资者。一些更诱人的邀请函,来自各种的董事会或杂志,想采访她对某些话题的看法。
这些年来,赫敏给其中的一些人回过信,让她和哈利的笔名在巫师界里一直活跃着,但在家养小精灵运动成功后,大量的信件变成了情书。奉承、感谢、陈词滥调,还有明显或隐晦的邀请。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赫敏还是认真看完了每一封信,在草料中难免会遗漏一些让她微笑的宝石。孩子们笨拙地来信,说她让他们对变形术更感兴趣了。年迈的男女巫师写来的甜蜜的信件,感谢她的帮助让他们的仆人获得了自由,几十年来忠诚的故事总让人感动。
为了这些少数的宝石,花费大量的时间是值得的。
然而,三十分钟之后,赫敏又继续她那单调的工作时,她瞥了一眼一个名字,这名字打破了她的平静。
韦斯莱。
赫敏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封信上,那封信半掩在另一封信的下面,她把信抽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厚厚的信封。优雅的字体写着她的笔名,是从他们用了多年的假地址转寄过来的,但在角落里,用大写字母仔细地写了一个名字,她现在读起来还是很不舒服。
罗恩·韦斯莱。
罗恩·韦斯莱写给维奥拉·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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