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一个妖精来说,这个结果比酷刑和死亡还要糟糕。
“我有一个新的投资计划。”哈利让那张羊皮纸滑过紫色的桌子,看到他的客户经理橘色的脸咆哮着扭曲起来。
“这样就会清空半个波特金库!”
“当它完全实施时,是的。无论如何,根据我的估计,如果资源价格波动,投资可能或多或少。但我计算的回报时间低于五年,之后每年的回报都是我当前股息的两倍。”
巫师世界的股票市场并不是麻瓜世界的镜像,但它也受到同样的影响,公众情绪和政治,以及所有涉及和影响两者的幕后交易。哈利让他的理财经理来决定把钱投到哪里,因为在他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哪个比妖精更有动力的了。这个妖精的收入和哈利的财产有关系。
但这种合作也意味着,偶尔,他们会在如何处理财富的问题上产生分歧。通常每次哈利都选择自己喜欢的方案。
“看看这些数字,预期收入。”哈利鼓励地说,“想想不咬小镇。”
不咬小镇,狼人的避难所,现在正在变成一个繁华的小镇,有一所学校,一位药剂师,和一个小型的治疗诊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狼人和他们的家人。绿色的房子拔地而起,就像巨大的龙骨架,由金属、木头和玻璃组成,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植物,潜在的财富不在黄金上,而是在有生命的绿色植物上,这些植物会在精心的照管下不断地生产、再生产、再生产。财富包含着无限的潜力,而不是简单的有限资源。
“这不完全一样。”橙色警告说,露出尖利的牙齿,“我来算一算。”
妖精会结合他自己对当前市场的信息,重新核对哈利的计算结果,这对哈利来说很好,他知道潜力就在那里,他知道妖精也会看到的。
只需要在正确的地方寻找,然后去想。
“谢谢你。”哈利站了起来,向他的经理点点头,那个上了年纪的妖精只说了一个字,就直接离开了。
地鼠。
哈利还弄不清楚妖精们的称呼,他隐约知道他们每个都有两个名字,甚至可能有三个。他们给自己的名字,给彼此的名字,面向公众的名字。大多数是两个词,有时候是三个,妖精的语言翻译成的英语大多数相当随意。
但哈利想,他的理财经理之所以叫地鼠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狡猾的家伙在从钝石头里挖金子方面,有一点相当可怕的才能。
“下次见。”显然妖精不想再交谈,哈利转过身去,一点也不生气。他的经理从来没有在结束的时候和他道别或祝福。
哈利穿过古灵阁紫色的大厅,走到出口时,一个红色的灵魂从角落里悄悄走了出来。
这次沃恩没有和哈利在一起,他去参加一个家庭聚会了,接替他的是一个安静的麻瓜出身的女巫,她警惕的灵魂印在哈利的魔法视力上,就像舞会上护送者稳定的手。
女巫在上岗第一天就做好了解决麻烦的准备,完全的准备。她的肾上腺素在飞快地分泌。
哈利希望她能很快平静下来,因为她的光芒闪烁得令他分心。
对角巷才刚刚开始苏醒,店主们打开门,钟声随着脚步声而响起。哈利走在紫色的鹅卵石小路上,这条小路像蛇一样蜿蜒曲折,穿过那些红白相间、闪闪发光、弯弯曲曲的绿色建筑,所有这些建筑都坐落在金色的穹顶下,巷子里到处是防守森严的保护咒。哈利呼吸着正在出售的早餐的香味,店铺里动物们在阳光下醒来的声音,成百上千刚刚开始或结束一天的人们的闲聊声。
然后,他来到一条狭窄的走廊,沿着崎岖不平的台阶往下走,进入翻倒巷。他从紫色的墙壁间溜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走着。
哈利身后的女巫闪着红光,一根细长的翠绿色魔杖滑进手里,魔杖上喷着鲜红的火焰。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
很好。虽然哈利更希望沃恩和他在一起。如果他要求的话,沃恩很可能会取消他的聚会计划。哈利实在太依赖沃恩了。然而没有人应该承受不可或缺的负担。
翻倒巷的建筑和对角巷的一样弯曲,只是不那么整齐。它们的保护咒并不优雅美丽,而是随意点缀的色彩,红色的咒语和黄色的恶咒,交织在绿色的攻击性咒语和金色的保护咒之间。
燕尾狗小店是个例外,它的保护更强,存在更尖锐,它紫色石头和绿色木材似乎有着更深的色调,力量潜伏在它的墙内。当人们踏上它的入口,打开它的门时,甚至在感觉到里面不自然的热量之前,他们就会明白与他们打交道的是什么生物,明智的做法是礼貌地对待它们。
布兰登在里面等着哈利,黑影出现在店面敞开的门口。
“在门边等我。”哈利告诉他的护卫。她没有和他争论,这一点值得称赞。
沃恩。沃恩肯定会争执。但沃恩现在更像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员工。
布兰登把哈利带到从上次拜访的白色的房间,吸血鬼的动作像坟墓一样寂静,没有呼吸扰乱空气,失去跳动的心脏不再发出的脉动的光芒。
只有炭黑色,流淌着借来的绿色和蓝色生命的细流。
门关上了,吸血鬼吸了一口气,吸进空气,再把它释放出来变成语言。
“你了解到某些东西。”
哈利靠在魔杖上,触摸着手杖上粗糙而熟悉的纹路。
“我还在怀疑,我只是触及了那个点,需要系统地学习才能更进一步。”
安静回荡在他们中间,哈利数着秒,猜测着是不是真的只过去了几分钟。
“你会用到我。”布兰登说,“还有我们的纽带,是你已经认识的人。”
“希尔吗?”哈利猜测,看见一只黑色的手向上移动,一个脑袋耷拉着点了点。
“你不怕实验伤害你吗?为什么不推荐另一个吸血鬼呢?”
空气传来嘶嘶声,潮湿的笑声使哈利脊背发冷。他的直觉知道这种声音,这是危险的。
“我是吸血鬼中最老的一个,我们已经有了继承人,在我们所有之中,我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吸血鬼用的人称,我。这很奇怪,他将自己与家人和供血者分隔开。哈利觉得这种区别有他无法理解的意义。
“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尽量不让你……灭亡。永久的。”
还能怎么说呢?哈利怀疑,吸血鬼像许多黑暗的生物一样,能感觉出谎言,而哈利此时完全意识到某种形式的死亡是必要的。
传来又一个笑声。
“那么,你不能保证不受伤吗?”
“不会。”哈利说,“或者一旦你被修复好,你就会喜欢它。”
又是沉默,充满可能性的沉默,哈利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产生反应,这是他的本能反应。m.bïmïġë.nët
吸血鬼的某些特质让哈利意识到自己总会到来的死亡。
肩膀上的隐形衣移动了,丝绸抵住了皮肤,绿宝石般的光线平静下来,哈利又能呼吸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
就像在等一个信号一样,布兰登开口了。
“我们都生活在痛苦中。”
没有别的言语,没有保证,没有要求。简单的话语,简单的感情。
活着是值得痛苦的。
“今年夏天,每个周末的三个晚上,在我家,从晚上完全天黑到黎明。那段时间我会给你飞路网的权限,只给你和希尔,没有别人。”
“夏天之后呢?”
哈利走向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但没有转身,他不需要转身就能看到黑影所在的地方,在闪闪发光的白色保护咒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出。
“你可以决定是否喜欢你的新生活,是否愿意与他人分享。”
————
“一个成功的巫师,女士。”女巫跪在她面前,双手拿着橄榄枝,“他要为打破保护咒负责,他是我的低语者找到的关键。”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巫,有着一头鬈曲的黑发,眼睛像日出时的大海一样湛蓝。如果这个女人不是那么有用,而且相当重要,她是不会容忍她的。
“只有一个?”
“这位部长很固执,直到暗杀未遂的几天后,我们的人才取得了进展。有一个新的因素,在每一场我们应该赢却没有赢的战斗中,有一个共同的线索。一个魔法小队,有三个新成员,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谁是破坏保护咒的人,以及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要花太多时间。”她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只优雅的手伸向她身边弯曲的藤蔓。
一个嫩芽发芽了,开了花,长长的茎上长着黄色的花瓣,在火光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她摘下那朵花,把它递给面前的女巫,女巫的手指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尊敬。
“谢谢,夫人。祝福您。”
“也祝福你。”
女巫快步离开了。她呼吸着玫瑰和烟雾,绿色的植物和火焰的气味,这是她最喜欢的两样东西。
燃料和火。捕食者和被捕食者。谁能只爱一个而不爱另一个呢?
“我会找到你。”她低声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把你从地球上拉了下来。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你的整株藤蔓,都会被烧焦,被连根拔起,在阳光下枯萎。”
又一朵黄色的玫瑰开了花,她笑着把它举到脸上,呼吸着它。甜蜜极了,甜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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