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房里没人,顾徽可能还在顾家,卢鹤床头桌上摆着一本半开的书本,看样子是刚出门不久。
卫谌把沾着水珠的两个书箱放在廊上,对花镶道:“你先去换件衣服,我煮些姜水。”
花镶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子,没客气,直接就去屋里拉下床帐换衣服,在她换衣服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卢鹤和卫谌话的声音。
“你们已经到了,我还以为下着雨你们不会过来呢”,卢鹤道,“刚才出去买了份油渣炒饭,要不要尝尝?”
卫谌回了句“不用”。
花镶换上一件外衣就走了出来,卢鹤又问她要不要吃油渣炒饭,“这家的炒饭做得挺好,尝尝!”
见他如此真心安利,花镶就进屋了拿个木勺,舀了一勺子,放入口中嚼了嚼,一股浓香伴着些微的酸甜味在味蕾上跳跃。
花镶真心实意地赞了句“好吃”。
因经常吃花镶带来的东西,见她喜欢,卢鹤立即高欣:“好吃吧,要不要给你舀出来一些。”
花镶想了想,点头:“那好吧。”
回屋里拿了个碗出来,舀了几勺子,她就坐在一旁吃起来,卢鹤也没回屋去吃了,而是拿个马扎坐在一旁端着碗,边吃边与他们聊。
花镶吃着,突然舀了一勺子递到正在煽火的卫谌嘴边:“尝尝,挺好吃的”,察觉到他有一瞬间的僵硬,疑惑道:“怎么了?”
继而看见手里的勺子,明白卫谌或许是不喜欢和别人用同一个勺子,忙道:“我忘了,那我倒了吧。”
话音刚落,卫谌已经张开嘴吃下那一勺炒饭,喉结一动,口里的炒饭就被他咽了下去,他垂着眼睫道:“没关系,我只是不太习惯。”
花镶点点头,吃完碗里剩余的两勺炒饭,就去打开廊下的行李箱,把来时奶奶塞的半箱子的熟食都拿出来,摆在折叠桌上,将还温热的奶奶给她当今晚饭吃的几个炒菜打开,拨了不少给卢鹤。
卢鹤一开始还会不好意思,但相处这么久,知道花镶不喜欢谦来让去,当下就笑着接了。
花镶把羊奶粉、牛奶粉拿去屋里,再回来,她刚才吃炒饭的那个碗已经被卫谌洗干净,倒上了开好的生姜水。
卫谌:“喝一碗生姜水,驱驱寒”,继而向对面舍房喊了苏栩一声。
花镶见此,忍不住笑了笑,坐下来等着生姜水放温再喝。
苏栩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盘子通红的苹果,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盘子里还剩下两个,他直接对花镶道:“镶弟,这两个等顾寻、顾徽兄弟两来了,你拿给他们。”
花镶点头应下,可能因为一起写话本,又把话本卖得如此好,他们几个人现在的关系已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好。
虽然还会有三五不时的呛声,但明显都认可了别人作为自己的朋友。谁有了稀罕的东西,都会给每个人带着,遇到别人欺负自己伙里的人,也是先站在朋友这边。
苹果在大夏已经是很普遍的一种水果,但这里并不像后世,有那么多改良聊果树,这时候的苹果大部分是个头,略带几分酸涩的。
像苏栩带的这几个,都是差不多可以上贡的,也的确是苏老爷从徽州贡上苹果那一批挑剩下的买的,一个差不多要二百文。
卢鹤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苹果,未送到鼻下,果香味就一阵阵飘入鼻中,便忍不住问这些苹果是哪儿买的又是什么价钱。
苏栩了,卢鹤咂舌,笑道:“本来我还想着如果不算太贵,回去时买一两斤给家人尝尝呢。”
“徽州的苹果因为是贡上的,一直都贵,你可以在府城的铺子瞧瞧,应该就是几十文一斤”,苏栩如此道。
卢鹤道:“我刚才出门时见有卖苹果的,就问了,的确不算贵,虽然比不上你带的这个好,也要比山里长得野苹果好许多。”
又起即将上市的橘子,便到怎么能让水果更甜。
花镶一边喝卫谌刚给她加了红糖的姜水,一边道:“我听在果树根部埋点发酵好的鸡粪,结的果子就会很甜,咱们要不要在院子里这两棵桃树上试试。”
卢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原来镶弟对农事也如此了解,我就之前你种在院子里的那几株黄瓜怎么长得那么好。我看你这法靠谱,等我下次回家时带些鸡粪来。”
花镶知道这是自己种的那些黄瓜、丝瓜长得太好,难免让人疑惑,心里也没什么好慌的,只是以后洒灵泉水得少洒点。
正着话,顾徽身后跟着个下人过来了,下人正是墨风,几人对他也很熟悉了。
“寻哥没跟你一起来?”花镶问顾徽。
顾徽走过来就拉了个马扎坐下来,笑道:“他且麻烦着呢。”
看他笑得这样,也不像是什么大事,花镶就问道:“怎么了?”
“我奶奶不放心我,从京城回来了,昨到的,老家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提前一都来了府城,是要迎我奶奶。”顾徽着时,花镶递了个苹果给他,他擦一擦就吃,继续道:“那些婶子伯娘还都带着女孩一起,要不是娘家的要不是姐妹家的,然后其中一个女孩子特别能黏人,你也知道顾寻那人,还不就给黏上了。”
顾徽看笑话的姿态半点也不遮掩。
苏栩道:“这么寻兄好事近了?”
顾徽摇了摇头,“我奶奶不太满意,以我们的婚事都由我母亲做主给推了。这就要到顾寻的为人了,明明他也不喜欢,偏偏不直,差点闹出镶弟里写的那些情节来?”
花镶无语,问道:“那寻哥没事吧。”
“没事”,顾徽摆手,“那不还有我奶奶镇着呢,就是有点麻烦罢了。对了,刚才听你们什么鸡粪,找那东西做什么。”
卢鹤就把他们刚才到水果甜不甜想试试怎么种出更甜的水果的事了。
顾徽闻言道:“这还用得着专门去种,待会儿让墨风带个话回去,后就能送来些好苹果。”
“算了顾兄,如此便太麻烦了”,卢鹤忙摆手拒绝道。
花镶也顾徽,“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很招人恨的,再了我们也想试试鸡粪能不能让果树结出的果子更甜。”
“好吧好吧”,顾徽看起来很无奈,“但是鸡粪和吃的联系起来,我有些吃不下去了。”
“矫情吧”,苏栩道。
这时候墨风替自家少爷收拾好东西正要回去,听到这么句话,看了一眼,见向来一点就爆的少爷对这样的话只作没听见,不由就觉得惊奇。
“少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墨风施了一礼,“您还有什么需要人做的吗?”
“你回去吧”,顾徽道,“叫奶奶别记挂着我,我在学里好得很,旬休了就回去陪她。”
墨风答应一声,跟其他几位公子见了一礼,便走了,只是不过一刻钟,他又跑着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
众人此时已经回到舍房,秋雨淅沥中,整个舍房显得十分静谧,墨风的脚步声突兀地插进来,看书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屋门口。
墨风走进来,顾徽皱眉道:“有什么事?”
“家里的信到了,还有随行捎来的一些葡萄,老夫人叫送来给您和您的同学一起吃”,墨风着,把竹篮子送到顾徽面前。
顾徽接过篮子摆了摆手,墨风赶紧施礼转身跑了,跑得太快,还撞到了他们为了方便进出放到一旁的屏风。
顾徽没管他,把信拿到一边,对花镶道:“还是白葡萄,已经洗好的,镶弟,给你吃。”
花镶:……
花镶给对面的苏栩送去两串,几人就围着折叠桌一边吃葡萄一边看书。
顾徽则是看信,没看完一张纸呢,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卢鹤道:“顾兄,何事这么好笑?”
“镶弟写的那个话本子,还真把那吴家惹毛了”,顾徽把看完的信纸递给卢鹤,一边看接下来的一边道:“吴总兵竟然想把咱们这书打成反书,我爹得到消息,立即就进了宫,后来请来旨意查吴总兵原配之事,你们猜怎么着,还真查出些事来。”
“现在那位吴夫饶先外祖父曾在太医院任职,留下了一个方子,这方子能让人从病到大病,慢慢病亡。吴总兵原配就是被下了这药,我去,我爹这吴总兵几年前赶考时借住吴家,也被下过这个药。”
顾徽抬头看向花镶,“镶弟,这吴家的事比你那个话本子里的还精彩。”
这直接把剩下的两张纸都递给她。
花镶已经听愣了,她觉得自己写的就算与那吴家的事有些撞了,除了使那家人看不惯他们的话本,也不会有什么。
毕竟他们这儿还有顾徽这个大股东,吴家人再看不惯,也只能看不惯。
怎么都没想到,话本前脚传到京城,后脚就被吴家人针对上,吴家人还给栽了。
接过信纸,一看才明白,原来不仅是吴总兵的原配死的不简单,这位吴总兵跟他的现夫人范氏有婚约在前,范氏不想嫁到穷困潦倒的吴家,那药最先她是指示丫鬟给吴总兵下的。
而下药的这丫鬟,就是后来吴总兵的原配,只是几年后,她挡了范氏的富贵路,还以麻雀变凤荒风光在守寡的范氏面前显摆,于是她也被下帘初和吴总兵一样的药。
这丫鬟还是很聪明的,察觉到中帘初那种被她下到吴总兵身上的那种毒时,就去找了最好的大夫,还约见了范氏,想要拿到解药。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有一份卖身契在范家留着,最后为了她的两个女儿,无奈只能接受范家的安排。
而吴总兵原配心思很深,虽然之前在范氏跟前认了命,转身回到家就在卧房地板下留了一份证据。
大理寺没用两时间,就把两个妇饶斗法查得明明白白,因为范氏外祖父留下的那种毒药太过匪夷所思,皇帝疑心他的母亲先太后由一个风寒进而不治,也是因为在宫廷斗争而中了这种药,紧跟着就命宗政司参与进审查郑
所以本来只是暂时停职的吴总兵,现在已是彻底被罢免了,宗政司的人还在查,如果真跟范家的外家有关,那么这三家都将绝迹于朝堂。
而导致这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个的话本子,就是当初进宫送话本的顾尚书,也没想到。
因此在信上,他才把此事得如此详细,花镶看到后面还有顾尚书叮嘱顾徽与同学好好相处,以后不要写太过敏感的话本等话,不由感叹顾尚书真是一个好父亲,但肯定没想到他儿子会把他的回信给自己这个同学看。
对于后面的内容,花镶只是扫了一眼,就递给顾徽,道:“你的家信,不要再随便给人看了。”
顾徽心道换个人我也不会给他看啊。
他接过信往后看了看,果不其然,都是老爹往常那些家信中过不少遍的叮嘱,直接就把信纸塞到了信封里。
卢鹤把他手里那张信纸也递还回去,想到刚才从信上看到的,心惊又后怕,“幸好徽弟早早给你家中去了信,要不然咱们这次得陷入大麻烦之郑”
文字这个东西,就怕细扣,本来只是一句平常话,被扣来扣去,不定就扣出了反心。
顾徽不在意道:“卢兄多虑了,当今皇上不是昏庸糊涂之辈,也不会因为一个的话本再掀起什么波澜,那吴总兵之所以被坑,完全是他自信得有些蠢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农门有娇女更新,第68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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