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枝上飘着几片干枯的干树叶，寒风一吹便悠悠落下，似是有些不甘心，还在风中打着旋儿。
大人们穿着厚重的棉袄，踩着雪地靴在被雪淋的白花花的世界里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个大马趴。
两手插在袖子里，厚厚的帽沿微遮眼睛，每逢遇见乡人时都会互相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嘴里鼻子里哈出暖气变成一声声温暖的问候。
一场大雪下来，可美了村子里的小孩们，正值放假，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在村里的大场子里尽兴玩耍。
“biubiubiu～”
孩子们把冻的通红的手指露出来，做出电视里手枪的样子，指着其他几个小孩：“坏人！投降！”
几个小孩尽力配合着他，纷纷拿起白纸巾挥在空中：“啊，饶了我吧……”
可是还有几个小孩不服气，他们插着腰瘪嘴：
“为什么你当好人呐，我才不当坏人呢，哼……”
刚上学前班的“大孩子”们想了想办法，说到：“那下一把你当。”
“那，那好吧……”
几人又一起愉快的玩起了幼稚的游戏。
陈芸插着耳机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仿佛想起了那个年纪的自己。
粉色棉袄帽子上如雪般白花花的绒毛，被咧咧的寒风吹的“东倒西歪”，她拢了拢衣襟，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了白皙细长的脖颈。
双手插进兜里，初见云开，冬日暖阳普照大地，云朵在蓝天的衬托下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远处传来小孩们“哈哈哈”的笑声，看的出来，他们玩的很开心，她被感染，低下头笑笑回忆那个年龄的她自己。
五六岁的自己在干什么呢？
嗯……好像是每天围着肖白转圈圈，那个时候的他不爱说话，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即使知道他屁股后边跟着一个她，也走的快快的不理人，除了——自己假装摔倒，他才会板着脸走过来，还说她笨。
记忆溪流般缓缓回流。
“肖白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肖白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我能捏一下你的脸吗？就一下！”
“哥哥，理理我嘛～”
“哎呦，肖白！我摔倒了。”
“哥哥！”
“哼，不理你了！”
陈芸踏出脚步，沿着她和肖白以前走过的小路上悠悠散步，路上没有人，她插上耳机，缓缓的音乐流淌而出，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转眼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啊，幸好她脸皮厚没有放弃傲娇的肖白，不然啊这么帅的男孩可被别人抢了去了。
——
远处的另一个城市，肖白赤着脚走在沙滩上，任由海水一次次没过脚面。
听着她喜欢听的音乐，看着她喜欢看的海，身边却没有了她。
他抬头看着天空中不同形状的云朵，心里念着自己的姑娘，这是第一次他们的距离这么远。。。
一轮暖阳，映出两个人的脸。
十二月的小村庄处处透露着烟火气和年味。
袅袅炊烟与冰冷的冷空气相撞，撞出一个个小小冰块，撞出一个美丽冻人的冬天。
徐静把做好的蛋糕放进烤箱里朝着四处望了望，没见着陈芸。
“这孩子又去哪玩了，也不知道帮帮忙。”
陈军闻言抬起头，替女儿解释道：“这两天张罗着减肥呢，说什么肖白都没她胖，估计又出去散步去了。”
“瘦的跟个麻杆似的，这么冷也不怕给感冒了。”
陈军：“……”
是谁前两天还在自己女儿面前说她胖的跟福娃娃一样，现在倒是不认账了。
徐静不理他，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天寒，路上只有几个小娃娃。
“小胖，小红，你们刚刚有见到陈芸姐姐吗？”
“陈芸姐？我刚刚看见她往小溪那边去了。”
“这孩子，跑那么远。”徐静从家里拿出两个小蛋糕给几个孩子，就站在路边等。
没一会儿，陈芸走过来，毛茸茸帽兜下的小脸冻的通红，说话时伴随着白色雾气：“妈，多冷啊，你怎么还站在外面。”
“你这丫头还知道外面冷啊——”徐静在她脑袋上留下徐氏一指弹。
陈芸委屈的瘪嘴，拿出身后身后藏着的一串河虾，还有螃蟹。
“我去逮河里的虾去了。”
“哎呦，这孩子，那河里多冷啊，你看看手，都红了，你呀你！”
徐静说着她，面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哟，芸芸厉害啊，这个时候还能逮着河虾。”王婶子挎着篮子过来，惊奇的看着那串虾子。
“真不错，真肥啊。”
徐静里面挺起胸膛，脸上笑开了花儿，如五月份的牡丹一般，闪瞎了陈芸的眼睛。
又来了又来了，陈芸默默一个白眼，双手插进兜里看徐静表演。
只见徐静谦虚道：“哪里哪里，这孩子也就会耍些小聪明。”
说着还做作的把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
陈芸：“……”～(￣▽￣～)~
王婶子笑笑：“陈芸今年上高中了吧。”
终于cue到了她，陈芸朝着她点点头，笑着道：“高二了。”
“那可快高考了呀。”
“是啊。”比起徐静，不怎么会（中年人）社交的陈芸尴尬的聊着。
王婶儿子在高一，期末考的还不错，她有心炫耀，便提起话头：
“芸芸现在成绩怎么样啊？”
“还……”
“一般般啦，还过得去。”
陈芸的“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徐静强行打断。
“……”
倒是王婶来了兴致：“我家孙子今年高一，说是考了班级前十，年级一百多，一级将近一千个人呐。”
她整理整理篮子：“芸芸第几啊？”
“她呀。”徐静面上镇定，其实心里狂笑，“也就第一吧。”
才第一啊，切……
什么！第一！！！
王婶表情裂开，有些尴尬的问道：“班级还是年级啊，我们孙子可说了，班级名次不怎么重要，主要得看年级排名的哈哈。”
“那可真是不巧了，我们陈芸班级第一，文科年级也是第一。”
“咳咳咳，哈哈……芸芸真厉害啊。”王婶尴尬的拨弄着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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