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已经察觉到了房里有人,如今这种状况,暂且先将计就计,
她的胸前脖颈处一阵热烫热烫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由白皙变成火烧过后的红云,随着那怨灵往她的身体扑了而来,这种感觉更甚。
下一刻,随着薛洋的靠近,他两指一点便要封住她的穴道。
床上的人突然一个侧起身,右手拿过里边的被子往他头上一蒙,快而准,
便马上逃离。
才刚出了里间,便猝不及防地被薛洋从后面拉住了肩头的衣服,
回头一看,那被子早已被他恼羞成怒成一滩四散飞舞的棉花了,
而自己因着他这一拉,整个人也失去了重心,脚步跌撞,几个旋转,才勉强扶着一张桌子站定。
这一过程中,薛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那裸露的胸前处,竟忘了出手。
而刚好在这时,蓝曦臣回来了,修仙之人,自是耳力飞凡,才到二楼转角处,便听得这边响动,飞奔过来,推门而入。
一股掌风袭了过来,薛洋自知不敌,咽下口中腥甜,捂着胸口,趁机溜了。
余下二人,两两相望,皆是震惊。
虽说苏晓肩上散开的衣服早在推门的瞬间便已是拢好了,可蓝曦臣还是看到了,
他和薛洋一样,看到了那个,
伐温那日,伏魔殿中,苏晓控制怨气的一幕再次浮现于他的眼中。
刚走的薛洋也并没立即走,而是藏身在转角处,背靠着墙,一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在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印记,
怪不得这东西怎么就是拿不到手?
阴戒早已沁入皮肤,苏晓胸前的那一圈圈黑色印记便是它的存在,
它已深入骨髓,与本身连在了一起,
这一下,关于阴戒的一切想法便成了空谈,一种笑话。
阴戒已认了她为主!
薛洋在失望的同时不禁又在思考,为何他炼制这么长时间的阴铁都不能认他为主,这炼好后的阴虎符也同样如此,
魏无羡也一样,要靠着陈情驱动意念才行,
为何,她就可以?
她与这阴戒有何渊源?是不是说不定,她还能控制阴铁和阴虎符呢?
下一刻,薛洋便已消失在转角口,
他要去找答案。
房间内,魏无羡,蓝曦臣,金如玉,聂怀桑,围着桌子闷坐着,对于刚刚薛洋到来的事,还心有余悸。
因着担心她的安危。
薛洋为何而来,此次出现在这里真是一大蹊跷,
这背后必是有人,怕是也藏身在这座楼里。
在官吏领的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时,他们立时站了起来,戒备了起来,
这群人进来却不曾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而是直接绕过他们盯着苏晓,
明晃晃的示威。
空气中一股冷流。
蓝曦臣与金如玉二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往前踏出一步,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两人高大的身影将身后约摸比他们矮了半截头的苏晓遮掩得是半点都看不见。
在感情面前敌对的两人这会儿达成了共识,保护她,不容她有任何伤害。
从前只温润如玉的蓝曦臣,这会儿周身气息却是冷了一半,冷冷开口:“这位苏公子是在下的一位知己,官大人若有什么事,直接与在下说便可。”
金如玉自是不愿这气势上首先便被人压了一头,铿锵有力道:“这被关的几日来,我们一直是循规蹈矩,未曾有半点违法的事,大人,这又是做什么?”
“放肆!”旁边的一名手下率先开口。
官吏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这才将眼神从他们身上一一落过,“几位,一起?”
“是啊!”魏无羡抱着手道。旁边的聂怀桑正轻摇着折扇,这闲心模样,分明这一切与他毫不相干,不担心,无畏惧。
可事实,谁又知道?可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面皮之下却是心思玲珑剔透,比谁都聪明得很,只是不愿与不会又是两回事,一身轻松岂不是更好,何必沾染一点那红尘俗事。
他还是那个寄情于山水,逗弄于花鸟,整日游手好闲的一公子哥。
“那几位可知,你们身边的这位苏公子并不是苏公子,而是,苏姑娘?”
这几人不置可否的模样倒也验证了官吏心中所想。
看来她冒充惜音姑娘上台一事,他们也必是知道了,不然又怎会台下时鹬蚌相争呢。
官吏不去看他们,这两人威严太甚,便抬眸对着空气中大声问道:“可否请苏姑娘如实告知,冒充惜音姑娘有何目的?”
在官吏挑明了苏晓的女子身份时,她就意识到了怕是扮作惜音姑娘一事被妈妈她们揭穿了出来。
苏晓推开他二人,站了出来:“我当时只是恰好帮了妈妈一个忙而已,并无其它。”
“既是如此,为何不直接说明?”
怨毒一事,牵连甚广,这背后的原因到现在也还未明,复杂而又一波生一波,与这些人说去,不仅不信,还会更多疑,
而面前这位官吏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不然他又怎会在这两桩案件上一直追查着不放手,这要是那些不负责任的人,遇到这种死无对证,查无音迹的案子只怕是早随便找个理由结案了事。
苏晓朝蓝曦臣看了看,这件事说与不说,又该怎么说,决定权在他,毕竟事关仙门。
这场对话仅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这在堂下吃酒聊天的几位看官抬个头便亲眼瞧着那官吏和着那几人一同出现在门口,
那官吏一副谦恭卑微的态度,对着那几人连说抱歉,
那几位看官面面相觑,想到此前有人提出,其中一位蓝衣公子可是这姑苏那仙山上的宗主,此会儿已是深信不疑了,
便着,这后来几日遇上的时候,便对着这些人不禁也恭敬起来。
那场对话里,蓝曦臣已自曝身份,此番前来也是为着查案,至于死者,案情并未说明。
既是仙门查案,哪有人间官府的事。
况那魏公子指出,这花楼里死去的两人死状与仙门中人极其相似,这已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了,你,管不了,
只需配合。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蓝曦臣总是频繁外出,与那官吏一起进出府衙查案。
在白日里,苏晓,聂怀桑,魏无羡几人便坐在桌前聊天喝酒,倒是挺惬意自在的。
到了晚间,蓝曦臣回来后,几人便围着桌子一起探讨起案件来。
不过有一事也挺奇怪,蓝曦臣外出查案,他们皆知,只是,这金如玉平白无故地白日里不见,晚间又与蓝曦臣前后脚的功夫回来,
他这是何故?
因着这个问题,魏无羡明里暗里,拐着弯的或直接开口问的,这一天里,都向苏晓打听上好几回了。
苏晓翻了个白眼与他,只道一句:“不知。”
他们俩不在,她也落得个自在。
薛洋自那日起倒也没再来,
苏晓担心他怕是知道了什么,未与他人说,只每在夜间的时候一个人思考一下。
就这么过了两天,一行人下楼用晚膳时,一楼堂下众人却已是吵吵嚷嚷了起来,更有那摔碗摔筷的,砰砰当当的瓷器碎裂声,直听得苏晓心里一个颤啊。
最终引得门口守卫进来一番持剑制止,这场群乱才得以停息。
只是这些人多半心有不甘,愤愤地扔下碗筷头也不回,径直回了房间关起门来。
听上菜的小厮说,这些人大闹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官府放他们走,
“……要再这么关下去,这些人啊,怕是还会再闹下去的!”
小厮边说着边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手擦了擦肩上斜挂的白巾,用着那张一成不变的曲意逢迎笑脸道:
“几位慢用,告辞!”
几人拾起筷子刚拈了几口菜在嘴里,便听魏无羡嘴里还在嚼着菜却又一边说起话来:“别说他们了,要是再这么关下去,说不定我也要闹上一场。”
苏晓笑道:“你就不怕身份暴露?”
“我有什么好怕的?”
苏晓拿着筷子在空中画了个圈,意有所指,漫不经心吐出两个字来:“江澄。”
“这关江澄什么事?”魏无羡依旧一边在吃着菜随即问道。
苏晓不答,只笑笑。
倒是一旁的聂怀桑忍不住了,摇着折扇照着苏晓的口吻道:“你就不怕江澄知道了这件事,害你让云梦江氏丢了丑,不对你又是一通责骂或是……放狗出来……咬你。”
聂怀桑憋着嗓音,压低了笑意。
“谁说我怕狗了!再说,江澄他不会的,你们别看他平日里气势汹汹地,逢人就冷嘲热讽,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苏晓:“嗯嗯嗯,我们哪,都知道。”
吃了一会儿后,那名刚刚上菜的小厮又过来了,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直搞得我们几人都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放下酒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这时,小厮说话了:“几位,这是吃好了?麻烦哪位把饭钱付一下。”
几人这才知其意,原来是来要钱的,也怪这些天,吃饭,住宿,凡是一应需要用钱的地方,都有别人提前准备好了,这还是头一遭遇着小厮来要钱的。
魏无羡看了看苏晓,苏晓又看了看聂怀桑,你看我,我看你,两两相望,都没钱,这下好了,尴尬极了。
小厮这时插起腰来了,颇涨了些气势来,道:“各位看着这都长着一副气宇轩昂模样,竟都是来吃白食的,”
“哼!没钱就不要点这么多贵菜,还装什么有钱人。”
“哎!我说你这人,也太势力眼了吧,我们又没说不给钱你,容我们想想。”苏晓站起来怼了他一句,召过手来,几人拢在一块,小声议论着。
“你们别看我,我是真没钱。”怕这两位还不信,魏无羡还做了个手势,两手空空,朝外摆了摆。
苏晓又将一副眼神盯向了聂怀桑,聂怀桑忙拿着折扇挡住,尴尬地笑道:“苏兄,我的那点钱早就用光了。”
“老实交代,用去哪了?”苏晓穷追不舍道。
“还能是哪?这来姑苏的路上看见一只五彩鹦鹉便将它买了下来,这一路走一路逛遇着什么好看好玩的都掏了一点,还有进这百花楼,不仅我自己的还有魏兄的,这进门钱不都是我掏的吗?你说我还能有什么?”
聂怀桑一收折扇,盯着苏晓:“苏兄,我们的确实是没有了,你总不可能一点钱都没有吧?我看那左公子白公子两位可是出了不少钱啊?”
她的钱可都用在打听惜音姑娘一事上了,至于那白公子左公子那事不是被他们两位搅黄了吗?就算有也落不到她头上啊。
苏晓正忖着,忽听一人声音猛的抬起头来。
“不用找了,剩下的算在以后他们几位的用度上,若有不够的,尽管来找我。”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陈情令:月冷相曦更新,第 86 章 百花楼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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