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黑眼圈,这额上都有了些许纹路了,她瞬时塌了,她这几天就是这般一直对着蓝曦臣的?“顿时双手捂着脸低了下去。
忽然,门开了,
“这么快就好了?”三人质疑着,就见仍是那一身样子的苏晓一手遮着脸跑了出来,喊道:“小婢呢?”
小婢女连忙从那屋拐角跑了过来,
苏晓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婢女点点头应下了,慌慌张张从那三人旁边离开,倒不是别的慌张,就是见着这三个面如冠玉,皎若明月的珠玉时,愣是心慌得不得了,魏无羡一个哼唧,把她顿时一惊,忙不迭地离开。
“你,换好了?”魏无羡试探着刚要开口。
苏晓对着他们摆手道:“我要,洗浴一番,你们先到那边等候。”说完,捂着脸快速地跑进屋,关上门。
晚宴在厉清堂,三人一同来时已是天黑,天上还隐隐约约能看见三三两两的残星。
“这泽芜君与含光君怎么还没来?”
“他蓝氏如今是好大的面子啊,竟要得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那斜着身望着门外,一身深灰色衣服的弟子已是不耐地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尧息,不可直说,”姚宗主阻断了他。
原来这名仙士是姚宗主的首席弟子,此次竟不知为何也在了这晚宴之上。
“二哥兴许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吧,”聂怀桑拿起酒杯对着众人道:“不若各位,我们先吃吧。”
“不好意思,各位,曦臣来迟了。”说话间,便有婢女过来领着三人到座位上就坐。
到姚宗主的桌前时,苏晓停了下来,转身道:“姚宗主怎得还没走啊,那其它门派早在聂宗主棺杶下堡之日便离开了,”
她又看了看那位尧息,“这位仙士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怎得说话就这般胡言乱语呢?这姚氏一派上下还真是一样,光有一副皮囊,却无一副聪明的头脑。”
她呲了呲嘴,带着长长的一声叹息。
“你说什么?”那尧息瞬时便气得站了起来,“你又是谁?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尧息,”姚宗主站了起来:“苏姑娘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前几日为了那魏无羡费尽口舌,今日又为了蓝氏,真是尽心尽力。”
“你,”蓝曦臣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拉到了身后,“阿月是个性直之人,有什么说什么,姚宗主勿怪,也怪曦臣来时梳洗了一番,这才来迟了,让各位久等。”
众人一听,这也难怪,蓝氏素来纤尘不染,身上衣物从来都未惹半分尘埃,整个人的容颜气质方面更是清新高雅脱俗,曾有人言:从云深不知处出来的人就像从天上下来的神仙。
所以对着他这翻话不仅不怪罪,反而还深信不疑,毕竟这般纤尘不染的人必是要日日时时焚香沐浴梳洗的。
蓝曦臣牵着苏晓来到他的位子一并坐下,蓝湛挨着他而后的位子,他二人的位子是最前的位置,就相当于上座的意思,聂怀桑如此安排也是在彰显中蓝氏如今在仙门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对面坐着是金光瑶与金如玉二人并列。
蓝曦臣甫一坐下,金光瑶就站了起来,“二哥,有所不知,这姚宗主确实是先前要走,被我留了下来,姚宗主的驭下术着实了得,我有意让他留下传些经验给怀桑,一来他能够快速地管理这些门下弟子。”
他继而道:“之前我让子玉留下,自己则同父亲一道回了兰陵金氏,听说怀桑这次设宴各位,便顺道着赶过来了,顺便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喜帖已经送到了仙门各处,几位宗主回去后便可看到了。”
金光瑶的脸上笑容满满,那两坨酒窝最是象征了。
“兰陵金氏近年来倒是喜事颇多,从去年夏日与江氏联姻,这才不过大半年光景,便又有喜事传来了。”
说话的乃是聂氏的一名首席弟子,他也坐在了此次的宴席当中。此人个子高大,年纪在三十岁之间。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姚宗主径直开口:“莫不是……”
“不错,如各位所想,江姑娘已有身孕月余,大夫说明年开春就能生下一位小公子了。父亲因子轩之事欣喜,因此未能亲身前来,所以这份差事便由我代劳了。又想着怀桑设宴,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该来一趟。”
他举起酒杯:“阿瑶在这里替怀桑多谢各位这些时日对清河的帮扶,他日各位若有难之处,我兰陵金氏必然义不容辞。”
“金宗主客气。”这些人一同举起了酒杯喝了下去。
这些原本是聂怀桑该做的,如今被金光瑶越俎代庖,他倒还是个无事人的样子,和着这些人一起对着金光瑶喝起酒来。
即使聂明玦逝去,偌大的聂氏宗务交于他手上,他的秉性也还是当初那个胆小怕事,懦弱的聂怀桑。
不合适的人无奈着坐了这个位置。
“阿月,不宜再喝。”蓝曦臣将他的酒杯与苏晓的换了一下。仙门中人自知蓝氏从不饮酒,上次还因为此事在金陵台被金氏弟子闹过一次,所以此后每次宴席时蓝氏的酒杯中盛放的不是酒而是茶水或是果水,他也象征性地饮饮罢了。
这一晚,宴席上倒也还算愉快,他们多半是说些自家宗门之事,大家相互扶持,帮助一类的客套话,未曾挑起别的之事。
苏晓原也以为这一晚便能这样平安过去了,然而脖下的阴戒印记此时却突然发热,灼得皮肤生疼,而每次发生这种现象时便是预示着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她惊地酒杯咣当一声掉在了桌上,
“阿月,怎么了?”蓝曦臣的话还未说完,门口一阵大风席卷着层层黑气如怒海滔天,径直吹了过来,连人带桌地将两侧掀翻,劲风之下,这些修士连与之对抗的力气都施展不出来,生生地被风刮到了那两扇门上,咣当轰隆,门塌了,那些人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这股阴邪之气来得突然,众人紧盯着门外,
各门派也都拔剑摆起了守卫之势,
劲风过后,一抹高大的黑色人影倒印在了堂下,紧听着一双厚重的马靴噔噔走了进来,大家惊恐万状。
聂怀桑脱口而出:“大哥。”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躺在吃人堡里的聂明玦,此刻以一具无头尸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端举着霸下一步一步向着里头走,浑身阴气不散。
此番状况,实在出乎意料,苏晓百思不得解,一边又担心着清梧院那边是否同样也出现了意外,
一道凌厉的刀气直逼苏晓的面上而去,
“小心,”金光瑶大喊一声,
这道刀锋来得急又烈,苏晓自己也慌张地不行,
下一刻,整个身体被带偏,被温暖包围,她才忽然有了知觉。
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上,蓝曦臣抱得她好紧,“阿月,刚刚,我害怕极了。”
她的心房塌了,他竟比自己还要……从不知他害怕过什么,却是自己。苏晓看着那双紧紧抱着自己身后的手,手背上现出的青色血筋,可想而知他当时拿着朔月该有多用力,他当时该多么的紧张与害怕。
咣,那后面的墙画装饰嘣地碎了。台上的聂怀桑连忙走到了下面,躲到了金光瑶身后。
“兄长可无事?”蓝湛也走到了二人身边。
“还好,”
所有人提心掉胆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无头尸身,随时准备应战。
“苏晓,”这一声很突兀地传进了每一个人耳里,听得那般清晰。
大家看着门外,魏无羡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别进来,”苏晓朝着他大喊。
金光瑶手下微动,那无头尸身转了个身,
“魏婴,小心。”蓝湛心急如焚,旋身冲门外而去。
魏无羡正举着陈情与聂明玦的霸下抗衡。避尘的剑气袭来,才打破了这场局面,二人一致向后退去。
屋里的众人这一下又都跑向了外面。
聂明玦的身手本没有这么厉害,可他不是聂明玦,而是被怨气充斥的阴灵,若是以他们这些人联手抗衡,或许还有一丝能将他制下的可能。
苏晓看了看他们,或许人心不齐。
这阴灵也不知为何,专攻苏晓与魏无羡而去,好在蓝曦臣与蓝湛与之奋力斡旋,他二人也只是在周边他攻势射出来一些时出以阻挡,倒未伤分毫。
苏晓看了看其余人,原地不动,只要阴灵不伤害他们,他们便可以像旁观人一样看着。
防守时,她与魏无羡身体撞到了一块,二人背靠着背一起,
苏晓问道:“魏无羡,清梧院如何了?”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阴灵,不敢松懈半分。
“清梧院倒无异常,我本在院中看月亮,谁知听得一声闷响,看到厉清堂上空黑气弥漫,手中陈情也发出一阵一阵的铮鸣声,心知事情有异,便连忙赶了过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聂明玦的阴灵就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二哥,小心,”金光瑶旋身飞过去,挡住了那阴灵朝着蓝曦臣砍过来的一道劲锋,
蓝曦臣只顾着苏晓的安危,刚拼力为她挡下了一击,却不妨那阴灵施展极快,攻势又猛,一个刀锋又从后面席卷而来,
金光瑶的肩下顿时被割出一道血口来,
“阿瑶,”蓝曦臣扶着他,另一手集满身灵力,奋力一击,那阴灵顿时被逼退了几步。
苏晓与魏无羡相互看了看对方,眸中全是不解,金光瑶为何要这般做,难道仅仅是因为蓝曦臣曾在听学上为他出言,还是这几年里他们的恩情又深了些。
“二哥,三哥,”聂怀桑一屁溜跑到了他二人后面,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探着头看了看:“哎呀,三哥,你流血了。”
周围人在看到金光瑶挺身而出时,他们互相看了看,心下一定,阴灵提刀砍来之时纷纷举剑,加入了这场打斗。金如玉也不例外。
这些人再加上清河那些闻讯赶来支援的弟子,倒还能撑个一时半会儿。
苏晓与魏无羡,蓝湛,蓝曦臣他们与金光瑶一块退到了后面一旁,暂时能歇会儿。
金如玉在与阴灵的打斗中,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胸前白衣有血溢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后又继续着。
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跑了过来,那身粉红色的衣裳,苏晓无疑看清了,待到跟前时,她拦住了她:“别过去,”
小乔一开口便是问罪于她:“你可知那夜姑娘你刺伤公子后,公子有多伤心吗,他非但不要人处理伤口,那一夜他还灌酒到天明,直至他沉沉醉了下去,我才有机会帮他上药,可就仅那一次,他醒来后将药瓶一股子打翻,直至今日,他胸前的伤口依然未好半分。”
那般怒气冲冲,苏晓没有生气,她平和地问了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陈情令:月冷相曦更新,第 139 章 清河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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