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就是殴打金国使臣猎杀金国第一勇士的英雄？”熊大瞪大了眼睛，无奈，那眼睛依如绿豆。
“若不是那姓完颜的逃得快，姑奶奶我照样拧下他的人头。”扈三娘掐腰道。
“英雄在上，请受小人一拜。”熊大拉着傻二便跪在了叶天一和扈三娘面前，恰好蠢三也醒了，从傻二咯吱窝地下探出头来，问道：“啥情况？难道又要拜干爹干娘不成？”
“拜什么干爹干娘，咱们今天拜地是货真价实的真英雄，为咱们大宋百姓长脸长精神的大英雄。”熊大很熟练地朝他脑袋上弹了一个爆栗。
看来熊大这手贱的毛病改不了了，叶天一苦笑着摇摇头，心道今天收了这三个活宝，助力谈不上，日后想要收服烂污世界也算多了一个切入点。
元奴是一名奇女子，并没有因为粗鄙之人带来的无妄之灾而耿耿于怀，作为一个豁达的人，她的心思是不会停留在三个无赖子身上的，她人生的焦点在赵佶身上，而此刻这头艺术龙并不在场，叶天一才是她倾诉的对象。
“你说的，我都做了。”元奴道。
“所以你得到了官家的宠幸。”叶天一回答。
“但我并没有成为妃子。”
“可你管理着一群妃子。”
“一群失意人而已。”
“武瞾失宠的时候还不如她们，至少她们还有青丝。”
“很多人已是满头银发了。”
“你应该多开导她们的。”
“我只是一个道姑。”
“这才是官家的智慧，作为一名具有浪漫主义气质的帝王，他想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间。”叶天一感慨道。
“所以他给奴家封了个伏魔仙姑的道号？”
“仙姑的封号还远远不够，你需要新的预言。”
“其实官家并不在乎什么预言不预言的，官家在意的是奴家是不是瑶池的仙子。”
“你必须是，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玩火者必自焚，这是元奴的命。”
“或许还有更好的归宿。”
“如果将来有一天，奴家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会收留我吗？”
“沧浪居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如果是谋逆之罪呢？”
“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干傻事的。”
“其实师师才是真聪明，她总能从一堆沙粒中找到珍珠。”元奴看了看车外三个快乐的女人，有些伤感。
“童贯要班师回朝了。”叶天一将话题岔开。
“他的荣光与我何干？”元奴撇嘴道。
“他很快就要倒霉了。”
“哦？”元奴眼里放出一丝精光。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第三个预言，童贯北伐惨败而归。”
“可惜，官家是不会相信的。”
“只要你信就行了。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懂得怎样利用稀缺的资源。”叶天一笑了笑，跳下马车，因为他看到扈三娘正采了一把狗尾巴草编成几只毛茸茸的小老鼠往李师师的头上插惹得李师师嗷嗷叫，而李清照则仰头望天道一句，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一声惊雷划过天际，顷刻之间几点催花雨便成了瓢泼大雨。
车厢有限，尚且躺着一个病号，清照大姐身子骨弱，李师师身体也不算好，叶天一便安排她们两人进入车厢照顾元奴，自己扬鞭赶车，扈三娘则骑在五花马上随车返程。
小路太过泥泞，木质的车轮行进非常困难，不得已，叶天一只得掉头，去寻找最近的官道。
雨越下越大，官道也不能走了。
汴水河畔的一处驿馆便开始人满为患。几辆骡车挤在马棚，四五个庄稼汉子蹲在屋檐下咒骂着这反复无常的鬼天气。
“大家打起精神来，看好各人的车子，还有十几里路就到京城了，千万别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一个月蓝色的背影出现在密集的雨帘中。
“咱们的财神爷来了。”叶天一拉着扈三娘的手笑道。
“曹宇是你么？”扈三娘也听出了曹宇的声音，便冲着雨幕喊道。
“嫂夫人，是我，哦，叶大人也来了，曹某何德何能，让大人冒雨迎出十里地来？”曹宇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露出了一口白牙。
“想什么呢？我会出来迎你？就这么点破物资让我多等了一个月，还好意思说？”叶天一骂道。
“等大人见了那些宝贝，就不会这样数落卑职了……”曹宇话没说完，拉着叶天一便重新钻入大雨之中。
“疯子，知不知道得了风寒会死人的？”叶天一甩开他的手骂道。
“有这些宝贝，死了也值了。”曹宇笑道。
“不至于吧，一些长得好看的石英石而已。”叶天一冷哼道。
“如果仅仅是大人吩咐要的东西，卑职自然无须如此欢喜。”曹宇将叶天一带到牲口棚里，掀开一辆骡车，从里面搬出一个木头箱子，轻轻放在地上。
“一箱麦秸草……曹兄，你不会说这些草是金子做的吧？”叶天一鼻子都快气歪了。
“大人稍安勿躁，宝贝就在里面。”曹宇说着，从草堆里摸出两个透明的玻璃杯子。
很普通的两只玻璃杯，杯口不是很圆，杯底剥离吹瓶器的位置有一块很丑很难看的疤痕，甚至还有几个珍珠般的气泡。
叶天一呆住了，他很清楚这些玻璃器皿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意义，当初在鲁山县城南书院当工科教授的时候，他只是粗略讲了玻璃是怎样炼成的，没想到这妖孽竟然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制作出了第一批成品，虽然还在残次品的范畴之内，但他知道这些残次品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精致的工艺品而且会出现在千家万户的家中，成为继陶瓷之后的生活必备品。
当然了，在这之前，这些玻璃制品应该属于奢侈品，既然是奢侈品，就应该定出黄金的价格。
“大人，您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曹宇提醒道。
“什么哈喇子，分明是雨水好不好？”叶天一怒道。
“这些宝贝如何？”曹宇洋洋自得问道。
“石英纯度不够导致透明度不高而且里面掺杂有气泡工艺水平有待提高……不过卖给京城那些土财主们已经足够了……曹兄，这些东西一共有多少？”
“一百件，有盛酒的瓶子，养鱼的缸子，文人雅士喜欢用的笔洗……当然最多的是喝酒用的杯子，卑职心想若是琥珀色的酒液透过玻璃杯，映在酒客的眼中的时候不用品尝便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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