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那行。”黄老爷朝下人挥手:“你们散了吧。”他放下撸起的袖子说道:“我去店里看一下,秋纺,我跟你师傅说,你今日就不必去酒坊了,好好替我陪一下小锦。”
望着黄老爷甩着衣袖潇洒离去的背影,谢秋纺都有点怀疑,黄老爷这么轻易就被女儿给说服,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去找卫屹舟算账,不过是做个样子给黄小锦看罢了。
知女莫若父,黄小锦哭得这么伤心,他要是在一旁说卫屹舟的好话,只能是火上浇油,到时候小锦气得吐血,说不准一气之下真的做出难以挽回的决定,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是,老爷。”
黄老爷一走,小锦又坐在桌子前生闷气,谢秋纺倒了杯茶递给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忍一时风平浪静。”黄小锦没有好气的说道:“等她那个病秧子表妹恢复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为什么要等?”
“不然怎么办?”
“主动出机喽。”想当初,她谢秋纺不是被动的等待吗?除了一身伤痕,什么也没有得到。和离回家之后,又是经历重重困难。直到今时今日才恍然大悟,她真是太轻易放过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应该主动出机讨回公道,再潇洒的离开,留给那些人一份终身难忘的见面礼。
黄小锦叹了口气:“你让我如何主动出机,死皮赖脸的住到卫家去,和马秋月斗智斗勇。”她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秋纺,你了解我的性格,我做不来呀,到时候说不准会被马秋月秒得连渣都不剩。”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容我想想。”谢秋纺沉吟了片刻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想,归根结底就是马秋月的病情。马秋月是因为生病才居住在卫屹舟家,年纪相仿的表兄妹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再加上卫屹舟又没有下意识的避嫌,更加导致了重重误会。如果马秋月的病好了,问题的根源消失了,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她想到了温衡,他可是整件事情的解铃人,她决定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再决定主动出机。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看见师傅哈欠连天的伸懒腰:“师傅,你昨天没有消息好啊。”
方大成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说道:“哪里没有睡好,被东家拉出去陪他未来女婿喝酒了。”
“未来女婿,卫屹舟。”谢秋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又问了一遍。
“是啊,不然他有几个女婿,一个都已经够折腾了。”
接着就开始埋怨:“两个人聊天聊得我呀……,本来是一个时辰,结果聊了整整两个时辰,真是,怎么一个老丈人有那么多话跟他女婿说,我都怀疑卫屹舟是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可见昨天晚上是多么煎熬,让师傅一下子生出这么大的抱怨。
她就知道黄老爷是做戏给自己女儿看,为了不把矛盾事件给扩大,真是用心良苦。别说师傅怀疑卫屹舟是不是他亲生孩子,现在连她都有点怀疑。这件事情最好不能让黄小锦知道,不然还不炸了天。
师傅突然说:“对了,你换一身衣裳,跟我出去一趟。”
谢秋纺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我有事情。”她本来是要去找温衡谈事情,出门时准备跟师傅告假,却被师傅拦截了。
“你又去找那个温衡。”师傅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皱着眉劝她:“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要整天情情爱爱的没完没了,有些时候也得做点正事。”
谢秋纺辩解道:“我就是去做正事啊。”
“什么事?”师傅瞪了她一眼:“你想改行去学医吗?”一句话堵她得她哑口无言,只得下次抽时间再去。
“别一脸不高兴了,等一会儿你回来就可以去找你的温衡,赶紧去换衣服。”师傅催促她。
她只好心不甘意不愿的去换衣服,也不敢问师傅带她到哪里去。她家这位师傅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也没有什么耐心。凡事若是追根究底,碰到他心情不好可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师傅带她到一幢很大的宅子前,门口有两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两侧站着侍卫,这明明就是一幢官宅。
师傅带她来这里做什么?谢秋纺望了她一眼,只见师傅整了整衣襟,朝门口侍卫作了揖:“请通禀一声,黄家酒坊的方大成携徒弟前来拜会。”
侍卫冷眉冷眼的说道:“等着。”接着开门去通报。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穿长衫,头戴毡巾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左右望了一下:“人呢?”神态倨傲的很。
师傅连忙行礼:“在下就是。”
“进来吧。”管家带着他们穿走九曲回廊,穿过羊肠小道,看小桥流水,看花团锦簇,真是一个繁华富贵之地。
师傅小声音问她:“你紧张吗?”
“不紧张。”谢秋纺摇摇头:“只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觉得眼前一切恍如曾经的一场梦,梦里她如回廊柱上笼子里的小鸟,凄惶无助却又无可奈何。明明已经离开那个地方很久了,再进这富贵之地,心底里的感觉真是用笔墨无法形容。
管家带他们来到大厅,让他们静静的等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都气势非凡,害得师傅二人不敢坐下,只得站着等待这家主人出现。
过了一会儿,一男一女出现在大厅里,男的威严帅气,女的英姿开朗,一见她们就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师傅朝他们行礼:“国公,国公夫人好。”毣洣阁
难怪此地如此气派,原来是国公府,谢秋纺也随着师傅行礼:“国公,国公夫人好。”
上座的国公一见她,疑惑不解,上下打量她一番,有点犹豫的问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谢秋纺一惊,如果说见过,大概是皇后的宴会上,当天她的存在感不高,哪怕见过,这位国公夫人也未必记得。她含糊说道:“没有,小女一直住在家里。”
国公夫人又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大概是记错了。”
谢秋纺松了一口气。她不出名,但是她和顾斐的事情很出名,她们的和离是皇上亲自下得旨意,当庭逼着他们签字。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很长一段时间是街头巷尾的八卦谈资,哪怕是现在,有些时候还被那些记性好的妇人拿来当笑话说。
“这次让你师傅带你来,主要也是因为我家夫人要举办一次家宴,上一次她喝了你酿成的桂花酒赞不绝口。也知道你酿的酒在坊间很有名,几乎是达到供就应求局面。”说到这儿看了自己家夫人一眼:“她为了让宾客们尽兴而归,想请你亲自酿几种果酒,到时候可以请在座的宾客品尝一下,你意下如何?”国公看上去很严肃,却是个很和蔼的人。说话的时候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和气的像个邻居。
谢秋纺望着师傅,师傅连忙回答道:“果酒工事虽然简单,但也费时,若时不到,酒味不醇,只怕时间赶不及,到时候无法让宾客们尽兴。”
国公夫人说:“这就是我们今天请你们来的原因,我的宴会半个月之后举办,你们看看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让我这场酒宴更加大放异彩。”
师傅看着谢秋纺,谢秋纺想了一下说道:“酒坊里有几种已经酿成的果酒,到时候可以倾数送到国公府来,只是怕尽显单薄了一些。”
“没事,没事,只要有酒就行。”国公夫人也是个豪爽的人,一听这个问题可以解决,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立即吩咐下人拿了银子要送给他们师徒二人,师徒二人不敢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件事情还没有办好,还不知道结果如何,若是到头来没有得到大家赞赏,这笔银子受之有愧。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个东家,这银子要给也是给东家,他们拿了不像话。
国公和国公夫人可不管这些,一定要他们收下这些银子,再三推辞,让国公和国公夫人很没有面子,国公的脸上都浮现了愠色,她们这才把这笔银子收下。收下银子是师傅,不是谢秋纺,后续的事情自然是师傅去解决,反正他跟东家又那么熟,东家应该不会为难他。
国公夫人突然说:“谢姑娘,我想单独和你聊两句。”这话把谢秋纺吓得不轻,她就是不想和这些官夫人太过接近,怕自己的曾经的身份暴露在他们面前,尴尬事小,惹出麻烦事大,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从命。
夫人把她带到后花园,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位已经离开顾府的顾大夫人,对吧。”
这话让她怎么答,只得尴尬的笑了一下:“嗯。”
国公夫人继续说道:“你不错,我喜欢,你虽然和离了,离开了那位无情无义的臭男人。但你一点儿都没有颓废,反而自立自强的做了酿酒师。比我家那个表妹强多了,到现在都还在家里和夫家那位小妾争风吃醋,叫她和离又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道:“女子就要向前看嘛,摊上个无情无义的丈夫,还不让自己好过,何必呢?”
国公夫人这么一夸,她有点不好意思,和离之后她也颓废过。甚至也想过去过曾经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还好她及时悬崖勒马,努力为自己人生拼搏一回,不然还得做回拿着帕子,守着空房,看着窗外面哭泣的女子吧。
师傅瞄了她一眼说道:“你看上去很高兴啊。”
谢秋纺立即说道:“国公夫人可没有奖励我。”
师傅朝她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是一巴掌:“你脑袋里装了什么?”
谢秋纺委屈的摸了一下头说道:“国公夫人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故人,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哼。”师傅冷冷的哼一声:“这些拿去。”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她,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银子。
“我不要。”谢秋纺立即像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回去:“那是国公给您的赏赐,你把它给我做什么?”
“我把它送给你,算是给你备一份薄嫁妆。”
“师傅,你想赖掉给我的嫁妆吗?”
师傅:“……。”
“可是我真的不能要,一百两啊,你让我放哪儿?”她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她是没有拿过这么多钱。以前在顾府的时候,她只留了二十两银子的私房钱,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结果离开顾府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拿,现在想起来胸口都痛。
师傅没有好气的说道:“放在你的枕头底下,如果你怕老鼠拖走了,回头去养一只猫。”
那倒没有那么严重,这么多银子老鼠肯定拖不走,只是晚上睡觉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去看看这些银子,生怕它会不翼而飞了。哎呀,现在想起来自己原来是个财迷!
师傅说:“这些银子是你应得的,你也不要推辞,东家那里我去说,这一次一定好好干,说不准你以后就是非常厉害的酿酒师了,还有,不许骄傲。”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农家弃女:休掉夫君好种田更新,第79章 师傅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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