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划过疤痕,因为他每日都帮苏遇上药,那道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若是在连续抹上一段时间的药膏,印子也会变浅。
楚泽在他肩膀上惩罚的咬了咬,命令道:“下次不准再为孤挡箭。”
苏遇‘嗯’了一声,却没太当回事。
以前为楚泽义无反顾,是因为责任和本能,而如今,他只怕会更加奋不顾身,这点他心里明白。
楚泽替苏遇清洗好后,就又将他给抱回了床榻上。
“趴着,孤替你上药。”
拦住苏遇想要穿衣服的动作,楚泽坐在床边,伸手将刚刚准备的另一个瓷瓶拿过来。
“我自己来吧。”
楚泽在他腰间软肉按了按,苏遇就又趴了回去,自暴自弃的将脸给埋进了枕头里。
“早已坦诚相见,何必在拘泥这些。”楚泽捏了捏他放在右侧的手,吻了一下后,道:“今日孤留了力气,只浅浅弄了下,往后你要动不了,不也要由孤来伺候。”
听完楚泽的虎狼之词,苏遇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浅浅的弄。
今日这样还算浅尝即止,那真正狠起来,岂不是——
苏遇摇了摇头,不让自己继续臆想下去,他郁闷的抓了抓旁边的枕头,枕头被挪动后,露出了下面压着的书籍。
《xx宝鉴》。
是楚泽白日里一直看的书,苏遇好奇的拿过来翻了两页,等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又脸红地放了回去。
原来是有关风月的书,他原本还以为是有关地域风情之类的书籍,想到楚泽竟然看了一天,苏遇脑袋又一下变得空白。m.bïmïġë.nët
难怪和他一样,从未与旁人亲近的太子殿下,会那么厉害。
刚刚那本书里,好像有几个姿势很熟悉,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过于刺激的画面,还是留在了苏遇脑海里。
在书和回忆中不断跳转,最后忍不住伸手,又把那本《xx宝鉴》摸了出来。
都是男子,看看也无妨。
楚泽替苏遇擦完药后,就看到少年一边脸红,一边翻着他拿来那本书。
一副好奇又羞涩的模样。
“好看吗?”
熟悉又低沉的嗓子自耳边响起,苏遇的心一紧,拽着书页一时答不上话。
其实苏遇这几年虽然故作沉稳,但骨子里实际还是位少年,与楚泽相处的这几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层伪装已经被人撕开了大半,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楚泽见他不答,便拖了鞋上床,顺便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更是从苏遇手中接过了那本书。
当着他的面翻了几页,思索一番后,折了其中几页,笑道:“下次便试试这几种姿势如何。”
苏遇偷偷瞄了一眼,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做的同时,又拼命将这种危险的想法给打散。
楚泽知道再下去,苏遇就又要缩进壳里,不再打趣他,把那本书给重新放进了枕头下面。
他搂着苏遇,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佩,替他带在了脖子上。
“这是母后当年留下的,让我送给未来的太子妃。”楚泽一边把玩苏遇的手指,一边解释着。
是一块上等的暖玉,南楚以凤为尊,而玉上雕刻的便是一直凤鸟,是象征帝后的物品。
如此贵重的东西,楚泽却送给了他。
他用手在玉佩上轻轻摩挲,随后又紧紧握住,心里一片复杂。
楚泽是真的要许他太子妃之位,可越是这样,苏遇的内心就越窒闷。
身为南楚储君,楚泽值得更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渐渐睡去。
次日用早饭时,暗卫戊向楚泽报告了临县的消息,刚来南边的时候,楚泽就派了人去隔壁县。
为的就是打乱他们的注意力,大理寺的人早已回楚都,所以楚泽就让那行人扮成了钦差,住进了府衙。
而这消息很快会传到大都,果然不出所料,昨日一直守在城门附近的暗卫们,发现有人进了城。
那人乔装成知府亲戚,直接去了府衙,楚泽早已吩咐过,要严密检查与知府来往的所有人。
也是运气不好,暗卫里帮楚泽办事的人,刚好认出那人是三皇子的幕僚。此人表面看是寒门子弟,早年辞官后就去了三皇子那里,做起了幕僚。
此人虽然有些本事,但性格颇为自大,之所以辞官,也是因为受到了同僚的排挤,后来被人介绍给三皇子楚越,才被重用。
果然,在那名幕僚到临县后,就编了个罪名,将那几名假冒大理寺的暗卫给关进了牢里,后又派人偷偷去了水江镇。
明察暗访,显然是准备打探楚泽的消息。
只不过楚泽早已放出一些线索,这一来二去兜圈子,浪费了不少时间,直到景澜带着援兵将水江镇给包围起来。
这时候,那名幕僚也察觉到不对,催促国舅快些离开。
但此时想走,已为时已晚,他们刚出成,就被官兵围住,直接压到了楚泽马车旁。
楚泽拉开帘子,望向了外面被扣押国舅和幕僚,两人均是脸色灰白。
似乎已经知道大限将至。
楚泽的视线从幕僚扫过,最后落在了国舅身上,淡淡笑道:“孤听闻国舅病得卧榻不起,如今面色红润,看来已经痊愈了。”
国舅看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并未回答。
楚泽也不生气,吩咐那些士兵好生安排国舅,就拉下了帘子。
旁边的幕僚也一同被押走,从城内出来,看到楚泽时,他就明白三皇子败了。
他并非未和楚泽打过交道,以前也曾与他共事过。
自问摸清了楚泽的秉性,才会自荐来此一趟,却没想到,从他进城就给人算计了。
现在想起来,深觉这几年,太子显露于人前的性子,怕也都是装的,为的不过是找出最合适的时机。
一次就将对手连根拔起。
以前就听人说,太子殿下少时就展露出了治国之才,深受宣帝喜爱,只是后来得了一场病,才变得喜怒无常,又孤清冷傲。
他早就同三皇子楚越说过,赈灾银碰不得,可国舅一众却只顾眼前利益,为了补回矿产上投入的银两,撺掇皇后和三皇子。
要不是原主在死前知道了这件事,楚泽也不会如此快就将事情部署好。
按理说若是旁人来查,不见得会来水江镇,更不会想到,楚越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瞒着宣帝,在此处开矿。
南楚是不允许私自开矿,一经发现,便是诛九族的罪。
说起来也是国舅贪心,若不是赈灾银的事,皇帝也不会派楚泽来查,而原主当时南下时,也并未查到此处。
最后宣帝还是顾念了一丝亲情,将皇后打入冷宫后,只圈禁了楚越,并未刺死。
而宣帝也因为这件事,一夕之间老了很多。
那矿挖来做什么,大家自是心知肚明,三皇子这是在为日后做准备。
令人想不到的是,四皇子楚彦竟然会站出来为楚越求情。
相反,太子则是选择的沉默,但满朝文武也并未为此感到意外,毕竟楚泽身为储君,已经是未来继承大统之人。
楚越得势,要对方的人也自然是他。
不过皇族发生这种事,实属平常之事,事后百官们也不敢再议论。
反倒是苏遇回家后,被苏父叫到屋内教训了一顿,说他南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知与他书信一封。
嘴上说是担心苏遇的安慰,实则是埋怨苏遇,没有及时通知,害他毫无准备,无法让同父异母的嫡兄,在四皇子那里立功罢了。
在苏父心里,苏遇虽然是太子伴读,但应该与他一样,站在四皇子的队伍里。
要不是苏遇不得太子宠爱,他也不会那么快投向四皇子的阵营,也能多个选择。
今日早朝,在宣布了如何处置三皇子楚越后,宣帝就单独留下了四皇子楚彦。
如此看来,哪怕是太子破了赈灾银一案,也还是四皇子更得青睐一些。
苏父原本还想训斥苏遇几句,无奈太子府派人来请他过去,只得作罢。
苏遇被人直接带去了后宅,楚泽正坐在庭中看书,见他过来,便冲他招了招手。
“喏,孤让府内厨子特意做的,看是不是你儿时吃的味道。”楚泽靠在软塌上,笑着点了下旁边矮桌上摆放的盘子。
桂花糕。
并不是时下楚都卖的那种桂花糕,现下楚都流行的桂花糕,是将食材蒸熟后,将调配的桂花馅料包裹在里面,用模具压制而成桂花的形状,而他儿时吃过的那种,只是最简单的方形,用锅蒸熟后直接食用。
那时每次兄长拿回来时,还冒着热气。
是一路都没耽搁的送到他面前,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苏遇顿觉眼睛酸涩。
“你来之前,我便命人蒸好了,这个时候吃刚刚好,不会烫嘴。”楚泽拿过他的手捏了捏:“省得你冒冒失失的,又让孤跟着心疼。”
苏遇拿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那种香甜的味道,涌到舌尖,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立刻就让他想起了,兄长将桂花糕从怀里拿出了的样子。
见苏遇站着吃,楚泽不满拉了下他的手:“傻站了作甚,坐下来慢慢吃。”
苏遇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亭子里并无石凳可做,除了楚泽的软塌,就只有一方矮桌。
楚泽看他四处乱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颇为头疼的开口道:“孤是让你挨着孤一起坐,怎么,还要让孤亲自来抱你吗?”
这里是太子府,他与楚泽坐在一处软塌上,似乎不大好吧。
他这想法直接就摆在了脸上,楚泽只好起身,将他抱回了踏上,随即板着脸沉声道:“睡也睡过了,摸也摸了,成为太子妃也是迟早的事,谁敢乱嚼舌根,孤自会处理,你若再想些有的没的,孤是真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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