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后和陛下的厚赏才能得来的造化。
这算不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父王耿耿于怀,筹谋了一生,到最后依旧唏嘘。
哪像他!
运气!
「今日之言,还望堂兄守口如瓶秘而不宣,寡人驾崩前,不想看到朝堂生乱。」
「包括,老王妃,和你府中的姬妾。」
邓绥寒着脸,威严接话道「此事,始于三人之口,那便止于三人。」
她和刘祜,绝无可能成为她和胜儿。
这一点,邓绥心知肚明。
所以,母慈子孝,倒也不必。
刘祜需要她的庇护,而她也需要刘祜安静的做一个傀儡,助她稳定天下。
刘祜眨眨眼,挠挠头「陛下,太后,还是以养病的名义将我禁足在宫中吧。」
「这张嘴,我自己不太信。」
「反正这些日子我生病的消息,官宦之家几乎人尽皆知。」
刘祜很是诚恳的建议道。
刘祜对自己并不严实的嘴,没有自信。
最重要的是,在宫中,他还能修身养性,顺带戒戒欲养养生。
毕竟他日若是成了大汉的天子,他就不能明目张胆的叫嚣着一心修道,就得兢兢业业开枝散叶。
咳咳,他怕回去挨揍!
嫡母一生气,是真的打他。
荪歌和邓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刘祜的自我认知真的很清晰。
「那就这样决定吧。」邓绥一锤定音。
摆脱了死亡阴影的刘祜,再一次春光灿烂了。
接到消息的老王妃耿氏忧心忡忡不放心的入宫探望,看到了欢天喜地另辟蹊径玩投壶的刘祜。
问一个问题,投一只。
据说,这是刘祜新研究出的算命方法。
别人是投壶娱乐,刘祜是投壶算命。
修道修成这个样子,也不嫌给道门丢人。
「我是人吗?」
刘祜扔出了一只箭杆。
很遗憾,箭杆并未投进去。
耿氏看到刘祜一脸错愕,而后笑的前俯后仰。
耿氏:!?(??_??;?
忍无可忍看不下去的耿氏,大步流星,再一次一巴掌拍向了刘祜。
养病?
亏她担心的要死!
一巴掌拍下去,耿氏才看到了在刘祜身后的陛下和太史令。
毫无意外,也在进行所谓的投壶算命。
只不过,一个慵懒散漫,一个满脸嫌弃。
比较来,比较去,还是刘祜笑的最灿烂,最傻气。
所以,这一巴掌挨的不冤。
耿氏短暂的尴尬后,瞬间做好了心理建设。
刘祜:……
原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至理名言。
古话诚不欺他!
「嫡母,我真的是在养病!」
耿氏:没眼看!
「陛下。」
「太史令。」
耿氏略显尴尬的问候。
在刘祜孜孜不倦的凝视下,荪歌一把将箭杆塞在身后「老王妃,堂兄确实在养病。」
「神清气爽,方能身体康健。」
「您不信问太史令,太史令一把年纪绝对不会撒谎。」
太史令起身,非常官方公式化道「忧愁多病,心康体健。」
耿氏怒瞪刘
祜,示意刘祜随她回府。
刘祜一手扒着荪歌,一手扒着太史令「嫡母,你忍心棒打鸳鸯,拆散我们吗?」
「嫡母,我真不能回。」
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他敢保证,一出皇宫,他就得了阳光就灿烂。
毕竟,像这样继承皇位光宗耀祖的喜事,不得瑟一下,实在是锦衣夜行。
荪歌和太史令一听那句棒打鸳鸯,脸都黑了。
一个少年。
一个青年。
一个中年。
哪里来的鸳鸯。
在一旁伺候的内侍低垂着头,肩膀疯狂抖动,显然憋笑憋的十分艰难。
流言就是这么来的。
耿氏只觉得丢人,刘祜才是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想当年,还能勉勉强强称作少年老成,端庄持重。后来,绝了继位的念头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言语无状,全靠心情。
耿氏翻了个白眼,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既然太后和陛下有心留刘祜在宫里,她再没眼色也不会去触眉头。
能被纵容,也是一种福分。
耿氏在心中不停的碎碎念,一会儿嫌弃刘祜的幼稚,一会儿又感慨刘祜的运道。
兄弟都死绝了,唯余他还能在宫里兴风作浪。
恐怕刘庆到死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了十余年的儿子,竟会与陛下培养出真正的兄弟情谊。
耿氏一走,荪歌就扒开刘祜的手。
「什么叫棒打鸳鸯?」
刘祜:……
「情况紧急,脱口而出。」
刘祜连连求饶。毣洣阁
荪歌无力扶额,刘祜这信口开河,就能为汉家增添一抹浓墨重彩的八卦谈资。
太史令更是高贵优雅的站在一旁,看刘祜在绞尽脑汁的解释。
幸亏不久以后就要辞官归隐了,否则朝堂后宫就该流传他与刘祜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了。
丧心病狂一点儿的,可能就直接凑对了。
秋去冬来,东去春来。
这是风平浪静的几个月,刘祜也以养病的名义在宫中一待就是上百天。
太史令也厚颜无耻的长伴荪歌身侧。
荪歌觉得,她是太史令的工具人。
太史令曾义正严辞的说,在她身边能更好的沟通天地。
荪歌:厉害死她。
可以说,等死的这段时光,硬生生有了一种国泰民安,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好景不长。
春暖花开,荪歌渐渐精力不济时,岁月静好戛然而止,天灾再次无情发生。
十八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这几年,地震,洪涝,旱灾,蝗灾,日食反复出现,仿佛上天要将并不坚固的大汉震碎。
只是,这一切已经渐渐与荪歌无关了。
去年投壶时,她还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如今,箭杆好似永远也扔不进去。
邓绥前朝后宫,不停奔波忙碌。
一面处理受灾事宜,一面过问荪歌的身体。
而太史令夜观天象,已经快要把眼睛瞅瞎了,龟壳表面的纹路也越来越浅,逐渐归于平滑。
刘祜则是把荪歌每一只没有投进去的箭杆,放进高壶。
刘祜是真的有些慌了。
不仅仅是因为荪歌的身体,更多的是因为父兄的寿命,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
先帝爷,二十余岁便驾崩。
父王也仅
仅活了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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