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提现过一次,大概一万块,当时钱是不知不觉放在他枕头底下的。他开始觉得这件事很酷,就像是他喜欢的特工片似的。他觉得f一定是个神秘组织,所以他开始醉心于做任务,积攒亲密度,在他看来,自己与荷鲁斯的亲密度足够多,便能够引起组织的重视,从而进入该组织。”吕琴摊了下手,一边剪着花一边说:“那段时间我甚至觉得他疯了,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
“你没试着将他拉回正轨?”韩昀问。
“试了,但并没有任何用处,那时他更相信那个软件,而并非是我。在他眼里,我的话好像是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我们有段时间联系变得越来越少,而且他说有可能依靠f的力量,找到背后资助我们上学的人。”吕琴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说f会改变一个人,它就好像是针对使用者,打造了一个幻境,使用者按照规则使用软件,便沉浸到了这个幻象里。”
“不只是你,当年的李月娥也未能将他拉回来。”韩昀轻叹口气。
“李月娥……”吕琴停下手里的活短暂回忆了下,然后说:“是陈峰的那个同学吧?其实在陈峰接触f之前,已经有所转变,想要好好学习,变得更好。他听信了李月娥那套靠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论。要是没有这软件的出现,这花店便会由我跟他一起经营。”
“你们原本是打算合伙开花店?”韩昀挑眉。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但不是他的。他是个没有梦想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什么样的人,或者想成什么样。所以他才特别容易被f吸引。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f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因为会下发任务吗。”吕琴将修剪好的花放到一旁,放下剪子看向我说:“有一段时间f不在派发任务,他便慌了。他怕这软件突然就被封,就不见了,每天都点开查看,也会来找我……他说他有些无所事事,不知如何是好。当时他的亲密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二十。”
“那已经很高了。”韩昀摆弄手里的康乃馨说道。
“算是吧,我不清楚,不知道别人的亲密度都多高。事实上许峰也不知道,反正他对我说,没见到过其他适用f的人。他还觉得没准自己是天选之子,这个软件开发出来只是为了给他使用,也只有他一个用户,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儿。”吕琴淡淡一笑:“后来没多久他又消失了,我觉得应该是有任务派发给了他。他也根本不在乎大学的毕业证,后期基本不怎么在班级上课了,甚至很少来学校。后来我毕业,他给了我十万,说花店算是他入股,还说自己不会跟我常联系。他记得我生日,之前每年生日他都会尽量过来,送我一份礼物,与我聊聊天。只有今年,他放下礼物便离开了。”
“后期他没在跟你聊过f?”韩昀问。
吕琴摇了摇头,然后深吸口气说:“我也没在问过,既然他不听我的,问了也是白问。不过他要是还在玩,我怀疑他的亲密度已经达到了八十,或者更高,如果中间没有提现的话。他给我的那笔十万块钱,应该是从f里面提现出来的。”
“你真的没有他任何的联系方式?”韩昀看向吕琴,再次询问。
“没有,我就在这儿,花店就在这儿,他要找我,随时过来都能够找到我,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联系。”吕琴语气坚定,看不出半点儿撒谎的痕迹。
“那就先这样吧,还是老规矩,要是许峰联系了你,第一时间找我,你有我电话。”韩昀摊了下手,然后闻了闻手里的康乃馨说:“谢谢你这支花。”
“不客气。”吕琴回答。
从花店走出来,外面阳光正好,我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填饱了肚子,这才伸手拦车去了小巫婆维尔家。她自从咬了舌头,在医院住了一阵后,便出院回了家,这期间一直有警察在附近盯着,而且她的手机也在被警察监控,但若是她打开不知名软件,警方那边是无法监控到的。
她最近没出过门,吃喝就点外卖,微博、以及短视频平台的号,也依旧是封号的状态。来到门前,韩昀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伸手按了门铃。门里安静,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就在韩昀打算伸手继续按时,门被打开了。李维维略显邋遢,盯着黑眼圈,脸色也很苍白。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进。”然后便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窗帘拉着,阳光照射不进来,略显黑暗。屋里打着电视,李维维走过去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关小。
“你这常年不照射阳光可不行。”韩昀走过去,自顾自地将窗帘拉开。
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李维维赶紧用双手挡住眼睛,等适应了些光亮,才拿走双手,看向韩昀:“我还以为你们把我遗忘了。”
“怎么会,只是临时去调查了个别的案子。”韩昀摊手,他已来过这里几次,并不陌生,自己搬来椅子坐在茶几边儿说:“你现在这形象要是直播的话,恐怕更能圈粉,更加显得神道了,不亏是小巫婆。”
李维维哼笑了下,伸手拿过抱枕搂在怀里,说道:“这花是送我的?”
“路过花店,觉得既然是来看你的话,也总不能空着手。”韩昀将手里拿着的话,放在了茶几上。
“我们这种关系,送康乃馨似乎不太合适。”李维维舌头虽然好了,但说话依旧有些别扭。
“就是因为这种关系,所以送什么都一样。”韩昀摊了下手,然后说:“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有个相对隐私的问题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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