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我能问问它是怎么来的吗?”赵嘉措点头,但他补充了自己的疑惑点。
思考了半晌,僧人微微颔首表示了解,然后询问他们:“老僧能与这位施主单独聊聊吗?”随即看向顾从新的方向。
注意到穿着金色袈裟的老僧人想和顾从新单独聊聊,赵嘉措愣了愣便让顾从新留下,他自己带着顾从杨离开了会客室。
一退出房间,不明所以的顾从杨就困惑地询问赵嘉措:“为什么留下哥哥?”这种事情,要单独聊聊,不应该是和她聊吗?为什么留下的人却是哥哥?
同样存在着不解的赵嘉措略微想了想,回答:“可能日历和小新也有关系,毕竟你不是说那本日历你回来就有了吗?也许,那本日历很早就有问题了,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因着赵嘉措的答案,忽然发现她之前说的话造成了某些误解的顾从杨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只是,想到什么的她随后看了看脚上的靴子,忍不住望向走廊外头被风吹着四散逃跑的落叶,喃喃:“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她,顾从新就不会受伤了。
“你觉得你哪里做错了吗?”听到这话,赵嘉措询问顾从杨。
转头看向赵嘉措,顾从杨轻轻咬了咬嘴唇,微微张嘴:“我不应该让我哥哥碰那本日历。”早在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就应该找人处理掉它,而不是为了捂住自己的秘密,想方设法地自己解决,然后解决得一塌糊涂。
对于这个回答,赵嘉措平静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不,你的错在于你什么都没和我们说,如果一开始就说了,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被对方揭穿谎言的顾从杨脸色微微一变,僵硬住肩膀又松了下来——她就知道不能在最熟悉她的人面前说谎。
“可是……”要是有危险怎么办?顾从杨并不想让赵嘉措因为她受伤,尤其是在这么怪异的、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上。再说,她怎么和他解释她从二十七回到了十一岁,她怎么和他解释在未来,他会死,她哥哥也会死,妈妈会死,小姨也会死,西蒙管家会死,索罗斯也会死?
瞧着不想让他担心的顾从杨,尽管对对方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些生气,可赵嘉措仍旧温温和和地告诉她:“你还小,很多事情还需要我们处理,等你长大一些能独立处理事情了,我们也会放手让你自己做,但现在,还不可以……”
早已不是孩子的顾从杨听到这话,微微红了眼睛。因为赵嘉措虽然这么说,可当她真的长大了以后,他还是拿她当孩子一般操心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她路途上的所有障碍清理得一干二净,让她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
注视着忽然红了眼眶的顾从杨,以为是他说重了的赵嘉措立马将对方抱进怀中,低声哄着她。然而即便如此,抱着人的顾从杨也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告诉赵嘉措,比如哥哥的死,那是赵嘉措一辈子没办法接受的事实,他是那么爱他,所以当他失去了他,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停止了摆动。
紧紧攥着赵嘉措的衣服,注视着被风吹到无法躲避只能随风而走的落叶,咬着嘴唇的顾从杨想:有些事情就算无法处理又怎么说的出口?尤其是在他们面前,揭穿某些近乎残忍的事实。
与此同时,安静的会客室,沉默了许久的僧人回答了赵嘉措之前提出的问题:“……随着时间而来,带着恶意和窥视。”
听不太懂的顾从新眨了眨眼睛,开口道:“能详细说说吗?”
闻言,穿着金色袈裟的老僧人不急不缓地发问:“使用它的人是不是噩梦连连,精神困乏?”
“嗯,但这些症状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想想顾从杨八月份出现的状况以及现在的情况,坐在位置上的顾从新对此回答道:“大概也就一个月左右。”算算日子差不多开学后没多久就正常了,他后来也问过好几次,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听到这个答案的僧人摸了摸胡须,回了一句:“是吗。”没有任何疑问语气。
尽管僧人话语中没有任何疑问语气,可顾从新觉得对方似乎不太相信,于是他再想了想,补充道:“那个时候……还有暴饮暴食的现象。”毣洣阁
脸色平静的僧人摸了摸手上的珠串,而后看向一旁的日历本,他似乎能听到细小的声音从那里传出,于是,须臾过后,他再次开口:“那位与施主您是什么关系?”
因为听说是高僧,还以为对方第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才唯独留下他的顾从新:“妹妹,她是我的妹妹。”
这一次,听到回答的老僧人想了许久,方才和顾从新说了最后一番话。等谈话结束,他便送走了对方。待门重新关上,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的僧人把手指放进茶水中,默默念了一会这才收回手指,把茶杯中的茶水倒在日历本上。
如同滚烫的开水倒在人身上一般,日历本发出“嗤嗤”的声响和尖细的惊叫声。红到发黑的血液从日历本的页面上不断溢出,弥漫开的黑色的烟雾散发着刺鼻的焦味和恶心的霉味。随着烟雾越来越多,逐渐聚集成一个人头的模样,它烦躁不安又恶狠狠地盯着坐在位置上的老僧人,似乎想要吃掉对方。
面无表情地叨念了一句,神色淡定的僧人便缓缓抬头对上对方。那双和常人一样的眼睛里出现了金色的印记,如同某种动物在他的眼里咆哮着。紧接着,他身上的金色袈裟仿若被阳光直射一般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此时,由烟雾聚拢而成的人头随着黑烟的集聚越发凝实,还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然后,那个巨大的头颅张开漆黑一片的嘴巴,毫不畏惧地把老僧人吞了进去。可吞完对方,在房间里打转准备离开的人头突然发现它逃不出去了。
整个会客室,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犹如活了一般,从墙壁中飘了出来汇集成一个符阵,金色的光芒流转不停。而后,伴着巨大的爆炸声,白色的墙壁立即被染上大片的黑红血迹。穿着金色僧服的白发僧人重新出现在法阵之中,四处散落的烟雾带着让人烦躁的尖叫声和嘶吼声,就像是地狱中不甘而怨恨的亡灵在不断挣扎。
同一时间,门外穿着蓝色袈裟的年轻小僧听着屋内听着一声一声鬼魅的尖叫和咆哮,在走廊来来回回不停地走动,他很害怕但没有指令也不敢走远。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浓郁的血腥气夹杂着其他的味道随着门开的那一刻冲着小僧扑面而来,,受不住的他直接呕吐了起来。
“敬意。”扫了一眼呕吐不止的僧人,老僧人朝某个方向唤道。
匆匆赶来僧人立刻应道:“在。”
迈步踏过门槛,老僧人整整衣裳朝着边廊走去:“收拾一下房间。”
“是。”
目送穿着金色袈裟的老僧人缓缓离开,一身白色袈裟的清秀僧人赶紧扶起呕吐不止的小僧去一旁休息。慢慢抚摸着对方的后背,白色袈裟的僧人用余光瞄了一眼会客室里的景象。
满眼的红色和黑色令他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白色袈裟的僧人就镇定自若地让小僧自己休息片刻,便前往会客室一侧的清洗房,拿出其中的清洗工具,对会客室进行大扫除。
彼时,告别僧人的顾从新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满脑子都是那僧人和他说的话。顺着走廊没走多远,恍恍惚惚的他便瞧见了正在聊天的赵嘉措和顾从杨。抿住嘴唇停下脚步,整理好脸上的表情,顾从新方才挪了过去。
“谈好了?”瞧见顾从新过来的赵嘉措笑着问他。
对此,顾从新假装没事一般点了点头:“嗯。”
发现对方话有些少的赵嘉措顿了一秒才问:“有问到是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说得很隐晦。”看了一眼好奇的顾从杨,顾从新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明白,然后:“不过他说处理了日历本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赵嘉措快速地轻颤着眼睫毛,点了点头:“好吧,”随即看向一侧正不解的顾从杨,又看向顾从新,表示,“那我们回家吧。”
“嗯。”闻言,顾从新飞快地点头:“走吧。”
……
两个小时后,十分安静的庭院中,繁茂得好似不像冬天的大树在冷风中呼呼作响,枝丫之间垂挂的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坐在树下的僧人望着远处阴沉沉的天空,发出深深的叹息。他的目光带着忧虑,因为他不知道未来他会不会见到那位年轻的客人,他希望最好不要。
就在这时,一身白色袈裟、长相非常秀气的僧人慢慢走了过来,恭敬地作了一个礼:“收拾好了,师傅。”
闻言,坐着的老僧人缓缓起身,紧接着他听到年轻僧人告诉他:“邱家来人了。”
也不知想到什么,老僧人动作一顿,微微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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