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行听了她这句胡说八道,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忍下喝斥的话,不理会地走了。
苏寒露无趣地躺了回去,装模作样咳了几声,听着外面江意行取纸笔研墨的声音,嘀咕了句“求人不如求己”,心思渐渐转去别处。
晌午与晚膳过后,桑葚一如从前来送汤药,尽职尽责服侍她服用。
苏寒露尝了小口,然后苦着脸一饮而尽。
桑葚走后,双桐居的后院即落锁。
屋内,众人服侍苏寒露洗漱之后,小丫头们各自回屋歇息,石榴在暖阁那里铺设被褥晚间值夜。
本该上床就寝的苏寒露已经换了寝衣,穿上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腰间束着两把锋利的短刀,长发绾顶、黑纱蒙面。
葡萄亦是同样灰扑扑不起眼的造型。
石榴熄了里外的灯,看着门户。
苏寒露与葡萄悄无声息离开了院子。
此刻还没有宵禁,胡杨从西大街的铺子出来,回了一趟国公府后街的宅子,和院中干活的小的们一起上手,把才做好的一批纸品小心地搬上马车。毣洣阁
搬好东西后,胡杨亲手驾着马车缓缓返回西大街,中途在街口巷子的饼摊排队买了几个烧饼,又在含元坊的大街上买了一篓新鲜果子,捎带着回了铺子里给掌柜和其余伙计分着吃了。
而苏寒露主仆此刻已经登上含元坊杨大叔亲自安排的板车,和一群鸡鸭羊挤在一起,摇摇晃晃地出了城。
城外没有城内繁华胜景,不出二里地,周遭已经完全是山地野路。
杨大叔扬着鞭子牵着骡,拉着板车,笑呵呵与大小姐说起这段时间外面的情形,尤其前段时间去蜀中的见闻。
苏寒露认真听了,只觉得后怕,叮嘱道,“下次除非是有老客带着来,再有这样的大单子,多少钱都不准接。”
杨大叔笑着点头。
骡车走了大约三里地,杨大叔将缰绳绑在了一棵被砍断的大树下,从板车下边抽出一把锄头,围着树旁转了一圈,找到地方开始挖土。
苏寒露跳下车,从停着板车的树下找到最下边的暗格里找到黑色劲装穿套在外面,走去杨大叔挖坑挖出一直大木箱的地方,翻起箱盖,利落地抽出她惯用的两把短刀,捆在腰间,然后接过葡萄递来的一张大弓,背在身上。
杨大叔等她们弄好后,提了最下面的一把大刀,威风凛凛在空中虚划了两下,爽朗笑道,“好些日子没有同大小姐一起耍刀了。今日定要好好的让这老家伙见见血。”
苏寒露抿唇笑,看着杨大叔将那把大刀用力插在西北方向。
她撩起袍子,面朝西北跪在那刀前,右手拔出靴中匕首,举起左手,薄薄的刀刃快速在左上臂抹过,鲜血顺着刀口缓缓流下。
跪在她身后的杨大叔与葡萄均未出声。
大家向着魂镇忠骨处,拜了三拜。
而后,苏寒露淡漠收起沾了血的匕首,从杨大叔手中接过烈酒,猛喝三大口后,剩余全数浇在了左臂伤口。
剧烈的疼痛在伤处叫嚣。
苏寒露站起来并不处理伤口,看清了方向,就这般带着他们往预定好的地方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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