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焱双目通红地站在护栏边，将楼下客厅里的那个拥抱尽收眼底，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
他看着他爱的女人像一只刚逃出牢笼的鸟儿，劫后余生般地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仰着纤细的脖颈娇声软语地让他带自己离开。
天知道这一瞬间他有多想将她从屠誊身边抢过来，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那个女人更加厌恶他。
而他，再也承受不起她眼中的厌恶跟恨意。
顾之焱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再回过神时楼下客厅早已没有程巴黎的身影，而顾如廷的声音却从身边响起。
“啧啧啧，我们顾二少还真是痴心绝对啊，为了前妻不惜威胁自己的哥哥。可人家程大小姐从始至终都只拿你当棋子，你说你傻不傻啊？哈哈。”
顾如廷笑得很是张扬，像是要将前段时间所受的气都还回来一样。
等到笑够了，他将手上端着的一杯红酒递给顾之焱，换了副嘴脸开始敲着算盘。
“之焱，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也很恨当年那个不成熟的自己。可是人都是会长大和改变的，你应该给哥哥一次弥补错误的机会才是。”
顾之焱转过头看向他，神色冷然。
要不是眼睛还发着红，很难让人相信一贯冷情冷感的男人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失控至此。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之焱嗓音哑沉。
顾如廷勾了勾唇，将酒杯往又往他跟前递了递，摆明自己示好的态度。
顾之焱垂眸睨了眼，薄唇紧抿，过了好几秒才伸手接过。
“这才对嘛！”
见顾之焱接了酒，顾如廷一派好兄长的模样抬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被顾之焱侧身避开。
他脸上的笑一僵，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阴鸷，但很快敛去，恢复自若的模样。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程巴黎反正是要嫁给屠誊了，我们跟程家的交情也将到此为止。不如我们联手，将对我们有利的资源都抢过来怎么样？”
顾之焱眼中情绪不明：“什么意思。”
顾之焱靠近他，微微压低了些声音，却依旧藏不住他的野心。
“意思就是说，我们两兄弟联手将程氏集团的资源抢过来。反正那小丫头利用完你后转身就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中，难道你不想出这口恶气？”
之前程巴黎跟屠誊在楼下的那个拥抱他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会拿这事来刺激顾之焱。
感情本来就是把双刃剑，因爱生恨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能把拿捏准对方的心理，仇人也能成为盟友。
见顾之焱没有立即拒绝和翻脸走人，顾如廷脸上浮现喜色：“你信我，等到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到时候如果你还喜欢程家那小丫头，我帮你搞定，怎么——”
“样”字还没说完，顾如廷就被迎头泼了一身红酒。
红酒顺着头发落下，将上一秒还意气风发的男人浇得无比狼狈。
“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顾如廷彻底暴怒，轮着拳头就要朝顾之焱脸上招呼，却被早有准备的男人拦下并回击了一拳。
顾之焱浑身都散发出不常见的死寂与阴鸷，他上前一步揪住顾如廷被红酒染透的衣领，将男人抵在墙上，声线透着沉沉危险。
“顾如廷，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像你这种烂人，就该去死。”
男人眼眸通红，似有杀意：“我再说最后一遍，别碰她。否则你的软肋，我也会将其折断。”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顾如廷捂着脖颈猛烈咳嗽地跌坐在地。
他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与恨意，粘附脸上的红酒渍令他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可怖，像是稀释过的血液。
他抹了一把脸，慢吞吞地从地毯上起身，而后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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