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张大胆,这一大早的是怎么了?”
吴越一脸关切地走了过去。
张大胆死要面子,干咳了一声道:“那个,咳,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
吴越围着张大胆转悠了一圈,随之笑了笑:“你这怕不是摔了一跤,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吧?
好了,到长椅上躺上,我先验验你身上的伤。”
许长安站在一旁,下意识打量着张大胆与徐林。
其实,他已经听说了张大胆回家捉奸一事,之后便开始暗中关注谭贵、柳师爷、张大胆的动态。
徐林的到来,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是剧情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同时,许长安还暗中摸过钱开的底细。
说本事,这家伙的确也有些真本事,可惜心术不正,嗜财如命。
只要出得起价钱,这家伙什么活都敢接,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败类。
“你的伤总的来说不算严重,大多都是擦伤……”
另一边,吴越一边给张大胆检查,一边说着自己的结论。
“啊……”
没料,张大胆突然痛叫一声,脸色扭曲,一头冷汗,右腿微微抽搐。
吴越脸色一惊,忙问:“怎么了?”
“腿,右腿……”张大胆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是许长安趁着徐林一不留神,暗中弹了一缕真气做下手脚。
他的手法很是巧妙,哪怕吴越经验再丰富,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奇怪……”吴越皱了皱眉:“如果是骨折的话,就算有人扶你,也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怎么突然间痛成这
样?”
张大胆缓过劲来,尝试着伸了下腿,顿时又痛得惨叫一声。
“完了,吴大夫,我的腿……不会摔断了吧?”
吴越叹了口气:“不好说,要不我先给你敷点药,打上夹板观察几天看看。”
张大胆苦着脸道:“可是,我还要赶车啊……”
吴越不满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路都走不了,怎么赶车?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钱……”
“嗯?”
“我的意思是说,没钱,拿什么过活呀。”
眼见张大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徐林忍不住劝了一句:“兄弟,你都摔成了这样,听郎中的,安心养伤。”
张大胆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说起来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正好路过……”
话没说完,徐林笑着摆了摆手:“其实我也不是正好路过,而是发现坡上那处乱葬岗阴气极浓,必有不干净的东西藏身。
对了,你怎么会从上面滚下来,一大早你去乱葬岗做什么?”
“我……”
许长安笑了笑:“这镇里谁不知张大胆最喜欢与人打赌?我猜,一定是有人与他打赌,让他在乱葬岗睡上一晚,对否?”
张大胆讪讪地咳了一声:“咳……是的……只是……”
“只是,你见鬼了对不对?”徐林沉下脸来问了一句。
张大胆一熘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身上还残留了一丝阴气,必是撞见了阴邪之物。好在,你也算命大,居然撑到了天明。”
这么一说,张大胆更是心有余季,冷汗湿透了衣衫。
吴越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这位道长可是茅山弟子?”
“正是!”
吴越再问:“那不知道长可否认识钱开钱真人?”
一提到师兄,徐林不由沉下脸来,摇了摇头:“不认识!”
“哦……那……”
吴越似乎想说什么,终又咽了回去。
徐林抱拳道:“好了,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先行告辞。”
吴越回了一礼:“好的,道长慢走。”
等到徐林离开之后,吴越给张大胆敷了些药,右腿上也绑上了一块夹板。
“好了,你试试看,能否自己站起来。”
“哦!”
张大胆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动了一下……
“啊……”
刚一动,便痛得一头冷汗,差点跌下长椅。
“不对啊……真伤的这么重?”吴越不由皱了皱眉。
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张大胆就算摔伤了腿,但也不至于严重到站都站不起来。
如果摔断了腿,当时就站不起来了,哪里还能撑着走到店里?
这时,许长安不露声色道:“老板,或许他身上还有些暗伤。要不这样,让他在这里住上两天,方便随时观察。”
吴越叹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张大胆急了:“不行啊,我老婆还在家里……”
吴越没好气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还怕你媳妇被人偷了去?”
许长安:“……”
这种事,还真说不准。
他之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将张大胆留下来,是为了防止张大胆落入谭贵设下的圈套。
如果任由剧情发展,那么接下来张大胆要么背负一个杀妻之罪名,要么被躲在暗处的钱开暗算。
虽说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但,许长安自有打算。毣洣阁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学习一些道术,哪怕只是基础入门的也好。
只要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接下来的路自然也就越走越宽了。
过了一会,张大胆居然睡着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昨夜吓得够呛,现在精神一松驰,自然也就感到疲累了。
“长安,你去张大胆家里跑一趟,通知他媳妇一声。”
许长安应了一声:“好的……对了老板,之前你对那个道长似乎有话想说?”
“这……”
吴越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道出一桩旧事。
“说起来,那也是几年前的事了。我本家有个族弟名叫吴顺,娶妻张氏。
他家中还有一个胞弟,名叫吴东,从小便好吃懒做,但长得却是俊俏。
吴顺虽然大字不识得几个,但头脑却很灵光,又舍得吃苦。
一开始跟着人去长白山挖参,赚了点小钱,后来又做了行商倒腾药材。
手里有了闲钱,吴顺新建了一处宅院,又陆陆续续购入了一些田产,也算挣下了一份小小家业。
殊不知,他常年在外奔波,却不知家中后院失火。
那吴东本就不是个东西,不寻思着帮哥哥的忙也就罢了,还在外面冒充阔少,大肆挥霍。
偏巧那张氏也不是什么好鸟。
也不知是谁先勾搭谁,总之,那叔嫂二人不顾廉耻地滚到了一起。
一开始,二人还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
到后来越发大胆,公然出双入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才是夫妻。
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在眼中,心里一清二楚,但却没人告诉吴顺,怕他接受不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吴顺终于还是听说了。
悲哀的是,他居然半信半疑,毕竟一个是发妻,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便私下里找妻子与弟弟对质。
二人岂肯承认,反说是外面的人乱嚼舌根子。
张氏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外面的人是眼红他们家,所以才故意造谣生事。
还假惺惺说什么她的名节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吴家的声誉毁了,以后有什么脸见人?
吴东也跟着闹,说大哥既然不相信他,他便离家出走,用不着大哥管他的死活。
无奈之下,吴顺只能息事宁人。
但是,他也开始留了心,一是减少远行,二是开始整理帐目,严格控制家中的花销。
没曾想,此举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许长安皱了皱眉:“杀身之祸?这么说,那对狗男女杀了他?”
吴越叹了一声:“这事不好说……总之,吴顺死的蹊跷。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中了邪,变得疯疯癫癫的。张氏前后请了几个郎中,都没解决问题。
之后又请了一个道长驱邪,结果那道长说吴顺恶鬼缠身,恐怕命不久矣……”
听到这里,许长安心里一动,问:“那个道长莫非就是钱开?”
吴越点了点头:“对!正是钱开。”
“嗯,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搞不好捉鬼放鬼都是那家伙。既然号称真人,就算吴顺真的是恶鬼缠身,他难道没有法子?
显然,这是收了张氏的钱,利用中邪一说坑杀人命。”
“是啊,这种奇事官府一般是懒的理会的。
再说了,那钱真人在咱们谭家镇一带名气可不小,他说的话很多人还是会信的。
但我一直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吴顺死后没多久,吴东便理直气壮接手了家中所有的产业,顺带着把张氏也娶了……”
许长安摇了摇头:“好毒的手段,真的是猪狗不如。”
“可惜……那对狗男女至今还在逍遥自在。”
“所以,老板是想替吴顺报仇?”
吴越叹了一声:“我与吴顺也算有些交情,有机会的自然想替他沉冤昭雪。
可惜,我只是个跌打郎中,无权无势,没有证据也不会法术,又能奈何?”
“那可不一定,咱们可以找今日里来的那个茅山道长帮忙。”
“他与钱开都是茅山弟子,与咱们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帮忙?”
许长安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
当晚。
许长安来到镇西头一间客栈房门外,并轻敲了几下门。
“是你?”
徐林打开房门,脸色有些讶然。
“在下许长安,见过道长!”
“小兄弟不必客气,进来坐吧。”
“多谢道长。”
进屋坐下之后,徐林一脸疑惑地问:“不知小兄弟此来有何事?”
“不瞒道长说,在下今日一见道长,便知道长是个真正的高人,有心前来求教。”
徐林笑了笑:“小兄弟说笑了,我也不过是粗通一些茅山术,谈不上什么高人。”
“道长谦虚了,在下自信眼光不会错,道长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呵呵,小兄弟,你也不简单,脚步轻健,神光内敛,想必身手不凡,又为何会待在一间小小的跌打馆?”
许长安回道:“对我来说,武学终究是下乘之道。所以,在下一直在寻求一种突破的方式。”
“哦?”徐林一脸惊讶:“你的意思是……你想以武入道?”
“正是!”
“了不起!”徐林由衷地比了比指拇:“年纪轻轻竟然便悟到了这一步,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
许长安微笑着拱了拱手:“道长缪赞,其实在下也只是一个人胡乱摸索。
今日见到道长,心知道长是个高人,故而专程前来拜访,还请道长不吝赐教。”
“小兄弟真是抬举了,我也只是略通一些术法而已。”
客套了一阵,许长安又道:“道长,我知道你此行是专程来帮张大胆的,想助他渡过一劫。”
“哦?”徐林眉头一挑:“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长安回道:“之前并不知道,但道长你带着张大胆前来求医,我便猜到了。”
“难不成你之前便认识我?如果不认识,又是如何猜到的?”
“道长,这件事得从张大胆先说起。此人胆子的确够大,最喜欢与人打赌。
只可惜,脑子简单了一点……当然,也可以说是淳朴。
他的妻子背着他与镇里的谭老爷私通,他却一直蒙在鼓里。
前些天终于有所发现,可惜那姓谭的跑的快,他没抓到证据,也没看清楚是谁。
但是,那谭老爷虽然逃脱了,心里却怕张大胆查到他头上,毁了他的名声,影响他的名望。
所以,决定杀人灭口……”
听到这里,徐林忍不住问:“如此隐密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谭府的一个下人。那天,谭老爷与他府中的柳师爷密议此事,这个下人无意中偷听了去。
他没敢声张,只与在下一个人讲了。
他说,柳师爷推荐了钱真人,让钱真人开坛作法害死张大胆,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谭老爷。
今日,道长送张大胆前来就医,又是茅山弟子。
所以在下猜测道长恐怕认识钱真人,且知道了谭老爷的阴谋……”
徐林笑了笑:“不错,你猜的都对。只不过,你又怎知我跟钱真人不是一伙的?万一我是帮凶呢?”
“不会,我相信我识人的眼光。你与钱真人或许是同门,但你们绝非一路人。”
“唉……”
徐林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错,我与他是同门师兄弟。不过现在,我已经与他断绝了一切关系。他为了钱财想害人命,我偏不让他如愿。”
许长安由衷拱手道:“道长高风亮节,在下佩服!”
徐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兄弟,你就别抬举我了,师门出此败类,实在是脸上无光。”
“道长不必自责……对了,之前我们掌柜本想问道长一件事,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后来我问了一下,原来是关于那钱真的。
他利用一身所学做出图财害命的事可不止一桩两桩,实在是阴毒之极。”
徐林一脸凝重道:“小兄弟放心,这次,只要他再敢对张大胆动手,我一定会替师门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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