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武馆之后,方才一前一后进到一间房内。
一进屋,阿秀便一脸焦急道:“表弟,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
没等阿秀说完,曾勐一把将她搂到怀中,安慰道:“表姐,没事的,没事的,不用自己吓自己。
九叔不是说了么,棺材新做不久,木材没有干透,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异响。”
“可是……我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要不……今天便找人将他埋了?”
“万万不可!”曾勐赶紧摆手:“匆匆下葬只会令人生疑,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你不用担心,除了你之外,阿牛他已经没有亲人,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可是……”
“没事的,撑过头七,到时一下葬就万事大吉了。”
“好吧……”阿秀点了点头,随之又抬起头来,一脸幽怨道:“可我心里还是害怕,你……你晚上能不能陪陪我?”
曾勐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阿秀酸熘熘道:“不怕你媳妇了?”
曾勐哼了一声:“怕她作甚?她要敢吵吵闹闹,老子便休了她!”
“阿勐……”
阿秀轻咬嘴唇,手缓缓地往下移。
要说这女人也是有几分姿色的,要不然也不会勾得曾勐神魂颠倒。
说起来,这女人也不是天生放浪。
当初嫁给阿牛也算规规矩矩,只是生活的贫困,以及她亲眼所见那些土匪恣意烧杀掳掠,更加意识到生命的脆弱。
在逃难的过程中,夫妻二人一路乞讨,受尽了饥寒与白眼,有几次差点死在路上。
好不容易熬到任家镇,已然是衣不蔽体,骨瘦如柴,比路边的乞丐看起来都要惨。
幸得曾家还不算绝情,念在亲戚的份上收留了夫妻二人。
一开始,曾勐并未关注阿秀,甚至都懒的多看她一眼。
因为那个时候阿秀面黄肌瘦,头发枯干,看起来分外的憔悴苍老。
结果,生活安稳下来之后,阿秀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削瘦的身子骨也开始变得丰腴。
有一天,阿秀刚洗好澡出来,正好遇见曾勐……
那一刻,曾勐竟然没有认出阿秀,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内心里蠢蠢欲动。
直到阿秀羞答答上前招呼了一声,方才惊觉竟是自家表姐。
之后的事,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曾勐本就不是个什么好鸟,经常出入烟花柳巷,深谙讨女人喜欢的法子。
阿秀经历了多年的贫困以及磨难,自然舍不得如今安稳的生活。
一个有意勾搭,一个想要改变命运……没过多久,自然而然便滚到了一起,各取所需。
但是曾家又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二人苟且之事很快便被人察觉。
阿牛听说之后气得跑去找曾勐吵闹,却反被曾勐揍了一顿,说阿牛无理取闹,他与表姐不过就是叙叙亲情罢了。
其实,曾勐早有所料,知道与表姐的事瞒不了多久。
而且他也不打算一直偷偷摸摸,只要阿牛一死,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所以,在殴打阿牛之时,这家伙偷偷用了暗劲,表面上看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阿牛。
实际上,阿牛已经受了内伤。
之后又假说阿牛旧疾复发,命人去药铺抓了几副药回来。
按照郎中开的药方,这几副药要分半个月服用,结果却在一天之内强行给阿牛灌服。
阿牛受了内伤,本身就很虚,哪里经得住如此大的剂量?
这些事,阿秀心里一清二楚,但却故意装作不知。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只有丈夫不在人世,她的命运才能彻底改变。
这对狗男女肆无忌惮,白日宣那啥,却不知道二人的之间的言行已被人尽收眼底。
许长安之所以安排棺材异响这一出戏,就是想看看曾勐与阿秀是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没啥好说的了,一切正如他所推测的那样。
回到义庄,许长安便将自己刚才所见所闻的事讲了一下。
秋生一脸遗憾:“唉,早知道我也一起去……”
“嗯?”九叔怒目而视。
“师父,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饶过这对狗男女。”
九叔叹了一声:“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自古民不举,官不究。咱们与这阿牛非亲非故,凭什么去告?”
文才一副气愤的样子:“那就这样算了?”
许长安笑了笑:“九叔说的没错,民不举,官不究。但是,如果这对狗男女自己去自首呢?”
“哦?”九叔眉头一挑,似有所悟。
秋生的脑瓜子的确够灵光,一下子想到了许长安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咱们可以扮鬼吓他们,吓破他们的胆,让他们自己乖乖讲出来。”
“这……”九叔有些犹豫。
秋生又道:“师父,扮鬼只能算是恶作剧,可不是什么纵鬼行凶。
再说了,这事用不着师父你出面,你就当着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九叔一脸正色,转身而去。
“太好了,长安,这一次咱们可得好好闹腾一番……”
有了师父的默许,秋生更加来劲,拽着许长安开始商议如何作弄那对狗男女。
当夜。
谭家武馆后院。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摸到一间亮着灯的厢房前,透过窗缝观察屋子里的情形。
结果却大失所望。
其中一个黑影小声滴咕道:“真是晦气,本以为这对狗男女会做点什么……”
“秋生……”
“嘘,说了不许叫名字。”
“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别急,先听听他俩在说什么……”
屋子里,曾勐与阿秀虽然躺在床上,搂在一起,但却一直在聊天,啥也没干。
总不能一天到晚埋头苦干吧?
灯也没吹,估计是心里发虚。
“阿勐,我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武馆里的那些弟子都知道咱俩的事……”
“别担心,他们绝不敢乱传。再说了,等人一下葬,就算外面的人知道又如何?”
“哎,但愿吧……”
“好了,咱们别聊这些,聊一些开心的……”
秋生眼巴巴等了好一会儿,眼见那对狗男女一直聊天不干事,不由火大:“不等了,开干!”
文才傻呼呼问:“干啥?”
秋生没好气道:“你说呢?”
“哦哦,明白了……啊呜,啊呜……”
文才一拍脑门,捏起嗓子学起了狼叫。
秋生:“……”
“这……这是什么声音?”
屋子里,阿秀吃了一惊,下意识缩到曾勐怀里。
屋外,秋生气得一巴掌拍到文才头上,一脸狰狞,憋着嗓子道:“让你扮鬼,不是让你扮狼。”
“知道了……”
文才委屈地揉了揉脑袋,然后“嘤嘤嘤”哭了起来。
秋生叹了一声,罢了,这小子一辈子也就配个守义庄的命。
“我~死~的~好~惨~啊……”
秋生拖长嗓音,带着颤音开始装鬼叫。
“啊!鬼……有鬼……”
师兄弟二人的表演虽然劣拙,好在阿秀做贼心虚,当下里便吓得尖叫起来。
曾勐也惊出一身冷汗,急急翻身下床,冲到桌边抓起一把椅子:“何……何人装神弄鬼?”
“还~我~命~来……”
秋生伸出手,在门上抓着。
许长安躲在暗处,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指望这师兄弟二人办成一桩正事,无异于赶鸭子上架,老母猪上树。
不过,他也没指望他俩办成这件事。
“来人,来人……”
曾勐心里也怕,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吼起来。
“坏了,有人来咱们怎么办?”文才苦着脸道。
“怕什么?咱们化了妆,他们又认不出。”
“可……可他们要动手怎么办?”
秋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道:
“放心,咱们现在是鬼,他们不敢动手,一会看我的,你先躲一边……”
很快,便有几个武馆弟子冲到后院。
结果一见秋生、文才所扮的鬼,一个吓得掉头就跑。
“不好了……”
“闹鬼了……”
对于阿牛的死因,武馆一众弟子其实皆有猜疑。
只不过,曾勐既是大师兄,又是武馆的少东家,他们也不敢多言。
“阿勐,怎么办?怎么办?”
阿秀吓得扯过被子,窝在床角簌簌发抖。
曾勐一咬牙,恶狠狠道:“老子就不信了,老子一个习武之人,活人都不怕,还怕什么鬼?”
说完,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还~我~命~来……”
秋生抬起双手,缓缓走向曾勐。
“阴魂不散,去死!”
曾勐豁出去了,抡着椅子重重砸向秋生。
“轰!”
结果,椅子刚抡到半空却突然四分五裂。
秋生吓出一身冷汗。
虽说他也会拳脚功夫,但又怎么可能是曾勐的对手?
更不要说,曾勐现在犹如困兽之斗一般,这一下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只是秋生有点想不通,椅子怎么莫名其妙碎了?
下一刻,曾勐双膝一软,竟跪到了地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站起身来。
眼见此状,秋生眼珠一转,心知多半是许长安暗中施了手脚。
至于是如何施的手脚,他已经顾不上去多想了。
一转头,再转过来时,七窍流血,模样更加恐怖。
“还~我~命~来……”
曾勐吓得魂飞魄散,想跑,跑不了,只能拼命磕头:“饶命,饶命……”
“我~死~的~好~冤……”
虽然从外表上完全认不出阿牛的一丝模样,但曾勐却认定了这就是阿牛阴魂不散,前来报仇来了。
还带了个同伙。
于是大声狡辩道:“阿牛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都是那个贱人……她说不想跟着你过苦日子,就主动勾引我……”
阿秀本来心里惊怕,但一听曾勐将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一怒之下也冲了出来。
要死大家一起死!
“阿牛,阿牛,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我从无害你之心。
都是曾勐,是他想要长期霸占我,这才起心杀你……”
二人开始狗咬狗。
本来,秋生还在想怎么套二人的话,结果不等他发问,这对狗男女你一言我一句,争相讲了经过。
说白了,都想把责任推给对方,以求一条生路。
之前那几个武馆的弟子并未跑远,躲在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一听二人的交待,一个个不由义愤填膺。
“太无耻了,简直是禽兽不如!”
“就是,你说偶尔偷个腥也就罢了,怎么还杀人?”
“活该有报应……”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
随之,夜空中响起了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你们这对狗男女,速速将害死阿牛的真相写到纸上,签字画押。
否则,本判官现在便押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判官大人饶命!”
曾勐二人吓得连声磕头求饶。
几个武馆的弟子也吓到了,一个个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生怕判官一不高兴,将他们也给押到阴间去。
冒充判官的正是许长安。
以他的修为,装神弄鬼什么的太容易的了。
曾勐等人只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习武者,又如何懂得利用真气在空中传音的妙用?
只当是真的有判官到来。
“你们几个都出来做个见证,阿牛乃是冤死,本该去枉死城。
唯有害他之人写明经过,再签字画押,他方才有机会进入轮回……”
“是是是,判官大人。”
几个武馆弟子硬着头皮走了出来,随之又有人找来了纸笔,监视着曾勐写下罪状,并与阿秀一起签字画押。
“好了,你们去一个人报官,阴间事,阴间了,阳间事,阳间了。”
“我去……”
“还是我去……”
几个武馆弟子争先恐后跑了出去。
毕竟,在这里守着两个鬼和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判官,他们自然又惊又怕。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戴着眼镜,身着制服,腰挎匣子枪的男子带着几个手下威风凛凛来到后院。
这家伙乃是任家镇的保安队长,人称阿威队长。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人一到,阿威便拔出匣子枪大吼了一声。
说来说去,这家伙还是不信,认定了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大胆,地府判官在此,岂容尔等放肆?”
随着夜空中一声炸喝,阿威感觉浑身一震,彷佛雷击一般,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判官大人饶命……”
“判官大人饶命……”
随同阿威一起前来的几个手下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到地上求饶……
翌日上午。
一则消息迅速传开,如一块巨石扔进湖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曾家那小子居然与他表姐……”
“要说找个乐子倒也罢了,竟然还把男人害死……”
“简直是禽兽不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说起来,曾家在任家镇的名声不算太好,常有武馆的弟子仗着武力耀武扬威,欺压乡邻。
关键是,曾家与任家曾有过节。
虽然事隔多年,但是阿威心里有数。
他能坐上保安队之位,全凭了表姨父任发的扶持,自然不会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所以,曾勐与阿秀的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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