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都市小说>重生后女配咸鱼了>第 9 章 困啊
  猝不及防的发问,令沈蔻头皮微麻。

  她看着遽然凑近的那张脸,心头猛跳,甚至在迎上男人洞察而锋锐的目光时双腿发软。

  沈蔻有点怕他。

  怕他浴血历练出的威压,更怕他敏锐洞察,看穿她身上藏着的秘密。

  这男人见惯前朝后宫的老狐狸,对付过精心调.教的军中奸细,她在他跟前几乎是透明的,心事很容易被看穿。

  不论他是在试探,还是真的瞧出了端倪,既然他问了,她绝不能自以为是地否认。

  沈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颔首轻声道:“民女确实认出了王爷。”

  “何时?”

  “就在刚才。”沈蔻后退半步跪在地上,借以平复内心的慌乱,“不瞒王爷,早在那日巷口偶遇之前,民女就曾远远瞧见过王爷。不过那日是去戚家做客,因是外男,并未多问。后来巷子里遇见,民女觉得王爷有些面熟,却没想起来。方才随杨大人过来,在茶楼外瞧见,民女虽有猜测,却不敢深信,直到杨大人说出王爷的身份。”

  “那日是民女有眼无珠,不知王爷驾临,实在失礼,还请恕怠慢之罪。”她轻声说罢,恭顺地垂下了脑袋。m.bïmïġë.nët

  江彻的眼底分明露出失望。

  春光渐老,他因为她而满心困扰,又是在巷口暗中偷窥,又是乘快马紧追至此,甚至于揣测横生,神思摇动。

  却原来沈蔻眼里,他除了身份外无甚特殊。

  他方才当真是疯了!

  江彻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沈蔻谢恩站起来,堆出满脸的恭谨,赶紧将话题掰回去,“方才王爷说是因家父的事要召见民女,不知王爷是为何事?若有要问的,王爷只管开口,民女绝不敢有半分隐瞒。家母亦是如此。”

  她说着话,偷觑江彻神情,眉间浮起忧色。

  江彻却觉兴味索然。

  沈有望的事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由头,只消借此将她绊在京城即可,真要说起来,其实并没有头绪。

  遂坐回原处,随口道:“事涉公务,不宜过早透露。”见她仍埋首偷觑他,显然对获罪的父亲极为挂怀,心里稍软,又补充道:“放心,于他并无害处。”

  说罢,竟自起身出了雅间。

  沈蔻与钟氏面面相觑,默然跟随在后。

  *

  马车早出晚归,在郊外绕了个大圈后,仍回到米酒巷的小院。

  母女俩白折腾了一番,少不得将先前遮盖的薄毡撤去,匆忙安顿晚饭。

  因着茶楼里的插曲,一路上母女俩都在咬耳朵,猜测江彻想问的究竟是何事,这会儿仍悬着心,不知道远在孤身在外的沈有望处境如何。这般嘀咕到入夜,沈蔻忍不住抱怨起了江彻。

  说他装神弄鬼,话只说一半,让人心神不宁的,实在讨厌得很!

  那神情,跟雅间里的恭谨天壤地别。

  钟氏忍不住笑揽她入怀里,道:“你可收着些吧,别只图嘴里受用,口无遮拦。这院子窄小,当心隔墙有耳,传到谁跟前,回头见到他又得避猫鼠似的请罪了。咱们人微言轻,又没个根基,碰见这种皇亲贵胄没半点还手之力,还是要留心些。”

  沈蔻连连点头,“可不是么!”

  江彻那种人她确实惹不起,只能躲着。

  往后的几日,沈蔻总惦记着父亲的事,曲文也写得心不在焉,索性暂时搁笔,权作歇息。

  除了同钟氏捣鼓吃食,得空时,她总爱将那两只鹦鹉拎到屋里,轻声细语地说些心事,也教它们说话解闷。

  玄凤生得漂亮,浑身上下透着精致,叫声也婉转悦耳,却不太会学话。

  倒是那取名红豆的虎皮鹦鹉机灵,教了几次后,竟已能跟着说些简单的词,给母女俩添了不少乐趣。

  沈蔻欢喜之余,因着心中实在烦闷担忧,既没法到远处散心排解,又不知父亲的事何时来问,便将气暗暗撒在江彻头上,趁着屋里没别人,提到他时只以“臭男人”呼之。

  红豆听了跟着学舌,声音都有几分像,“臭男人!臭男人!”

  吓得沈蔻赶紧让它噤声。

  如是耗到四月中旬,江彻那儿仍没见半点讯问的动静。

  沈蔻傻乎乎等了这么久,又经钟氏打听,得知朝堂衙门里没半分关乎沈有望案子的风声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江彻那日在茶楼时恐怕在胡诌骗了她!

  他根本没在查父亲的事!

  沈蔻暗怒,只觉此人实在狡猾无耻。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留在京城,无非是因她长得跟顾柔有几分相似,如今又避而不见不闻不问,当她是个摆件么?

  既是如此,她也不必傻乎乎等着。

  这日晚间满院饭香飘散,沈蔻就着可口的麻辣豆腐吃了饭,窝在紫藤架下的凉椅里慢吞吞地舀牛肉羹喝。

  羹是钟氏亲手做的,肉糜里头加了细碎的香菇和胡荽,再搅个鸡蛋,汤色清爽些,味道调得恰到好处,初夏时节里喝着很是鲜美可口。

  钟氏瞧她吃得香甜,心里十分满足,不免讲起幼时跟母亲学做羹汤的往事。

  说了一阵,又提起了钟问梅。

  被江彻拦回京城后,母女俩去长兴县的打算没能成行,钟问梅等不到消息,索性带着妻子进京来寻她们。两家相遇,自是欢喜,钟问梅阖家逗留了两日才走。

  但这却没法解决沈蔻闭门造车的窘境。

  原就遇着了瓶颈需要散心,如今又被江彻折腾得心神不宁,她那点文思都快枯竭了。

  再不想办法,恐怕能愁出白发。

  遂凑在钟氏耳边,低声道:“母亲,我还想去趟舅舅家。咱们悄悄地走,别让穆王府的人知道。好不好?”

  “不等你父亲的消息了?”

  “他那是糊弄咱们呢,母亲难道没瞧出来?”

  钟氏闻言失笑,“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只是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穆王爷那种身份,平白无故地骗咱们留在京城做什么?若不是为公事,那就该是……”她没说透,只伸手抚着沈蔻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

  女儿生得貌美,谁都瞧得出来。

  沈有望没出事的时候,一家子住在京畿小县城里,只消避开那些途经的王公贵臣,就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如今搬到京城,得沈有望的同窗暗里照应,沈蔻又甚少出门,暂且也无事。

  可若当真被穆王惦记上……

  那位可是战功赫赫的皇子,骁勇善战文武兼修,姿容气度也都出类拔萃,自是要挑高门贵女才配得上。沈蔻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就算容貌出挑些,身世、城府、才情又如何跟她们相比?就算去了王府,也只能是无足轻重的陪衬。

  更别说皇家险恶,绝非寻常百姓能应付的。

  她可不想女儿卷入是非。

  钟氏目露疼惜,欲言又止。

  沈蔻猜出她的担忧,忍不住轻笑起来,低声道:“母亲胡乱寻思什么呢。穆王那样眼高于顶,性子又傲,就是送个天仙都未必能入他的眼,哪会惦记我。他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个人。”

  “什么意思?”钟氏不解。

  “我长得像先前流放的兴国公府的千金,顾柔。戚家那位老夫人爱找我说话,也是因我长得像她,据说眉眼能有八分相似。我怕母亲担心,之前一直没敢说,其实他们都是拿我当顾柔的影子,当不得真。”

  极轻的话语,在初夏暮色里随风而逝。

  钟氏听了,却是面色微变。

  *

  翌日清晨,钟氏穿了身简素的衣裳独自前往绸缎庄,看那打扮,分明是不想闲着,要多寻些刺绣的活计来贴补家用。

  沈蔻留在家中,晌午时分换了身少年装束,怀里揣了手稿,出门直奔曾俭的戏楼。

  卖炭汉子远远地盯着,等她出来。

  ——盯梢太多遍,这情形于他已是家常便饭。

  谁知直到暮色四合,满街华灯初上,戏楼里的客人来去换了好几波,周遭店铺都快打烊了,沈蔻那道纤瘦的背影却还背对窗口坐在书案前,一时垂首写字,一时抬头商谈,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

  卖炭汉子心中起疑,换身衣裳混入戏楼。

  一台戏刚唱罢,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们三五成群,正捧场喝彩,乘兴赏赐。

  他趁人不备溜到后台,摸到曾俭屋外一瞧,顿感大事不妙——书案后空空荡荡的不见班主身影,唯有个少年郎独自坐在案前,手里拿了叠纸笺装模作样地写字,对着面前的书架佯作与人商谈。

  那张脸极为陌生,看架势应是戏楼的伶人。

  衣裳却熟悉万分的,是沈蔻的那身。

  他被骗了!

  卖炭汉子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向脑门,震得他霎时头昏脑涨。

  他迅速出了戏楼,咬牙直奔米酒巷。

  月暗云深,城外漆黑空荡的官道上,江彻此刻正带着一队人疾风般策马驰过官道,披风猎猎,铁蹄如雷,惊飞两旁宿鸟。

  他前些日奉命出京城办差,劳神费力自不必说,因皇命难违公差在身,已有六七日没见到沈蔻了。自然,末尾的两夜里他没能睡好觉,被噩梦折磨得心神俱疲后,索性废寝忘食,迅速了结手头的事回来复命。

  连日疲累又未得安寝,熬得两鬓隐隐作痛。

  他此刻只想偷偷去看沈蔻一眼,赶紧回王府睡觉。

  哪怕夜闯民宅,也得今晚就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女配咸鱼了更新,第 9 章 困啊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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