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守卫突然插话:“说起来,我还有位朋友擅长收集各种情报,不若我去问问他?”
“不会又是你的什么人情债吧?”祁子臻挑眉随口调侃了一下。
守卫轻咳一声:“这次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以前那么多在京城的熟人如今只余下了我师父。”
祁子臻见他挠着后脑勺一副不太自在的模样,没有揪着这个话题再说什么,只是应下了他方才的提议:“那便麻烦你再帮忙去问问了。”
守卫笑嘻嘻地摆手:“不麻烦的。反正我们江湖之间的交往都是这样,你找我做事,我帮你干活,偶尔碰见了喝两杯,看不顺眼了就打一架再喝酒。都是一群随心所欲惯了的人,”
确认这对守卫来说确实不算为难后,祁子臻才放下心,心底对于他所描述的交际方式不由得有些艳羡。
随心所欲啊……
他敛眸收起其余的思绪,将装有香灰的小纸包裹仔细放好来,仔细思量后确认没有别的事情,就问汤乐远与秦功今夜的打算。
如今已至子时,凌朝虽不兴宵禁,夜间也少有常人走动,贼人倒是可能会多点。
最后两人都选择在国师塔内对付一晚,第二日寅时两人趁着天色尚早先一步离开之后,祁子臻才带着徐小七一起去皇宫。
昨日突发尚书的死亡事件,今日的早朝果然也有大部分官员在提及这件事情。
其中绝大部分人自然都是人为此事有蹊跷,其中更有大部分人认为这定是那三名雪灾之事的官员心里有鬼。
也有人提及昨日朱丰羽发妻于皇宫前哭诉的事情在京城中也已经传得纷纷扬扬.,当时发妻怀中还抱着年仅两岁的嫡次子,围观的百姓旁生恻隐之心,几乎也都认为是那几名官员的过错。
与此同时,也有百姓说起雪灾之案不过是一桩贪污案件,却从去年腊月查至今年三月,小半年的时间都没能有个结果,质疑起朝堂官员乃至宋尧旭的效率。
然而宋尧旭在听他们启奏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评价些,面上神情更是一如既往的只有职业假笑,叫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也只是说将雪灾之事移交丞相周翰采继续处置,顺便把郁飞昂升任成刑部尚书。
百官大臣们都不知他这又是有什么打算,祁子臻却明白非常。
昨日宋尧旭就同他说过,他已将雪灾的事交予郁飞昂,早朝时却又说移交周翰采,想来就是要迷惑旁人,保护郁飞昂在暗中继续调查。
周翰采能力出众,背后倚靠的周家更是同曾经的卫家并列的高度,势力庞大,宋平轻易动不了他。而郁飞昂出身相对平凡,平日疏于交际,如今这关头宋尧旭与祁子臻不敢说能够护他周全。
毕竟朱丰羽就是前例。
况且如今大部分人是认为雪灾之案只是普通的贪污案件,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继续往深处查。
要想镇得住这些官员,只有周翰采有这个能力。
下朝之后,祁子臻同往常一般走了个离开的过场,没多会儿又从暗道中折回来找宋尧旭。
正好这会儿宋尧旭刚和调查恩科之事的官员交流完进度,坐在御书房里整理近日的可用消息。
“来啦?过来坐吧。”
宋尧旭抬眸见到是他,眼底浸出笑意,似春日般柔和,向他示意了一下书案右侧没有什么物品的地方前早已备置好的板凳。
祁子臻站了一个早朝,这会儿有得坐当然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后就双手伏台,趴在书案边缘问:“恩科之事目前有什么进展了吗?”
宋尧旭手中正翻阅着方才查案官员呈递上来的内容,点点头后一边继续翻一边总结。
“目前看来恩科开科的目的就存在一定的端倪,当时提出开恩科的人是一名不大不小的文官,反对恩科开科的人占据大部分,但父皇还是采纳了那名文官的意见。
“除此之外……”
宋尧旭说话时的声音温温柔柔,嗓音不大,正好足够祁子臻听清。
祁子臻趴在书桌上,睡眠不足的困意爬上头,朦胧间感觉自己好像身处现世的课堂中,听着老师讲些枯燥平实的内容。
他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趴伏在桌面上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宋尧旭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停住话头放下手中的卷宗,抬手揉了下身边人的脑袋:“昨夜等到了几时?”
“子时过半吧。”祁子臻任由他蹂.躏自己的头发,声线变得有些含糊。www.bïmïġë.nët
为了上朝他需得寅时起身,这般说来他就只睡了一个半时辰。
宋尧旭心底多出些心疼:“那你可要到内室去休息一会儿?别太累着了。”
困得不行的祁子臻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勉强打起精神来说:“没关系的,毕竟恩科之事同样事关重大。”
不过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当宋尧旭继续开始讲时还没讲多久,他就又犯起迷糊,就连宋尧旭后来直接从讲恩科之事转换成讲故事哄他睡觉都没察觉。
等一个小故事讲完,祁子臻已经彻底睡着了。
宋尧旭留意着他的状态,见他睡着后无奈地笑笑,小心起身到内室去给他拿来一张小毛毯子。
也许是真的困极了,祁子臻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趴伏在桌面上侧脸而憩。
白净的面容压在黑金的朝服之上,更多出几分脆弱,眼底淡淡的青黑显而易见,微微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腕上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也难为他身体不好却还要如此折腾。
宋尧旭怜惜地给他盖上小毛毯,之后才走到御书房另一侧的书架前尽可能无声地翻阅书卷。
整个御书房落入一片静谧,只偶尔几声细微的纸页摩挲之声。
就在这时,崔良忽然进到御书房内似乎要禀报事情,“陛”字刚出口就被宋尧旭噤声的动作给打断。
宋尧旭往祁子臻的方向看了一眼,崔良这才留意到有人在休息,慌忙点点头收敛了原本的动静。
确认祁子臻没有被吵醒后,宋尧旭才轻轻放下手中书卷,示意崔良出去说。
崔良无声地抱拳领命,退出去等宋尧旭把门掩好以后,才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宁先生今日回来了,这是他命人送来的东西。”
宋尧旭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发觉那是一团白色的细毛,上边沾着血迹般的暗红。
白色细毛……
莫非这是灵宁身上的毛?
宋尧旭皱起眉头,凭借此前同灵宁的接触,仔细辨别后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灵宁身上的猫毛。
可是这猫毛上缘何会有血迹?宁清卫又缘何要命人送这个过来?
宋尧旭脑海中只冒出来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灵宁出事了,要么就是宁清卫出事了。
他当即对崔良说:“吩咐下人备轿,我等会去趟宁国师府。”
“是!”崔良抱拳领命,转身就出去准备按宋尧旭的吩咐办事。
而这时,听到外边动静被吵醒的祁子臻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披着方才宋尧旭给他盖的毛毯子。
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祁子臻才从梦中醒来,只朦朦胧胧听到什么备轿,似乎语气还挺着急的样子。
宋尧旭一边抬手给他整理稍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说:“宁国师回来了,但是他命人送来了一团灵宁的猫毛,毛上沾了血迹,我疑心是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祁子臻愣了一下,原本还在缓慢开机的大脑叮的一声彻底启动完成,“我也要去!”
宋尧旭没有拒绝,给他简单整理完头发后说:“我已命人备轿,先去换身常服我们就走。”
祁子臻点头应下,随后就同宋尧旭一道走回御书房内。
近期都比较忙,平日里宋尧旭在御书房就备置有更换的衣服,还顺便备了几套祁子臻的。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完衣裳,一道乘坐车辇往宁清卫的府邸方向而去。
不过等他们赶到时,正好还遇见了同样过来的秦功。
“陛下,祁公子。”秦功在府邸门口规规矩矩地给他们行了礼。
宋尧旭摆了摆手,问:“秦公子怎么也来了?”
秦功好似也还有些疑惑:“是宁先生叫我过来的,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祁子臻与宋尧旭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先尽快赶去宁清卫的院子那边看看他的情况。
然后等他们赶到时,才走近宁清卫的房门口就听见他似乎在与什么人争执。
“只是普通的擦伤。”
“宁先生,我真的也只是个普通的大夫。”
“不难的。”
“……要不我把东西给您,您自己来?”
“……”
听起来宁清卫不像是出事了的样子。
祁子臻没逗留在门口多久,过场性地敲了敲门就推开:“小舅子,我进来了。”
他一边说,脚已经直接迈进来了一步。
房中的两人下意识同时往这边看,宁清卫手中还抱着灵宁,恰好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悠悠闲闲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宁清卫看见他们,眸间困惑:“我不是只叫了秦功么,你们怎么也来了?”
祁子臻和宋尧旭同样十分迷惑,宋尧旭便直接拿出那团猫毛,说:“崔良说你命人送来这团猫毛,我见毛上有血,以为是你或者灵宁出了什么事情。”
“啊?”宁清卫看着更加迷茫,顺手摸了两把灵宁的毛,“那团毛只是灵宁不小心擦伤时我剪下来方便包扎处理的,我命人送给你们的是一张字条啊。”
祁子臻与宋尧旭相视一眼,依旧迷惑。
宁清卫便唤来帮忙送东西的下人,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摸了摸后脑勺,好像也不是很明白:“先生不是让小的把桌面上的东西送去么?桌面上只有那团猫毛呀。”
说着下人就往一边的桌子指了下,什么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
宁清卫轻“咦”一声,抱着灵宁走过去,看了半会儿后才似是忽然发现了什么,蹲下身捡起一张纸条,十分淡定地说:“不好意思,掉地上了。”
祁子臻:“……”
宋尧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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