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花滑世锦赛终于如期开赛,疫情开始后的生活平淡无奇,也并没有多少事情值得一提。

  离开加拿大,没有教练团队,男朋友羽生在和她相隔一个日本海的仙台训练。理疗师黄可妍姐姐一直随行陪她,比弥生处境更惨些——她有一整年没有见到在大洋彼岸的女儿斯卡蒂和丈夫图斯里了。bïmïġë.nët

  弥生明显与这几个赛季八字不合,当然,所有选手都是。

  大家这一年都孤零零的,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比赛,一个人看病。

  短节目六练时陆弥生终于和图克塔米舍娃会了面,不能拥抱和亲吻,许久未见的老友却只能戴着口罩打招呼。

  “嘿米莎,你瞧瞧那些姑娘们,”et指着在滑行的特鲁索娃等人,她们才16岁,“比咋俩年轻快一轮了。”

  “十年前我们也同她们一样,你可别伤心,还不算老。”陆弥生安慰图克塔米舍娃,但听着蛮损的。

  “好姑娘,我们得为大龄女单争光!”她狠狠一记上勾拳,蛮有俄罗斯的作派。

  陆弥生也学她来了一拳头。

  这个赛季的节目也同样为冬奥赛季准备,自由滑符合弥生一贯的风格——复古时代的温柔,或许还有些抑郁与癫狂。与前赛季成绩平平的《图兰朵》比起来,新短节目大胆地尝试了宫廷式的华美与隆重。

  人头攒动的冰场里回荡起《叶卡捷琳娜二世》的配乐。

  冰刀划过的声音像宫廷长廊一望无际,幅度巨大的步伐竟不显慌乱,姑娘的眼睛闪着野心家的光芒。

  叶卡捷琳娜想成为大帝,陆弥生也想拿到冠军。

  她在冰上舞蹈,将灵魂与生命埋在地下。

  身体随着辉煌的音乐延展,跳跃如金丝燕腾飞,花儿般的旋转在冰场绽放。

  她身体娇柔,腰肢深陷,双手举脚高过头顶,金黄的冰刀带起冰碎屑,折射出梦幻的光芒。

  “把火花点燃在指尖,跳跃成宿命的燃烧。”

  女孩做了个及其柔软的鲍步,仰头让发丝朝一边拂去,脸庞锋棱英气,猛得睁开眼,那是一双扰人思绪的眼睛,有震人心魄的魅力。

  她的滑行随流逝的时光一起沉淀得张弛有度,有女人的娇媚柔顺,即使在节目最高.潮处用上力道也毫不突兀。

  苏俄女人是用高加索山的冰雪铸成的圣洁生灵,她们用虔诚的灵魂亲吻着大地,在她们的血脉中天生流淌着殉道者般的刚烈与高贵。

  诗人带着辉煌的荣耀死去,女神在他们雾霭茫茫的乡愁大地上孤独永生。

  “红尘称王,米哈伊尔无愧于冰上女沙皇之称!”

  没有为观赛而来的几十万的观众,座位上坐着的全是工作人员和运动员,但掌声却似乎要把屋顶掀翻。

  18岁的少女试着将所有肮脏臭骂藏进心底,现在这个少女24岁了,灯火耀眼有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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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将话筒举到陆弥生嘴前,“那弥生选手是否有下一步的目标呢?”

  她思考了一瞬,歪着头放狠话,“目标嘛……就下一个冠军啦!”

  这个姑娘有着在国际赛场再无敌手的自信,事实也如此,哪怕是24岁的老将,风韵犹存。女单冰坛群星璀璨,只有她是太阳。

  塔提亚娜奶奶曾经说过的,她是一块璞玉。

  何为玉?

  “破釜沉舟,去点成王”

  羽生结弦站在拐角处,有选手或工作人员找他合影,陆弥生心中满足——少年耀眼夺目无所不能,是大英雄,她的信仰。

  结弦把水杯递给她,嘴角是懒洋洋的笑,“蜂蜜水,你喜欢的。”

  半晌,他又补了一句,“我做的。”求表扬的意思很明显。

  “可以嘛,阿羽居然为了我洗手作羹汤呢。”陆弥生拍拍他的肩膀,羽生少见的没脸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害羞冲淡,握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独属于女孩子的细嫩小手。

  “我带你出去透透风吧。”他垂眼看着自己抓着的手,眼尾的笑弧勾起一抹坏意。

  “什么?啊!”

  她已经被拉出去了,往体育馆后门跑去。

  羽生结弦跑起来速度很快,陆弥生再怎么追也只能被拽着跑。

  他姿态张扬,像正值青春的高中学生。弥生一下就想到了十年前,十五六岁的少年明媚阳光,鲜活地烙印在她的心脏上。

  “你,你跑慢点!”弥生叫起来,她的手因为害怕紧紧地抓着羽生的手,这似乎正合他意,弥生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篡着,她兴奋地叫起来,“我要摔倒了!”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让你摔!”他笑起来春光明媚,融化了富士山的雪,全世界的樱花都为他而盛开。

  他们穿过入检口,等分台,冰场,光影重重叠叠。

  后台有运动员看到他们,都善意地尖叫起来。

  羽生结弦牵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意气风发肆意张扬,风轻吻他们的眉眼与热切跳动的心脏。这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他们的手十指相握,口中喘息出热气。最后推开了后门,来到了人烟稀疏的街道。

  斯德哥尔摩刚刚下了一场雪,人们带着口罩出门铲雪,街道上陆弥生只听得到铲雪时的铁铲刮地声和身旁人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陆弥生也很累,明明在国家队每天都要跑一千米,这次被结弦拽着跑,也没有一心想着跑步,所以跑了几步就喘起来。羽生结弦倒没事人一样,微微侧身,陆弥生便软糖一样瘫在他肩膀上。

  羽生突然笑起来,弥生嗔他一眼,“我们就这样偷偷溜出体育馆了,不怕被Tracy骂?”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咋俩一起。”

  “可别可别!”傻小熊连忙摆手,“我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给Tracy打小报告。”

  “你呀……够没良心的。”羽生嘴上怪她,表情却很愉悦,他用指节敲敲弥生的额头,“冰场太闷了,我带你偷溜出来散步都不感谢一下?”

  “还感谢!?”傻小熊瞪着眼,“若真是散步,你扯着我跑那么快干什么?”她扬起手,追着羽生跑。

  陆弥生没追几步就停下来,她虽带着口罩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如月牙弯弯,羽生结弦知道她很高兴。

  她挥挥手把少年扯回来,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好好好,谢谢你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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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之下多有不便,牛熊小情侣一年也只见了两次面。异地恋的确不好受,国家队里常有不少人表示可惜并调侃。不过好在冬季项目国家队里大老爷们小姑娘的大多都是单身狗,陆弥生心态保持得不错,还有闲心同他们打趣。

  回国时间定在晚上,斯德哥尔摩机场那似乎有些年久失修的白炽灯无法驱散初春雪日的寒冷和孤独,平添一丝苍白悲怆。

  机场里人和航班少得可怜,没过一会,飞往北京和仙台的两架航班就被置顶在了液晶屏上。

  “走啦。”陆弥生本和结弦站在一起的,她朝结弦摆摆手,转脚离开。

  两边的登机口许是为了省电都是灯光暗淡,陆弥生往前走,只听着有人唤她。

  “陆弥生。”

  羽生叫着她的名字,弥生转过身去,在背光的阴影下努力看清他的表情,但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躯,周身的光不刺眼,那个人也温柔。

  他突然轻轻笑出声来,“我爱你。”

  陆弥生不像从前那样兴致勃勃,许是被光影摇曳的悲伤感染了,她微微弯嘴角,“怎么了阿羽,我们未来还有很多时间的。”他怎么如此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

  “不是的,来不及了,十几年一晃眼就过去了。”结弦说,“突然想到,我们好像要退役了。”

  这是一种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与不舍,他们运动员生来就是为了在冰面上绽放最美的自己。

  “……羽生,很快就会结束了。”弥生竟兀自松了口气,心里却揪着痛。

  “不,我一点也不想结束。”

  陆弥生沉默了一瞬,“……我也是。”

  她咳了一声,声音活泼跳动,“十四岁的我喜欢你,二十四岁的我也是,所以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无论怎样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她对花滑也会是如此。

  中国队已经在点名了,金博洋那边急急地喊她过去。

  “……那我走了,”陆弥生突然有些舍不得,“下次见。”

  “下次……就是在北京了吧?”结弦苦笑望着弥生。

  “对啊,北京。”陆弥生也反应过来,视线竟模糊起来,“然后就结束了。”

  过去十一年的梦想与热血,失意与泪水都在悄声无息地失去,没有谁能阻止时间的沙漏流逝。

  他们两人安静伫立着,沉默着,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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