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她更不懂眼前人的想法,她心底忍不住发凉,自己也才刚刚十七岁,父亲说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她曾经也幻想过和未来夫君琴瑟和鸣的样子,可是,仅仅几日的功夫,她便要变成那瓦肆勾栏中靠皮相来获取利益的人了。
她想哭,也很害怕,就是怕得手都在颤抖,可她还得继续说下去。
“我胞弟宋汝生,九千岁,他还那么小,我只求你讲他送去外祖母家,或者让他在什么地方好好活着。”
她跪在地上,努力克制心中对顾承恩的恐惧,紧紧咬着下唇,“汝生出生时,母亲便去世了,他自小是我一手带大,让我看着他去死,我于心不忍呐!九千岁,我求求你了。”
顾承恩摇摇头,轻笑一声道:“郡主,你这么求人是错的。”
宋冉慈愣在原地,顾承恩从未移开过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似笑非笑,那视线沉沉地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敏锐察觉到顾承恩的变化,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红唇如同诱人的果实让人想入非非。
宋冉慈沉默片刻,她的手放在腰带上,外衣顺势缓缓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她的手忍不住在抖,里面的衣服带子她解了好几次也没解开,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她局促不安的站在院子,手足无措。
顾承恩低沉沉的笑出声,“郡主,你的手可是在抖啊!难道你怕咱家?”
他把玩手中晶莹剔透的扳指,慢慢起身,冰凉的手掌覆上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宋冉慈清晰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让她心悸,害怕,胆怯······可是现在她只能摇头。
不管他们长辈之间有什么恩怨,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因为要报复才娶她。
现在能让她和弟弟活下去的人,只有他,她现在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从他身上飘来一阵阵淡淡的龙涎香,宋冉慈咬着牙,迎上前去。
“郡主,现下的行为和送上门的有什么区别?”顾承恩黑沉沉的目光幽幽看着她。
只是他这样一说,宋冉慈垂下头,她身体冷得发抖,咬着下唇,眼眶的泪水忍不住的往外涌,她又怎么不知这些行为十分不堪,可是她要让弟弟活下去,要让自己活下去。
唯有活下去,她才有希望查出真相。
她的眼泪惹得顾承恩没有来的一阵心烦,瞧着她消瘦的下巴,倒是惹人心生怜惜,他抓住刚刚她她被鞭子打得发红的手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郡主,你这身皮要好生护着呐。”
宋冉慈猛然抬头,眼睑上挂着泪珠,这便是同意了?
宋冉慈连夜被带进了宫,她瞧着这四四方方的红墙,不敢深想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可她也唯有一步一步走下去,宋汝生被顾承恩的人带走了,一想到离别时的最后一面,是她将汝生细小的手指从她衣服上一一根根扣开,她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宋冉慈被领到了保和殿休息,一进门见到早早候在此处,神情惊恐的红豆,她整个人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虚软无力,几乎是跌在她身上。
红豆扶着她手臂关心问道:“郡主,那位九千岁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事,没事。”宋冉慈颔首示意红豆带她进去。
进入殿内的卧室,宋冉慈躺在床上,看着帷幔,思绪飘荡得很远。
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只是,这一夜,她做了很血腥的梦。
在梦中,红豆被一群太监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不眠不休找了几日,是在一处荒芜的宫殿之中,找到了红豆生蛆的尸体。
她像是溺水一般,从床上惊坐起,胸口起伏不定,在安定好自己情绪后,她拉开帷幕,白光刺痛了她眼睛,她下意识用手遮住。
在拿暗无天日的牢中待久了,连光都见不得了。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红豆挣扎的声音吵醒了宋冉慈,她从床上穿好鞋袜才快走了出去。
下了几日的雨,今天竟然放晴了,金灿灿的阳光落在宋冉慈身上,她也没感受到一丝温度,只是见到一群小太监将红豆团团围住,她面上镇定走上前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而那为首的太监只是笑笑道:“例行公事,这姑娘身份不明,合该去登记名册,户籍。”
“登什么?”宋冉慈伸手拦在红豆面前,定定地望着他,“公公又何必来为难我们俩呢?你也知道,我们是谁带进来,这名册恐怕是登不了了。”
宋冉慈心中害怕,怕红豆就这样被他们带出去再也回不来了,这皇宫是吞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带走红豆。
那群太监都变得面面相觑一番,其中有位太监便站出来,身子侧开一条路,眯了眯眼笑着说道:“姑娘,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这些小的吗?不论是谁带你们进来,进宫之后都要去登记名册。”
宋冉慈想到梦中红豆的尸身,打了寒战。若是真被这群人带走······她不敢深想,眼前这群太监一眼便能看出训练有素,这里是顾承恩安排的地方。若是他有心为难,可到底图什么呢?
“要登记名册也应当我与你公公您同去。”宋冉慈在红豆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她便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塞进这领头的太监手中。
那太监见到宋冉慈递过来的玉佩小巧玲珑,晶莹剔透,一瞧就知道是好东西,脸上堆满笑意,低声笑着解释道:“我也不想与姑娘为难,只是上头又吩咐,我们也难办呐!”
宋冉慈乖巧点头,“公公按章程办着走便是。”
汝生被送走了,红豆,她绝对不能再胡不住身旁唯一的红豆。
那太监依然笑着说道:“若是如此,那还请姑娘与咱家走一遭,去该去的人面前分说。”
宋冉慈并没有拖延,深吸一口气便跟在那太监身后。
她,还是很怕顾承恩,尤其是那张阴沉沉的脸唇角忽然微微勾起时,可是再害怕,她都不得不见,汝生还在他手上。
皇宫,她也来过许多次,这些路自然熟悉,只是没想到这次再来走一遭,她这身份不明不白,竟像无居所的孤魂野鬼。
“姑娘,再往前得你自己走了。”那引路的太监在这条路转拐处停下脚步,示意她自己朝前面走去。
还没走近那走路尽头的屋子,宋冉慈先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爽朗中带着一丝妩媚,只是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便能让人在脑海之中想象这女子是何等的妩媚。
李清舒踟蹰站在屋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若是打扰了九千岁的好事,他恐怕会更加生气吧!
忽然,门被打开,先走出来的是为长相极为娇媚的女子,她瞧见下方的宋冉慈,神情严肃呵斥道:“这里不是不让人进来了吗?你为何在此处?”
她说话时,眼眸微微一凝,闪过一丝杀意,而她身后的男子原本还懒懒散散的走出来,瞧见有人发现了他们俩,直接靠在那女子的脖颈处,轻轻嗅着这女子身体的芬芳,不咸不淡来了句:“娘娘,杀了她吧!”
宋冉慈忽然意识到自己撞入了什么局面,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往后退,她行了一礼,便说道:“九千岁还召见奴婢,奴婢便现行离开了。”
从刚刚听到贵妃娘娘,宋冉慈便明白此人身份,她是汝南王嫡女谢时安,长相极美,一入宫就受尽皇帝宠爱,名下育有两子一女,而她的孩子很有可能便是未来的太子。
可自己居然撞见了贵妃在偷,人。
在宋冉慈想跑之际,她便听到了贵妃轻飘飘来了句:“杀了吧!”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贵妃身旁的年轻男子就已经在宋冉慈身旁,他脸上带着冷漠的微笑,说道:“我杀人不疼,只怪你自己命不好。”
说完,他的手就已经掐住宋冉慈细嫩的脖颈,年轻男子不断加重手上的力气,她的脸也因为呼吸不畅变得通红。
没想到自己刚出死局,便又要入另外一个死局吗?
宋冉慈无法呼吸,头变得晕晕沉沉的,只是脑海之中闪过顾承恩红色的身形,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会觉得,顾承恩会来救她。www.bïmïġë.nët
晴朗的天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竟有种大雨侵城之势。
她一定要活下去,若是她死了,红豆、汝生便真的没生路了,那还有谁能洗刷她父亲的冤屈。
活着的念头让她低头重重的咬了一口那男子的虎口,直到咬出鲜血之后,她才敢松开嘴巴,而也是这个举动暂时救了她。
“我是九千岁的人,贵妃应当知道九千岁的脾性吧?他的东西即使是不要了,别人也不能沾染分毫。”宋冉慈哑着声说着,忽然想到那几日做的梦。顾承恩对她的占有欲几乎到发狂的地步,那仅仅只是个梦境,也让她忍不住害怕到身体战栗。
那年轻男子听闻九千岁的名号,忽然停下手,有些迟疑地望着站在屋外的贵妃娘娘。
宋冉慈也望着贵妃,她又接着说道:“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贵妃仰天长笑,迈着小步子从屋外走出来,“我只信死人的话。”
宋冉慈有些绝望,到底谁还能救她?
见到那青年男子越来越接近的步子,她随手摸到一块石头,握紧在手中,没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能放弃。
就在宋冉慈还绷紧脑袋时,外面传来宫人禀报声。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探案京华录更新,第一百三十一章,婚书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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