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修真小说>郡主有喜,风光再嫁>第175章 戒断
  萧玉琢又和德妃说了会儿话,宫人催她该离宫了。

  德妃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殿外。

  萧玉琢跟着宫人往前朝去。

  景延年这会儿也该同圣上说完了吧?

  宫人引她到圣上殿外,叫她候在外头,宫人进殿禀报。

  不多时,见那宫人出来,“郡主,圣上宣您进去。”

  萧玉琢看那宫人一眼,“可是景将军还在里头?”

  宫人摇了摇头,“是圣上要见您。”

  萧玉琢微微皱眉。

  她这四舅舅和她气场不和,每次见面准没好事儿。伴君如伴虎,见他还得提心吊胆的,若不是为了看看他的精神状态,她可一点儿都不想见他。

  “郡主请。”宫人又催促了一遍。

  “适才不是已经向圣上请了安了……”她小声咕哝了一句。

  可圣上召见,岂是能够推诿的?

  萧玉琢不情不愿的小步向殿门移去。

  她的几个丫鬟自然没有面圣的资格,都被挡在了殿外。

  萧玉琢进的殿中,不抬头先问安,“圣上万安。”

  殿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合上。

  可殿中却并没有人回应她,也未叫她起身。

  萧玉琢心下一紧,她连忙抬头,偷偷往上位瞟了一眼。

  却见圣上根本没有在御座之上!

  她豁然起身,大觉上当,正要出门。

  却听得里头传来幽幽一声,“过来。”

  萧玉琢听得心头一麻,“谁?”

  里头传来一阵呵呵的笑,“朕的殿中,除了朕,还能有谁?”

  萧玉琢凝神听,是圣上的声音没错。

  但是圣上不好好的在御座上坐着,装神弄鬼的是要干什么?

  “朕这会儿头有些疼,不太舒服,你过来,到朕面前来。”圣上的声音从屏风里头传来。

  萧玉琢闻言,眼眸一凝,头疼,不舒服么?

  那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圣上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玉琢连忙提着裙摆,向里走去。

  屏风后头的内间,摆着一张床榻。

  供圣上平日里处理公务累了的时候躺卧休息。

  如今圣上正在那榻上躺着,目光有些昏沉,脸面略红,嘴角却挂着奇怪的笑容。

  “圣上这是怎么了?可要为您传太医?”萧玉琢福身说道。

  圣上摆了摆手,“来,过来,朕看不清楚你。”

  萧玉琢小心翼翼的靠近两步,“小女是萧氏,玉琢。”

  圣上呵的笑了一声,仍旧招手,“来,来朕跟前。”

  萧玉琢心生警惕,在圣上五六步开外的地方,再不肯向前。

  她怎能靠近圣上?

  一来男女有别,二来,除了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但凡靠近圣上,都有袭君之嫌,说重了是要掉脑袋的。

  她可不想凭白惹上这种祸事。

  圣上见她福身不动,似有些不悦。

  他忽的从床榻上坐起,赤脚只穿着一双白袜走下床来。

  萧玉琢低头,只看见一双象牙白绣着金龙的袜子,在行走间,那金线绣的龙像是活过来一般,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难怪皇位是如此吸引人的东西,圣上用的,便是袜子这样平日里瞧不见的细枝末节,竟都精致到如此程度。

  这袜子上的精致绣活儿,倘若能保存到现代,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吧?

  她思量这一会儿功夫,圣上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

  “抬头,叫朕看看。”圣上沉声说道。www.bïmïġë.nët

  萧玉琢被这语气吓了一跳。

  她并未动,也没有抬头。

  圣上轻哼一声,忽而伸手握住她的肩头。

  萧玉琢如遭雷击,“圣上!”

  圣上却忽而用力,要将她揽入怀中。

  萧玉琢惊得大叫一声,“四舅舅,我是萧氏,我是玉琢,我是您的外甥女啊!”

  圣上却愈发收紧了手臂,不管不顾的低头朝她脸上亲来。

  萧玉琢心头泛冷,她猛地抬脚往圣上脚趾头狠劲儿踩了下去。

  圣上唔的痛吟一声。

  他手臂稍微一松。

  萧玉琢就立时挣脱出来。

  她扭头就往外跑。

  圣上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动作却是不慢。

  想当年,圣上还是襄王殿下的时候,每次随先帝爷打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猎手呢。

  他从后头拦腰抱住萧玉琢,猛地把她往地上一掼。

  萧玉琢只觉得自己腰都要摔断了。

  圣上却转脸欺身而上,将她压在地上。

  “竹香——”

  萧玉琢一面大叫,一面提膝撞向龙根。

  圣上躲避之时,偏了偏身子。

  萧玉琢这会儿发现,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

  浑浑噩噩的,好像神志并不清明。

  眼前之人毕竟是九五之尊,便是他犯浑,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如果这事儿传扬出去,最多有礼教之人对圣上口诛笔伐一下罢了。

  且还得是那为了名声,不要命的才敢笔伐圣上。

  可于她来说,那就惨了。

  她要是不来个自杀什么的,就得被人耻笑死。

  萧玉琢思量到这儿,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抬手就是两个打耳光“啪啪——”的抽在龙脸之上。

  圣上被她抽的一懵。

  萧玉琢翻身从地上爬起。

  未见圣上清明,却见他眼中更显恼怒,“小野猫,竟然敢打朕!”

  “去他的小野猫!”萧玉琢破口大骂,“老娘是你外甥女!还是你儿媳妇!”

  ……

  萧玉琢在殿中惊叫一声的时候,竹香梅香离得远,并未能听见。

  倒是守在殿外的内常侍梁恭礼听到了。

  他眉头一蹙,立时就想往殿中去。

  可圣上并未传召,他这么进去可是不妥。

  他朝自己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

  那徒弟机灵,立时转去茶水房,端了碗茶汤就来了。

  梁恭礼亲自接过漆盘,转身要往殿中进。

  没曾想,殿门前守着的侍卫,竟拦住了他。

  “圣上未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胆!我乃圣上身边常侍,伺候圣上日常起居,你们难道比我还了解圣上的习性么?圣上许久未曾饮水,这会儿定然已经渴了!等圣上渴了再去添茶,是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失了分寸!”梁恭礼板着脸,厉声说道。

  门口守着的人,却并不通融,“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圣上不传召,就放了人进去,那是我们这些守卫的人失职。”

  梁恭礼被堵了回来。

  他没有继续和这些人磨嘴皮子,倒不是因为说不过他们。

  而是有些时候,时间比旁的更为重要。

  梁恭礼连忙转去茶水间,“快,景将军去了德妃娘娘那儿,刚好和郡主走岔了,你快去,看能不能追上景将军。就说,圣上单独召见了郡主,情况似乎有异。”

  梁恭礼的小徒弟得令,连忙飞跑出去。

  看着小徒弟腿脚飞快的样子,梁恭礼的皱起的眉头并未松开。

  景延年往德妃娘娘那儿去,还未到德妃娘娘殿前科,便听闻后头有人快跑而来。

  宫中不许跑动,除非有急命在身。

  景延年狐疑的转过身去,却见这人似乎是圣上身边的小常侍。

  德妃娘娘听闻景延年也过来向她这“干娘”磕头请安,便亲自迎出了殿外。

  远远都已经瞧见儿子的身形了,却见儿子站定了脚步。

  不知那小太监又和儿子说了什么。

  儿子连过来请安都不曾,转身就跑了。

  且他跑起来快,如脚不沾地,御风而行。

  德妃娘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愣怔迟疑的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未能说出来,只是长叹了一声。

  景延年飞快赶到殿外。

  那小太监说了,连梁恭礼都进不得殿中。

  那便是他去,定然也会被圣上的带刀侍卫拦在外头。

  景延年眯了眯眼,他熟悉前朝各个殿中的格局房屋形态。

  且他虽然良久未曾带兵羽林军了,但宫中守卫的习惯,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他绕过巡逻之人,从殿后一株硕大的龙爪槐腾跃而上,借着树上的枝杈,跃上屋顶。

  殿后有极高的窗户,离地面远,离屋顶却近,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翻窗入殿。

  不过这种高窗,对景延年这般人来说,高矮都无所谓。

  只是殿后守着的侍卫有些麻烦。

  他在屋顶上蹲了片刻,忽而从屋檐角上掰下一小块儿灰瓦,瞧准了不远处树上站着的一直大喜鹊。

  “蹭”那小块的灰瓦,像是从弹弓里弹射而出一般。

  正打在那喜鹊的身上。

  “呱——”喜鹊一声惨叫,从树上坠落。

  侍卫一惊,皆向那喜鹊望去。

  电光火石之间,景延年从高窗里一跃而入。

  像一阵风,一道影一般迅捷无声。

  他入得殿中,殿中甚大,且还有内外间,左右耳间。

  听闻内间里有人争执打斗之声。

  景延年面色紧绷,飞身而去。

  待他到冲入内间,却是愕然一惊。

  圣上和萧玉琢两人皆衣服头发散乱。

  但这情形怎么看都和暧昧无关——圣上脸上的巴掌印子十分明显,额角不知是磕在哪里,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竟破了皮,往外渗着血。

  萧玉琢脸上原本得体的妆容,这会儿都花了,一根尖利的簪子被她握在手中。

  圣上若不是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那簪子现在约莫也捅在圣上身上了。

  矮几倒在地上,上头的茶碗也摔碎了。

  景延年悄声上前,猛地一掌劈在圣上的后颈之上。

  圣上本就迷蒙恍惚的眼睛,微微一翻,晕了过去。

  景延年这才瞧见,圣上袖口上也有血迹,广袖下头的皮肉上,更是印着一个牙印子,牙齿尖长的地方把皮肉都给咬破了,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夫人好生生猛!”景延年低声叹道。

  萧玉琢瞧见圣上晕过去,又抬眼看见景延年那一张俊脸,忽而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景延年弯身将圣上抱上床榻,拽过被子将他盖上。

  问萧玉琢要了帕子,沾了茶水,将圣上额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袖口的血迹,手腕上的牙印,都被盖在了被子下头。

  萧玉琢安安静静看着他做这些,她坐在地上,微微喘息。

  景延年收拾好了圣上,连忙来到她身边,“你可有受伤?”

  萧玉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疼了,似乎是崴了脚,但不严重。”

  “还能走么?”景延年问道。

  萧玉琢眯眼看了看圣上,“若是能叫菊香来看看圣上就好了……”

  景延年目光沉沉,“先走吧。”

  他语气沉沉,低沉浑厚的嗓音里不知蕴藏了多少情绪。

  萧玉琢看了他一眼,一时有些心酸不忍。

  现在这情形,他心里定然比自己还难受呢。

  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老婆……

  萧玉琢倒觉得还好,毕竟倘若圣上真是服了什么奇怪的药,那这会儿神志未必清醒,一个男人的本能,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么?

  再者说,她又并非真的郡主,跟圣上没有半分亲戚情谊。

  便是趁着圣上恍惚,弄伤了圣上,她心里也没有任何的负担。

  “你生气了?”萧玉琢低声问景延年。

  景延年专注的给她收拾散乱的头发,拿帕子擦去她脸上花了的妆容,又抱她起来,低头为她整理衣衫。

  保证她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仪容起码是得体的,免得叫人妄自揣测。

  “好了。”景延年上下看她一眼,“先出宫。”

  萧玉琢默默无声的看着他。

  景延年沉着脸,“出去再说,你唤梁常侍进来,他应当可信。”

  萧玉琢点点头,向殿门走去。

  她忽的拉开殿门的时候,景延年正躲在一旁。

  门口守着的侍卫,见殿门大开,微微一愣。

  “圣上传梁常侍入殿伺候。”萧玉琢四平八稳的开口。

  梁恭礼连忙迈步上前。

  门口的侍卫这次没敢拦着。

  梁恭礼进得殿内,朝萧玉琢行了个礼,顺便看她一眼。

  萧玉琢朝他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圣上在屏风后头。

  “郡主慢走。”梁恭礼颔首说道。

  萧玉琢连忙出了殿门。

  竹香几个被宫人赶得远远的。

  她行出殿门,下了殿前一溜儿石阶,几个丫鬟才能近前来。

  眼见几个丫鬟眸中担忧之色,萧玉琢朝她们微微摇了摇头。

  她自己却有些担忧的回头望了眼大殿。

  景延年能从殿中出来么?宫中守卫这般的森严……

  “娘子……”

  “走吧。”萧玉琢转过身,快步向外行去。

  马车停在宫门外。

  她们一行坐上马车,马车踢踢踏踏的渐渐远离宫门,萧玉琢的心才算从慌忙乱跳之中安静了下来。

  刚才在殿中不觉得害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会儿想起来,才觉得后怕。

  倘若她真弄死了圣上,只怕更是要天下大乱了吧?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不用猜了,圣上定然是用了药了。”

  几个丫鬟都惊异的看着她,谁也不敢问她适才在殿中都发生了什么。

  萧玉琢没有回萧家,却是直接去了吴王府。

  她得等着见到了景延年才能安心呐。

  他为她打晕了圣上,叫她先得以脱身。

  如果他被困在殿中,圣上醒来,或是梁恭礼,或是那些侍卫发现了他,擒拿住他,可该怎么办?

  萧玉琢等在吴王府,却有些坐立难安。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景延年才从外头回来。

  萧玉琢听闻他回来,立时起身,向院中迎去。

  景延年脸面沉沉的,瞧见萧玉琢,他紧走了几步,猛地将她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像是一松手,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一般。

  他的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他只是这般抱着她,却一语不发。

  萧玉琢被他抱的有些闷气,却都不敢说。

  丫鬟们都悄悄退远了些,庭院中之中,偌大的皂角树下,只有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

  树影在他们身边轻晃,抖落细碎的树叶。

  成熟的皂角挂在树上,随风摇动,如挂着一树黄褐色的祈福竹签。

  “玉玉……”景延年闷声唤着她的名字。

  萧玉琢在他怀中闷闷的嗯了一声。

  景延年垂眸看她一眼。

  萧玉琢也抬头,恰看到他眼中的血红之色。

  “你哭了?”萧玉琢低声问道。

  景延年叹了口气,“没有。”

  “可你眼睛红了。”萧玉琢说。

  景延年皱了皱眉,“你看错了。”

  “你不用觉得太难过,毕竟我没有受伤,他也只是皮外伤而已。”萧玉琢语调轻缓的安慰他。

  景延年眉头却蹙的更紧,“这情形,叫我……”

  “叫你觉得无法面对么?”萧玉琢替他说道。

  景延年咬了咬牙,“若是旁人,我定一掌劈死他,可……”

  他吐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可那个人是他的父,他的君。

  他不止一次拼死的救过,维护过的人。

  想当初在咸阳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对萧玉琢说,他如何如何是为操心天下的明君。

  可如今……

  却陷她于这样危险,且不伦的境地当中……

  萧玉琢握了握他的手,“我并没有叫他占到便宜,反倒是他吃了我两耳光,还被我狠狠咬了一口。敢揪龙须的,整个大夏,我还是第一人吧?呵呵,没吃亏呢!”

  萧玉琢越是语气轻快,景延年便越发愧疚。

  她被自己所维护的人伤害,他不能为她报仇也就罢了,这会儿还要她回过头来安慰他。

  景延年愧疚懊恼之色,溢满眼眶,“玉玉,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唇齿之间吐出,显得格外的沉重艰难。

  萧玉琢轻笑一声,“没有什么对不起,其实我猜,圣上也许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他那会儿神志不甚清明,像是刚刚吸食或者服用了……迷幻类的药物,他被自己身体原始的欲望给控制了。所以,你不用那么愧疚。”

  景延年目光深深的看着萧玉琢。

  “玉玉……”

  “嗯?”

  “你不怪我么?”

  景延年问的认真。

  萧玉琢只好收起轻笑,一脸正经的回答:“你说今天的事儿么?这真怪不到你,我干嘛迁怒你呢?”

  “不是……我一直维护着这样一位君主,视他为君为父……我还曾那样拦阻你,反对你……似乎我从来没有真正理解支持过你,总是给你找各种各样的麻烦……你怪我么?”景延年问的认真,他眼眸很深,定定望她。

  萧玉琢笑了笑,“怎么不怪,我恨你讨厌你,恨不得你赶紧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可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觉得寂寞啊,那个时候就会想你。”

  景延年一噎,只有寂寞才会想他啊?

  “咳,”他抬手在唇边轻咳一声,“照你这么说,纪王当真是把劳什子的药给圣上了,而且圣上一直在服用?那如此一段时间,岂不是已经产生了依赖了?”

  萧玉琢眯眼点头,“只怕是这样,而且今日的事情,更提醒我们日后要多加小心,在你重伤在家的这段时间,圣上身边已经安插了纪王的人手。纪王如今在军中有兵权,在朝中有大臣,并且能掌控宫中势力的时候……他篡权夺位的野心就会疯长,不可抑制。”

  景延年眯了眯眼睛,“我今日就去羽林军大营。”

  “你的伤好全了么?也不必急在一时啊!”萧玉琢担忧看他。

  景延年反握住她的手,“莫要小看我,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萧玉琢轻哼一声,不是他躺在床上失血过多,身体都快冷硬那时候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这伤疤估计还没好呢,就已经忘了疼了。

  景延年去羽林军大营察看。

  萧玉琢回了萧家。

  没两日便听竹香说,萧家大伯听信了大夫的话,准备断药。

  萧玉琢心头紧张,电视上看过那要戒毒之人痛苦癫狂之态,让人想起就不寒而栗,“竹香时刻紧盯着,菊香随时做好准备,大伯倘若有扛不住的时候,咱们必要拉他一把!不能叫他就这样受纪王控制!”

  竹香和菊香都连忙打起精神。

  景延年回到羽林军中,很快便得到一个消息。

  他原本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萧玉琢知道,但他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叫人送了小纸条过来。

  “突厥公主每隔十天半月,就会入宫面圣。殿前侍卫,有些被她和纪王收买,那日殿前,正是突厥公主收买之人。”

  萧玉琢看着纸条,微微愣了愣。

  那日,景延年没有说具体哪日。

  但稍微一想,也能明白过来,定然是指她在殿中,圣上神志不清,险些伤害她的那日。

  她惊奇的是,突厥公主竟常常来往宫中面圣。

  这么说来,圣上明知道她身份,却还容得下她……圣上的心智已经全然被药物腐蚀了么?

  “娘子,大老爷犯病了!”竹香突然从外头进来,急忙说道。

  萧玉琢立时将景延年的字条投入香炉之中,炉中冒出一团黑烟,她提步向外走去,“叫上菊香,咱们也去看看。”

  “娘子,这事儿大夫人没有往外张扬,咱们就这么过去,大夫人会不会拦着不叫咱们进?更会忌惮娘子?”竹香担忧问道。

  萧玉琢皱了皱眉,“那就佯作去给大夫人请安,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竹香和菊香跟着萧玉琢往长房院中去。

  长房院中的仆从却已经慌了神儿。

  萧玉琢来时,便瞧见院中慌慌忙忙的景象。除了去请大夫的仆从,旁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只是来来回回的在院中走,装作忙碌的样子,手里却并没有什么活计。

  “大伯娘可在?我来给大伯娘请安了。”萧玉琢缓声说道。

  上房门口的仆妇连忙上前,将她拦住,“夫人如今……呃,偶有不适,还请郡主先回吧,改日再来请安。老奴定将郡主来过的事儿转告夫人。”

  “大伯娘不舒服了么?那恰好,我身边有懂医术的丫鬟,可以帮大伯娘看看。”萧玉琢说道。

  那仆妇吓了一跳,“这,这……”

  “不若去问问大伯娘,我这丫鬟的医术很是很不错呢!当初景将军受伤,十五娘小产,都是我这丫鬟将人给救醒的。”萧玉琢热切说道,像是她十分担心大夫人身体一般。

  仆妇皱眉舔了舔嘴唇,“郡主稍后,老奴去问问。”

  那仆妇慌忙进得上房,反手就将门关住。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萧玉琢却是已经听见,里头一声痛苦的低吼。

  伴着杯盏被挥落,碎裂在地的声音。

  哗啦的声响,叫人心头一惊,继而浑身泛冷。

  仆妇出来的很快,摇摇头对萧玉琢道:“大夫人说不必了,大夫立时就来,这大夫,是家中用惯了的,对家中个人的身体情况也是了解得很。”

  仆妇脸上有仓惶失色。

  萧玉琢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那好,那我就不打扰大伯娘了。”

  她转身往回走,冲竹香使了个眼色。

  竹香近前来,她在竹香耳边低声叮嘱两句。

  竹香点头,立时提步而去。

  萧玉琢和菊香却在院中慢慢腾腾的走着。

  走两步,萧玉琢还回头看看上房,好似放心不下大夫人情况似得。

  上房门口的仆妇却是紧张得很,片刻不敢放松的紧紧盯着她。

  萧玉琢和菊香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恰瞧见院儿里的仆从领着一位郎中匆匆而来。

  竹香跟在后头折返,并对萧玉琢点了点头。

  萧玉琢看向那郎中。

  郎中连忙拱手,“见过郡主,这不是郡主身边的医女菊香么?听说菊香针法精妙,待会儿若有需要,可否请菊香姑娘伸手相助?”

  萧玉琢立时道:“那自然是应该的,还请大夫快去看看我大伯娘吧!”

  郎中也拱手道:“请!”

  那仆妇傻了眼,没想到这郎中和萧玉琢竟是认识的。

  且他还主动称赞了菊香的医术。

  不是说这些个平日里行走大户人家的郎中,都是傲得很么?眼里从看不上旁人的医术,只觉自己是天下第一。

  怎的这会儿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呢?

  仆妇仍旧不敢放萧玉琢主仆进去,先请了那郎中进去。

  萧玉琢倒也没有勉强,竹香冲她点头示意,说明已经和这个郎中交代好了。

  她安心等着就是。

  果然过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个大丫鬟从里头出来,“郡主,夫人请您进来。”

  萧玉琢带着菊香进了上房。

  屋子里的气氛很不一样。

  内间的幔帐,床上的轻纱罗帐都放了下来,大白天的,屋子里却很有些沉闷阴翳。

  大夫人正在床边站着,脸色煞是难看。

  萧玉琢瞧见大夫人,立时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大伯娘不是不舒服么?怎的还在一旁站着?”

  “听闻菊香姑娘针法精妙,还请菊香姑娘与在下会诊。”那郎中从床边幔帐里头掀开层层纱,露出个脑袋来,唤菊香道。

  萧玉琢冲菊香点头,“去吧!”

  菊香进到纱帐里头。

  萧玉琢听到大伯强忍的声音说道:“再给我一颗……我真受不了了,就一颗……”

  “大老爷,您忍一忍。”菊香沉声说道。

  萧玉琢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也正眯眼看她。

  “郡主平日里从不见来同我请安,今日到时来的巧。”大夫人轻哼一声。

  萧玉琢笑了笑,“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平日里不来,今日来就能给大伯娘帮上忙,那不是正好?”

  大夫人皱了皱眉,目光犹疑的从她身上挪开。

  菊香和那郎中两人配合,帐中萧家大老爷痛苦呻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外头人瞧不见床帐里头的情形。

  萧玉琢并不好奇,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人犯毒瘾是何等模样,但电视上可是见过的。

  大伯此时定是狼狈不堪,不然大伯娘也不至于要如此避讳。

  外头人焦急的等了两炷香的功夫。

  菊香和那郎中才从里头出来。

  “多亏菊香姑娘,”那郎中立时说道,“菊香姑娘使得一手妙针,以针封穴,叫大老爷心绪平缓下去,适才好不容易才昏睡了,千万莫要在这个时候惊扰到大老爷。”

  那郎中看来和大夫人也很熟悉,他说话间并没有忐忑紧张之态。

  大夫人也很信服他的话,闻言连连点头,挥手叫屋里头的大丫鬟也退到外间。

  “大老爷睡了,咱们外头说话吧?”郎中拱了拱手。

  大夫人看了萧玉琢和菊香一眼。

  她似乎并不想当着萧玉琢的面和郎中说话,但是人家刚救了大老爷,郎中还在夸着呢,她也不好就赶人走。

  几人都来到外间,郎中清了清嗓子,“只是一时稳定住了,醒来后还会有反复,不过菊香就在府上,反复之时,叫菊香姑娘来,定能稳定住。”

  大夫人脸上还有些茫然之色。

  郎中却道:“大夫人只管将这话告诉大老爷知道,大老爷定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大夫人哦了一声,“究竟是什么毛病,怎的我不知他以前有这样的病症?”

  郎中沉吟片刻,“这事儿大老爷知道,夫人还是问大老爷吧。”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郡主有喜,风光再嫁更新,第175章 戒断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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