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阳羽将白鞭抓在手中把玩,眼底是讥诮的笑意,“不知你们可否听说过一句话?在这墨魂谷中,若是得罪了谷主,顶多便是一死。可若是得罪了祭司,那便会生不如死!”
杀手们闻言,不由相互对视,皆有些犹豫。
蓦地,一人冷声开口,“别废话!将这两人杀了,谷主大大有赏!”
说罢,他挥舞着利剑,冲了上来。
其余杀手见状,亦鼓足了斗气,齐齐冲来。
蝮蛇仅有两条,而杀手们却有数十人,终究不能抵挡全部。
祝阳羽舞动着白鞭,鞭身上沾染剧毒,狠狠地摔打在天际。脚踝上的大铃铛叮叮作响,似在奏乐一曲。
陆信与林亦尘则纷纷执起佩剑,大开杀戒。
山巅之上,风雨之间,鲜血弥漫,滴落在漱仙草丛中,却很快被雨水冲刷。
挥舞着白鞭的祝阳羽渐觉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左腕处的伤口隐隐作痛,力气仿若瞬间消失。
蓦地,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小羽,你怎么了?”陆信率先察觉到祝阳羽的异样,连忙紧张问道。
祝阳羽抚上前额,眉头轻蹙,虚弱地答,“不必管我,是方才放血的缘故,此刻力气尽失。”
陆信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几分,他望着剑尖上的鲜血,不由加重了力道。
他穿梭于阴暗的人群之中,忽而一道剑光闪过,刺得他眉目生疼。
他下意识看去,竟见一把长剑直直刺向祝阳羽肩头,而祝阳羽却双目微闭,眩晕不已。
电光火石之间,陆信没有半刻思索,他拼了全力闪身,终是赶在剑尖伤到祝阳羽的前一刻,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本闭目的祝阳羽,只觉被人揽进了怀中,随后便听一道轻微的声响传出,那是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她猛地睁眼,入眼便是陆信加倍放大的脸庞,而他唇角溢出的丝丝血迹,甚是刺眼。
一柄利剑刺进陆信胸口,在他身后尚有一名黑衣杀手,眉眼之间尽显得意。
“木头脸!你……你怎么样?”祝阳羽怔忡地望着陆信的眼眸,颤声问道。
陆信却咧嘴轻笑,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牙齿,“你没事就好……”
黑衣杀手见状,似欲将剑刃更深入几分,却不曾察觉一条蝮蛇已到得他身后。
“啊……”突闻杀手一声惨叫,漆黑的衣袍上缠着一条白蝮蛇,狠狠咬在他的心口。
他瞪大了双眼,直直倒地,乌黑的血液自唇角溢出,浑身痉挛,颤抖不休。bïmïġë.nët
而这时,受了伤的陆信脑袋一沉,趴在祝阳羽肩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木头脸!”祝阳羽大叫出声,带了几丝哭腔。
“陆公子!”林亦尘亦是大惊,满心的愤恨在这一刻升至巅峰。
风雨无情,拼了命地侵袭着天地,似是带了毁天灭地之力量。
祝阳羽暗自垂眸,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阴戾之息,愤怒至极。
“啊……”她蓦然吼叫出声,尖细的嗓音穿过汹涌的风雨,响彻天际。
一时间,祝阳羽的眼眸变得通红,她将陆信揽在怀中,阴冷且愤怒地望着周遭。
“你们,都得死!”但听祝阳羽一声历喝,随后便见天际大变,闪电交加,雷声震耳,黑云却渐渐涌向两侧。
一道灿然皎洁的光芒自云层发散而出,那光亮甚是强烈,却半点也不刺眼。
杀手们齐齐愣在原地,或者说是他们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制,动弹不得。
林亦尘见状,惊愕地扔掉了手中利剑。
他抬眸望着天空,只见层层黑云之上,一轮圆月若隐若现,而那强烈皎洁的光芒,正是它所散发。
光芒逐渐延伸,最终发散成数道,穿过黑衣杀手的心口。
看似温良无害,实则令人避不能避,只得眼睁睁看着它刺进自己心口,穿心而过。
数十名黑衣杀手,无一侥幸生还。
正当此时,山巅之下又有数人寻来,以谷主为首,其次便是谷中长老与几位祭司。
“她……她当真习得了这绝世神功!”一位祭司惊诧不已,然此刻明月的光芒尚未散去,足以证明一切。
“明月……明月魂……墨魂谷世世代代,从未曾有过任何一位祭司,能与天地相融,习得其精髓神功!祝阳羽年纪轻轻,想不到竟已习得明月魂!”另一位祭司既艳羡,又嫉妒。
谷主自是气得脸色铁青,他望着祝阳羽,眼底尽是阴狠与嫉恨!
祝阳羽同样不甘示弱地回望他,阴冷出声,“传医师!”
谷主不为所动,满头白发在狂风的吹拂下凌乱飞舞。
明月的光芒渐渐散去,天际的黑云恢复如初,风雨不曾停歇,肆虐依旧。
“速传医师!”祝阳羽重复着,语气之中的阴狠与愤怒令人心颤。
“快……明月祭司,先将这位公子带回谷中,此处乃山巅,并非行医问诊之地啊!”一位长老轻声劝着,他眼底的欣喜与算计未能逃过林亦尘的眼眸。
如今祝阳羽习得这神功明月魂,整个墨魂谷中便再无人能与之抗衡,即便是谷主,也奈何不了她!
而这位长老,便打着拉拢祝阳羽的主意。
倘若祝阳羽能为他所用,到时想方设法令谷中丧命,而他便伺机行动,取而代之!
如此龌龊的心思,委实可恨。
然祝阳羽此刻满心里唯有陆信,她听从了长老的劝言,将陆信带下了山巅。
经过谷主身畔时,二人眼底齐齐溢出寒意。
祝阳羽从不惧怕这个老头子,因为这个老头子不敢拿她怎样,更不敢杀她。
平日里表象上的亲近,也不过是她刻意伪装,企图接近他,寻得他致命的弱点。
客房。
墨魂谷的医师一手拄着法杖,一手拿着珠串,倒像是占卜之士。
他替陆信诊过脉后,俯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开口,“明月祭司,这把利剑虽是穿胸而过,好在并未伤及公子要害,老夫这便开副药方命人煎药,公子服下后方可转醒。”
听了此言,祝阳羽和林亦尘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是落回原处。
转眸扫了眼满屋的人,祝阳羽面上闪过几分不悦,“病人尚需静养,各位请回。”
“明月祭司,看您气色不佳,可是生了病?不如也叫医师诊诊……”
“是啊明月祭司,如今您的身子才最为要紧,千万别生了病……”
一时间,长老们纷纷出言关心着祝阳羽,谁也不甘落后。
祝阳羽冷冷扫过他们,没有半点好脸色,“本座好得很,有劳各位长老挂心了。若是无事,还请回吧。”
“那我等这便退下了……”
见长老们对祝阳羽的态度转变如此巨大,谷主眉头紧锁,怒意自心底升腾,唇角渐渐泛起乌紫。
祭司们自然不会去打祝阳羽的主意,同样也不会刻意讨好或拉拢哪一位长老,他们行过拜别礼后,便相继离去了。
最终唯剩谷主仍站定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
“谷主爷爷,您可是身子骨不利落?需要下人搀扶?”祝阳羽挑眉,眼底的嘲讽半点也未曾隐藏,“来人,送谷主回魂霄阁!”
很快便有两名侍女行来,站立在谷主身后,唯唯诺诺不敢动弹。
“还不快送谷主回去!”祝阳羽冷喝出声,掩在袖中的双拳轻轻握起,已然动了怒。
她生怕那老头子再不走,她会忍不住想要在这时杀了他!
“呵呵……”却听谷主轻笑,“明月祭司何必这般心急?莫非你与这位公子之间……关系匪浅?”
祝阳羽赫然拂袖,不答反问,“是又如何?谷主爷爷您能奈我何?”
“好……好你个祝阳羽!”谷主气得发指,唇色一片乌紫,看似中了剧毒,“明月祭司,先前你派人送来的血水,其中掺杂了几滴雨水,本谷主服用不得!故此,还需劳烦你,再放一碗血了……”
说罢,谷主蓦然转身,扬长离去。
祝阳羽随之拂袖,将房门合上。
她行至陆信床边,目光之中极尽关切,“木头脸,你可千万要好起来……”
林亦尘伸掌,轻轻拍在她的肩头,“祝姑娘,别担心,陆公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许久未曾受到过这般的触碰,祝阳羽心头一惊,险些对林亦尘出手。
察觉到祝阳羽的不适,林亦尘轻笑,道,“祝姑娘莫要介怀,在下不过是替兄长,略表关切之意。”
“兄长?”祝阳羽挑眉,有些不解。
“呵……”林亦尘又笑,此番笑容中却夹杂了几分苦涩,“在下的兄长,正是桃花庄的庄主,百里丘!”
“什么?”祝阳羽大惊,双眸张得老大,“丘哥哥从未有过手足,你可是认错人了?”
林亦尘摇头,无声轻叹,“在下不会认错,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寻得机会,再与姑娘细说。只是眼下,姑娘当真要再放一碗血?”
“这种事情,又不是头一次了,本座放血便是!”祝阳羽耸肩,眼底闪过一抹阴狠,“那老头子,总有一日,本座要与他算总账!”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盛世春华更新,第三百零九章:陆信受伤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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