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是会做。”燕青点头道：“不过弩乃是禁物，世子要弩...做甚？”
“为了出使金国做些准备。”赵士程道：“不知小乙哥做的是何种弩？弩箭可发多远？”
“可是据在下所知使团出使并不能携带这类兵器...不过若是世子想要，在下必当相助。”
“在下所做之弩乃是可以藏于袖中的小弩，击发不超过五十步。”燕青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弩放在桌子上。
“世子请看，这便是在下所做之弩。”燕青指着弩道：“这弩虽无甚威力，但胜在装填弩矢简易方便。不知这弩对世子可有用？”
赵士程拿起小弩仔细观看，同时心中也在盘算：五十步大概有十几二十米远，这个射程只能作为近战补充。可若是两军对阵，这弩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是藏在护卫身上带去金国，倒是很不错的杀手锏，可以应对万一出现的突发状况。
看着赵士程沉默不语，燕青问道：“这弩不合世子心意？”
“没有没有，这弩很好。”赵士程连忙摆手道：“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这弩不能用于两军对阵。”
“若是先手对战，我大宋自有脚弩和神臂弓，世子...不知？”
赵士程摇头道：“脚弩太慢，神臂弓太少，普通弓箭的发箭距离和杀伤力不足。”
“小乙哥可试想一下，在两军对阵之时，若我军有数万神臂弓，同时开弓齐射是什么场景。”
“箭矢遮天蔽日，箭矢所落之处人马无存！但可惜神臂弓制作不易，数量太少。”
“禁军尚且备之不足，更别说用神臂弓单独成军了。”赵士程叹息道。
燕青听赵士程说完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道：“不想世子竟对军事有兴趣...”
“世子刚才所说的场景的确震撼，不过在下从未见过有弓弩手单独成军。”
“在下也曾在战场上厮杀过，世子也许不知弓弩阵究竟如何，容在下向世子细说，是如此这般...”
...
为什么古代没有专门的弓弩部队呢？看过英雄这部电影的都知道，数万弓弩手万箭齐发是何等的破坏力！若是多来几轮箭雨，敌军还不都成了渣渣？
但这是错误的，首先弓弩手的有效射程并没有理论数据那么大，只有几十米，再远就没什么威力了。
其次射箭想要造成破甲或者有效杀伤，那就需要用强弓硬弩（就比如如今大宋的脚弩和神臂弓，八角弩这类守城兵器不谈），而强弓硬弩对弓弩手的要求非常高，通常一场战斗发射不了几次就会精疲力尽。
最后一点，好的弓弩手都需要训练，而古代几乎没有专门训练弓弩手的营地，因此出不了大批量的专业人才。
自辽金以来，辽金都是铁甲骑兵为主。在超高机动面前，弓弩手几乎只有一轮发射机会，然后就会被无情收割。
所以这种以箭雨击溃敌军的设想只能是设想而已，要不然弩阵如此强大的大秦又如何会被项羽刘邦轻易消灭？北宋也不会成了南宋。
...
听完燕青的讲述，赵士程知道自己肤浅了。今后还是想办法研究霹雳炮更靠谱些...
看着赵士程沉思的样子，燕青冷不丁地试探道：“世子想打谁？”
“金国！”赵士程下意识地说道。
“此言当真？”燕青起身道。
接着燕青又苦笑着坐下自言自语道：“朝堂都无北进之心，便是世子想北伐又如何？”
“小乙哥为何如此？”赵士程被吓了一跳，当即回过神来。
“是在下失礼了。”燕青抱拳道。
“莫非小乙哥也想打金国？”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呢...”燕青叹了口气道。
“若是小乙哥信我，我大宋将来必有和金国一战之日！”赵士程起身道：“不瞒小乙哥，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将来促成我大宋北伐！”
“世子有北伐之心？！”
“有！不仅我想北伐，其实朝堂上有北伐之心的官员也不少。”
赵士程顿了顿道：“官家，也想重回汴梁！”
说完这句话，赵士程内心却是有些惭愧的。他现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改变自己将来战死沙场的命运。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增强大宋军力同时削弱金国。虽说和北伐复国的大格局沾了边，可毕竟目的不同。
他是穿越而来的，并没有太多的融入和归属感。赵士程想要的是他和他身边的人能有个好结局。
燕青听完赵士程的话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起身走到赵士程身边撩起衣袍半跪在地。
赵士程吃了一惊，他赶紧扶起燕青道：“小乙哥何故如此？”
“世子有北伐之心，燕青当愿效犬马之劳！”
“不至于不至于，小乙哥言重了。哪有什么效劳，都是为了大宋。”赵士程有些心虚道。
“在下不是为了大宋。”燕青摇头道：“在下是为了替我家主人报仇！”
“当年在下跟着主人去梁山。因为宋江那厮为了一己私利，导致我梁山死伤惨重。可朝堂昏聩，我主人也被奸人所害。那时在下就立下誓言，终其一生不会再为大宋效力。”
“我主人曾留下血脉，主人死后在下带着小主人归隐江湖。可没过多久金狗来了，金狗杀我宋人，夺我宋土，小主人看不过，便组织义军抗金。”
“我们苦战数月，终是不敌金狗...义军溃败，死伤惨重。”
“当时在下正在收拢残军，不料金狗突袭，我家小主人为了引开金狗战死疆场...”
“我家主人救我性命，养我长大。小主人视在下如父，又为了在下身死。燕青本不愿独活，可小主人尸骨还在金国之地，在下必须要找回来...”
“燕青此生，只为报仇！只为杀金狗！”燕青红着眼眶道。
赵士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拍着燕青的肩膀道：“会有那一天的...”
燕青起身对着赵士程拱手道：“方才世子所言，在下已知晓，在下为世子引荐一人，有她相助，当事半功倍！”
“李娘子。”燕青转身对着女子道。
女子见状轻声道：“世子和燕大哥所言，奴家都已知晓。若真有北伐之日，奴家当为世子效力。”
解下遮面的纱巾，女子现出一副绝美的面容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女子对着赵士程万福道：“奴家李师师，见过世子。”
“李师师？？”赵士程吃惊道：“你是李师师？你不是...呃...宋徽宗那时候的人吗？”
眼前的李师师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怎么都和历史中描写的李师师对不上号啊，旁边同时代的燕青看着已经是大叔了。
“奴家便是李师师，世子知晓奴家？”李师师疑惑道：“那时奴家还是幼童，世子如何知晓奴家见过先皇陛下？”
“幼童？那赵佶不是和你...好像还有个周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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