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往自己额头一摸,有点烫。
好像发烧了。
昨晚风雨乍起,雨水连带着冷风顺着没关紧的窗户刮进来,徐嘉宁又被折腾得浑身是汗,冷热来回交替,一不小心就中招。
伸手拽住被子裹紧自己,她迷迷糊糊翻身,正准备继续睡觉时,有个扰人清梦的人把她从被窝里面挖了出来。
还是把自己弄感冒的混蛋。
嘴唇被药片碰了碰,徐嘉宁迷瞪瞪盯着始作俑者许久,然后才慢吞吞把药吃进去。
连带着狠狠咬了口嘴边的手指。
指腹留下小小的齿痕,闻朔低笑着倒吸一口凉气,俯身抵住徐嘉宁的额头。
温度比之前低。
把徐嘉宁露在外面的脚放进被子里,闻朔在床头放下杯温水离开。
卧室门打开,飘来香浓醇厚的味道,徐嘉宁缩着身体,鼻子下意识皱了皱。
再次醒来是中午11点,热度基本消退,徐嘉宁披上床头的薄外套,饿着肚子打开门。
餐桌上摆着几碟菜,热气腾腾,看起来应该是刚做完的。她继续往厨房里面走过去,最后闭着眼睛从后面黏黏糊糊抱住正在洗手的闻朔,然后慢悠悠摇晃。
本想着去喊人,感觉到背后温软的身体,闻朔转身低头吻住徐嘉宁,冰凉的水滴站在微热的面颊上,徐嘉宁的眼睫颤了颤。
憋不过气把他推开,徐嘉宁摸着嘴唇,不太高兴嘀咕:“你.......你分手后是不是和别的人交往过?”
又是接吻又是做饭,熟练得有些过分。
闻朔愣怔了一下,蓦然笑起来,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
想到什么,他挑了挑眉,接着又语气不正经道:“就是梦里做多了,比较熟练。”
“流氓。”徐嘉宁骂他。
闻朔也不在意,骂他的人不在少数,小姑娘翻来覆去干巴巴几句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可爱得过分。他将徐嘉宁耳侧的碎发理到耳后,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所以我这个流氓可以转正了吗?”
徐嘉宁偏过头,低声嘟囔:“这也太容易了,没意思。”
眼睛眯起,闻朔掰着她的脸,随后唇角缓缓上扬,笑容又痞又坏:“怎么不好玩,昨晚不是玩得挺开心的?”
脸一下子通红,徐嘉宁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全当默认,闻朔指节敲了她额头一下,啧啧轻叹:“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小色/鬼?”
“不过没关系,”他撩起眼皮,笑得漫不经心,在她耳侧闷笑:“以后随便玩,玩死我都行。”
“等着你榨干老子。”
浑话一箩筐,徐嘉宁根本就说不过他,只能推开闻朔落荒而逃。
她就不应该想着自己能逗过这个流氓!
生病请假在家,吃完午饭,徐嘉宁和闻朔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
拉上厚重的窗帘,屋内光线骤然变暗,闻朔半搂着徐嘉宁,手指搭在遥控器上选片子。
还是徐嘉宁喜欢的文艺片。
怀里的小姑娘屈膝抱腿看得认真,闻朔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陪她看一会后心思慢慢飘远,伸手摸上徐嘉宁的耳垂,爱不释手揉捏着。
徐嘉宁本就怕痒,这一小块软肉更是,闻朔每次碰都能看到她红透脸,格外招人。
比如现在,她就脸颊烫红,脚趾忍不住蜷缩,眼睛漫上一股湿意,勾得闻朔浑身燥热。
身体痒得酥麻战栗,她想要推开男人,却反被拉住手圈进怀里,后背抵在滚烫的胸膛上。双臂动弹不得,她嘴唇先是被碰一下,然后很快被掠夺全部呼吸,闻朔把她摁在沙发上,然后慢慢推开她的衣服。
身上传来咬痛,徐嘉宁听到男人哑着声音低笑:“真他妈软。”
耳朵红得滴出血,徐嘉宁浑身过电,酥麻难耐,她偏头不经意瞥见还在播放的影片,总有种被人注视的羞耻感。影片里的女主角正在给男主角过生日,桌子上的单层蛋糕品相精致,黑暗中蜡烛光辉柔和。
糟了,生日蛋糕!
趁机推开闻朔,徐嘉宁匆忙跑进厨房,没多久里面就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翻出面粉,比对手机上的制作步骤,她发现自己没有手边没有鸡蛋,全在外面的冰箱里面。
解开门锁,她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轻咳软着嗓音说:“你帮我拿几个鸡蛋,就在冰箱里面。”
“行啊,”闻朔起身,隔着门缝和她对视,慢悠悠拖着长腔:“叫声哥哥就给你拿。”
这么多年过去,他这奇怪的癖好还是没变。
僵持片刻,有求于人的徐嘉宁最终败下阵来,她迎上闻朔意兴盎然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移开视线小声喊他:
“哥哥。”
手撑在冰箱上,闻朔找出三四个鸡蛋,靠在门边递给她,徐嘉宁伸手去拿,结果轻轻取没拿起来,疑惑抬头看过去时,闻朔整个人挤进来,然后一把抱住她困在流理台前。
脖颈一阵麻痛,徐嘉宁被迫仰起头,锁骨小窝内的软肉被叼在嘴里吮吸,闻朔将鸡蛋放在桌子上,眼睛扫过一堆厨具,语气散漫:“准备做什么?”
声音抖得不像话,徐嘉宁磕磕绊绊回答:“蛋......蛋糕。”
“你快出去。”
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什么蛋糕,闻朔用牙齿磨了磨软肉,松开从背后抱住她,手掌贴住她的然后握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生日蛋糕?”
“比起吃蛋糕,我更喜欢和你一起做。”
他故意咬重了最后一个字,心思不太正经。
打鸡蛋、倒面粉、加调味品,徐嘉宁全程晕乎乎的,握器具手抖着抓不稳,倒面糊不小心洒出去臀部被人轻拍,颈部呼吸烫得吓人,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
“啧,专心一点,不能浪费。”
软着腿把蛋糕坯送进烤箱,她眼泪汪汪差点哭出来,颤巍巍把奶油撞进裱花袋,厨房外传来门铃声。
如获大赦,徐嘉宁从闻朔怀里逃脱,匆忙跑到门口开门,也没看到外面究竟是谁,抬起头正要说话,看清眼前人时突然大脑空白,喉咙发不出声音。
空气变得很安静。
等待许久不见人回来,闻朔走出厨房,顺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一位中年女人的目光。
她手里拎着两个袋子,虽然气势较为强硬,但眉眼间仍旧和徐嘉宁有几分相像。
内心有主意,闻朔收敛起周身的散漫,走上前和她礼貌打招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语气尊重正经:“阿姨您好,我是闻朔。”
谭曼云没有推辞,上下打量闻朔几眼后笑了笑,收回目光看向呆滞在原地的徐嘉宁:“我去学校找你,同事说你发烧没上班,就想着过来看看。”
“妈,我——”
徐嘉宁刚开口就被谭曼云打断,她伸手正了正女儿的衣领,将她散乱的扣子系紧,掩盖住令人脸红耳热的痕迹。
然后又重新打量起站在女儿身边的男人。
模样周正,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看向女儿的眼神很专一。
谭曼云对着闻朔点头微笑,嗓音温和:“你好,辛苦你照顾宁宁。”
早年和前夫怄气,她对徐嘉宁关注甚少,只是一味抓着她的学业不放。后来女儿被自己逼着出国求学,连续八年没多少团圆的时刻,她虽然心里想念,却也碍于脸面偶尔才会打电话过去,碰面也只说几句客套生疏的话。
女儿好不容易回国,她心里也高兴过,但是这种高兴瞬间被油然而生的愤怒所代替。
是一种因为女儿辞掉高薪工作而带来的愤怒。
而等她冷静想明白,女儿已经又被自己推远,有家不回在外面自己找房子住。
她仍旧是拉不下脸把她接回来,直到上次齐朝丢失,女儿拒绝留宿离开,她才明白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却已经是追悔莫及。
老实说,她对徐嘉宁身边的男人并不是很满意,其他暂且不说,还没见家长就把自己女儿拐上床,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如何能舒服。
但,在徐嘉宁生命里缺席多年,她也没什么立场说不。
况且她看得明白,两个人是真心喜欢彼此。
“我就过来给你送点东西,好好养病,”谭曼云摸了摸徐嘉宁的头发,是久违的温柔,“今晚你齐叔叔要亲自下厨做好吃的,你们有空要不然过来吃顿饭?”
还要去银行办理业务,谭曼云和徐嘉宁他们闲聊几句后,就起身离开,走之前还叮嘱他们说不用带什么东西过来。
“人到我们就很高兴了。”她说。
大门关闭,徐嘉宁眨了眨眼睛,转身扑进闻朔的怀里,慢慢传出哽咽声。
“她好久没有摸过我的头了。”
“我以为,她不喜欢我的。”
抱住她安慰,闻朔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沉默着等待她平复心情。
“你值得所有人喜欢。”他最后认真说。
怔松片刻,徐嘉宁回抱住他,羞涩地笑:“你也是。”
“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你,陪在你身边。”
你也会有一个家。
看懂徐嘉宁眼底的情绪,闻朔抵住她的额头,慢慢吻了上去。
*
虽然谭曼云不让他们带礼物过去,但毕竟是初次登门拜访,闻朔还是带了礼物上门。
过来开门的是齐朝,他看见徐嘉宁先是眼睛一亮,但是对上闻朔的脸瞬间垮脸,马上就跑没了影子,气得谭曼云揪着他耳朵直念叨。
徐嘉宁陪着谭曼云说话,闻朔坐在沙发上看齐朝玩游戏,他无意扫过去,发现那款游戏正是他们公司新游戏的内测版本。
不动声色坐到齐朝身边,他手指搭在膝盖上,“好玩吗?”
刚刚结束一轮游戏,齐朝一边进行奖励结算,一边眼睛放光道:“当然,这可是辰光的新游戏!”
“辰光出品,必属精品!”
嘴角勾起笑容,闻朔手指敲了敲茶几,高深莫测道:“那给你以后优先参与内测的机会,想要吗?”
齐朝瞪大眼睛,缓缓转头,震惊看向闻朔。
公司事务繁忙,等到快开饭时,齐牧才匆匆而至。
一进门看到沙发上和徐嘉宁咬耳朵的闻朔,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是老板,怎么他成天累死累活,闻朔空闲到还有功夫追人?
颇为不爽,齐牧一开饭就开始给闻朔灌酒,徐嘉宁坐在闻朔旁边,害怕他们喝伤身体想要阻止,结果刚要开口就被闻朔攥住手。
明面上没说,但闻朔知道这就是见家长,他想要和人家女儿在一起,受点刁难也算不得什么。
好在齐牧算是有分寸,连灌闻朔几杯也没继续劝酒。一旁的齐正南听说闻朔也是做游戏的,饶有兴致和他聊天,看见闻朔谈吐大方连连点头。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徐嘉宁和闻朔在厨房帮着洗碗,看清理得差不多,谭曼云关掉水龙头,然后喊闻朔跟她过去。
这是要单独谈话的意思。
徐嘉宁内心担忧,找尽借口想要跟过去,谭曼云无奈笑着点她额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好好把碗洗干净。”
两人谈话很快,等徐嘉宁忧心忡忡整理好厨房,闻朔已经在沙发上和齐朝探讨游戏,看见徐嘉宁从厨房出来,他点了点头。
谭曼云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不过同意归同意,每次想起女儿下午那副眉眼含情的模样,谭曼云就头大心疼得不行。所以晚上安排房间时,她还是把闻朔送进了客房。www.bïmïġë.nët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闻朔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尝过一次,根本就不可能戒掉,甚至会欲罢不能。
闻朔自诩自制力还算不错,少年时的家庭经历也让他对性/爱并不是特别热衷,甚至厌恶。但现在躺在床上,单纯想着“徐嘉宁”这个名字,就让他慢慢浑身燥热,胸腔充斥着一团火气。
那是一种他们交付彼此、属于彼此的满足所带来的。
闻朔低笑,自嘲他一触即溃的自控力,而后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抱着一个枕头,徐嘉宁穿着睡衣,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有风穿过,吹起她浅蓝色的棉质睡裙,衬得面容干净的她恍若夜间勾人魂魄的妖精。
“我怕你不习惯,就过来了。”徐嘉宁抿紧嘴唇,穿着拖鞋的脚不自在点地,“等你睡着我再回去。”
一把将人抱起,闻朔及时捂住她脱口而出的尖叫声,给她脱掉鞋然后塞进被子里禁锢住,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许久,才缓缓舒出一口浊气,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道:
“徐嘉宁,我发现你真是不怕死。”
还挺相信他能忍着不碰她。
动弹不得,徐嘉宁乖乖任由他动作,只是轻声说:“我知道的。”
站在闻朔房间门口前,她就已经预想过会发生什么,可是怕他睡不好的忧虑还是占据上风。
望着徐嘉宁温润的眼睛,闻朔身体内的躁动逐渐平息,他上床揽住徐嘉宁,然后两个人靠在一起慢慢消磨睡前时间。
床头灯光昏黄,闻朔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徐嘉宁则靠在他身上玩游戏。虽然工作后很少玩游戏,但她最基本的游戏意识倒还保持着,很快就度过简单关卡,逐步开始进阶。
本来想着随便玩玩耗时间,徐嘉宁打关卡的速度没有很快,可谁知游戏关卡设置难度过于不合理,前一关还是帮助新手入门的简单关卡,下一关难度直接飙升,操作困难且对应的解密极其烧脑。
接连失败,徐嘉宁盯着屏幕上的“失败”字样垂头丧气,她戳了戳旁边办完事情的闻朔,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这关好难,你能不能帮帮我?”
对上她恳求的目光,闻朔挑眉接过手机,适应游戏节奏后很快通关。发现看他玩游戏比自己有趣,徐嘉宁索性直接把手机交给他,自己趴在他肩头认真看。
闻朔过关速度很快,大概又闯七八关后,他也卡在一个地方死活过不去,徐嘉宁眼睛盯着屏幕有些累,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冲澡。
浴室传来哗啦水声,闻朔拧眉盯着游戏许久,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程越发消息。
他记得程越最近好像也在玩这个游戏。
闻朔:树叶是不是只有生命?
“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现好几次,正当闻朔不耐烦时,程越连续发来四条消息。
程越:???
程越:树叶还有连接它的树枝,而树枝还有连接它的树干。
程越:树干的根在地底下两室一厅。
程越:只是你不知道。
闻朔:?
闻朔:我说通关道具,你不是最近在玩这个游戏?【链接】
程越:你他妈吓死我了。
程越:我还以为你在思索生命的意义,然后下一步就要遁入空门。
闻朔哼笑,手指在屏幕上点击,语气有些欠揍。
闻朔:老子有老婆,谁想不开遁入空门。
闻朔:哦,对了,这关是给我老婆过的。
没再理会另一边发疯的程越,闻朔扔掉手机,静下心仔细继续研究,徐嘉宁出来时正好顺利通关。瞥见她眼底的倦意,闻朔把手机递给她,打算也洗漱完睡觉。
总不能让她陪着自己干熬。
记着自己要回房,徐嘉宁强撑着精神刷手机,差点闭上眼睛时手机响起提示音。
点开看是Q/Q,显示的好友叫沈婷,是她教学考核那节课后加的学生。
女生活泼开朗,只是面对暗恋的人心思敏感,难免自卑。徐嘉宁对她好感颇深,想着即便不能帮助她暗恋成真,也可以排解她的负面情绪,就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有什么问题也会及时回答。
因为经历过,所以不忍心。
盯着沈婷发过来的消息,徐嘉宁认真回应着。
......
等闻朔擦着头发出来时,徐嘉宁已经别扭躺在床上睡着了,手机撇在一边无人问津,屏幕仍旧亮着。
嘴上说着要陪他,睡觉倒是比谁都快。
不由失笑,闻朔关掉手机放在兜里,双臂穿过徐嘉宁的脖子和腿弯,慢慢把人抱起来,然后抬步往她房间走过去。
已经是十一点半,周围黑暗沉寂,他稳稳抱住徐嘉宁,突然生出想要这么抱着她走完一辈子的冲动。
推开门把徐嘉宁放在床上,闻朔打开小夜灯,给她盖好被子后,又亲了亲她的嘴唇,最后关灯起身离开。
就在踏出房门的瞬间,一道响亮的提示音响起,连带着刺眼的光芒。
——是徐嘉宁的手机。
伸手拿起她的手机,他垂眸给手机静音,没将音量降到最低,屏幕又再次亮起。
盯着自动弹出的对话消息,他眉头狠狠一皱,眸色变得愈发深沉。
沈婷:老师呜呜,heartshaker这个备注好有感觉啊!!!
沈婷:如果我是你的暗恋对象,我真的会哭死的。
怕徐嘉宁半夜起来口渴,闻朔在她床头放了杯水。
关闭手机放回原位,他烦躁着举起杯子喝水。
水又酸又苦,酸得他舌头发疼。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当骤雨初至更新,第 81 章 薄荷糖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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