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山猫在“天地灵气”是出了名的孤僻,通人性,但不通情,冷傲霸道得很。
容修与顾劲臣对视一会,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顾劲臣说,“一匹成年种马在发情期会有很多妻子,配种后就离开,并没有守护幼崽的习性。小马和母亲的关系更亲近。”
所以不可能是父子情,顾劲臣说得委婉了些。
容修则更直截了当,直接打碎了大顺子的天真幻想,说道:
“如果是发情期,公马会为了和母马交.配,而把别人家的小马驹踩死,踩踏,撕咬,甩抛,直到小马驹断气为止。”
大顺子:“……”
大顺子虽身为饲养员很久,但他并非动物学专业,对马匹的了解也仅限于马场之内,而且只负责一直照顾山猫。
印象里,山猫确实凉薄了些,它有二十六个孩子,都没有父子感情,连有过一夜情缘的漂亮母马们,它都没有留恋过。
说白了,只负责上床,不负责带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来到马房门口,容修将缰绳交给大顺子。
山猫威风堂堂,立于容修身旁不动,就像大将军的战马。
而站在一旁的米修就不太老实。
时而飞机耳,撒娇地蹭上去,时而横过身子,从山猫旁边伸头过来,脑袋伸进山猫的下颌底下,让山猫的脖子和胸膛压在它的脖子上。
容修冷眼瞅着,嫌弃地拉着顾劲臣,往旁边躲了躲。
山猫站着不动,像一根笔直的标枪,任米修在一旁磨蹭,尾巴轻轻地甩着。
“米修的事,成了么?”容修多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圆房啦。
帮助米修圆房的事,是马场目前的大事,中外名马的实验性配种,关乎到明年的巨额营利。
给米修选的是一匹纯血统的小母马,名叫白兔,祖上是汗血宝马。
“三次都失败了,下个月再试试。”小满叹气地摇了摇头,“不像我养的暴风和闪电,一见到小母马就失去理智,场面失控的啊,配种员都闹个大红脸,恨不得黏在母马身上不下来,那家伙事儿,嗬,带劲的……”
容修也被他说个大红脸,“不用形容,说重点。”
“哦,嘿嘿,”小满挠了挠头,“小修就不太好……”
容修脸一黑:“嗯?”
小满连忙改口:“咳,米修,呜呜口误,容少……”
顾劲臣揉了揉额头,当时看到奶金色的小马,他太喜欢了,可爱到让人心动,就取了“米修”这个名字。
结果,现在证书上都是这个名字,想改名就会很麻烦。
不过,容修似乎并不介意,他觉得还不错,劲臣喜欢就好。
容修冷着脸:“继续说。”
“米修的情绪不好,还特别的暴躁。配种员说,是心理问题,要缓一缓,带他接触一下同类,参观学习一下,看看别的公马是怎么配的。”
容修:“……”
参观学习可还行?
这个事儿,是动物天性,雄性本能,是学习就能学会的?
……嗯,容少校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谁捞着白翼,让二哥手动来一发学习一下,还问二哥正在看什么小电影。
米修的这种状态,与山猫当初还不太一样。
山猫是太野烈,后宫倒是不少,但它格外挑剔,如果是它不喜欢的,就完全不会配合,就算配种员在旁边帮忙,它也办不成事,只能人工取精。
如果是它真心喜欢的,它就……格外持久……
但米修就完全不同了,好像还没开窍,根本不愿意与小母马接触,总是情绪出问题。
马儿在这种事上,情绪是第一因素,配种员已经换了两位,还没有成功过。
因为是米修的初次,对于种马来说,更偏向于原始和自然,还是人道一些比较好,人工取精并不是上上策。
事实上,在马匹饲养方面,人工取精才是常规操作。
粗略来讲,就是马房里有一个类似假马一样的道具,他们会用各种专业方式魅惑、欺骗、诱导山猫从后面伏在假马背上,那处会有一个粗大仿真试管,可以说真实感十足。bïmïġë.nët
在配种员的帮助下,取精过程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完成,然后珍贵的精体就可以进行冷冻保管。
容修一直不太赞成这种方式,甚至是十分抵触,所以马场里的雄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
尽量让米修主动接近伴侣比较好。
小满道:“我就想着,它不是万事都和山猫学吗,跑圈和玩游戏,都和山猫学的挺好。所以,上个星期,我就让它旁观了一次咱们山猫大神的表现,小母马是老李负责的戴安娜……”
“旁观?怎么旁观?”
容修想了想,难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更是难以置信。
大顺子一脸纠结,好像被旁观的是他一样,难受地说:“我们山猫在这边卖力干,小满带着米修在那边看。也不是很近,在配种房的外面,有一段距离,说是要参观学习。”
容修:“……”
容修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瞟了被观摩的山猫一眼。
山猫:“……”
照理说,有母马在场的情况之下,坚决不能让两匹发情公马凑在一起。
不然,肯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两匹公马一定会打得你死我活。
容修皱着眉,不可思议道:“真的能行么,没打起来?”
“嗐!打起来了啊!”大顺子一拍大腿,“太惨烈了!”
容修轻笑了一声,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谁赢了?”
顾劲臣张了张嘴:“……”
小满忙道:“米修发狂了,冲上去,把戴安娜踢了,好在踢在屁股上,顾哥知道这个事。”
容修:“??”
顾劲臣:“……”
小满:“要不是配种员技术好,山猫的宝贝儿都会受伤的,毕竟它正在酱酱酿酿……”
容修:“???”
容少校以为他听错了。
不是应该“决斗”么,然后把小母马给抢走,踢人家小母马的屁股是怎么回事?
容修紧攥着他的马鞭,瞪向还在山猫脖子上蹭蹭的米修。
容修捏紧拳头,骨骼捏出咯哒声。
顾劲臣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容修的手指,“容哥,米修的情绪,是暴躁了些,水土不服,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是暴躁的问题?”容修脸上阴沉,似暴风雨来临,“这是,这是……”
哪不对?
这是什么?
容修记得,《纽约时报》报道过,有一匹名叫“战争徽章”的纯血冠军马,就是同性恋来着。
它的配种权,高达1770万美元,日本抢到了这个资格,于是“战争徽章”远渡重洋到了日本,结果只繁衍了两匹小马驹。
原因是它对母马不感兴趣,确诊是一匹同性恋公马。
照理说,一匹普通的种公马,一年能和二百匹母马发生关系。
那么,一匹同性恋公马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让它的主人损失了一台“印钞机”。
“下个月,必须成事,”容修抬步就走,“必须和白兔圆房。”
经过山猫和米修时,容修瞟了一眼,嗓音柔和了些,也不知是在对饲养员说,还是在对米修说:
“山猫是直的,妻妾成群,有儿有女,死了这条心吧。”
大顺子、小满:“……”
容修说着,回手捞住顾劲臣,一把将人带到怀里,在他耳边轻声:“管好你的米修,别诱惑我的山猫,它受不住。”
顾劲臣:“……”
*
两人踏着月色,穿过游客止步的围栏门,并肩往别墅走去。
还有一段距离时,容修手机震动,看见来显,他不由一愣,是老爷子打来的。
甄老爷子平时睡得早,晚上极少联系。
容修接起电话:“姥爷?这么晚,吃了么?”
甄老爷子轻嗯一声,两秒未言语,而后也没寒暄,开门见山道:“你爸刚走。”
容修脑袋嗡鸣,没有立即应声。
脑中来回闪现种种可能,他下意识地调小音量,半晌,才道:“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大丈夫顶天立地,你有什么惧为人知的事?”
容修听不出老爷子的语气。
他望向顾劲臣,对方好似故意回避一般慢慢往前走。
容修在原地停步,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缓了一会,容修声音染上倔强,隐着失落的哑:“我猜想过很多人。但我没想到,外公,最后竟会是您。”
“你希望是谁?”甄老爷子提声问,语速慢,字字敲在心尖,“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也只有我啦。”
容修:“……”
甄老爷子:“我十点钟休息,带他过来。我派去的车,就快到了。”
容修怔住,眼底发红:“一定要今晚?”
“明日我与老同僚去大觉寺礼佛。”
“那……”
“后日也要礼佛。”
“……”
挂断了电话,容修迟迟没有抬步。
夜色里,顾劲臣转过身,月光如流水倾洒,他笑望容修:“外公?”
而那笑只维持一瞬,滞在清俊脸庞,他注视着容修的表情。爱人的一颦一笑他都能看透,不论对方如何掩饰。
顾劲臣并不多问,来到容修近前,微仰头望着他。
容修缓过神,唇角带着笑意:“外公让我过去一趟,我爸刚从他那儿离开。”
顾劲臣怔忡,随即耳鸣,眼前发黑:“现在?”
“晚上出行方便。”容修深深看他一眼,“太晚了,不带你去了,在家里等我?”
“为什么这么说?”顾劲臣微愣,观察他神色,敏感地抓到关键处,“外公是不是也让我一起去?”
容修沉默。
“我要一起去。”顾劲臣说。
容修话哽在喉咙处:“臣臣……”
“带我一起去。”顾劲臣温柔地命令道,“这次听我的。”
*
不出十分钟,老爷子派来的司机就到了。
两人连别墅的门都没进,直接上了去往甄宅的车。
到地方花了不少时间。
什刹海的胡同子,藏着京城最美的风景,甄家三进式四合院,改造后仍是老京城的味道。
广梁大门,上有门灯,雕梁画栋,传统斗拱,出尘不出城,隐居喧嚣里。
不知是不是甄素素授意,容家四小已经在胡同里等着,并没有进院。
“容少。”张南担忧地望着两人。
“没事。”容修揽过顾劲臣,“你们在门口。”
两人站在甄家大门前,耀眼的中国红,是容修喜爱的颜色,今夜却刺痛了他的眼。
“少爷。”来应门的是老爷子贴身的亲信。
绕过影壁,穿过二门与庭院,经过三两棵石榴树,两人直奔正房而去。
正房灯火通明,保镖里外三层守在院中,两人进屋子时,老人靠坐在窗边榻上。
甄老爷子白发泛着银光,目光温柔带笑,眼底却犀利狠劲。一手把玩太极球,背脊挺拔有力,慈悲中隐着喋血气场,淡淡朝两人望过去。
容修身姿笔挺,上前道:“外公。”侧身让步,“这是顾劲臣。”
“吃晚饭了么。”老爷子端详顾劲臣。
“吃过了。”顾劲臣身姿俊逸,上前颔首,“天晚了,您喝了么?”
“刚沏上。”老爷子道,“劲臣,过来坐。”
什么时候吃了,容修肚子咕咕叫,屏住呼吸望着两人。
刚才一路上他想过无数见外公的情景,都不是眼前这种,爷孙俩一来一往问候,并不像初次见面。
顾劲臣坐在老爷子对面,容修则在一旁站军姿,乖乖垂着眸子低头听训。
甄老爷子却不看他,只细细端瞧了顾劲臣一会,眼底露出温和与喜欢。
“你自幼桀骜,没少挨你父亲的打,棍棒也没让你屈服。”
甄老爷子声音淡哑,却铿锵有力,言语间不看容修,拿起身侧一沓文件,将其中照片、纸张、u盘等物摆在两人眼前,慢条斯理地,在桌上一份一份摆开。
“我曾与你父亲彻夜长谈,我说,音乐是家族给你的天赋才华,你外婆是文艺领袖,你母亲是歌唱家,你是我甄家的孙子。最后依着你追求自由,依着你去组摇滚乐队,依着你东跑西颠,依着你抛头露面,甚至依着你怠慢高考,一切全都依着你。
“不多久乐队解散,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小哥几个命运波折,也并非是你父亲阻扰,他反而帮你收拾残局,由始至终,长辈们是否对你不起?”
容修眼睛通红,摇头不做声。
“后来终究把你根骨扳正,可你还是执着走回原路,同僚问我,我只说天命难违,小修遗传了他外婆的禀赋,也遗传了我的驴脾气。”
顾劲臣坐在老爷子对面,怔怔看着眼底的那些照片。
是他与容修同行的照片,除了京城偶尔户外见面的,还有在纽约的,在马来西亚的……
顾劲臣后背绷得僵直,掌心出了汗,目光落在那个u盘上,不知那里面会是什么。
两人出双入对,虽没有特别亲密的,但同框频率格外高。成堆的照片,乍一看来,似兄弟友谊,可若单独拿一张细瞧,面部特写清楚,情真意切,脉脉含情。
容修站得笔直,面无表情:“这是我爸交给您的?”
“你别管是谁。”
甄老爷子见他毫无惧意,也无悔过之意,瞪着眼,冷声道:
“父辈从没对你们不起,你们却不顾家族荣辱,不顾长辈一辈子拼命挣来的仕途,随心所欲,直情径行。我起初以为,你们知轻重,可实际上并不是,处处都是给人留下的把柄。”
容修单刀直入:“我爸知道了?他怎么不当面找我说?”
甄老爷子眼神讳莫如深:“你们将来要是还想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别傻乎乎去问他。”
顾劲臣:“……”
是的,容爸爸知道了,正如容修之前所说,想如孩子的愿,他必须装作不知道。
容修站直的身形放松,来到塌边,碰了碰外公手臂,“姥爷,您说明白点,他找您说什么了,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您不让我和臣臣在一起了?”
甄老爷子:“……”
这么直白的问话,老爷子都听傻了。
甄老爷子呆滞了下,气得瞪着他,敢情他说了这么多,宝贝孙子根本没听懂?
顾家小子倒是听懂了,老爷子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如果他真的不顾你所求,还会过来找我,让我出面来和你们说?
“你跑去问他?话题摆在台面上,你指望他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点头称赞?今天要是你们父亲直接开诚布公,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总之,等你们父辈退下来,随你们怎么追求自由,一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
“我们不会分手。”
容修遽然出声道。
停顿片刻,他说:“这样胁迫我们,就不怕我带着他远走高飞?”
“由不得你!”
甄老爷子将太极球重重放在桌上,咣当当两声,咕噜到榻上滚出老远。
“远走高飞?你容修不管带着顾家小少爷走到哪儿,背后都是甄容两家,还有顾家,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哪儿也走不了!你信不信今天你拒绝了,明天你连飞机也上不去?远走高飞,你可真有本事,容修,你抬头看看这片天,你还能走得出这片天?放你姥姥的狗臭屁!”
容修黑眸燃烧着火焰:“……”
顾劲臣一把拉住容修的胳膊:“好,外公,我们答应您,您消消气,千万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容修怔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他眼眶发红,凝视顾劲臣:“你说什么?”
顾劲臣握住容修的手指:“只是暂时的,表面上的……”
不等顾劲臣说完。
甄老爷子指了指u盘,打断道:
“不单单是表面上。身为公众人物,听听你们在节目里、镜头里、演唱会上,自己都说过什么。我知道你不会说谎,但也太年轻气盛,藏不住快乐心事。你瞧瞧,你们在公开场合有多明显。
“你们要是单身,没人搭理你们,顶多几个家族在背地里指点、调侃你们两句。可一旦你们在婚姻方面有了动静,就会有无数人闻风而动,你们以为没人调查?要不是家里帮忙兜底,你们以为,这么久没有丑闻,是你们掩饰得很好?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保持单身吧,不准再说什么有家室,有爱人,不准整天在龙庭出双入对,老老实实的,保持同事关系吧。
“两个男人,过上了同居生活,要是劲臣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你把他藏在屋里没人管你。但是,你们两个都是上亿粉丝的公众人物,你们是把外面盯着我们的对手当成傻子怎么着?
“你坐下!站得那么高,让我这老头子仰着头和你说话?”
容修:“……”
容修沉默片刻,来到顾劲臣身旁坐下,伸手攥住他手指: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就算表面分手了,不管我爸怎么想,我们也不会分手的。”
“那是你们的事。”甄老爷子垂着眸子,看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既然是真心实意,感情牢固,两人暂时的分开,会威胁到感情么?”
容修浑身发寒:“我记得我以前对您说过,我最烦的就是这种考验。”
甄老爷子皱眉:“这叫什么考验?叫你们别住在一起了,别让人抓到把柄,别让人浮想联翩,顾及一些你们的父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以后只是同事关系,这就是天大的考验了?”
容修身体颤抖,强忍着怒火:“谁家夫妻整天分居,不住在一起?”
“你们是夫妻?做梦呢?脸不脸红?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有了家室?你们被赋予了什么为人夫的权力和义务了?”
说着,甄老爷子吐出来一口气,面露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低喃道:“我们对顾家还没个交代呢,谁承认你们了?”
容修面色阴沉:“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承认。”
甄老爷子抬手,隔空指了指容修的鼻子,手指直哆嗦:“好,现在不分开,等你们爸爸去找你们谈话吧,到时候他那个脾气你知道,以后你们连一面也别想见!还有,不需要承认是吧?将来去外国结婚什么的,全都免谈,你别来求我,哼!”
容修眉心一动:“……”
甄老爷子见他不再顶嘴,消了些火气:“在我们那年代,生死一线的才叫考验。谁考验你了,少校,谁敢考验你?谁拿刀子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不让你们喜欢对方了吗?还是逼你们娶妻生子了?别蹬鼻子上脸。”
容修:“……”
顾劲臣缩了缩手,却没从容修手中缩回来,“外公,我们明白的,会分手的。”
容修:“不会。”
顾劲臣:“……”
容修:“那不叫分手,只是表面分手,掩人耳目,假的。”
甄老爷子:“……”
这种时候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啊!
这是要气死老夫?
原本以为,己方只要含含糊糊,答应了老爷子,哄哄他就好。
怎料,甄老爷子早有打算,端起桌上茶水轻抿一口,淡淡道:“以后,就让卫忠跟着你,就住在龙庭吧,给你提个醒儿。”
容修差点呕血:“……”
卫忠是甄老爷子的贴身保镖,比张南还要年长两岁,他从屏风处绕过来,勇武矫健,冷面肃杀:“是。”
像容家四小一样,又多了个人形监控?
这晚,两人连夜秘密来到甄老爷子住处,只待了不到二十分钟。
临行时,老爷子多说了一句:“劲臣啊,砗磲是世界瑰宝,我献给国家了,你有心了。”
“您喜欢就好。”顾劲臣轻皱了下眉,忽然按住小腹。
“又疼了?”容修问。
“怎么了?”老爷子问。
“肠胃不好,吃过抗生素了。”顾劲臣说。
于是,老人留两人用饭,他们也没有留下,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饶是影帝有过硬的台词功底,也不敢在老爷子面前多说一句话,只道:“我听外公的。”
说这话时,顾劲臣死死地攥着容修的手指,恳切地注视着他,愣是压制住了容修,没让容大猫跳脚发火。
两人加在一起,也没有老爷子年纪大,不管平时在外面多么铁血手腕,在老人家眼里,压根就不够看。
甄容两家的所有人,脾气都不太温驯。
顾劲臣能看出,只要容修跳起来,甄老爷子定会怒上加怒,到时就不是眼下这种好说好商量了。
饭虽然没吃,但也没亏着,两个人过来的,走时还多带了一个。
从正房出来,容修侧过头,瞟了卫忠一眼,一把捞过顾劲臣,拔腿大步往庭院走去。
走在庭院里,两人各有心思,都没有多说话。
心口堵得慌,叫嚣着,想擂墙,耳边还是老爷子的那句话:你想远走高飞,可你走不出这片天。
走到二进门时,容修停住脚步,垂眸凝视顾劲臣。
“我们分手了?”
问这话的是容修。
问红了那双桃花眼。
站在甄家庭院里,脑中是临行时老人暗中对他使出的恳求眼色,顾劲臣泛红着眼:“是的。”
容修点了点头,抬步就走。
走出三两步,实在没忍住,又转过来,捞住顾劲臣的胳膊,又紧紧箍着他的腰,带着他一同往前走。
顾劲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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