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趁着有共情情绪时,把《废材书生》的尾章写完,交给勤学誊抄。
这一册也是边写边誊抄,余下的内容不多,次日抄完就送到书斋,回来时,是跟书斋刘掌柜一起的。
同来的还有元墨。
云程还以为是《嫡子归来》的事,“试稿结束了?”
元墨说不是,拿了一张契据出来,让云程看看,“这个不急着签,今早才定下,你能等你家夫君回来,跟他商量商量。”
云程接过看一眼,才发现是《状元》的分红契据。
这本书的故事线是他在蔚县时写好的,当时是想当编辑,后来推荐元墨写,离开蔚县前,柳小田跟他讲过,他们选择分红。
刘掌柜说是两头定稿。
蔚县那边是杜知秋负责,他对两人都有点感情,不想偏待谁,说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是分两成。
这是云程给出来的第一本故事线,精度看得见,也有大的创新之处。单纯卖个新鲜,都能挣些银子。
但写法太难,元墨又是能自己写畅销书的人,他笔力文才撑得住,才能把故事线发挥出十成的效果。
这里的分成,还有两家的情分在里头。
不然元墨看到这难度,也能不写,他自己写其他的书一样挣钱。
府城书斋跟他俩都不熟,云程来府城倒是久,但中间没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知道有太师府那层关系后,他们家小伙计都不敢上门催稿子了——谁家少爷干这事?
也是因此,刘掌柜也有意想让云程转型了,就让他当那什么“编辑”,主要都是分红,买断他会刻意忽略,往下压。
有分红的情况下,云程往后为了银子,也不会随便糊弄,他们也不用紧着人催稿。
所以这份合作,他想达成,就在杜知春的提议后,又跟元墨商量,再加了半成。
元墨家就跟云程这里情况完全不同了。
云程是听叶存山的。元墨是听柳小田的。
他们夫夫俩日子最难的时候,都得过云程帮助。
这故事线拿到手时,元墨的《咸鱼书生》还在压稿,对销售量无法预测,也算是云程对他俩的一些偏待。
他们几乎没怎么商量,就答应了书斋的要求。
云程看见的契据上,就是分两成半。
他说太高了。
没有编辑抽成这么高的。
大纲给出去,按照定制文收费,也不至于。
他要改改,他的预期是一成左右,不会超过一成半。
一成半的情况,是他除却大纲卷纲以外,还要给人想情节,定章纲。耗费心神多,拿得多也说得过去。
其他一般都是半成到一成。
算起来不如整篇的话本挣钱,却能快速积少成多,写的人多了,他的收入也很可观。
不理想的话,他就留着自己慢慢写。
元墨让他先留着,“有船要去京都了,大概五六天后府城也会开始卖,你的《废材书生》也是一起捎带,优先京都那头。那边的伙计回来前,你都能再考虑考虑。”
也跟叶存山商量。
毕竟夫夫俩过日子,家里还养着小存银,年后也要再添丁,不能感情用事。
云程说这事叶存山是听他的,让刘掌柜再写个契据,按照一成分。
也问他能不能把《废柴书生》压一压,“那册话本是给京都才子贵女们的,相当于是定制本,跟《软饭硬吃》一起发要好一些,不然到时候掐起来,咱们也难办。”
刘掌柜说没事,“《赘婿》作者是程太师的流落在外的小外孙,已经传遍京都了,咱们最近压着其他书没发,就是在加印《赘婿》合集,是要再带一次销量。”
消息已经传到府城,其他距离京都近的地方,也差不多该知道了
云程:?
他不是很明白这个宣传点在哪里。
至于身份爆出来,云程是不怎么意外。
程家找人找了那么多年,人找到了,不在京都留着,总要惹人猜。
前面有人借着季考去看叶存山,今天有人借着话本来看他,也是正常。
他就是不理解,“这能带动销量?”
刘掌柜:“害,那不就是沾沾喜气吗?万一有人也是谁家流落在外的某某某呢。”
这天下,爱做梦的人本来就多。
云程:“……好,我懂了,我有新灵感了。”
《我的太师爷爷终于把我认回去了》
《流落街头的我其实是太师嫡长孙》
《万人嫌的我被五个一品官宠上天》
……
刘掌柜:“那只能你自己写,别人不能代笔。”
云程:“我没有灵感了。”
新的契据写好,元墨还是让他等等,两张都给他留着,说至少明天再签,今晚让叶存山过个目。
“赶在他上学的时候来,显得在糊弄你。”
云程想想,也行吧。
杜家有船要去京都,云程问了下具体是哪天,想请他们捎带东西。
刘掌柜直接应下了,也跟他们传达家里老爷的意思,“从府城到京都还算方便,我们家一般是到腊八节左右,就带上年礼,去京都给老太爷拜年,你们若是不介意,能一起把年代捎带上。”
云程当然不介意,他跟叶存山还说能不能蹭蹭船呢。
这事谈完,云程就让平枝姑姑看着准备些小礼。
太师府什么都不缺,就送些府城特产就行。
长辈那里就是表个孝心,云程起稿了一张全家福,夹在信件里头一起送过去。
这次要给三姨写信,顺带关心一下陆瑛表哥。
给他写了,是就不能忘记程文瑞跟程文杰两兄弟。
陆瑛跟程文杰好说,云程把上次画的简陋画片补齐,填色。
一起六十幅简笔画,不用裁剪,到时让这俩少爷自己找画师临,完事儿后自己玩。
也附带提醒,大富翁里面的卡牌,缩小一点,不用硬纸,也能做成画片。
纸跟画的玩具,是奢侈品,又很违和的需要趴地上玩,云程感觉不会跟后世一样流行,只简单提了一句,就算完
给程文瑞的,就不能是这个。
云程觉得他还挺心善的,对蔚县的煤铺子也一直很上心。
恰好慈善画册也很久没有更新,便把他最初的稿纸拿出来翻看,上面有些旁的小发明。
经过仔细筛选,云程选择了花露制作方式写给他。
程家有权有势,做花露这种暴利单品正合适。
能跟现代的某些商品一样,盈利里,分一点出来搞慈善。m.bïmïġë.nët
这意见他明明白白写上去了。
晚上叶存山上完学,云程就把这几封信给他看。
信里都是些家常话,叶存山看完不评价。
画片得了一句“不嫌累”。
到花露的制作方式上,他就直说了,“很考验人心。”
花露不是生活必需品,不会跟蜂窝煤一样,能流入寻常百姓家。
价位在那里,普通官员家的夫人小姐都不一定能常用。
太师府那么大一个庞然大物,各处都要银子运行。
今年没对云程知道蜂窝煤的制作方式表现出什么,再来花露就不合适。
“怎么说呢,至少等程太师退位吧。”
就是不信任他。
云程挠挠头,“那不知道给文瑞表哥什么了。”
叶存山想了想,拿了云程的稿纸看,一个没挑,沉默了片刻,说:“有个东西不出格,却很实用。”
云程问是什么。
叶存山:“广播体操跟眼保健操。”
云程:“……”
懂了。
懂了也不晚上动笔,明天再说。
今天还有契据的事要说,叶存山看完后说一成就行。
《状元》的本子他看过,这种给他写,他都不想提笔,太累。
书斋已经分过一回,再往外送多了,越写越觉得不值当,后面的质量就难保证。
两家关系也在,相处起来也有人情在里头。
太过了,以后关系不长久。
这些说完,就没其他。
昨天叶存山耍了流氓,云程说完正事就躲着他。
叶存山看他好笑,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胸还痛吗?”
云程:“它还哪里敢痛!”
叶存山简直要被他笑死,“哦,那看来我的治疗方式还挺好的。”
云程:“呸!”
云程先窝到被子里,叶存山才考完,正在恢复学习状态,逗他几句,就及时止住,看起了书。
回家依然只剩下背诵与温习,他搞完躺上去时,发现云程还没睡。
“失眠?”
云程说不是,“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家里很安静啊。”
叶存山发现了,“存银话少了。”
他带孩子有细致面,但时代原因,不像云程那么注意小孩的心理情况。
也是这样,存银打小就心大。
因为叶存山都跟他有话直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看他哭还要笑他,小孩子没养出敏感心思。
现在叶存山也神经粗条,“这两天买关东煮跟卤味的人多,他要去帮全天工,可能是累着了。”
要还在村里,这一天也没啥,村里活还更重一些。
家里家外一手抓,全家的衣服都要洗,鸡跟猪要喂,鸡圈猪圈要清理打扫,菜园要侍弄,家里还要做饭,早晚都要烧水供一家人洗漱,赶在农忙时,一天送水送饭的,要往外跑好几回。
在纸铺时,他也会帮着做些杂活儿。
是到府城以后,慢慢干活少了,有了点小孩儿娇气样。
“不适应了吧。”
云程说他这个年纪本身就是童工了。
就是生意嘛,一阵一阵的,哪里都免不了加班。
看情况,书生们开始上学后,生意会淡下来一些,恢复到往常状态,存银就能只上半天工了。
云程揉揉眼睛,“那行,我明天看看情况。”
叶存山要他别总关心人心理情况,“哪有那么脆弱。”
云程猛地睁眼,“你是不是看我手稿和日记了?”
叶存山老实点头,“你不是说我可以看吗?”
云程的日记就是手账本,孕期时,多半是孕期记录,少有几样心情随笔。
手稿不用说了,这都不算什么。
以往还能一起看,现在云程就脚趾抠地。
躲被子里,没有地,他也虚空抓来抓去。
要叶存山以后不许看了,“你怎么一点隐私都不给我留呢?”
叶存山:“你昨天突然说要给我奖励,说以后要重新盖章算小云朵,毫无预兆的,我当然好奇。”
云程说不能好奇,“我也要有小秘密。”
叶存山往他脖子上亲了下,“你的小秘密就是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云程背对着叶存山睡了一两个月,现在才觉出好来,不面对面的,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特别是夜里,黑灯瞎火的,能让他变大胆很多。
“那我觉得你压力很大啊,而且我确实没做好,没给你什么积极反馈。”
还会在叶存山自己没叫苦叫累的时候,给出负面情绪,总在念叨他很辛苦他很累。
也不知道这种话听多了,会不会对叶存山有影响。
叶存山就闷笑,“我知道你心疼我。”
压力是有的,知道差距也是对的,他也能看得见进步。
云程想的那些微妙心理,他可能有过,但他自己没注意。
他不喜欢沉在一些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情绪里,不如多看两本书。
话说开了,他也跟云程说:“你就这样就很好,我还没被人这么关心过,我很喜欢。”
说白了,对一个人好,是能被对方感觉到的。
他没那么不识好歹,云程很在意细微的情绪照顾,平时调情大胆,说到这些话题,他反而会带着忐忑去试探,小心翼翼的。
云程鼓鼓脸,想说个什么,又觉得没什么能继续说的。
就给叶存山讲:“昨天说的重新盖章还是有效的,约束力上去,再兑换奖励,得到的不容易,就有动力了,我反正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你。也给你说一下,奖励也包括银子。你有什么想要,但是我不想给的东西,能自己换。”
叶存山想不到他有什么需要自己买的,他让云程举个例子。
云程说:“那我哪知道?万一你以后有奇奇怪怪的癖好。”
叶存山:“……等我试试。”
隔天,叶存山上学后,存银又早上去关东煮铺子上工。
云程问他怎么还去这么早,“你不会是因为拿了月钱,不好意思吧?”
存银摇头,“我跟一个人玩游戏输了,说会连着五天上工。”
上满一天的工,今天才第三天。
云程皱眉,“你跟谁玩的?还有这规矩?”
存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说了个跟问题无关的做引子:“一个买关东煮的客人,他说我算数厉害,说他会更厉害的。”
存银不打算盘,都能算些数目。
打算盘也厉害,以前还帮叶庆阳对过账目总数。
村里造纸作坊才有仓库时,堂兄算不清数,也是他去算的。
他又不当账房先生,还跟人比高低,就没理。
“那客人说大哥对他有带路之恩,要教我算数,我需要他教吗?我不学,我说我忙着上工。”
后来本来没事了。
他下工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玩大富翁,想起来他最近都没玩——陆瑛跟程文杰走后,他就没怎么玩了。
所以他也凑过去,组局的就是那个要教他算数的客人。
那是几个小学生的大富翁地图,输家要加功课的。
存银没有功课,那人就说可以加当伙计的时长。
他又非酋,毫不意外的输了。
云程:“……你现在是要面子?”
存银焉哒哒的,“有人监工呢,说人不能言而无信,不能把说话当放屁,虽然那只是玩游戏。”
云程拍拍他肩膀,“铺子里现在忙吗?”
存银说不忙,“就是那种,大嫂,你知道的吧?我自己乐意去,我开心。别人要求我去,我就跟被关在里头一样,浑身都不得劲儿!”
而且他是在前头跟客人打交道的,不能摆脸色,免得把这些财主都气走,一天下来,身体不累,就是精神累。
他感觉他在强颜欢笑,一天工都跟一个月那么长。
“我再也不玩大富翁了。”
云程还想说什么,存银还不跟他讲了,“大嫂,咱们过几天再说吧,我着急去上工,回家也不想说话了。”
等他这几天忙完,在家里好好歇歇,他再好好跟大嫂说。
云程哪能让自家小孩儿吃这么个亏?
他把存银拉住,“他监工你就由着他监工啊?你就不去,他能怎么?”
存银苦兮兮一张脸,“他把大哥夸得天花乱坠,说我大哥正直善良,品行端正,文采斐然,看我是他弟弟,他才跟我搭讪,结果我居然连个游戏都输不起。”
云程终于揪住了重点,“他怎么知道你们是兄弟关系?”
存银眼神恍惚,“因为大哥给你买卤味那天,我特别大声的喊他了。”
恰好被听见了。
云程说让他下午去,存银已经不行了,“我今天不去,那我前面就白坚持了,以后路上看见他,我都没脸,都要躲着,这可不行。”
他被留了话,再到铺子里,就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
铺面一开,就看见了熟悉的脸。
是谢晏清家的小书童,他来买鸡爪。
这两天卤鸡爪做得多,都是谢晏清要的。
上回看叶存山一次买完了,他还说是不是托儿,后来买了尝过一回,现在每天夜里读书,都要啃啃鸡爪。
柳小田卤多少,他买多少。
存银收了铜板,给他包好,问他家少爷最近有没有学习。
“我觉得我好亏,他们监督我,但是我不能监督他们。”
别到时候就他上了工,其他输家都在玩!
小书童说都在学着,“我家少爷一清早就去叫人,会在书院提前早读,你要不信,可以去看看。”
这就是个大坑!
他要是去了,那他早上就没来铺子里,回头说他不守诺。
他才不去!
家里云程有些担心存银,想去找柳小田说一声,看能不能把存银叫到后院备菜两天。
备菜就重复准备,能缓缓神。
就怕过去说了,显得他家里去个孩子干活多金贵,跟人生隔阂。
恰好元墨今天过来问他契据的事,问他跟叶存山商量过没。
云程说都签好了,“我们还是按照一成来分。”
都劝过几回了,元墨点点头,没再劝。
站了会儿,他问云程,“我家小田说要存银到后头帮忙,再跟我一起去买菜,这个会有点累,也就这两天,让我顺便问问你。”
云程就知道了,是柳小田也注意到存银的状态不对。
现在也怕他多想,怕他以为是叫孩子去干苦活累活。
他说都行,“我本来也说想找他的,看存银心情不是特别好的样子,在前面待着也赶客。”
元墨自是不接这个,“没有,客人都被哄得很好。”
他回家,就把存银带去菜场买菜选肉。
存银都没逛过几回,跟元墨一起背着背篓,就当来赶集的,看什么都新鲜,心情可算是回升,一路跟人叽叽喳喳,主要是说大富翁真的太讲究运气了!
元墨没玩过这东西,听他说多了,也有兴趣。
他是在云程家里见过,当时寄宿时,云程拉着柳小田玩过。
都在院子里玩的,他看着没什么,就掷骰子,动小人。
存银早上还跟云程说他再也不玩大富翁了,现在看元墨感兴趣,感觉自己抓住了一只“小白”,能欺负欺负,就心痒痒,很想玩。
他跟元墨说:“你没有玩过的话,我教你吧?”
元墨听说还有几种卡牌能够搭配,猜想玩法会比较复杂,就点头了。
而存银是这样想的,他教元墨玩,又不是他陪元墨玩,就不算他玩了。
然后晚上脸色更差的回家了。
别说云程了,叶存山都被他吓着了。
“你怎么回事?”
存银说他今天跟元墨玩大富翁,也输了。
叶存山:“……”
云程无语望天,然后给叶小山甩锅,指指点点,“存银玩游戏那么菜,都是你没教好,你都不跟他玩。”
完全不提大富翁地图是谁画出来的,又是谁在终点前连下六个陷阱。
存银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我明早还要上工,我先洗洗睡了。”
说完,肚子咕咕叫。
存银又很自觉的坐到桌边,跟哥嫂一起吃饭。
他才终于想起来,“大哥,你今晚没去找彭先生上课吗?”
叶存山:“你大嫂叫勤学问我,我对谁有带路之恩。”
存银也对他甩锅,“就是,你看你把我坑的,没事给他带什么路。”
叶存山已经听过始末,认为这是存银先过去招惹谢晏清的,“你这自来熟的性子是要改改,眼看着那几个小学生在玩,你凑过去干嘛?又不熟。”
存银:“他买鸡爪的时候我们聊过,我觉得已经认识了,我想玩,我就过去了。”
叶存山就给他俩说了下那天跟谢晏清的两次接触,他最后要送人回家的那段,他给省略了。
主要是他有意想跟人刷好感,挣个廪保银子。推销关东煮跟卤味,完成云程给的小任务。
结果被发了两张好人卡。
存银突然发现盲点,“他这么好骗?”
叶存山死亡凝视。
存银缩缩脖子,气势弱了,也想说一句,“他夸你的那些词,是跟你对不上啊。”
被叶存山夹走了碗里的鸡腿。
存银立刻一通夸,一堆话本子里听来的词往外蹦。
“大哥你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精力充沛,男大当婚,义薄云天……”
叶存山要他别夸了,“信不信我让你以后也去彭先生那里上课?”
存银哪儿敢说话。
在叶存山低头扒饭时,他做了个鬼脸。
被叶存山抓个正着。
打小都这样,一个坑里栽了数百次,还能往里跳。
他问云程他俩是不是好久没打小孩了,“友好的家庭关系,应该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混合双打。”
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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