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看了一眼黄子澄。黄子澄心领神会：“皇上，齐王朱博在藩地屡行不法事。洪武年间屡有御史参劾。先皇也曾多次下旨严斥齐王。臣认为，该派专人前往青州，查访齐王不法事。”
齐泰竭力反对：“不成！周王已被废！恐怕燕、宁二王已经开始筹划谋反之事！若要削藩，应该及早削去燕、宁二王！”
黄子澄却道：“齐尚书管着兵部，应该对大明疆域图了若指掌。请问齐尚书，若燕宁二王反叛，率军南下，最先经过哪位藩王的领地？”
齐泰脱口而出：“自然是齐王的领地。”
黄子澄道：“这就是对了！削藩齐王，正式为了断绝燕、宁二王的南下通路！还是那句话，凡事应先易后难！”
建文帝思索良久还是同意了黄子澄的意见：“就按黄子澄所说吧，朕派专人去青州，查访齐王不法情事。诸位爱卿认为朕该派谁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常歌脸上。
常歌心中暗道：有脏活，找常歌已经成了朝野的共识。唉，罢了，这种事儿也只有我最适合去做。
想到此，常歌拱手：“皇上，臣愿往青州。”
建文帝满意的点点头：“辛苦常爱卿了。青州不同于开封，除了王府护军，还有五万山东卫所军驻扎。这一回，朕就不给你军队了。若齐王反叛，你可调用当地卫所军镇压！”
常歌拱手：“臣遵旨。”
一个月后，齐王府。
齐王朱博正站在卧房里，他的榻上有一男一女正在上演活春宫。朱博目不转睛、津津有味的看着。
朱博跟朱橚相反。朱橚是贤名满天下，朱博是恶名满天下。用后世的话说，朱博是一个极度心理扭曲变态的家伙。他就藩青州十二年，盘剥百姓、欺压地方的事自然没少做。不仅如此，他还极度嗜杀。藩王杀犯了罪的家奴，不是什么新鲜事。朱博杀家奴，从来都是屠其全家。
不仅如此，朱博还爱干一件所谓的“善事”。他认为光棍汉苦，寡妇更苦。下令青州城内的寡妇必须嫁给光棍。你以为他是有现代人思维，解放女性，破除封建婚姻观？错，大错特错！
他规定，寡妇、光棍结合后，必须到王府完婚，在王府行第一次周公之礼。每次他都在场观看！
对付这样一个恶名远扬的藩王，常歌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朱博正看得起劲，王府总管太监来报：“殿下，京里派来了钦差到咱王府宣旨。”
朱博不耐烦的说：“正在兴头上呢。让他等两刻时辰！”
总管太监压低声音：“殿下，来的人是东莱伯常歌。他刚刚在河南抓了周王！”
朱博皱眉：“常歌？常屠夫？走，引我去见他。”
朱博进得王府大厅，只见大厅内站满了披甲带刀的王府护军，领头的自然是常歌。朱博平日里作恶太多，连他的护军将士都看不下去了。他有几次还强占了护军将领的妻子。常歌来了青州，拜访了三卫护军的指挥使。三个指挥使都表示愿意协助常歌抓捕朱博。
朱博面露不悦，呵斥道：“常歌，见到孤为何不行国礼？另外，谁让护军持刀披甲进大厅的？”
常歌先展开一方圣旨：“有上谕，朕闻齐王作恶多端，欺压藩地官员、百姓，嗜杀成性。特命东莱伯常歌前往青州查访齐王不法情事。若属实，立即剥夺王爵，押回应天治罪，钦此。”
随后常歌又道：“齐王殿下，我拿到了你谋反的实证！你在王府内囤积了两千三百副铠甲！按照圣上的旨意，现剥夺你的王爵。”
朱博怒道：“常歌，你陷害孤！孤府里哪里有什么铠甲？就算有，堂堂藩王府，护军都有小两万人了！放两千副铠甲又算得什么事？”
常歌冷笑一声：“你说对了。我就是在陷害你。你别忘了，栽赃陷害是老锦衣卫的看家本领！只不过，我陷害你，是为了十几年间被你迫害致死的几千无辜百姓、护军将士报仇！来啊锁拿起来。”
朱博朝着三个指挥使大吼一声：“你们是孤的护军指挥使，应该听我的！孤命你们将常歌就地正法！”
前卫指挥使道：“朱博，你现在已经不是齐王了！我们为何还要听你的？哼，你忘了我的结发妻子被你接进府中七天那件事了嘛？”
朱博语塞：“你们.......”
几名士兵将朱博捆成了粽子。
常歌吩咐前卫指挥使：“你派五百兵马，立即护送我押着朱博回应天。”
前卫指挥使拱手：“东莱伯，我代受苦受难的青州百姓......还有我的结发妻，多谢您了！”
常歌道：“分内事而已。”
朱博被常歌押回了应天。他做的那些丑事，建文帝听后都觉得脸红！建文帝下旨，削去朱博王爵，押赴宗人府永远圈禁。
收拾完了齐王，建文帝又给了常歌另一道旨意——前往长沙，巡查湘王不法情事。常歌成了建文帝收拾皇叔们的一柄匕首。
临行去长沙之前，常歌跟宋盼儿在卧房之中夜谈。
常歌坐在桌边，摆弄着唐太宗宝藏的那六份藏宝图。
宋盼儿提醒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之事，往坏里讲就是戕害皇族。”
常歌道：“我又岂能不知？奈何先皇讲我留给皇上，就是为了专办这等腌臜差事的。”
宋盼儿叹了声：“我怕你会变落得毛骧一样的下场。想当初先皇任用毛骧大肆杀戮官员。引起天下人的反感之后，先皇果断杀毛骧平息众怒。等到藩王们一个个都被你收拾了，恐怕皇上会学先皇，杀你平息众怒！”
常歌道：“这道理我岂能不懂？可圣上将差事交派给我，我总不能抗旨！再有，削藩虽是脏活，却有利于大明的江山社稷。黄子澄那小子虽然书生气，有句话却说得对。藩王坐拥领地兵马，与唐末割据各地的节度使何异？就算这一代的藩王们不造反，下一代，下下一代呢？为了天下长治久安，必须要行削藩之策。这种脏活，黄子澄、齐泰、方孝孺那三个书生是办不明白的！只有我去办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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