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疯狂与绝望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凭你这残躯？”
姜云姒毫不留情地嗤笑，“你还当真是一如既往的糊涂，若是我方才不故意为难你，那两个丫鬟又怎会轻易被我哄出去？若是她们不离开——”
“我又怎么告诉你活下去的办法？”
她最终停在了姜婉怡的床前，脸上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像是掌握了一切。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丫鬟是她的“人证”，毕竟，她就是来劝慰妹妹的好姐姐，就算有朝一日她的“好妹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与她这个苦口婆心的好姐姐有什么关系呢？
从院外的护卫，到房间里的丫鬟，都知道她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她的好妹妹能安心嫁人。
姜婉怡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精彩，最终，她看着姜云姒那张脸，想起了从前，想起从前的姜云姒是那么好骗，那么纯良的一个人，她……应该不会骗自己吧？
当人陷入绝望时，哪怕面前的希望非常渺茫，甚至带着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察觉到的陷阱，可……那又如何？
不还是有人甘之如饴，只为了自己所想的希望？
一滴泪从姜婉怡的眼角滑轮，淹没进了鬓角。
“我……我信你，长姐，姨娘也已经被禁足了。姜婉若和姜婉晴是一丘之貉，承颐他尚在京城恐怕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长姐……求求你，救救我吧！”
“哪怕是……哪怕是嫁给徐子君，做爹爹控制徐子君的一颗棋子我都愿意！可我……不想死……”
“该死的不是我，我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还有大好年华，我还有美好的未来，我不该死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涌流，喉咙里刺痛得像是有刺在扎一般。
而姜云姒只是静静地听着，只是她的心里，已经把姜婉怡当成死人了。
如她若说，那么整个姜家里就没有一个该死的人了，她和姜婉晴不过是喜欢躲在暗处，悄悄把人推下地狱而已。
就连姜婉若，也只是想铲除眼前的绊脚石，成为嫡女，飞黄腾达。
甚至是伪善自私的姜启之，口蜜腹剑的姚姨娘，他们，都有着“合情合理”的理由、借口，他们都不该死。
可自己呢？
姜云姒上辈子的死，姜家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难道……她就该死吗？
她从风风光光的嫡女，成了被乞丐侮辱的娼妇，最后被自己依赖信任的家人推入地狱，困死棺中……
“人总是喜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
姜云姒抿出冰冷的笑，而陷入哭闹的姜婉怡并未发现。
耳边的哭声吵吵嚷嚷，姜云姒忽然拿出一只小瓷瓶，也不管姜婉怡有没有在意，自顾自说道：“想做徐夫人有什么难的，若是姜婉晴没了，唯一能做徐夫人的人不就是你？”
“东西我给你留下，只要姜婉晴吃了这药，就会在一日之后暴毙而亡，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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