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摸了摸新换上的脸皮,说:“你的行李箱里怎么会提前就装好了女人的衣服,还有口红……可别告诉我你有女装癖哦?”
“看来你脑袋里的水倒得不够干净。”启仁说。“行了,我也得换身打扮了。”
只见他在脸上摸索了一会,忽然!「撕拉」一声,整张脸皮都给扯了下来。“哇噢!”特蕾莎震惊之余,不禁笑了几声,她先是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等她看清那张撕下假面皮后的脸,她更是惊得合不拢嘴了。她一只手提着行李箱,一只手捂着嘴,眼睛鼓得大大的,眉毛也紧蹙在了一起,活生生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她咽了咽口水,走到启仁的面前,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说:“这张脸也是假的对吧?真是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学会了我师父的「双重假面」。”
“咳咳……”他轻咳了两声,换了一个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声音,说:“特蕾莎小姐,你这样我很疼的。不要再捏了好么,我这是一张如假包换的脸。”
特蕾莎:“你这种玩笑你也敢开,不要命啦?快把你这假面皮给我脱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脱你大爷哦……”吐槽了一句后,他从兜里取出了口罩墨镜,熟练的戴在了脸上。“不想惹人注目的话,戴上这两样东西不就行咯。”启仁用手一指前方,说:“本王带你去逛东宫,如何?”
“咕噜……”特蕾莎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心想我跟踪谁不好,偏偏要跟踪他这个小祖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现在自己可真是面临着骑虎难下的局面了。
“你,特蕾莎。”启仁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怕我么?”特蕾莎退后半步,“呃……不不不……我喉咙有点干,所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语速也忽快忽慢的。“本王的样子有这么怕人么?”启仁说。“不会啊,”她说,“变回原本的样子很好啊,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就是这个样子才像高中生嘛!”
所以,启仁现在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万人之上的启仁殿下,从小到大唯一使他感到「尴尬」的……那就是自己的脸和「父母」长得完全不像啊!“我肯定不是亲生的”,他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当然,他本来就不是亲生的嘛。当他十二岁照镜子的时候,就差点喷出一口七十多岁的老血出来,“我的天啊,老兄,你跟我两辈子了还没跟够么?”他时常一脸黑线的望着镜子,对于自己这张脸,他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
他这样的不喜欢自己的脸,是不是因为这张脸是不是很丑啊?不,当然不,就像他对自己的那件和服的评价一样——「不是不好看,而是……实在是太好看」,好看到他自己都想要对自己犯一次罪,虽然这样说有点夸张,但事实如此。就像人们常夸赞的那样,“真像是画里出来的人一样”,「源」已经帅到令人发指了,而「启仁」则更过分。
这两张脸最大的区别是:启仁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很病态的,柔弱且儒雅的书生气;而源,则常给人一种严威赫赫,甚至是令人恐惧的「英气」。
归根结底,这二者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人之魂,在于心而不在于皮;无论是做为启仁,还是源,他依然是他,骨子里的魂并没变,变得只不过是生活中所要面对的对象罢了。
“谢谢你的赞美,特蕾莎小姐。”他说,“我不为难你,你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如果你害怕面对一个皇室的话。但是如果这样,你就无法从我这打听到敢助的下落了;你就得自己想办法去慢慢找了。”
“不,殿下。”她说,“想必您一定听说过「贼不走空」这句话,我既然都在您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了,总不能一无所获就放弃吧?”
“赌博,要懂得及时抽身,当心一无所获不说,还倒把自己赔进去。”
特蕾莎从外衣兜里取出一枚五元硬币,放在手中,用大拇指的力量将它弹向了高空,「啪」的一声,又将其抓住,握在了手心里。她将那只握有五元硬币的拳头伸向了启仁,笑着问到:“你猜猜看,字还是花?”
“幼稚,我不想猜。”
“看在我受伤的手臂份上,就当陪我玩个小游戏,这样也不行么?”
“好吧,”启仁勉强的答应到,“我猜是中间。”
“硬币分两面,要么就字,要么就花,你怎么可以猜「中间」呢!”听到启仁的答案,她有着急的说。“字还是花,选一个。不可以选中间。”
“我选中间。”他说。
“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不是么?”
“你把爪子张开,答案不就自然揭晓了么,何必多费口舌。”
“唉,输给你了……”特蕾莎张开手,只见那枚硬币被她夹在手指缝里,立着;也就正应了启仁的答案——「中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输给你。好像我从来也猜不透你,而你却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老天爷为何如此的不公平,让我碰上你这么个怪物。”说着,她不服气的看着他,用力把硬币向他弹了过去,“接着!”
启仁的反应很快,可他并没有刻意想要去接的意思,他先是侧身闪躲,防止硬币打到自己的脸,随后才伸手,在空中一抓。他正过身,先是笑了笑,随后伸出手,摊开五指,“不好意思,没接住。”说完,他走到了眼神有些失望的她的身边,说:“五块钱也是钱,以后不要这么浪费了,不然啊当心嫁不出去。”
“你也不是很厉害嘛,连个硬币都接不住。”她的目光略显失望。启仁却有些不爽的回敬道:“背东面西,夕阳照目,你来接一个试试?”特蕾莎叉着腰,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说:“你真的很会吵架啊,谁要是嫁给你,真的是要做好一辈子挨骂的准备了。”
启仁:“放心,轮不上你。”www.bïmïġë.nët
特蕾莎:“嗯,小女子娇生惯养,不敢高攀。”
——
东宫御所
因为没有中途下车,没有找地方换衣服,没有和人在路上扯东扯西,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故,纯子远远比启仁要更早达到了东京,也更早的达到了东宫御所。所谓「高松纯子」,其实也就是「高松宫纯子女王」,从族谱上论,是为当今皇上之三弟「高松宫亲王」的孙女,同为皇室一脉,也就是启仁的堂妹。
她今天穿的这身和服,就是为了觐见太子妃美智子而特意准备的;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吃一点饭食,只喝果汁充饥,为的就是今天下午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听候未来丈母娘,亦当今全东瀛第二尊贵的女人、太子妃的垂询。
在一间雅致的小房间里,没有旁人打扰和在场,两个人单独聊着话。美智子很喜欢这个高松家的小女儿,认为她知书达礼,温文尔雅,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心里也就自然默定了让她做为自己儿子的媳妇,这事啊,就差通知启仁一声,然后定下个婚期了。
关于启仁的婚事,早在半年前,皇室内部就开始为其物色「秀女」了。正好前些日子启仁打电话说要回来为母亲庆生,美智子也就正好就这个机会,打算安排两人见上一面。顺势呢,就把二人凑成一对。关于自己的婚事,虽然启仁很早就说过,“毋须父母操心”,这句话。但是做父母的又哪能不为孩子多考虑考虑呢。高松家是皇族,宣仁亲王又曾担任过要职,有着很大的威望,这对启仁来说,甚至对皇室来说都是一个上佳的联姻选择。所谓「何乐而不为」呢?
从某种考虑来说,是娶一个平民女子,还是娶一个皇族女王。凭借启仁的老谋深算,他应该能够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就在美智子与纯子交谈到关于纯子和启仁两人的终身大事的时候,忽然,宫内女官敲门禀告到:“禀太子妃殿下,小王爷刚刚回宫了。”
“小启他人呢?现在在哪?”美智子问。女官答到:“王爷正在洗浴间沐浴,少顷更衣就来见太子妃殿下。”
美智子自言自语道:“我都忘了,小启是个极爱干净的孩子,每次出门过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就算再累,也不会一回家就倒头大睡。”她这话是有意说给纯子听的。要说在自己所生的这三个儿子里,她最疼爱哪一个,那个默认的人选不是别人,就是启仁。这孩子从小就很「闹腾」,出生时甚至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让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小家伙,却偏偏得到了做为母亲的自己最多的宠爱。三兄弟中,他是最会哭闹,却又最不爱哭闹的一个。他自小便与常人不同,不光有着成年人一般「怪智」,还有着超乎于成年人的「怪胆」!
想当年自己刚嫁入皇室,虽然六年内连续生下三位男嗣,却还是因为平民的身份受到了婆婆「良子皇后」和「良子皇后」宫中的女官宫女们的百般刁难与欺侮,曾经一度患上抑郁症和失语症。得知此事后的「启仁」,竟身着皇室和服,腰挎五龙长剑闯宫诘问良子皇后,提及当年良子皇后被节子皇后刁难之旧事,并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言、若不听劝必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警告。而后挎剑而去,扬威「皇后宫」。
当时,皇上闻及此事,对下叹曰:「桀骜不驯,好生大胆」。但却对启仁未有丝毫责罚,反而是令时年方满五岁的启仁暂时脱离皇室女官的照顾,由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美智子亲自教育,而启仁实则是得到了去陪伴自己母亲美智子的机会。
基于此事,皇后事后也曾对贴身女官感叹到:「此小儿今日之为,若非其母教导唆使,真乃天纵英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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