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灏啊？进来吧。”
“谢谢老师。”
班上开始窃窃私语，“刚才老胡是不是把钱若霖和林灏叫去办公室了？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
“哇，这老师真的偏心，我们迟到的时候叫我们在门口做多少个俯卧撑啊？这会儿林灏迟到了怎么就是进来就行了？”
“可能我们数学成绩不好真是活该吧，哎，无语。”
马珊本来在黑板上写公式，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以后，她转身过来用尺子敲了一下讲桌。
“吵什么吵？这道题都会做了是吗？来，我不讲了，这道题你们来讲！”
马珊看着下面的人，目光锁定在刚才那几个说话的学生身上，说：“一个个都很会了是吗？怎么都没考满分呢？”
“我每天都在跟你们强调数学成绩的重要性，特别是你们这样的尖子班！文科综合能拉开多少差距？语文能拉开多少差距？数学才是你们最应该提高分数的地方！”
马珊在上面说着，林灏已经坐回了座位上，看了一眼顾相的练习册页数，翻开。
他撑着下颚，笔拿在手上慢慢地转动，前面的女生坐得很直，背都是完全挺直的，仔细看的话，其实好像还有些僵硬。
教室里关了窗户空气有些闷，他恍惚之间像是闻到了前面人洗发水散发出来的清香。
马珊这节课上了些什么，林灏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快下课的时候，她让大家自己看一下这套题，顾相这才凑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魂不守舍的。”顾相伸手去翻林灏的练习册，“已经讲到八十五页了，翻了几页了。”
林灏半掩着唇，声音很沉：“没事。”
眼神却没有从钱若霖身上挪开过，一整节课，他的眼神几乎都是停在她的身上。
而钱若霖一次都没有回头。
就连梁玖越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林灏正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钱若霖。
就像是…
看着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
梁玖越心里咯噔一下，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偷偷发了一条消息给陆遥和秦熙然。
【靠，我靠。林灏是喜欢我们若霖吧？？】
她发完以后，转头去看钱若霖，发现她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认真地计算着数学题，没有任何的分神。
不应该啊，刚刚林灏跟钱若霖不是被胡老头叫去办公室了吗？她回来也没说什么事，按照钱若霖的性格应该是会跟她才对。
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
钱若霖表面上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应该心里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玖越什么都没问，她估计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不如再好好观察一下……
-
这天晚上钱若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很舒服的草坪上，但是周围的味道竟然不是青草的香味。
而是一股很特别的，清新的，像是沐浴露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明明躺在草坪上，却像是听到了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闻到了一股属于海洋的清新气息。
她半夜从梦中醒来，在漆黑的环境中伸出手看着自己的五指发呆，手指收紧又放松。
男孩子的背比她想象中还要宽厚，身上的味道也比她想象中更值得贪恋。
第二周，眼看着胡乐章抓到林灏和钱若霖早恋这件事已经又过了好几天，胡乐章观察了好几天，发现他们俩之间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那天李惜告诉他，“胡老师，如果你们班那两个学生在谈恋爱的话，不至于钱若霖伸手抱他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林灏也不会突然反常。”
这天下课后，胡乐章回到办公室，放下水杯的时候李惜叫了他一声。
“胡老师~”李惜手上翻着英语试卷，“你班上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李惜眨了眨眼，很自信的样子。
胡乐章想了想，叹气：“好像是那么回事。”
他们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的，什么学生没见过？以前确实也有过两个成绩好的学生在一起过的事情，甚至还有很多学习好的学生跟成绩很差的学生在一起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么多批学生里，其实很多都是一样的，虽然大家的性格都不一样，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在这些方面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胡乐章虽然有时候搞不懂这些年轻小朋友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在早恋这件事上，他也算是见识了很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也是有一定的分辨能力的。
所以学生的那些小心思他都是能判断出来的，没有什么能躲过老师的眼睛。
李惜喝了口水，转过来笑盈盈地跟办公室的老师讨论这件事，她说：“谁没青春过啊~”
“也就是这个年纪最春心萌动了，看看毕业后哪儿能遇到几个特别喜欢的人呀，大家不都是忙碌奔波吗，工作都很忙了哪儿有时间想着谈恋爱。”
有人笑了声，说：“李老师，这就是你一直单身的理由？”
“不过李老师你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办法测验这两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我看了照片，那些照片如果真是那样，钱若霖跟林灏都那么自然亲密了，不知道已经在一起多久了，其实一个拥抱能看出来的。”
“要是真的很熟悉很亲密，钱若霖伸手抱他的时候，林灏也不至于僵在原地，他应该伸手回抱着的。”
李惜抓了把瓜子，磕了一下，继续分析：“看看当时那个反应，就知道这俩孩子还真是不熟的。”
“没错的话，顶多也就是刚交上朋友不久。”
胡乐章拧开茶杯，吹了一下，抬头说：“你们年轻人的办法真是搞不懂，不过我这周观察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哦对了，你这个照片哪儿来的啊？胡老师，谁跟你举报的啊？”李惜问到。
胡乐章皱了皱眉，在记忆力搜寻了很久，那天他看到照片就很生气，都没太注意那个女生的长相。
他只记得，似乎晃眼看到了女生书包上挂着的一个粉色的吊坠。
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想到是谁，说：“好像是低年级的一个女生，她叫林灏学长，估计也是好心吧，以为他们高三了早恋，看不下去了才告诉我的。”
“啊~这样啊，那没事，反正他们其实也是被冤枉的，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李惜说完，转身回去，她打了个哈欠。
低年级的学生举报的？
胡乐章可能发现不了端倪，但是李惜很清楚，一般来说没有学生会举报同学早恋，学生也是有秘密圈的，在那些老师不会触及的领域。
不知道是他们俩谁惹到了那个小姑娘，才会让人费尽心思拍下那样的照片，还交给老师举报他们早恋。
十几岁而已，还真是心思缜密。
-
体育课，今天进行了女生八百米的测验。
他们的体育课是跟十三班一起上的，平时文科班里女生比较多，每次体育课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调侃。
说这是一班跟十三班联姻呢。
一班只有十个男生，十三班只有十几个女生，全班的人数都是在四五十人。
钱若霖几乎是卡着及格线完成的八百米，她感觉自己最后冲刺的时候都快要窒息了。
她和梁玖越都是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地上喘气，梁玖越甚至已经躺在塑料草坪上了。
冬天的八百米显得格外累，她刚才不知道吸入了多少冷空气，现在整个头都是快要爆炸的感觉。
女生测验的时候，男生在旁边自由活动，他们的一千米下堂课才进行。
钱若霖喘了很久气，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但是她准备先站起来，用手撑了一下后方，她还没站起来。
一道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要起来吗？”男生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我拉你？”
带着薄茧的手伸出来，摊在她面前，钱若霖眯了眯眼，抬头看来人。
男生利落的短发，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跟这个季节完全不一样。
十三班的，齐宁。
高一分班之前跟钱若霖一个班，那时候他们一个小组，算是还比较熟悉的同学关系。
但是现在已经分班很久，钱若霖跟这个人的交集除了体育课一起上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她收回眼神，自己用力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小渣子，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钱若霖垂眸问梁玖越：“你要起来吗？”
“你别管我，我再躺会儿，这天气跑八百，我真的要死了！！”
“嗯，那我去买水。”钱若霖说。
她刚刚迈出两步，又被男生拦住，他手上拿着一瓶水，橙子味的。
“我买了，你拿着吧。”
钱若霖抬眸，声音很淡，“谢谢你。”
她笑了笑，指着他手上拿着的橙子味的果汁，说：“我不喜欢喝橙子味的果汁。”
钱若霖刚刚说完，余光扫到另外一道身影走过来，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
林灏只是看了齐宁一眼，随后很自然地把矿泉水给钱若霖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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