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墙之上挂着一副白色锦缎,上有木炭画的一个有些奇怪的耕犁,在场众人都没见过。
蒋琬压手让底下众人暂时先停了议论,这才说道:
“武乡侯信中所言,此乃曲辕犁,可数倍于旧犁,各位如何看待?”
下方诸官员面对此等没见过的事物,都不敢乱下结论,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黑色官袍,腰配铜印,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后道:
“启禀尚书令,武乡侯乃丞相之子,应当不会乱言,属下看八九为真,不过还是让工匠按照图纸做出之后,再行呈给陛下为上。”
众人皆点头赞同,蒋琬也道:
“公佑所言乃稳重之言,此事便交由公佑办理。”
中年官员姓邓名霍字公佑,乃是前将军、阳武亭侯邓芝的族人,也是当初诸葛丞相亲自征辟的丞相府属官之一,现任丞相府参军、秘书郎,六百石。
蒋琬将此事全权交给邓霍负责也是为了诸葛瞻着想,万一事有不协,也能遮掩,不至于让诸葛瞻名声受损。
献上曲辕犁自然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但在此时的时代这等物事却是不太受重视的,成了固然是好,要是不成,反倒会让人说以奇巧魅上,对诸葛瞻以后的仕途是极为不利的。
毫不讳言的说,成都有许多人期待着诸葛瞻出仕,然后带领大家重回当初诸葛丞相还在时的风光,也有许多人恨不得诸葛瞻就此沉沦永远也别回成都。
这些人没有那么泾渭分明,有些益州士人怀念诸葛时代,也有荆州士人希望永远也不要回到诸葛时代,其中奇诡外人绝难看的清。
邓霍躬身领命,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又商谈了一些其他的事,众人便各自散去。
一个月后。
诸葛瞻进献的曲辕犁经过上百次的实验之后,终于摆在了刘禅的御案之上。
看着这据说能日耕五亩的曲辕犁,刘禅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有的只是头疼。
“他才不过十岁,想干嘛?就不能好好过点安生日子吗?”
刘禅身材微胖,年不过二十七八,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加之继承了先帝昭烈帝的容貌,穿着一身极为合身的黑色帝袍,显得极为帝皇气质。
身旁伺候的小黄门闻言,眼珠一转,低声道:
“陛下,既然武乡侯这么闲,不如找点事给他做,忙起来了自然便不会来烦陛下了。”
刘禅闻言眼神一亮,转头看向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黄门问道:
“计将安出?”
小黄门微微一笑,神秘道:
“陛下,发配到沓中的那些罪民不是不好安置么,不如全给武乡侯送去,一来让他忙起来,二来还顺势解决了赏功的问题,三来也让那些罪民有个活路,以显示陛下的仁慈,这岂不是一举三得吗?”
刘禅闻言眼睛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道:
“都是些没人要的老弱,会不会有点不妥。”
小黄门却轻笑道:
“就是老弱才好啊陛下,要都是青壮,武乡侯哪里能忙的起来?”
刘禅思虑片刻点了点头,自言道:
“不错,朕也是为了他好,才多大年纪,便想掺和朝廷大事,万一出纰漏,朕都不好出面保全,到了那时岂不是愧对了丞相?”
小黄门自然在一旁应和称是,拍着刘禅的马屁。毣洣阁
汉建兴十四年秋。
又到了秋收时节,来到此世已经两年出头,诸葛瞻也长高了不少,身材越发显得挺拔了起来,才十二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后世一米五多些的身高。
这个身高在后世都不算低,更别说是在如今这个时代了,一些佃户的成年男子都比诸葛瞻差了一些。
先前送上的曲辕犁图纸功劳已经下来,食邑再次增加百户,到了六百户。
赏赐说不上厚也说不上薄,诸葛瞻倒是无所谓,献上曲辕犁也只是想着为天下百姓做些事罢了,什么赏赐和功劳其都没想过。
“杀”
一处简陋的校场之中,随着诸葛瞻令旗挥动,下方一支由十四五岁的少年组成的军阵开始转动,人数不算多刚好三百人出头,以汉制来说算的上一个小营。
众少年有的手持竹枪,有的提刀持盾,有的手持弓弩,随着诸葛瞻挥舞令旗,百数箭羽朝前方射去,箭羽过后是长枪兵齐步上前攒刺,刀盾兵则是护卫长枪兵左右。
而后方重新上弦的弓弩兵,则是开始分为三队向远处攒射。
看着军容严整的军阵,黄虎看了一眼正在挥舞令旗的家主,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力。
“真乃是丞相之后也。”
这些少年被余飞交给黄虎等人训练了一年多,平时训练农忙之时则回家帮忙,与一般的屯田兵差不多。
本来当年诸葛瞻也只是看这些孩子做不得重活,且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极为能吃,便将他们集合起来说是训练,其实也只是帮他们找个地方吃饭,让佃户们能轻松一点。
结果在数月前,诸葛瞻开始学到诸葛丞相留下的兵法之时,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去看看这些少年训练的怎么样。
结果自然是一言难尽,击鼓而行倒是还能勉强维持阵型,一旦鸣金可就糟了,乱糟糟的阵型全无,这要真的上战场,只要一个冲锋便要全部被冲散,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诸葛瞻也知道这是黄虎等人也没怎么用心训练的结果,但这都快两年还是这个样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从三个月前诸葛瞻便拿回训练少年们的大权,开始结合父亲留下来的兵书和后世军训学到了一些训练手段,开始对着这些少年训练。
开始之时,自然是颇难的,许多人连左右的分不清,单单只是让众人能够齐进齐退,便用了两个月。
但这两个月还真不是白费,当军容练好之后,再以当世的军阵训练,便显得极为容易。
不过月余时间,三百余少年在诸葛瞻手中已经是如臂指使,即便放到汉中常备军中也不算弱了,只要打上一场大战,见一见血,便是当之无愧的精兵。
黄虎从十七岁便当了诸葛武侯的亲兵,和魏兵也自厮杀过不少,自然能看的出来一支军队有没有战斗力。
也是因此,其才会感到心中的无力,其实黄虎并没有像诸葛瞻想的那样对这些少年只是随便练练,得了父亲的交代之后,其实黄虎训练的颇为认真,但练兵这玩意,一来要有天赋,二来要有传承。
黄虎虽然是诸葛家臣,但却没有机会去学习兵法,只能照葫芦画瓢的学着当初诸葛武侯练兵一般,模仿着来,结果这效果也自然是不佳的。
可是再不佳,也是练了一年多接近两年的,结果诸葛瞻才接手不过三个月,众人便如脱胎换骨一般,简直如天生的统帅一般,实在让黄虎想不通,只能将其归入诸葛瞻是诸葛武侯的儿子,这般可笑的理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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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之权者,三军之司命,当令行禁止,不惧当兵,不畏水火,行如雷霆,定如山岳也...”诸葛瞻兵法十三篇,制兵篇。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炎汉书更新,第八章 兵法初解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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