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宁叫人去把曹家的人接到广南西路,一来是为了打亲情牌,逼迫曹林为自己效力,这样子他也能无后顾之忧;二来也相当于荀宁手中有个人质了,即便是曹林想回归朝廷,那也已经无法做到了。
如果用别人的话来说,荀宁这是一副小人嘴脸,可小人也好,君子也罢,只要能够成大业,荀宁觉得自己就算是遗臭万年那也无所谓。
如同荀宁自己安排的那样,第二天,端州西侧的那片大平原上,荀宁一方的五万大军,全部列阵在那里。这些人身着盔甲,手中拿着的却不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冷兵器,而是一条条长管步枪。
列阵在队伍最前面的,本该是攻城用的投石机一类的武器,可是现在却并非如此,而是一排排迫击炮。
“你看我这些火器如何?”荀宁带着曹林在大军阵前转了一圈,旋即向他发问道,“这么强悍的兵马,这么厉害的武器,你能说这天下我坐不得吗?”
曹林被荀宁大军中稀奇古怪的武器震惊的说不上话来,对于这些武器,曹林远在汴梁城,自然是没怎么见识过。但是,早在数年之前,确实已经有所耳闻。
当年,荀宁建立起大宋镇抚司,其中的兵马使用的就是这些武器,它们被荀宁称之为火器。火器的作战效率,远远超过普通兵器,而且杀伤范围更大,杀伤距离也更远。荀宁在熙宁年间凭借这样的一支兵马,差点儿横扫整个安南大军。
要知道,安南大军可是有数万人之众,而大宋镇抚司不过是几十人。这样的战绩,朝中很多人都还在传颂着。甚至是可以这么说,当时就有人认为如果这样的火器装备在御辽大军之中的话,必定能够起到非同凡响的效果。
奈何,火器的制造本身价格高昂,即便是在当年有军器监造法的官制之下,也很难做到降低成本,因而不能大规模的生产,或者可以这么说,高昂的生产成本,促使了火器刚一出现,就走向了坟墓。
再加上,火器本身设计制造的困难,元丰元年之后,大宋镇抚司解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谁去可以制造这些火器了。
尽管这些火器是荀宁设计制造出来的,但是没有足够的资源,怎么可能大批量的装备给兵士呢?这是曹林心中最为不解的事情,然而当他看到队伍之中的沈括以后,就立刻明白了所有。
荀宁在广南西路种植稻米八年的时间,这八年除了经营整个广南西路的人脉以外,更重要的是利用稻米来赚钱。财富的积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荀宁也用不着那么多财富,故而他将那些钱全部花在了装备自己私军的武器上。
当年神宗皇帝并不看好的沈括,如今已是荀宁军队中负责军器监造的大师了,再加他本身的才学,对于寻找生产武器资源这一块内容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请荀宁出阵答话!”
端州城外,宋军也已列阵完毕,他们的武器跟荀宁大军相比起来,完全不是两个等级。不过,在赵瑞看来,荀宁大军不过是奇技淫巧罢了。
听着赵瑞喊话自己,荀宁便是拍马来到两军阵前,与赵瑞面对面交谈了起来。
“逆贼荀宁,你为何要反?”
赵瑞见着荀宁过来,直接拿着朴刀指向荀宁,眼神之中就像是要冒了火一样。bïmïġë.nët
“朝中奸佞乱政,我若是不反,天下就会苍生罹难!”荀宁也同样拿着刀指向了赵瑞,“你赵瑞不识时务,不知天下大势,我劝你早早归降于我,要不然端州不保,你也将会葬生于此!”
“威胁我?那到底要看看谁的兵马更厉害了!”
赵瑞说这话是有底气的,他手中足有十万大军,而根据情报,荀宁不过是五万兵马。再加上端州城池非常坚固,哪怕是阎王爷来了,他也进不了端州城。
当然,赵瑞有这样的想法也是非常正常的,毕竟他没有见识过荀宁大军火器的威力。抛开双方的武器装备来看人数兵马的对比,的的确确是荀宁占据了下风,赵瑞也是非常可能的守住端州城。可一旦算上武器这块的变量以后,那形势就可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我最后问你一次,要战还是要降?”
荀宁忍着自己的耐心,他心里非常清楚,火器的杀伤力巨大,一旦弄不好,端州城就会死伤惨重。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这是荀宁最不想看到的。
在荀宁如此强横的质问之下,赵瑞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直接开口道:“当然是要战!今日我若是不将你擒拿,枉费我姓赵!”
“好!”
荀宁也不再去劝说赵瑞,而是浅浅笑了一下,便是拍马回到自己的军中。赵瑞见状,也回到了自己的本阵。
“将军,长矛营已经就位,弓弩营也全部列阵完毕,骑兵营准备冲杀完毕!”
赵瑞听着自己手下的汇报,顿时喜上心头,旋即开口:“全部大军,朝着荀宁阵中冲杀,弓弩营负责掩护,务必一轮齐射,就干掉对手一半的骑兵!”
“是!”
荀宁回到阵中后,让人将曹林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曹林,一会儿好戏就要开始了,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不是要让我来看看天下是什么样子的吗?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曹林指着远方的端州城,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你这算造的什么反?阵前跟人废话大半天,你这一堆所谓的火器,怕不也是摆设了?”
曹林见着荀宁迟迟不开打,心里也逐渐瞧不上荀宁的大军了。什么火器,怎能跟端州守军的大刀长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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