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就在眼前,似乎有一场宫变无声的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宫殿,外面还是干净的地面,没有死人,没有血迹,什么硝烟,没有叫喊,什么都没有。
这一切,只是从陛下的口中得知,有些人甚至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陛下自己做的一场戏?
可是见豫王的模样,又不像是一场戏,最终大家都缄默,低头离开,各自心思不敢再说什么。
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有哪家的夫人急切的看着想要问点什么,都被自家男人捂住了嘴,在外头可不敢说什么,只让车夫快一些回去,打算回到家里再细说。
玲珑被傅楼屿扶上了轿撵,夜色沉沉,不过今日的月亮似乎更亮一些,照亮了前行的路。
“不曾被吓到吧?”傅楼屿的手搭上玲珑的腹部,腹部安静的很,孩子并无动静。
“没有,”玲珑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原本紧张的一场宫变,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傅楼屿这个人,到底藏的多深,准备的多足。
“玲珑,你晓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吗?”傅楼屿勾了勾唇,轻轻带着笑。
“不是去年吗?”去年从父亲那段日子开始,对豫王起了疑心。
“不是,是四年前。”傅楼屿这话一落,玲珑惊讶的捂唇,四年前,那时候傅楼屿才十八岁,父亲的事也没有发生,他也还没有回宫,竟然这么早。
“是父皇告知你的吗?”
“是,父皇早就知道豫王狼子野心,所以才一直不让豫王回到封地,要是豫王回了封地,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父皇就做不了主。”
“那晋王和睿王,也是父皇要把人留在京城吗?”原来文德帝早就已经晓得豫王的心思,豫王还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
“不是,晋王和睿王是自愿留在京城,父皇迟迟没有子嗣,不能立储,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一个个都盯紧了储君之位,生怕被人抢了。”
文德帝没有子嗣,那从旁支过继,已经不太可能从豫王那支挑选,只能从睿王豫王和庄郡王其中之一过继,可是庄郡王向来不争不抢,所以只剩下睿王和豫王在争抢。
要是离开京城,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使绊子,只有留在京城,才能及时的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也能常常在文德帝的面前刷刷存在感不是?
正好文德帝也很喜欢他们这样的想法,就把人留在了京城,去了封地,文德帝更不好管。
谁也没有想到,文德帝竟然有一个儿子,被养在叶家,所以睿王和晋王做再多都是无用功,起先也挣扎过,后果就是各自都死了一个儿子,那可是费尽心思培养大的儿子,都养的这么大了,还因为这些事死了,多可惜啊。
后面又看见傅楼屿能力出众,再加上玲珑有孕,就算傅楼屿死了,也轮不到他们二人,索性也就歇了心思。
比起豫王的谋逆,两人倒没有这个胆子,更何况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兵权,也没有豫王那么强的执念,也就是小打小闹。
很快回到瑶华宫,傅楼屿扶着玲珑到内殿坐下。
“那豫王谋逆的事,和晋王睿王有关系吗?”玲珑还真不是很清楚,睿王和晋王到底有没有死心。
“没有,睿王和晋王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之前的事,不过是被豫王利用了,这二人就是有些蠢,用自己儿子的血让两人警醒了,早就疏远了豫王,只不过豫王手上也有二人的把柄,所以这三人算是互相制衡。”傅楼屿说着话,倒了一杯热茶塞到玲珑的手中,“润润嗓子。”
“好,”玲珑抿唇笑,又道:“那这次豫王会把晋王睿王的把柄告诉父皇吗?”
豫王如今已是阶下囚,连带着豫王府上下几百口人,一个都逃不了,想来豫王也不会替睿王晋王遮掩。
“会,但那些事情,父皇大多都晓得,所以只会敲打二人,不会拿这二人如何。”文德帝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昏君,他只是没有办法,不得不伪装,不得不忍让,如今傅楼屿长成,可以独当一面,文德帝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为何?”玲珑不解,既然都拿到了睿王晋王的把柄,为何还不治罪呢。毣洣阁
“玲珑,这次豫王谋反,这是切切实实的罪名,大家都晓得,可是晋王睿王,却不是这样的大罪,如果父皇一下子处理了三个兄弟,就算是有正当的理由,也难免有人说父皇凉薄,不顾手足之情,更甚至有人会怀疑豫王的谋反是不是父皇强加到豫王身上,天家兄弟情分本就浅薄,人言可畏,父皇不可能不顾忌,还得适当留一手。”
若是身边的兄弟都因为各种原因落败,就算有理由,也会有人说文德帝不念兄弟情义,心狠手辣,斩断手足,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帝王怎么可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谁不想成为被百姓信奉的千古一帝?
“说的也对,只不过太便宜那二人了。”玲珑了然,当皇帝也的确是难啊,太柔和,别人骑上头,太狠戾,又被史书牵绊。
“放心好了,父皇手中有这二人的把柄,日后不敢再闹腾了。”
玲珑低头抿了一口茶,粉唇水润润的,点着头笑,“总算是结束了,也不枉父皇忍了这么多年。”
“是啊。”傅楼屿看着玲珑的唇瓣,像是带着蜜,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倏的低头轻咬住她的唇,扫过唇瓣上的水润。
“呀……你……”玲珑被吓了一跳,不是好好的说豫王的事嘛,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捏紧茶盏,生怕弄到他身上去,可是唇上的温润却像是梦境一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傅楼屿的舌尖细细研磨着她的唇,大掌摁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后退,一手把玲珑手中的茶盏接过,放到了一边,这才松开手来捏住她的下巴。
玲珑被他带着,虽然先前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后来还是跟着他的节奏,柔荑环上他的脖颈,顺从的靠在傅楼屿的怀中。
玲珑有孕这么久,和傅楼屿分开这么久,两人好久没有同房了,这件事,不仅仅是傅楼屿想,玲珑也想,夫妻敦伦,本就是双方共赴云端的美好之事,可碍于孩子,两人什么都不能做。
得到玲珑的回应,傅楼屿吻的越发动.情,像是发泄一般,他又何尝不紧张呢?今日一旦有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好,那注定见血,幸而都处理好了。
他做到了答应玲珑的,玲珑可以安心生产了。
玲珑被吻的唇瓣微疼,时不时的嘤.咛一声,室内温度上升,不远处的蜡烛火苗闪了闪,似乎是被这温度灼伤,窗外夜色沉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静谧的像是深夜。
好半晌,屋内的二人才逐渐冷静下来,因为再不冷静,傅楼屿就要失控了,可是玲珑有身孕,他不能失控。
傅楼屿喉结滚动着,在平息心里的火苗,玲珑靠在他怀里小口喘着气,脸色潮.红,在灯下像是一朵盛开的粉色莲花。
“好端端的,怎么又这样。”玲珑的小手拽上傅楼屿领口。
“没忍住,还要很久才能要你。”傅楼屿亲吻着她的额头,不断吞咽口水,像是口渴的鱼一样。
玲珑的脸更红了,小声说道:“太医说也可以,就是得轻点……”说到这里,玲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把脸埋进了傅楼屿的胸前,不敢相信那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我知道,不过算了,且先欠着,等孩子出生,可都得补偿我。”傅楼屿的手抚着玲珑的青丝,他怎么会不晓得,只不过不愿意玲珑有半分危险,她又是头胎,要格外小心,还是忍忍吧。
“我不,又不是我欠你的,你有本事找娃娃讨要去啊。”玲珑闻言不依了,怎么好端端就欠了“债”呢?
“我可不要娃娃,我只要你。”傅楼屿笑着拢紧了她的身子,想起玲珑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如今都能为他生儿育女了,白驹过隙,时间最是不留情面。
“要我也不行,谁让娃娃在肚子里呢。”玲珑颇有些幸灾乐祸,见傅楼屿红了眼,却拿她没有办法,不由得笑出声。
“你就可劲笑,总有你哭的那一天。”傅楼屿作势在她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玲珑连忙推开他捂住脸颊,“咦,疼,欲.求不满的男人好可怕呀。”
“晓得可怕还要惹我,小心吃了你。”傅楼屿板着脸要吓唬她。
“略略略,你不敢,我腹中可是你的儿子。”玲珑拍了拍高耸的腹部,得意洋洋的像是只小狐狸。
“孩子总有出生的那一天,我等着。”傅楼屿勾了勾唇,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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