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七七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为何城中百姓依旧安稳度日，边境关卡却饿殍满地，流民无数。
北阳王这一招可真是绝了。
没钱跑不了的清官，反倒能留在国内过清闲日子。有钱的贪污大户，却得不得远走异国。这一路，死死伤伤，还未到边境线，先解决了一大半。
纵使到了边境，没有一千两银子也过不去关卡。于是，贪墨的东西原价吐出来，背井离乡的大官儿光着屁股拿个假名字，被埋没入大夏国。
那些商贾大户，行贿五十两便要杀头，怎敢继续待在玉国？他们有的是钱，交了银子跑去大夏，照样做买卖，照样娶妻生子，照样赚的盆满钵满。
大夏国接收他们，不仅不会有一点损失，还能拉动GDP。玉国却要倒退不知多少年月。
有了这些年月，足够北阳王将玉国牢牢控制，足够他再建立一个新的玉国。
蒋七七目光闪烁，很是佩服北阳王的才智，却也暗暗诟病他冷血无情的新政令。
轩辕止不知蒋七七所想，上前一步深情意切道：“七七，而今这天下我只剩下你一人，咱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过日子。”言毕，一伸手，就欲勾住蒋七七抱个满怀。
蒋七七一步退开，呵斥道：“拿开你的手。”
轩辕止一愣，一双手停在半空，迟疑地看着蒋七七娇嫩的脸，忽然惊讶道：“七七，你……你会说话了？”
废话，二个人讲了这么久，他才发现吗？
蒋七七翻个白眼，轩辕止却高兴地手舞足蹈。
“真是太好了，你不是哑巴，你的功夫还很好，你……回到了我身边。咱们……咱们是不是可以招兵买马，征讨北阳王了？”
太多惊喜，让他一时忘乎所以。
蒋七七冷冷看着他的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转过身抬起眼，她仰头望着墨蓝苍穹上的银月，忍不住蹙起了眉。
有人装修了她的院子，有人在黑暗中偷听她说话，有人正以一只无形的手，试图操纵关于她的事情。
此地不宜久留。
蒋七七已经决定，明日一早便离开蒋府，往玉隐城打听蒋六郎尸体的下落。
既然是清官，会不会有人偷偷抢走了蒋六郎的尸体，并且已经殓葬了？
蒋七七不敢下定论，但没看到蒋六郎的尸体高高挂在城墙上，她依旧是很开心的。
又想起当日北阳王揶揄的话。什么叫“寒月天气，倒也不至于腐臭难耐。”只要一想到他的脸，她就恨不得一拳砸上去，可惜打不过。
“哼。”
蒋七七恨恨出声，握着匕首走进了花厅，关上了房门。
一夜风雪，破晓时分，蒋七七起了床。井水温热，她仔细洗了个澡，换了衣裳打开院门准备离开。
轩辕止正蜷缩在在她的门口，单薄的衣裳耐不住严寒，他的头发眉毛都是白的。漫天银白，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脸上，竟然没有化去。
蒋七七目光一闪，轩辕止已经睁开了眼。
他欢喜的站起身，急切道：“七七，你原谅我了？”
他既然没有犯错，又何来原谅？蒋七七避开他的脸，走下台阶，回头：“我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你请自便。”
小院子里什么都有，若轩辕止想要躲避北阳王的追捕，大可在这里长住。至少整个冬天，他是能挨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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