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逐渐湿润的眼眶，他从旁边的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递去。
“我会改的。”
他妥协了。
只要她愿意松口，不管什么条件他都可以妥协，不管什么错，他都愿意承认愿意改。
苏念捂着眼睛，松垮下来的肩明显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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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你改了再说。”
场面再次沉默住。
“别说这些了。先去吃饭吧，你吃饭本来就不准点，现在有时间了就去吃，不然胃很容易搞坏了。”
顾岑泽转开的话题的想避之不谈，但苏念坚持起来，固执并不会比他少。
“我让我的助理帮你订票。晚上的。你在飞机上休息好刚好就是国内的上班时间落地。”
顾岑泽有些无奈：“苏念……”
苏念打断他企图商量的话：“你如果还想给我们一个机会，就先去把你该承担的责任承担清楚了，理清楚了那些烂摊子再来跟我说这些。”
话音刚落，又补上一句：“我还带着孩子，我不可能让孩子跟着我置身在混乱的生活中。起码我不想让他步我的后尘，可以吗？”
这话算是给了顾岑泽希望。
他激动的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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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在渡过千辛万苦后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欣喜。
但又好像在做梦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
苏念瞥一眼手边的打印机，笑说：“要打印个合同出来签字以后好作证？”
她开玩笑的随口一说，却没想到顾岑泽当了真，立马就拿出手机打出一份书面合同。
进行到一半，他忽然抬头，眼神有些小心。
“我可以提几个小小的要求吗？”
说完又立马补了句：“你要是不愿意也行的。”
苏念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见过他这么卑微的样子了。
真是卑微到了尘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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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苏念转头，手抚着脸，指尖轻轻带去眼角滴下的晶莹。
“你说。”
顾岑泽坐正了些。
“在这边的房子我还没装修完，我希望你能帮我盯一下。每天就进去一小会，图纸我会发给你。”
他的房子就在隔壁，过去只是多两步路的事情，并不算麻烦，苏念答应了。
“好。”
顾岑泽紧接着说第二条：“我想每天都跟你通个电话。一小时，半小时或者十分钟都行。或者视频不说话也行。”
才开口他就把自己的底线无限降低，苏念轻轻点头，也答应了。
不管未来怎样，她都应该要尝试着不抵触顾岑泽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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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后没在一起了，她也不想再让人误会她才是放不下的那一个。
“还有吗？”苏念问。
顾岑泽点头，最后一问顿了很久。
“还有就是，你要说话算话，等我改了，你不能骗人耍赖的再不要我。”
他急切的话语就像是频繁被抛弃到已经完全没有安全感似的小孩一样。
苏念心头再次被颤动，觉得心酸又觉得好笑。
“顾岑泽，你别忘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说话不算话过。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顾岑泽打字的手一顿。
是啊。
她一直都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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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爱就爱了。
说不爱就不爱了。
说报复就真的报复。
说同归于尽就真的同归于尽。
还有离开，也是说走就真的走了。
一点留恋都没有。
-
顾岑泽打完合同发给了苏念，苏念接收后就打印了出来，一式两份，一人拿一份。
纸质的还不放心，顾岑泽还弄了份电子版的合同，非要把所有能用上的形式都用上了才放心。
协商说定后，苏念就说话算话的跟顾岑泽去了他约定好的餐厅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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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壁大楼顶层的一家情侣西式餐厅。
顾岑泽只是约了位置还没点餐，服务生一上来，看到是一男一女的两位，就介绍着店里的招牌情侣套餐。
顾岑泽刚要应下，就顿住看着苏念，犹豫又不甘心的眼神让她做决定。
天知道他现在对情侣这两个字有多么敏感。
要不是怕暴露犯法被转，他恨不得天天都光着膀子，露出自己肋骨上的苏念纹身让人看。
苏念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虽然有点不自在，但想想晚上就要把他送走了，也愿意让步忍受下。
“就这个套餐吧。”
果然，苏念一松口，顾岑泽的脸上就绷不住的露出笑意。
苏念看他笑的憨厚，忍不住问：“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顾岑泽点头：“我已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跟你一起吃过一顿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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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
等这一天他等了足足三年了。
也还好，他的苦没有白受，三年都没有白熬。
他这么一说，苏念也有些恍然。
那个本该阖家欢乐的新年，却成为了他们彼此最痛苦的根源的开始。
苏念没接话，转头看着百米高空下的外景。
来了新溪州三年，她也是第一次坐在这个地方，从这个角度欣赏这个国家的美丽。
很美。
但是没有她的祖国美。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苏念就理解了苏鸿儒身前坚持的落叶归根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心态了。
就是在见识过这个世界各种各种的嘈杂，和各地的美丽风光后，最后发现，还是家的位置最美，最忘不了。
她现在坚持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改变。
只是哪一天，她真的说不准。
情侣套餐的餐点陆续开始送上。
苏念手边的沙拉，是顾岑泽拌匀的。
面前的牛排，是顾岑泽精心切好块的。
旁边的小吃，是顾岑泽专门调了位置，把她爱吃的那些都呈现在她面前的。
一餐饭下来，苏念是吃的挺享受也挺心满意足的，顾岑泽光顾着照顾她，自己的胃里只是稍微垫了些东西。
结束午餐，苏念知道顾岑泽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主动跟他说：“你可以去我家等司机来接你去机场。或者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去。”
顾岑泽拒绝了，又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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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去你公司待着吗？在你的办公室。像以前那样。”
简单一句话，却轻易勾起了苏念的回忆。
顾岑泽担心她生气，立马就保证道：“我绝对会安静，到时间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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