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夫人手里的剪子一下落在了桌上，发出重重的响声：“知道了,叫人去外面寻个好花匠。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能好到哪里去？高价寻两个老花匠回来，不能叫沁儿失望。”
“就算那小丫头再厉害，沁儿院子里的花，今年也是开不好了。”宣平侯夫人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那么一会儿？若我记得不错,那小贱人今年也十四了吧。”
“只差三月了。”春嬷嬷赶紧回应,“夫人的意思是……该琢磨二姑娘的婚事了？”
“是该相看人家了，好歹是侯府的二姑娘,不仅二姑娘要相看,大姑娘,还有沁儿……”说起这个，宣平侯夫人又皱了皱眉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若非是我出身低了，当初老夫人看不上，我怎么可能当继室,明明我与侯爷两情相悦，她徐涵不过是占着身份高，得老夫人喜欢才被娶进门。”
春嬷嬷没吱声，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只需要静静守候在一旁。
“那徐涵也是没这个命，进了门，没两年就去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和侯爷。我们，才是注定的一对儿。”宣平侯夫人脸色一沉，“只是没想到徐涵生的小贱人，倒是如她一样泼辣不好相处，丝毫不给颜面，为此侯爷也不得不退让几分。”
宣平侯夫人长吐一口气，显然是想起这些事情，就将她给气着了。
“偏偏那小贱人还机灵得很，这些年陆陆续续安排了些人进去，不是给她发卖，就是被撵出府。这些蠢货，一件事都没能办成。”
春嬷嬷低声提醒：“夫人，如今这批丫鬟中不是也安排进去了两个？这两丫头，应该能为夫人做点什么。”
“香雪那丫头，负责清洗二姑娘的衣裳，还有打扫院落，夫人想做点什么，还是很容易，至少能出一口气。”春嬷嬷思考，“至于季沫那丫头，老奴认为还可以缓缓，她已经能接近二姑娘身旁，说不定还能更接近一步，得二姑娘信任。反正她家人都在夫人的手里。这丫头，得用在关键时候。”
“为了出一口气，坏一颗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棋子，不值得，哪怕香雪这丫头不敢将我招供出来。”宣平侯夫人摇头，“这事不着急，都忍耐这么多年，我忍得。小贱人大了，不可能永远留在侯府。做点什么出一口气，容易打草惊蛇，得不偿失。我看，季沫那丫头就不错。用得好了，能让小贱人一辈子难受。”
春嬷嬷心头一惊，却也能理解宣平侯夫人的恨意。若非陆婼存在，她家夫人不可能维持着表面的风光，实际上处处被陆婼压制，羞辱。
“嬷嬷，你知道醉美人吗？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神药。这东西使用少量，可让皮肤光滑细腻红润，然而一年至多能用两次。用得多了，时间长了，会让女子无孕，身子亏损，可表面上谁也看不出。”
春嬷嬷低着头，不应声，夫人的意思是，可能会将醉美人交给季沫那丫头？若能让二姑娘日日使用，倒是一件好事。害得夫人这般惨，二姑娘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你这丫头，确实有几分本事。”
一个月后，先前无精打采，叶片泛黄的兰花已经恢复过来，看起来精神抖擞，终于配得上那句花中君子的赞美。陆婼看到被养好的兰花，赞扬了季沫。
“云枝，赏这丫头两只烧鹅。”陆婼说话的时候，还注意到了季沫的眼神，见她神色欣喜，不禁疑惑，“吃了一月的烧鹅，不腻吗？要吃点别的吗？”
季沫微笑：“都可以，吃的就行。”
陆婼笑出声，就是云枝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姑娘，这就是个贪吃的丫头。”
“那吃点别的吧。”陆婼道，“云枝去安排，”她看向季沫，“想吃什么，叫云枝去准备。”
季沫应下，目光偷偷在陆婼的身上转了转，不是说好把兰花养好，就让她提要求的吗？二姑娘，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年纪轻轻的记性不好，建议多吃点补脑的。
这么明显的眼神，陆婼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淡淡的瞥着季沫，见这小丫头有意思的很，那模样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什么话说。
“有话就说。”
哦，这可是你说的？
季沫问了：“二姑娘，先前你说只要奴婢将青松修剪好，把兰花养好，就由奴婢提要求？”
云枝笑容都收起了，偷偷的看了眼陆婼。敢在二姑娘面前说这话的人，也就季沫一人。就算是她，都不敢主动提这种事，怕惹得二姑娘心里不快，到时候失宠。
陆婼端详着季沫，季沫一点都不紧张，这不是说好的吗？说出来的话，那就要算数。
云枝倒是想提醒，但她十分明白二姑娘的性子，现在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
在云枝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陆婼的脸上重新荡起笑容，她伸手捏了下季沫的小下巴，“倒是长了些肉，捏起来好多了。”
“胆子还是一如以往的大，本姑娘就知道，你和那些小丫头不一样。这话，还没有人敢在本姑娘的面前提。”陆婼见季沫还是不害怕，还一副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的样子，轻笑出声：“今天本姑娘心情很好，想要什么，你说。”
季沫倒是不扭捏，早在其他猪队友下跪，体现她胆子比较大的时候，她就不能再维持胆小的人设。她相信以陆婼的本事，肯定能要到她的卖身契，死契想要离开侯府，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可以改成活契，或者让二姑娘给她一个攒钱的机会，到时候她自己赎身出去。
“二姑娘，奴婢有些想家了。”季沫说。
陆婼若有所思：“是想回去看你的家人吗？”陆婼不是傻子，她其实听了出来季沫的意思，这个想家，不是想回家看亲人的意思，而是……她眼神冷了下来，这丫头想离开侯府。
“当初进府的时候，为了能多得些银钱，奴婢签的是死契。”季沫感觉到陆婼不开心，觉得折中一下，先不要契约的事，提提其他的。
陆婼眉头紧皱：“所以，你想离开侯府？恢复自由自身？”
“其实这个……也不着急。”季沫连忙说，她又不是着急去嫁人，只是年龄到了这个时候，不是跟着去当陪嫁，就是会指婚给府内的家奴，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
“不着急，那还是想恢复自由自身。”陆婼转身坐了下来，抬眸在季沫的身上扫着，“这世道乱着呢，外面可不好活，还不如留在侯府。你孤身去外面，好活不了。留在本姑娘这里，有哪点不好？在本姑娘这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去外面，说不定将来顿顿观音土，啃树皮。”
季沫扯了扯嘴角，虽然她出去了日子没有那么轻松，至少也不是吃观音土啃树皮。
“你每月的银钱，送了不少回家里的吧？”陆婼问，“你若出侯府，除了嫁人，别无选择，哪里有侯府好过，更无法照料家里人。”
提到这个，陆婼就很烦躁。她感觉，自己这地儿被人嫌弃了。
季沫摇头：“二姑娘，奴婢没有嫁人的意思，其实奴婢也不想嫁人，今天提这个就是怕被嫁人。”
陆婼心里的不爽瞬间消散：“哦？你不是想嫁人？那你想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出去自己过苦日子？”
“奴婢今年也十三了，”季沫小声说，“听说府内的丫鬟，尤其是签死契的丫鬟，会被主家指婚，奴婢不想被指婚。”
“一直跟在二姑娘身边也行，不过等年纪大了，二姑娘这边有更好用的人，奴婢也是愿意赎身出去过两年自由的日子。”
陆婼这下听懂了，这丫头不想嫁人。
“你为什么不想嫁人？说起这个脸都不红一下，你看云枝的头都要缩到肚子里去了。你这丫头，果然是胆子大，脸皮厚。”
季沫：“……”
不是二姑娘一手将她弱小可怜无助胆小的人设捏碎的吗？人设都碎了，还难道还要装下去？
“就没想过寻个如意郎君？”陆婼拍了拍季沫的脸蛋，“在本姑娘这里养得这么标志，嫁人倒是可惜了，行，这个要求本姑娘答应。除非是你想嫁人，不然任何人都不能为你指婚，如何？”
“谢二姑娘。”
季沫没有再提卖身契的事，得寸进尺有些不太好。只要不嫁人，让她一直当个小丫鬟也没有什么。在陆婼的身边做事，还是很轻松。还能经常吃各种肉食，出去了，她还要辛苦赚钱，好像有点不划算。
季沫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不可能不管家人，原主每月也不是将所有的银钱给家里人，家里人也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她那老娘，还会时不时的做鞋送给她，可见还是挂念着她。
按照记忆中的，若不是家乡闹饥荒，他们一家子应该能过得平平淡淡幸福。
一开始原主是将大部分银钱都给家里人，后来她哥哥娶妻生子，日子逐渐好了些，她娘就提议，让她自己存一半。还说，等以后家里日子更好了，便不要她的银钱，让她自己攒着。这家子穷是穷了点，还是很有良心。
而且她的哥哥在努力，很希望能将她赎出去，即便是死契，他们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大户人家的丫鬟日子不错，可是签了死契，就代表着以后的儿女也是府内的下人，始终不好。还有可能，随时被打杀。
季沫突然觉得，如果出去了，还可能面临老娘和哥哥的催婚，上次见面，她娘就提了提家中妹妹的婚事。到时候出去她还不好逃避，这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留在陆婼的身边好像不错，对方刚才已经和她承诺，只要她不愿意，便不会将她嫁人。以陆婼的性子，将来对方嫁人了，就算她跟着陪嫁，也能免去当通房丫鬟。
陆婼出手大方，性子爽快，对不喜欢的人很凶，很能说明跟着陆婼是不会被欺负的。还能得很多好吃的，她突然觉得这么一算，好像真的很划算。
“只要二姑娘不将奴婢嫁人，奴婢愿意侍奉二姑娘一辈子。”季沫很开心的表态，太划算了，真的太划算了。
系统444号：44号宿主，你真的越来越有觉悟了。我跟你讲，这个陆婼的光环很大，你抱紧点，这辈子一定会过得顺顺当当，不会遇到什么挫折。
季沫：“这还用你说？这笔帐我还是算清了。”
卖身契，她不要了。
希望陆婼早点能将她的卖身契要过来，到时候她就能安安心心的在陆婼的身边咸鱼，偶尔做点小贡献。
云枝有些懵，可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吗？一开始她以为季沫想离开侯府，恢复自由身。后来季沫说不想嫁人，她确实听得很羞人，都不好意思抬头。
现在季沫又说，愿意一辈子伺候二姑娘，只要二姑娘不将她嫁人。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哪里有丫鬟这般要求的啊？
陆婼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比云枝接受得快多了。bïmïġë.nët
“只要你乖巧听话，不会亏待你。本姑娘身旁的人，不喜欢做的事，我不会逼迫。”陆婼哼道，看季沫的眼神十分友善，“你这丫头很有出息，和本姑娘想的一样，嫁人有什么好的？嫁个负心汉，说不定命都没了。”
季沫一听，就知道有故事。但她识趣的没有多问，她得认真当个咸鱼丫鬟，不能太引起注意。
季沫没有想到的是，下午的时候，陆婼就去将她的卖身契要了回来。当然不仅是她的，而是新安排进院子的这批丫鬟，所有人都卖身契都落到了陆婼的手里。
这件事是云枝通知她们的，就只说了，她们的卖身契如今是掌握在二姑娘的手里，那眼神充满警告。不少丫鬟更加乖巧了，尤其是香雪，丝毫不敢出差错。
季沫倒是开心，卖身契要到手，挺好的。她开开心心的修剪青松，这玩意儿得经常照顾，还有那兰花，也是马虎不得。
以及每天陆婼都要看新鲜的花，她得去外面采摘进来放进花瓶里。她觉得弄太多有些糟蹋，大多时候连叶带花朵只摘一朵，再陪衬一些好看的叶片，也能让屋子的景色不一样。
陆婼没有说什么，后来每天都要来看看她插的花，现在偶尔还会画花。然后季沫得每日绞尽脑汁，要怎么摆弄今天的花。今天是一朵花，配几根草，明天可能是一朵大花，两朵小花，再配两片叶子。
陆婼很喜欢她的插花，让她每天都弄不一样的。
季沫：“444，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辛苦命。”
系统444号：44号宿主，你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我可以暂时做你的心理辅导，这是作为一个系统的职责，随时帮宿主调节心理状况，使得宿主们能保持身心健康，才能完成任务。
季沫：“我后悔，真不该，手欠去搞什么插花。好好按照陆婼的想法，采摘两朵，直接扔花瓶里不好吗？非要弄出点什么审美的名堂。现在陆婼练习鞭子之后，就要来作画，让我每天都搞不一样的。”
季沫：“我好后悔啊，明明可以咸鱼一生的。”
系统444号：不是挺好的吗？陆婼出手大方，现在还让你住单间，不用被香雪打搅，还能偷偷的在屋里打拳，身体素质提升上来，还能勉强有自保能力。
季沫：“好个屁，春嬷嬷给我信号了，一会儿要去和她碰面。你忘记了？我算是个间谍呢。”
系统444号：我相信以44号宿主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度过难关，加油！
季沫：“我就知道，和你说也是白说，你这个系统除了灌心灵鸡汤还能做什么？”
季沫还是按照春嬷嬷先前给她的传话去碰面。
“春嬷嬷。”
“嗯，你这丫头倒是好福气，竟然得了二姑娘的青睐。二姑娘还将你的卖身契都拿走了，”春嬷嬷突然压低声音，“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的家人都是夫人在照顾呢。只要你好生伺候二姑娘，夫人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说这个的时候，春嬷嬷还塞了一玉只簪子给季沫，“二姑娘近些时候，还好吧？”
“还好。”季沫老老实实的回答，装作没有听懂春嬷嬷的话，对那只簪子也推辞不要。
“拿着！”春嬷嬷声音忽冷，“这是夫人的赏赐，叫你拿着就拿着。”
季沫被推得差点摔出去，这老嬷嬷的力气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大。行吧，拿着就拿着，转头她想个办法藏起来。因为不知道家里人什么情况，没有绝对的把握，她还是不敢激怒宣平侯夫人，怕对方真的将她的家人怎么样。
有些事情，陆婼即便插手也不一定能处理。她还是先当着这个间谍吧，大不了给对方传点假消息回去。
春嬷嬷倒是没有吩咐她做什么，只说了好好伺候二姑娘。季沫敷衍的听着，后来又见过好几次，依旧只是简单问几句，倒是给了她不少赏赐，都被她偷偷藏了起来，这些东西太有标志性，不能用出去，也不敢佩戴出来。
宣平侯夫人明显是在给她挖坑，让她没退路呢。到时候就算她不同意做事，只要从她手里搜出这些，陆婼会不相信她，就算相信她，宣平侯夫人一句，她偷盗了主家贵重物件，也能将她处置。
“长公主的赏花会，夫人那边刚才传话了，府内的姑娘都得去。”云枝道，“奴婢听说，夫人这是在为府内姑娘的婚事做打算。如今大姑娘十五，二姑娘你快十四，三姑娘也十二……”
云枝还未说完，便被陆婼打断，她轻挑眉头，笑得嘲讽至极：“你说什么，陆沁十二？也就骗骗外面不知道的人罢了，陆沁只比我小上两月呢，怎么就十二了呢？”
云枝噤声，不敢再多说。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也是如此，侯府和徐国公府上关系僵硬，更是因为如此，二姑娘才对夫人有意见。
侯爷不想与徐国公府彻底闹翻，只能顺着二姑娘的性子。有徐国公在，二姑娘吃不了亏，这些年还将夫人压制得死死的。侯爷理亏，不敢作为，若闹大了，整个侯府的颜面都不太好看。
“行了，既然是长公主的赏花会，不能不去，去准备赏花会穿的衣裳吧。”
“什么时候？”
“后日。”
陆婼收起刚才嘲讽的表情，余光瞟到季沫的位置，她对着季沫招了招手，“去过赏花会吗？”
季沫摇头，心里警惕，赏花会，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绝对是出各种事故的地点。
“那后日随我一块儿去，长公主府里的花儿开得盛好，你也跟着去见识见识。”陆婼确实是好心，季沫得她的眼缘，带她出去逛逛。
直觉告诉季沫，赏花会肯定有事端，但她又不能拒绝。陆婼的身份挺高的，听起来和长公主的关系也不错，那她的小命应该没什么问题。
赏花会这日。
季沫跟着陆婼从院子里出来，正好遇见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的宣平侯夫人，以及身旁跟着的陆惠，陆沁。陆惠看起来很老实，还有些怯弱。
陆沁则是活泼可爱的挽着宣平侯夫人，穿得光鲜，见到陆婼的时候，自动的往宣平侯夫人身边靠了靠，还是大方的招呼一声。
陆婼看都没有看几人一眼，带着人径直走向大门，好不给面子。府内的人倒是习惯，不过头都低了下去，不敢去瞧主子的脸色。
宣平侯夫人的脸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笑容：“你二姐姐就是这么个急性子，谁也拦不住。走吧，快跟上，别让你二姐姐等久了。”
陆婼哼了一声，直接跳上自己的专用马车：“走吧。”根本就没有停留等候的意思，整日装来装去，累不累？就那个嘴脸，她才懒得应付。
云枝不敢说话，季沫倒是有些惊讶。这个宣平侯夫人，当真是忍得呢。她有点担心陆婼的小命了，天天这么打人家的脸，人家心里肯定是有算计的。
“愣着个神在想什么呢？”陆婼敲了下季沫的头，好奇的问，看起来兴致不错。
季沫摇头：“没有什么。”
“说真话。”
季沫：“二姑娘刚才样子很嚣张，就不怕夫人生气？”
“原来是这个吗？”陆婼撩开马车帘子，随意往后面看了一眼，“她没资格生气，要气就憋着吧。”
“若气死了，可不是本姑娘的错，那是她心眼小。”
“她约莫也只能忍着等本姑娘嫁人，才能占山为王了。这人，倒是也能忍。”陆婼脸色沉了下来，嫁人么？说实在话，她真不想嫁人，更不想看着陈玉芸霸占侯府，即便她丝毫不在意这地方。
季沫很想说一句，陆婼这人设，妥妥的反派啊。她是反派的丫鬟，会不会小命不保啊？
系统444号：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保护陆婼。
季沫：“444，你坏了，你一定坏了，她这么凶，怎么可能需要我保护？”
季沫：“不过……完成任务奖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个咸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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