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所说的摔倒？
“到底怎么回事？”
“就有一根木棒摆在脚边，我被注意，就摔了，前面刚好有尖利的东西。”
这些伤口分明就是割裂造成的。
傅之南没揭穿他的谎言，“你起来，让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伤。”
她感觉被子底下有猫腻。
听到她这句话，站在一旁的秦超跟医生脸色微变，眼里闪过紧张神色。
秦凯风紧紧捂住被子，咳了几声，“真没事，真的，不信你问医生。”bïmïġë.nët
被点名的林医生吓了一跳，他不敢跟那双澄澈眼神对视，“是，三爷身体并无大碍，之前受过伤，加上今天情绪略微波动，只是一些皮外伤，休息就没事了。”
傅之南看向老实忠厚的秦叔。
秦叔舔了舔唇，“是，是这样的。”
“真没事。”秦凯风牵住她的手，“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
她听懂了，还真的有隐情，这回她绝对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问。
“好。”
傅之南没离开，刻意在门外等医生。
林医生跟秦超出门看到她后，立马背过身体。
“我是不是落东西了？”
“我也是，咱们一起回去拿吧。”
俩人步伐一致往回走。
傅之南拦在他们跟前，“到底怎么回事？”
骗不过。
林医生看向秦超，“秦叔，夫人问你话呢。”
秦超怒瞪他一眼，看向傅之南时，脸上挂上灿烂笑容，“夫人，真没有事情瞒你。”
“要我现在进去掀开三爷的被子吗？”
她佯装要转身往前走。
这话把林医生吓一跳，赶紧拦下她，“夫人！”
秦超想阻止林医生往下说，却被林医生手势打断。
“秦叔，这件事又能瞒多久呢？”
秦超沉默。
林医生把秦凯风在以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包括他用β药剂，包括他今天的表现。
“夫人，三爷他真的得了狂躁症。”
傅之南身子打晃，眉头皱到一起。
“怎么会这样？他的病不是已经好了？”
她想揪着林医生质问他为什么要让秦凯风用β药剂，可也清楚知道，如果当时没有用这个药，只怕秦凯风撑不过来。
林医生叹息，“三爷应该是受到了刺激，激起了小时候的回忆，所以又回到他小时候的状态。”
“他以前不是已经治好了？你们再给他开同样的药方。”
她的话让所有人沉默。
“夫人，三爷小时候吃过太多药，身体产生抗药性，如今，β药剂副作用还得完全显露，根本无法再用其他药。”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林医生犹豫许久，看了眼室内，“有，但三爷跟您都要付出磨难。”
“什么？”
“MECT，一种无抽搐电休克治疗，三爷麻醉对他不起作用，他得生生在忍受电流流过脑皮层，根据临床患者的口述，整个治疗过程，犹如锯子在割裂大脑，这些患者都曾使用麻药，而三爷……”
“麻药对三爷不起作用，那他的痛苦将会放大几倍，甚至几十倍，倘若他真的能熬过去，将重新格式化所有记忆，记忆虽然具有可逆性，但大部分人几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找回记忆。”
这就是他们要经历的考验。
“我知道了。”傅之南感觉脚下不稳。
还真是多事之秋。
“总还有别的法子，你们再找找，我这边也是。”
傅之南走后，秦凯风才房间里走出来，身上披着后外套。
林医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他后，立马埋下头。
他以为秦凯风会很严厉呵斥他，但他很冷静，眼睛放在远去的背影上。
“没有别的法子了，是吗？”
林医生将头埋得更低。
秦凯风拍了拍林医生的肩膀，许久后，他将手拿开，望向秦超，“秦叔，帮我准备画册。”
“三爷，您休息会吧，总会好的。”
秦凯风突然抖起来，他在极力控制自己，越是压抑，他越加痛苦。
他抱头蹲到地上。
“三爷，三爷！”
——
傅之南去找秦嗣，经过花园时，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王思卿？
她不是入狱了吗？怎么会在这？
傅之南给程帆打电话。
“程局，是我，傅之南。”
“南南啊，怎么了？”细追起来，傅之南跟他沾点亲戚关系。
“王思卿不是被判刑了吗？怎么被释放了？”她记得，这个案子还是程帆亲手把关的。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丢在桌上的声音，“别提了，她又上诉，提供最新证据，是她的经理做的案件，她从头到位都是无辜的，证据确实也是如此，我们也只能把她放了。”
傅之南越加想不通，“哪家律师有这种通天本事？”
“你们秦家的那位大少呗。”
傅之南脑海里嗡嗡作响，停下脚步。
又是秦嗣。
“南南？怎么了吗？”
傅之南回过神，“没事，谢谢你啊，回头有空请你吃饭。”
“好说，早点让我喝上喜酒就行。”
傅之南没应他这句话，按断号码。
“傅小姐，你也在这里啊。”王思卿手提礼品，朝她走来，“最近如何？”
王思卿显然是在关心她的惊世大豪赌。
“王小姐进去一趟，感觉如何？”
王思卿脸色微变，勉强挤出笑容，“都是误会。”
她扬了扬手里的礼品，“要一起吗？”
傅之南颔首，走在她旁边。
“周升出事了，请你节哀。”
王思卿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僵硬，“他命不好。”
“他要是知道自己刚过世，女朋友便赶着巴结他的兄弟，你猜他会如何想？他会不会去梦中找你？”
王思卿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傅之南，冷着脸，“傅之南小姐，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这就受不了了？我觉得我还没发力呢。”
“你！”王思卿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冷静会后，她把手放下，嘴角绽出笑容，“我等你解决完手里的麻烦再来咄咄逼人。”
傅之南笑笑，摇了摇头，幽幽说道：“你的手段还是嫩了些，若是沈娇娇还在啊，你，不是她的对手。”
王思卿看着傅之南的背影，眼睛像是淬过毒，狠狠盯着她。
“叮——”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有人陌生人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她瞳孔骤缩。
－－－－－－题外话－－－－－－
MECT常用治疗重度抑郁症，狂躁症，以及某种类型的精神分裂症，副作用有短暂失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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