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限购吗？”有人问。
“不限。”林知意摆手。
步行街的花店闻讯赶来，他们是行家，看过花的品质，就知道是真福利，果断下手进货，几十只，上百只的入手，五元进的货，经手包装转卖，能翻好几倍纯利。
生意很好，他们相互配合，小金负责揽客，林知意零售，慕西洲收银，因为没做收款码，客人给的都是现金，林知意拿来的小背包被零钱塞得满满当当，提在手里颇有重量。
摆摊一个下午，玫瑰全部售罄，此时蒙蒙小雨已下一个多小时。
他们身上都是湿湿的雨水，林知意脸上，口罩以外的地方全是水雾，慕西洲头发柔软的服帖下来，帅气的脸庞去了几分精英气质，多了几分少年感，水珠布满小金的两个镜框，白蒙蒙一片，他们互相看看彼此，不知不觉笑起来。
回去之前，林知意从包里抱出来一堆现金塞给小金，说是他的辛苦费，小金高兴地接着，回去路上，她把钱清点好，放在了慕西洲身边。
“都给我了？”慕西洲扬眉。
“本来就是你的钱，我也不白干活，收工钱了，两百块”林知意说。
慕西洲笑了笑：“是不是我说这些都给你，你也不会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要是你很有诚意，说不定我就收下了。”她看起来很心情很好，语气都变得轻快。
“好，那就都给你，当你的误工费。”
“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
车子很快到家，下车时林知意脸色忽然变了变，飞快回头扫了座位，而后若无其事的说：“你慢慢停车，我先上楼去了。”说完马上下车进楼道。
他停好车，后一步进家门，林知意正在洗澡，热水淅淅沥沥地下来，纤细的身影若有若无在玻璃门上显映。
慕西洲喉咙发紧，脱了外套走过去，一拧发现，卫生间的门从里边被反锁了。
二十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出来，直奔卧室，很反常，慕西洲虽感觉奇怪，但也没多想，直到他进浴室洗澡，看到那包丢在脏衣篓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衣服。
很不起眼，他原本也不会留意，她很细心，窗户开了小角，排风扇也在运行，但热气蒸腾，能让气味变得持久。
没多久，他出来了，在被窝里摸到缩在角落里的人，手指穿插过发丝，尚带湿意。
“没吹干头发别急着睡觉。”
“吹了。”林知意有气无力地指指被丢在床脚的吹风机，跟刚才站在街头的精气神比判若俩人，不过特殊时期，这也正常。
慕西洲重新接上电源，拉着她坐起来，“起来，会头疼的，干了再睡觉。”他抱着她开着低档慢慢吹。
林知意闭着眼由着他来，好一会儿终于停下，她被热气接触过的地方摸着泛烫，而他的手被热气熏的更红。
林知意从他怀里滑到床上，缩成一只小虾米，让自己牢牢裹进被窝里，慕西洲在她身侧躺下，手环过腰，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揉搓。
“疼吗？”
她没吱声，眼睛却在他手放下的同时睁开了，面颊渐渐泛红，这次不是被热气熏的。
“亲戚什么时候来的？”他又问，直接又自然。
“卖花的时候吧。”半张脸藏在被子底下，闷声回应。
“明知道身体不适，还让自己去淋一个多小时的雨？”
“还好。”腹疼是循序渐进的，又不是突如其来，林知意说：“没事，我知道轻重的。”
慕西洲轻叹：“体检的时候医生就说你体虚，一看就没好好养过，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这些年？
这些年日子过得很匆忙，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还能想起来的，仅有那些走在荆棘上带着刺的回忆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体会到‘痛经’这词是在大三，她在打工地方吃了一肚子冰激凌回来，躺在寝室里，痛意突然就来了，跟要死了似的。
那之后，每个月来事都是生不如死的体验，直到两年前她遇到一个好医生，在他那调了一段时间身体，才慢慢好转。
其实高中毕业到现在，日子是在变好，只不过一路走过来太难，她不曾注意过身边很多细节的改变。
林知意闭眼睡着，隐隐约约听到慕西洲在客厅跟谁打电话。
“你去哪儿了？你不在公司坐着我害怕。”是方程打来的，私底下他没那么正经，经常戏精上身。
“有话直接说。”
“我们说好，姚静姝的事我替你办了，老爷子那怪罪下来，你得扛着，都是你让我干的，与我无关。”
“老爷子公私分明，你怕什么？”
“胡扯，老爷子最讲情面，那毕竟是他好友的孙女，但是我也真奇怪，你明明从不管这些事的，干嘛突然去针对个小姑娘？”
“行了，我会说是我让你做的。”
“你不会是老树开花，看上人家姑娘了吧？”方程发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先把人从安居装饰弄走，然后再收到身边看管，近水楼台先……”
慕西洲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林知意睡迷糊了，感觉慕西洲又回来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但她实在太困了，一句话都没有听清。
等睡醒时，他在厨房做饭，林知意能闻到食物飘过来的香味，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小腹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
她抬头瞥到室内阳台，发现自己偷偷藏起来的小衣服已经被洗好挂在晾衣杆上了，一时失语，这，这人未免也太体贴了吧？
能在生活中事无巨细照顾的人真的很少见，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能做他的老婆。
“吃饭。”
慕西洲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打断了她的思绪，林知意看到他身上穿着她的围裙，一只可爱的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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