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慌了,大喊出声,打算引起御书房门前的守卫注意,叫他们救人。bïmïġë.nët
张尚书此刻已撸起袖子,打算实在不行,就靠着自己四五岁时学的那点狗刨姿势的游泳,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上来。
两边的袖子才撸了一边,一个人影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跳入了荷花池中。
是站在御书房前百无聊赖的朔风。
这个人,张尚书还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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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听到了响动,御书房中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
周起与苏慕槿一前一后从御书房中走出,周起显得有些生气:“御书房前禁止喧哗,怎么回事?有人掉池子里了?”
那几名宫人一个哆嗦,齐齐跪下,低头不敢说话。
张尚书在一旁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地讲述了一遍,跳过了引路公公描述江驿时的鄙夷话语。
那名公公向张尚书投去了感谢的目光,但张尚书懒得理他。
苏慕槿听到江驿掉入荷花池中,立刻急了,冲上前去,呼唤着江驿的名字。若是江驿再没有被捞上来,她都打算自己跳下去了。
终于,朔风抱着已经没有了动静的江驿浮出水面。
江驿是脸朝下栽进荷花池当中的,应该是整张脸或者说整个头,完完全全地栽进了下面厚厚的淤泥层当中,然后又在挣扎的过程当中被水草死死缠住,于是在很快的时间之内便没有了动静。
此刻被救上来,从头到腰身部位,几乎已经被池底的淤泥弄得面目全非,头部尤为惨烈,像是有人用厚厚的淤泥,将他的每一寸皮肤全都覆盖了一遍,已经完全看不出他的模样了。
周起命人去叫来宫中御医,苏慕槿则立刻扑到江驿的面前,完全不顾自己往日翩翩公子哥的形象,用自己的衣袖和手指,帮助江驿把他口鼻当中的淤泥清理出来,而朔风则不断的按压江驿的胸部。
苏慕槿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利用江驿进宫,试探一下皇上和江驿的反应。结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人奄奄一息的样子,苏慕槿突然有了浓浓的愧意。
他就是一个小傻子,试探什么呢?
叫你试探,试探什么呀!傻子就是傻子嘛,一定要闹出了生命危险才肯罢休。
苏慕槿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在御医赶到之际,江驿口中终于吐出了池中浊水,开始有了呼吸。
苏慕槿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任由御医上前开始就地为江驿把脉。
好在朔风出现及时,又抢救得及时,江驿肺中的水咳出来之后,只是身上的伤在落入池塘后的挣扎中略微有一些裂开,并且受了点风寒,其他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日。
苏慕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对着周起与摄政王长施一礼,沉重说道:“义子江驿福薄,今日恐不能与皇上坐下长谈了,还请皇上恕罪,容臣带他回去休养些时日,再与义子一同进宫,向皇上赔罪。”
苏慕槿顿了顿,又补充说道:“臣孑然一身逍遥很多年了,突然发现身旁无依无靠,便想找一人陪伴臣左右,还望皇上能了却了臣这个心愿。”
周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若有所思。最终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却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在地上昏迷着的江驿,在听到苏慕槿说到“想找一人陪伴左右的时候”,手指略微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对苏慕槿的话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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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想到,一前一后离开相府进入皇宫的,竟然会在回来的时候,变成一个依旧站着,另一个却只能躺着了。
苏慕槿几乎是全程抱着气息依旧有些微弱的江驿,进入左相府的。
没有人有丝毫怀疑,如果此刻有人敢靠近江驿一步,这个人绝对不会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府中的郎中来给江驿重新把过脉查看伤口,得到的结论与宫中的御医一致,苏慕槿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倒不是府中郎中的水平比宫中御医高多少,而是皇宫这个地方,只要进入,所有的人都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否则极有可能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郎中给江驿开了药,有内服的有外敷的。苏慕槿屏退了房间内的所有人,她要先给江驿清洗身上的淤泥,和被污染的裂开的伤口,然后再重新上药。
江驿虽然昏迷着,但是显得很不安。他的睫毛有一些震颤,手指时而会轻微痉挛,似乎昏迷中还在殊死挣扎着。
虽然刚刚在宫中,苏慕槿已经给江驿,将口鼻当中的淤泥清理了一遍,但是现在江驿头上、脸上的大部分皮肤,依旧被荷花池底的淤泥紧紧的包裹着。
有些地方已经干了,苏慕槿的手指在上面滑过的时候,小块的泥便碎裂剥落剥落下来,露出了江驿面部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
苏慕槿用湿毛巾一点一点仔细擦拭着江驿的肌肤。依旧是那张年少无害的脸,依旧是那副伤痕遍布的躯体。苏慕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之前并不认识江驿,但是她好像就是不希望,这张脸上不要出现任何痛苦相关的表情。
今日她在离开皇宫之前,是故意对着周起说出那番话的。她知道周起最近一段时日,是不会再找江驿的麻烦了。
虽然今日确实是她提出让江驿入宫,但是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这样做,江驿这一劫,也是肯定要经历的。
那番话,明着是向周起解释,她收义子的原因和表达自己的重视程度,但是实际是告诉周起,她与江驿之间的暧昧关系。
同时也是向周起暗示,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左丞相,实际是一个断袖。
纵使手上握有再高的权势、掌握再多的财力,都不会娶妻也不会拥有自己真正的孩子,周起大可以放心地将事情交给她去做,也可以不用担心她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此时,给江驿处理伤口的苏慕槿,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体温有着升高的趋势。
江驿这具身子骨,怕是以前受过重创,原本按照他上次街头打架的样子,还有身上隐隐透露出的肌肉线条,本该是身强体壮的,结果现在只要受伤就会发烧,实在不太正常。
苏慕槿眉头微蹙,浅浅的琥珀色眼眸中,好似潜藏着星辰大海。她修长好看的双手加快了处理伤口的动作。
明明是个文官,还是个动不动就摆出一副风流倜傥天下知的架势,处理起各种伤口却是出奇的熟练。
苏慕槿发现了这一点,略微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这是属于原主身体中的记忆。
但是眼前江驿的伤势要紧,苏慕槿只是略微疑惑一下,便重新继续着手处理伤势。
终于,江驿的伤都重新包扎过了,朔风苦兮兮地在院子里熬了半天的药也端了进来,放至温热可直接入口的状态。
苏慕槿端起药碗,右手捏着勺子柄,不动了。
这碗里是用来治疗风寒和防止发烧的药,应该是现在就要喝的,但是江驿现在意识全无,贸然直接往他嘴里灌无异于谋杀,没被淹死,回来之后也被呛死了。
苏慕槿的眉毛向着眉心缓缓收拢,她歪着头看着江驿的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脸上绽放出了魅惑众生的笑容,身为拥有着绝代风华的花魁的气质,突然就从压抑许久的身体当中显现了出来——她作了一个重大决定。
苏慕槿放下手中的碗,将江驿原本躺着的身体摆成半坐半躺的姿势,然后自己端起碗,屏住呼吸喝了一口,忍着下一秒就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喷出去,然后往嘴里狂塞蜜饯的冲动,注视着江驿略显苍白的唇,吻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从苏慕槿的口中缓缓流进江驿有些凉的口腔当中,激起了一丝火气。两口下去江驿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看来府上那郎中不是庸医呀,错怪他了。
内心当中勉强原谅了这个伤口都处理不好,稍微一折腾,就裂开了的“手艺不好”的府中郎中,完全忘记了江驿身上的伤,昨日大部分是谁处理的。
走神的苏慕槿并没有看到,江驿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些翻着白眼、将醒未醒的眸子。
苏慕槿深吸一口气,又喝了一口药到嘴里。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那个想法,这家伙就是个庸医,连个不苦的药都调不出来,太没用了。
她并不想让这苦到让她有点想吐的汤药,在嘴里多待,闭着眼睛,就直接对上了江驿在药的滋润下,恢复了唇色的嘴唇。
口中的苦液体消失后,她连忙端起自己的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泡好的龙井,抬眼一看才发现,江驿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嘴角还流着一滴棕色的液体,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
嘴角嗫嚅了一下,苏慕槿刚想解释发生了什么,就见江驿腮帮子一动。
心中暗叫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口苦汤药从江驿的口中喷出,劈头盖脸地砸向了玉树临风的大顺朝左丞相。
看着面前一脸棕色液体的苏慕槿,这下轮到江驿傻眼了。
他慌里慌张地说道:“阿槿……我、我……不是……对不起!”
苏慕槿的手举在半空中,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最终长呼出一口气,摆摆手:“自己把药喝了。”随后奔向了浴室。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我夫君位极人臣更新,008 前尘(七)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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