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修真小说>地上道国>0540 儒家的棋
  庾献和左丘俊逸一脸紧张的注视着空间的变化,随时做着逃离这里的准备。

  两人已经拿定了主意。

  就算是出去后,落入那两个胡僧的埋伏之中,也比被流放在一个即将湮灭的故事中强。

  好在,等到那空间快烧到那城池的时候,就开始缓慢起来。

  之后的一天,竟然再无半丝变化。

  左丘俊逸略一掐算,哈哈大笑起来。

  庾献询问的看了过去。

  左丘俊逸幸灾乐祸道,“这数量,和老夫卖给和尚那些对上了。”

  又啧啧连声,“人性啊。”

  庾献很快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八成是那两个胡僧万万没想到,左丘俊逸的不良读物,竟然有一部分秘密藏在那些和尚们身上。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

  那两个胡僧搜查的越紧迫,和尚们越是不敢轻易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反倒给了庾献和左丘俊逸一线生机。

  左丘俊逸目光看向那简单架构的市镇,口中道,“安心在这里躲几日吧,等他们没防备了,咱们再设法逃出去。”

  庾献心中也颇笃定。

  别的不说,青青子一定会设法找回自己的。再者,儒家虎视眈眈在一旁,也随时可能会对这些和尚出手。

  过了两日,这书中的空间零星的被烧毁了一点。

  两人心中雪亮。

  这必然两个胡僧的戒备松懈了,所以才有和尚零星的开始销毁手中的藏书。

  又等了些日子,左丘俊逸带的干粮消耗殆尽。

  庾献有神秘木匣维持生机,短时间断绝饮食也没什么,左丘老头就有些扛不住了。

  两人商量一番,趁着又有书册被偷偷烧毁的工夫,从书中逃了出去。

  庾献一棒打翻了那个目瞪口呆的和尚。

  回神一看。

  此时正是夜间,这个和尚似乎是在营地边缘守夜。

  远处有座城池,却不是洛阳的模样。

  左丘老头手忙脚乱的扒翻了一番,从和尚包裹中找出了点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庾献看了一眼烤火的火堆,捡起一根木柴,耐心的挑着那本烧了一半的小册子烧了个透,又将灰烬搅散。

  左丘老头咬了两口硬邦邦的干粮,又用木棍插着在火上烧了烧,等烧的略软了,才烫的龇牙咧嘴的三两口吃下去。

  庾献等他吃完,带着他向那城池逃去。

  到了城下,先是用白银葫芦将左丘老头装了,接着催动一母之力,如同野兽一般迅猛有力的翻过城墙。

  庾献借着月色,勉强寻到民居密集的地方。

  接着他找了一口水井,探头看了看,将那白银葫芦扔了下去。

  银色的毫光一闪,庾献也同时消失在井边。

  只听“咚”的一声,白银葫芦击破水面,消失在幽暗的深井中。

  ……

  数日之后,深井中冒着咕噜噜的气泡。

  庾献手握白银葫芦,猛然冒出头来。

  他静静的望着井口的小小天空,仔细的听着动静,等到四下无人,这才撑着光滑的井壁爬出井来。

  接着手中一翻,饿的有气无力的左丘俊逸就被丢了出来。

  两人一出来,立刻按照约定好的计划行动。

  左丘俊逸忙着使用小说家“道听途说”的本领,打听那些和尚的动向,庾献则溜入附近的宅第,去寻些果腹的东西。

  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正好赶上有户人家在办喜事。

  虽然还不到黄昏,但是已经有宾客陆续前来,主人家都在前面迎候。

  后院里的仆役则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晚上要用的酒食。

  庾献悄悄的卷了一些酒菜收入葫芦。

  想了想,回头看看整洁萧索的庭院,一口气呼出,那些在秋日里凋零大半的花木,都重新抽芽开花,妆点的院落里喜气洋洋。

  等回去寻到左丘俊逸,却发现这老货满脸古怪。

  见到庾献,当头就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庾献出去偷东西的时候,隐约听人议论,这主人家姓任,是中牟的大户人家,言语间颇为推崇。

  “中牟,怎么了?”

  “怎么了?”左丘俊逸脸色不是太好,“那些和尚竟然没人管,径自从洛阳白马寺下取了九镜,回转下邳去了。”bïmïġë.nët

  庾献算算时间,也过去了好几日。

  想必那两个胡僧怕节外生枝,早早取了铜镜往回走了。

  庾献从书中逃出,是在中牟城外。

  这之后又过了好几天,若是按这个速度,怕是他们已经赶回下邳国了。

  庾献脸色也有点难看,“怎么会,难道儒家没有动手?”

  庾献瞬间觉得这波亏了。

  都特么猥琐发育,就老子莽上去了,还差点小命送掉。

  “儒家?”左丘俊逸感叹,“他们心黑啊,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要平白死多少人。”

  “嗯?”

  庾献听得稀里糊涂。

  “怎么说?”庾献怔怔的问道。

  左丘俊逸嘿嘿冷笑,“无非是郑伯克段的法子罢了。佛门如今口称慈悲,就是他钟繇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出来喊打喊杀。这些家伙没有董仲舒不计毁誉,罢黜百家的勇气,又不肯自毁名声,被天下人唾骂。于是就索性任其发展,把这脓疮,烂给天下人看。”

  庾献听了默然。

  当年郑庄公为了应对骄横的弟弟和偏心的母亲,故意一味的隐忍和纵容。等到他们的贪心和欲望,被举国不容的时候,才一举消灭了隐患。

  如果郑庄公防患于未然,早早的惩戒弟弟,警告母亲,固然会免于一场骨肉相残。但是在天下人眼中,却只能看到郑庄公的苛刻和严酷,相反却对段叔充满同情。

  这和如今的事情,是一个道理。

  佛门要结众,要供养,自然只能从贫弱的百姓身上获取。而他们的理论核心,则是让百姓们舍弃家庭,放弃财产,逆来顺受,任由他们吸干最后一滴血。

  儒家可以一时做恶人,却没法一直做恶人。

  面对贵霜帝国和安息国的僧团不断入侵,儒家想要一劳永逸,就只能撕破佛门慈悲的嘴脸。

  道门和儒家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形成了默契,不然那几天也不会在洛河上浪费时间等待笮融这个启动教劫之人。

  徐州啊。

  只是不知儒家布下的烂摊子,该如何收场。

  庾献想着历史上的时间线,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联想。

  徐州……、下邳国的浴佛盛会……、丹阳人陶谦……、丹阳人笮融……、起事的下邳天子阙宣……、死因成谜的曹嵩……、来报血仇的曹孟德……

  还有,被杀的尸横遍野,堵塞了泗水的徐州百姓。

  庾献的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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