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日,我会成为个威慑蛮子的猛将戍守边疆,保卫大齐。
“我不想成婚。”我看阿爹,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给了回答,“我想要成为员大将。路已经到这里,我不想半途而废,阿爹阿娘,你们帮我回绝了吧。”
阿娘先前已经问过我,所以不奇怪我会拒绝。
倒是阿爹,那双看不出深浅的眼睛凝视着我,似乎有笑意的样子。他没有责问的意思,也没有问我缘。只是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里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是阿拆,你记住,如将来你后悔了,阿爹也总有办法让你如愿。”
我愣了下,没想到阿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意思?如将来我后悔了,阿爹能苏罗哥哥绑回来还是怎么?
阿爹的眼眸极黑,看人的时候眸『色』沉沉的。
我心里跳,脑子里闪过苏罗哥哥的脸,顿了顿,抬起头坚定地:“我不会后悔。”bïmïġë.nët
当天阿爹阿娘就要回去了。他们来的匆忙,得也匆忙。安宁倒是想留在这里陪我,眼巴巴地看着我不撒手。或许正是如阿娘曾经说的,安宁的营养真的全供给大脑了。这么多年,什么大夫都看过,什么苦『药』都吃过。连邹无老太爷都亲自待在她边替她调了好几年,安宁的体直不见好。见风就倒,说的就是安宁。阿娘也总是担心安宁慧极必伤,可能会早夭。
边疆的气候有多恶劣,每回安宁过来回去都要病场,我怎么可能让她留在这?
“,我没空搭你。”大概是远香近臭,曾经在的时候我看安宁哪里都讨厌。结离开以后,除了阿娘,最想念的人反而是安宁。
“我不来打扰你,”安宁因为太聪慧的缘故,跟京城的小姑娘玩不到起去。边除了延熹那个小猪仔跟前跟后,也没有其他的同龄伙伴。明明我对她不好,她很粘我,“外祖母外祖父就在晋州。离得也不远。我去晋州外祖母,隔几日再来看看你。”
对安宁的决定阿娘居然也挺赞同:“外祖母外祖父也挺想你们的,去陪陪他们也好。”
这个外祖母外祖父不是京城的外祖母外祖父,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是地地的晋州本地人。听说阿爹阿娘年轻的时候救过他们两人的命,阿爹阿娘的缘分也是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手撮合起来的。相比亲生的外祖母外祖父,阿爹阿娘对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更亲近更尊重。
只不过晋州的外祖母外祖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也过不习惯京城富贵的生活。只会在每年冬日里去京城过年待段时日,其他的时候都在晋州。他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日子过的冷清得很。
“那行,我派支小队送你过去。”
正好我也好几年没看到外祖父外祖母了,这次跟安宁过去,顺看看他们。
我们是下午出发。这几年晋州虽然治好了,但这郡与郡之间也还是免不了有盗匪。安宁这种风吹就倒的子,路上再受个什么惊吓,估计要去掉半条命。
从边境到晋州武安县武原镇,至少得有三天两夜的路程要。有句话叫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本来是担心,结我的车队刚进武原镇就伙人给劫持了。来人特多,比我带的这支队伍还要悍勇。看情势不对,我立即叫停了队伍,避免伤亡。
然而这群人不知怎么回事,劫持了士兵没有伤人。他们谁也没动,只是抓了我。
我有点奇怪,但是他们不伤人。我也不会贸然行动『逼』他们行动。
天点点黑下来,我五花大绑赶进了个房间。我们劫持的这地方似乎是个荒废的山村。只有十几户人,但都是人去楼空。现在正好这空屋子这土匪给占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还真有几分让人害怕。
我木着脸进了屋,屋里点了灯。如今正是四月底,初夏时节。山上比山下冷,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拂动的烛火摇晃。
我突然从黑暗中出来,强光照的眼睛眯。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窗边坐着个笔直的影。那人眉眼埋在灯火里,眼底布满了阴翳。
听到门的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张熟悉的脸曝『露』在我的眼前。是苏罗哥哥。
四年后的苏罗哥哥,相貌更加的出众。原先面部多少还带点稚气,如今刀削斧凿的面容与不怒自威的神『色』,已然是个成年男人模样。不知这年经历了什么,他整个人气息阴郁了许多。体很瘦,衣裳穿在上瘦得能看到骨头。此时黑『色』的锦袍染了尘土,苏罗哥哥的脸『色』可以用难看来形容,敷了层寒霜。脸『色』也很苍白,似乎有不舒服的样子。
此时他就坐在桌前,言不发双目沉沉地注视着我。
看到是他,我紧绷的神经终松弛下来。虽然很久没见,但我并不觉得陌生。约莫小时候就是在他的屋子里跑来跑去,他什么模样我都见过。
我顿时皱起眉头:“苏罗哥哥你怎么在这?还有,你搞什么?”
上的绳索还没有解开,我的两手绑着背到后。或许是作为武将的缘故,这种缴械的姿态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而且现在两人的姿态让我觉得有怪异,出这段时间战斗的警惕。我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门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回大齐了?我绑到这做什么?”
苏罗哥哥没有说话,还是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我。
许久,他才叹息了声,说了句话:“阿拆长大了,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我不太喜欢‘亭亭玉立’这个形容词。虽然大部分女子都喜欢人夸赞美丽,但是相比赞叹我的外貌,我更喜欢听人赞叹我的能力出众,虎父无犬女,或者虎母无犬女。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表情怪异得很。
这种感觉更奇怪了,有种眼前之人还是我熟悉的苏罗哥哥的荒谬。我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想着这年听到的关他在大金的所作所为,九死生。大约猜到他经历了很多。注意到他捏了捏眉心,脸疲惫的样子,我终还是心软,到他的跟前。
然而我才进,就他拦腰抱住。苏罗哥哥没有解开我的绳子,只是将他的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他上传来淡淡的『药』味儿,苦涩的很。我心动,停止了背后割绳子的小动作:“受伤了?”
“嗯。”
苏罗哥哥从小就是个很怪的人。他的怪异不只是外貌跟般人不样,拥有双墨蓝『色』眼睛和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皮肤。而是种行为和想法的怪异。
阿娘曾说,天才都是很怪的,因为跟普通人想法不同。
我不知苏罗哥哥每天在想什么,但是他在我印象中直都是坚不可摧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将他打倒,什么都不会让他崩溃,更不会让人看到他软弱的面。此时,这样将自己的疲惫展『露』在我面前的苏罗哥哥,好像下子褪去了光环:“……怎么受伤的?”
“出了事,动了肝火。”苏罗哥哥轻描淡写,不习惯将麻烦事说给人听。
我翕了翕鼻子,站着没动,就是感觉这个氛围有点怪。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感觉肩膀有点发麻。低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已经将双手搂到我腰上,脸还搭在我肩膀上的苏罗哥哥,犹豫是不是该提醒他坐正了。
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但是我的肩膀更麻。像无数根小针在扎我。而且,他还没给我松绑,我绑在后的手好像没知觉了:“哎,哎,苏罗哥哥,我手麻了。”
我终还是忍不住,他很累,但是我胳膊疼啊!
“快,快点给我解开!我手麻了!”我没办法攻击他,就拿自己的脑袋磕他后脑勺,“你再不给我松绑,我可就动手了!”
说完,不等他开。我胳膊使劲,就听到绳子嘭地声就挣得四分五裂。
忘了说,力大无穷的我,在经过四年的战火洗礼已经不只是力能扛鼎,我能光凭力气以敌百。这或许就是阿娘所谓的,上天在关上我的扇门的时候给我开的扇窗吧。力大无穷还手敏捷这个优点让我无数次在战场上所披靡,真的非常好用。
苏罗哥哥目瞪呆地看着飞出去差点破旧的窗棂给击飞的绳子,视线缓缓地挪我。盯着我看了大概三息,才忽然不可遏制地低声笑起来。
他边笑还边体发颤,不知到底在笑什么,笑了好久好久。
终等他笑够了,窗外的天『色』额已经是黑沉黑沉的。他才伸手捋了捋我洒落在脸庞的碎发,轻手轻脚地给到耳后去:“阿拆,我给你寄的发簪收到了吗?为什么不戴?”
今年我及笄,按照大齐的规矩,应该未来夫君或者中兄父赠予发簪。簪发及笄。但是我的情况特殊。远离乡,在边疆。现在是以少年的份在军营,不可能回京去办及笄礼。阿爹这次过来也给我送了支发簪,早在阿爹送之前,苏罗哥哥也给我准备了支发簪。
只不过我份特殊,不可能佩戴。
“啊,那个啊,”苏罗哥哥给准备的发簪是个小狐狸,血玉雕刻的,挺好看,“我收起来了。”
苏罗哥哥好像失智般,居然质问我:“为什么不戴?”
我:“……你在军营戴发簪?”
“平时应该要戴。”苏罗哥哥忽然伸手握住了我头上的发簪。猛地抽,我头的乌发像流水样倾泻下来,披在了肩上。
我愣了下,赶紧伸手去抢:“哎你干嘛!”
苏罗哥哥按着我的手,将发簪拿到灯火下打量。这只发簪就是单纯的素簪。没有花纹,没有特殊的工艺。就是最简单的素簪,打磨得很光滑,材料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这是阿爹送我的,我拿到以后就用这个了。苏罗哥哥打量了许久以后,表情忽然变得阴翳起来。
“谁送你的发簪?军营里的那个姓章的小子送的?还是那个姓肖的?”
我愣住,虽然不知苏罗哥哥怎么知章晟恒和肖枫的。
这两个个是程将军座下员猛将个是叶将军最宝贝的外孙。两个人跟她年纪差不多,个十七个十九。都是那种难搞的刺头儿,脾气爆还傲得很。不过我拖出去揍了几顿以后,我们三个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苏罗哥哥是怎么知他们的?连阿娘都不知他们呢……
“阿爹啊,”我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如实以告:“怎么了?”
听到是阿爹,苏罗哥哥的表情顿时就恢复了清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吐出气,强势地要求:“我给你的那个款式不分男女,可以戴。平时戴我的。”
我平时确实是戴他送的,这不是阿爹前两日才送,我戴两日嘛!
不过我也没反驳他,就是觉得他有点怪:“苏罗哥哥,你有话就直说。大费周章地佯装劫匪半路劫持大齐驻军,你这是想挑起战争吗?”
自从参军,我懂了很多。驻军的地位跟般官衙不同。劫持驻军,这就是挑衅。
苏罗哥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我另个问题:“为什么不同意联姻?”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表情有点奇怪。
我不知为什么,心里紧。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说什么。事实上,在拒绝联姻这件事上我不是没有犹豫的。因为提出联姻的人不是人,是从小照顾我虽然也打我的苏罗哥哥。如个女子生必须有个归宿的话,我想我能接受的人也只有苏罗哥哥。
但是,我的梦想呢?
阿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个人必须要有想。无论男女,才会勇往直前,不会浑浑噩噩混辈子。我想要往无前的人生,不想浑浑噩噩。
“……我想当个守护大齐的猛将,”苏罗哥哥说话,我总有不太直气壮,“我不想未来的人生圈在后院,成为个后宅相夫教子的女子。我想像阿娘样拥有自己的事业。”
苏罗哥哥沉默了。
显然,他是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的。如我要完成梦想,就不可能跟他回大金。苏罗哥哥现在的份已经不是寄住在我的义子,而是大金血统纯正的皇帝。他的皇后,不可能在大齐当驻军将领。
苏罗哥哥低垂的眼睑缓缓地掀起,用种很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
他其实明白我的想法,或者说,比我自己更明白我的想法。因为他总是那么敏锐,但是,很多事都可以任我的心思,这件事或许苏罗哥哥有坚持。
他忽然叹了气。他的嗓音哑得都有听不见,他问我:“那如,我娶人呢?”
仿佛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
我瞬间抬起了头,看他。
“我如娶人呢阿拆?”苏罗哥哥眼睛悠悠沉沉的,“你也能接受吗?”
“啊,苏罗哥哥为什么……”啊,是了,苏罗哥哥不像我,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取笑苏罗哥哥,年纪不娶妻。但是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取笑是因为他不娶妻,他不想娶。
可现在,他的样子,好像是认真的。
“我总要娶妻的阿拆……”
我瞪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你能接受我娶人吗,你回答我。”
“我……”我没办法回答。我从来没想过有朝日苏罗哥哥会娶妻。
苏罗哥哥注视着我,灯火下,他的眼睛里好似在泛着水光。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手顺着鬓角下滑落到了我的唇边,按了按:“阿拆,如我娶人,你也可以接受吗?”
“我,我……”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可以接受吗?
我可以接受苏罗哥哥娶人吗?
我可以接受苏罗哥哥边出现另个女子吗?
我不知。
因为从未想过,苏罗哥哥边会有的女子。他从小到大对人都不假辞『色』,中三个孩子。虽然也会疼爱安宁,不会像对我样亲近安宁。好像直以来,我在苏罗哥哥这里都是不样的。那么,我能接受苏罗哥哥像对我样对人吗?
我的心里有点『乱』,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如刚才的坚定。
苏罗哥哥『摸』了『摸』我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有着淡淡的温度。不止是人变瘦了,他的手也仿佛变得更加细长。他看着我,用种我不是很懂的眼神看着我:“如我是普通人,我可以坚定地等你,总能等到你愿意成婚的那日。但我是个皇帝,阿拆。”
我的心仿佛只无形的手捏住,突然之间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未来他可能跟我分扬镳,再不如往日亲近。只要想,我就觉得难受。可是让我放弃现在的事情跟他嫁到大金去,我又不是很愿意。
他好似看出我的纠结,但是只是笑笑:“……阿拆,我还可以等你。同意联姻好不好?可以先不成亲,我的后位只为你留着,过两年你再嫁来大金如何?”
两年后我愿意嫁去大金吗?放弃驻守边疆,嫁去大金?我愿意吗?
运气好的话,两年后我可能会升,也有可能会马革裹尸。让苏罗哥哥扛着朝堂的重担和大金百姓的期望等我,这个选择太沉重,我没有办法回答。
苏罗哥哥看我低下头的瞬间,眼里的期望渐渐冷下去。
他知,我不愿意。
无论哪种选择,我都好像心有不甘。我的脑子有点『乱』。现在没有办法思考。
空气中死般的沉默。
苏罗哥哥慢慢放开我,温热的触感从肩膀消失,我心里慌。手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胳膊,在苏罗哥哥看过来的时候又下意识放开。我不干脆的态度让人反感,至少我自己就挺反感的。苏罗哥哥也不知是从何处赶来,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拄着唇轻轻地咳嗽了声,默默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气息显得很消沉。
这刻,我忽然想起几年前苏罗哥哥莫名其妙让我发的誓言。他让我暂时不要成婚,等他四年。现如今四年已过,他登基了。然后重回到我的面前。以后位做聘,请我做他的皇后。我不知这四年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他上散不去的『药』味儿可知,他付出了很多。
“那,你要娶人吗?”国帝王不可能只有个皇后,到底谁都懂。
苏罗哥哥没有说话,浓密的眼睫覆盖在眼睑上方。
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有种自己不值得苏罗哥哥等待的羞愧。我不知这称之为自私还是怎么,但是苏罗哥哥的愿望,我无法达成。
“阿拆,我不是『逼』你。”苏罗哥哥站起来,“这段时日我会在大齐,给你个月的时间考虑如何?”
“个月后你给我答复。解释如你的答案还是这么,我便撤回联姻的请求。”
说完,他转就要往外面去。
我也站起来抓住他的袖子。苏罗哥哥回过头,眼神略带希冀地看着我。我瘪了瘪嘴,最终也只是问了句:“安宁呢?你安宁放哪儿了?”
“送去外祖父外祖母了,”苏罗哥哥有失望地说,“阿拆,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我,”我不知要说什么,但是确实应该说什么才对。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我没有应付的经验。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苏罗哥哥对我的感情跟我以为的不样。我自己对他什么感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说不上来,“我可能会让你失望。”
苏罗哥哥眼中的光渐渐暗淡,抿着嘴笑了声,转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不知这次相遇是不是可以用不欢而散来形容。但是至此以后,我收到来自苏罗哥哥的信变少了。他从前各个几日,总会给我寄封信。但是这次,直没有消息。
我捂着胸,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但是看着北疆望无际的星空,又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个月后,苏罗哥哥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复杂了。深深地凝视着我,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只是问我:“阿拆,你的决定呢?”
我从前没心没肺,觉得阿爹偏心安宁也其实并不太放心上。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可能会再也不属我的苏罗哥哥,我才终体会到种心中涩然的难过。我低着头,不想看见苏罗哥哥脸上的失望。沉默了许久,还是给出了我的答案:“苏罗哥哥,我决定留在北疆。”
仿佛是意料之中,苏罗哥哥失望又没有失态。说完,不等苏罗哥哥开,我转就了。
怕苏罗哥哥追上来,我跑得非常快。边跑,边眼泪就不知不觉流出来。我不知这算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我对苏罗哥哥是什么感情,在苏罗哥哥说要娶我之前,我大概是他当兄长。可在他说娶我以后,我就不知了。
很快,京城就传来的消息。大金国的联姻请求没有取消,但是换了个人选。
这个人选我认得,是延月。延熹的妹妹,延月。
我以为苏罗哥哥会取消联姻,但是没想到会换人。延月我当然认得,幼年时期经常欺负延熹。延月从小就人小鬼大,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争斗。她十分喜欢苏罗哥哥,明明里没有人欢迎她,她总是死皮赖脸地借安宁的名义来找苏罗哥哥。
苏罗哥哥明明挺讨厌她的,会什么会娶她?而且延月的年纪才多大,今年才十三岁。我不懂苏罗哥哥选择她的原因,这太离谱了!
得知消息后我有坐立难安,股不明的火气从心底涌上来,烧得我头发丝都要竖起来。非常生气!很生气!为什么苏罗哥哥没有取消联姻,为什么最后会是延月!
火气涌上来,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做了什麽。等回过神,我已经与长官告病假,骑了匹快马,日夜兼程地冲往了京城。
然而等我赶到京城,切已成定局。
边疆到京城有五千多里路。我骑快马也至少得跑两个月。我从五月出发,到京城已经七月份。整整两个月,足够两国之间敲定联姻的章程。
我抵达京城的这日,刚好赶上难得见的暴雨。巧合的是,我与苏罗哥哥的马车,在朱雀街的街上相遇了。隔着瓢泼的雨幕,苏罗哥哥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我。似乎很惊讶我会出现在这里,然后他顾不上撑伞就从马车上跳下来,到了我的马前。
我雨水淋成了落汤鸡,没有镜子,我不知自己是什么什么狼狈模样。但是我记得我在大雨中好像哭了,嚎啕大哭的那种。我质问苏罗哥哥,为什么会是延月。
苏罗哥哥没说话,将我抱下了马,带进了马车。
他替我擦干了雨水,又替我擦干了头发。很久以后,他才说:“我就知你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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