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对象可是一个早已被帝都抛弃的世家薛家的独女,年仅二十岁!
好嘛!这一对整整差了十一岁,帝家掌权人图什么?图她年轻?还是图她有钱?
可别闹了,要说年轻,就帝家掌权人那张禁欲的脸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再说有钱,帝都有几个人能比帝家有钱,不光有钱,连权势恐怕也没几家比得起!
就这样一场实力悬殊又备受关注的婚礼,被邀请的人居然只有寥寥数十人,连媒体都没有!所以外界对于奉子成婚这个话题的讨论也越来越热烈,都说薛绿篱能够嫁进帝家是母凭子贵,身份也是傍上大腿水涨船高,然而事实到底怎样,也就只有双方知情人知道了。
娇艳欲滴的鲜花道路,伴随着音乐,一对新人缓缓走过,面对着双方亲属,开始了这场婚礼的誓词。
“新郎,你愿意娶你面前这个女人吗?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你都一生一世忠于她,爱护她,守护她,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你——愿意吗?”
台下所有人的表情帝少宴看得清楚,他接过话筒正当要说出‘愿意’二字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不愿意。”
双方亲属都齐齐转向后方,新娘子掀开头纱也望向入口,只见一身白色运动装大半张脸被太阳镜所遮掩的女子踏着鲜花小道,穿过浪漫气息浓郁的黑科技姻缘桥。
女子站在台下,抬头看着台上的两位新人,嘴角自自始至终挂着一抹笑,“我替他答了,他——不愿意。”
新娘子也是个好脾气的,都被人上门这么挑衅了,还能温言软语好脾气的问了一句:“请问,你哪位?”
女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察觉到几处锐利的视线,收敛了几分情绪,对上帝少宴那出奇平静的眼眸,“受我的当事人委托,前来带你走的。帝总,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采取非常手段带你走呢?”
帝少宴余光扫了眼薛绿篱,薛绿篱立马领会到帝少宴的意思,拖着那长尾婚纱向前走了两步,“你要带走我的新郎,可经过我这个新娘的同意?”
女子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本来吧,我是真不想给那个疯子说话的机会,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既然你非要阻拦,我也只好请他亲自给新娘子你说了。”
按下一串数字后还特意上前让新娘子看清楚号码后才拨打过去,顺带还开了扩音。
“你又打电话干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你了!”
这号码新娘子不陌生,这声音自然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是她那个明明已经离家出走却又掌控薛家的大伯!
女子敲了敲手机屏幕,“可不是我,你这好侄女不放人,非要和你亲自对话。”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明显不耐烦了,语气烦躁不说,还带着火气,“薛绿篱,趁着我还理智的时候赶紧回去,不然可就不是和帝家解除婚约这么简单了!”
“大伯!”
眼见目的达到,女子笑吟吟的对着电话说了句话,“感谢配合。”
态度已经有了,不管新娘子和电话那头的人是什么表情,直接挂了电话,薛绿篱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认识大伯,而且大伯对她似乎还很顺从!
女子把玩着手机,解决了一个菜鸡,又望着仿佛跟没事人一样的帝少宴,“这新娘子都丢了,帝总还要做新郎?”
瞥见一左一右准备伺机而动的帝雪见和权靖岚,“哦,原来还漏了一个。”
“两位别先急着动手,听听帝总怎么说啊。”
权靖岚也看着帝少宴,却见帝少宴冷呵一声,“送上门来的新娘子,没有不要的道理。”
女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赞赏道:“帝总果然不一样。不过,我这人莫得感情,让帝总失望了。”
帝少宴道:“你的委托人是谁?”
女子轻笑了下,“这个啊——”
手机振动了下,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啊,先接个电话。”
然后肆无忌惮的接了起来,完全无视了他们,不过在座的也都是有定力的,不然早就动手了。
“现在?我还不能离开。您可是答应我要帮我的!是是是,听到了听到了!我又不聋!”
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女子望了帝少宴和权靖岚一眼,“好!我可以放弃,只是他等不了那么久了,您要和我一起去一趟!”
女子有些不甘心,挂了电话转身自嘲道:“看来今天不该出门……”
“等一下。”
帝少宴整了整领结,一步一步走下台,来到女子身后,“这位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问过我这个主人家吗?”
啧——
女子扶了扶太阳镜,“哦,那你这个人我不劫了,新郎新娘,你们继续~”
这话可是惹怒了帝雪见,只见帝雪见三两步就到了女子身前,女子抬脚相迎,拳脚相接,女子稳在原地,帝雪见却后退两步。
“虽然你们几个大人物不好惹,但我同样不是什么善茬,不要白白浪费大家的时间,结果可能不会如大家想象的那样如意。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在我走出这里之前你们最好别动手,希望这个忠告你们可以听一听。”
帝雪见还想与之交手,却被帝少宴阻止了,“让她走。”
女子嘴角上扬,很好!识时务!
“介于帝总如此配合,稍后会有礼物奉上。”
女子从帝雪见身旁走过,帝雪见看她那嚣张的模样握紧了拳头,待女子离开会场,他才问帝少宴,“她到底是谁?什么来头?”
帝少宴摇头,“不清楚。但能让薛家那位久不露面的实际控权人薛成韬都避让的女人,一定如她自己所说不是什么善茬就对了。”
随后又看了眼面如土色的新娘子,“看来你家里意见并不一致,这婚礼,就到这吧。”
薛绿篱褪去了婚礼的喜悦,望着台下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父母,心里失望极了,婚礼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大伯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她今后的幸福,可她就是不甘心!
回到房间的帝家众人,还有权靖岚,帝少宴把江远传给他的消息告诉他们,“那个女人的消息没查到,但她的委托人已经有了眉目。”
“蓝司浅?”帝言聿趴在沙发上凑头看到了一个名字,“小叔,你和蓝司浅蓝影帝有什么关系啊?”
帝少宴瞥了他一眼,道:“前几天拜访贺老的时候,遇到了蓝司浅。从他和贺老的对话中可以得知,贺老是他的老师,而送他去贺老处的人就是那栋别墅的主人,也是他新剧里客串的那个孩子。”
帝少谦有节奏的在那双交叠的腿上打着拍子,听到这话心里有了猜测,“我和他应该见过,沃尔博会谈返回的时候,在头等舱见到了他,你可以想象,一个孩子和政务官员在一个机舱,如果不是有心安排,那还能是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
权靖岚望着帝少谦,“那就是和帝二哥一样,需要避开人群受到保护的人。”
帝少谦浅笑点头,“不错。如此可以推断,这个孩子的身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高。”
帝雪见坐在路静雪身侧,“那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咚咚咚——
帝言聿起身看了眼电子屏显示的人,“是江家姑姑。”
得到自家父亲和小叔的点头,帝言聿打开了门,一身军装的江娉婷走到帝少宴面前,递给他几张纸,“你有麻烦了!”
帝少宴大体翻了一下,对着神色凝重的江娉婷道:“看你这一身连江家都没有回,直接过来找我,是因为这些?”
“你还有心思玩笑!”江娉婷有些烦躁,“我在这次交流活动中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给了我这几张纸,就是你手上的这些。”
江娉婷把他的左手摊开,掌心的那道浅淡的却有纹络的疤痕,“三个月前你无缘无故伤了手,伤口愈合以后我还笑话过你。”
“然后呢?”
江娉婷把他手上的纸张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一个图案,“你仔细看,看看眼熟吗!”
帝少宴扒拉看了几眼,“是眼熟。那又怎么了?”
气的江娉婷差点就要动手了,权靖岚拿着纸一看,抬眼又看向帝少宴,“我后心的伤和第二个图案挺像的,巧的是我也是三个月前受的伤。”
这回帝少宴终于正视这个问题了,转头看向江娉婷,“给你东西的人是谁?”
“前国际京议院议长——中冶上校。”
帝少宴看向帝少谦,“二哥,中冶上校是不是已经入了新国国籍?”
帝少谦点头,“因为他夫人是新国人,他本人也有新国血统,手续已经批下来了,并且不日就会和他夫人一起来新国定居。”
如果是这样,那中冶上校就是新国女婿了,他这么做是他的本意还是受人之托?
“派去跟踪的人有消息了吗?”
权靖岚和帝雪见齐齐摇头,“出了会场没有百米就跟丢了。”
帝少宴看了眼权靖岚,“看来,关键线索还在这位蓝影帝身上了。”
“二哥,爸那边交给你们了。”
帝少谦点头,“去吧。”
帝少宴把关于蓝司浅的资料塞到帝言聿手里,“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帝言聿瞅了眼自家老爸,见自家老爸点头,他也只能乖乖跟在小叔和权叔身后办事去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帝少谦才对忧虑着的江娉婷道:“你这么担心少宴,也是知道了叶家那个孩子的事吗?”
江娉婷定定的看着帝少谦,“帝二哥…也知道?”
帝少谦温雅的笑笑,“你忘了还有雪见,我知道也不奇怪是不是。”
是了,帝雪见可是调查局的局长,他所接触到的消息可是很广泛的。可以帝雪见的脾气,怎么可能不声不响毫无动作呢?
看着帝少谦那招牌式的笑面容颜,她瞬间明白了,帝雪见不是没有动作,只是在他出手前被帝少谦给截回来了!
“那帝家可是要认他?”
帝少谦反问道:“为何不认?”
江娉婷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目,“一旦认下,月姐和帝少宴该如何自处!帝家又要面临怎样的困境,帝二哥就没想过吗!”
帝少谦起身来到江娉婷身边,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别担心。帝家的流言蜚语足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条。”
“这怎么能一样!”
江娉婷不懂!是非常不懂!
“帝二哥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有月姐!”
帝少谦依然谦和雅然,面对如此忧虑不解的江娉婷,他把之前给帝雪见说的话又重新给她说了一遍。
“他虽然养在叶家,但他却出身范家。有范明鑫的范家,我们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范明鑫已死,范家也不复从前,他能把范明鑫和姐姐混进去,足以证明范家异心。然而把孩子送入叶家,除了想要投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重新踏进这个圈子,拿孩子做赌,赌帝家和权家的妥协。”
江娉婷笑得讽刺,“传奇血脉就那么好吗……”
“未见得。”
开口的是路静雪,她身为帝家的准儿媳知道的了解的还是比较多的,尤其还是帝雪见的爱人,“传奇血脉是不是真的没有定论,是不是真的像期待的那样能力超群,也没有证据。假设都是真的,那以范家的行事风格,如果范家能掌控就不会送往叶家,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
江娉婷突然想起自己的哥哥,她的哥哥应该早就知道,因为被她发现才选择告诉她,那从一开始帮叶家并且教导那个孩子的人,必然也有哥哥的一份!
“帝二哥,我想,我们应该开个会了。”
帝少谦也正有此意,只不过现在还不时候。
“是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帝少谦扶了扶眼镜,“但不是现在。”
江娉婷问:“那是什么时候?”
“等一个人。一个对范家有影响力的人。”
江娉婷先是一惊,随后又展开笑容,“多年不见,也不知她的威慑力还好不好使。”
是高兴,也怀念。
以前的她们和他们,都是帝都最闪耀的星辰。
不止以前,就是现在也没有人能超越,他们的行事手段可是一直延续到现在。
帝言聿看着步步紧逼的帝少宴,已经把自己缩到了车窗边了,“小叔…咱有事说事,能别这么吓人吗……”
帝少宴大掌一落,吓得帝言聿一激灵,“那就说说你去应援蓝司浅的事,别说是他的粉丝。”
“就是他的粉丝啊……”
帝言聿小声的嘟囔,瞥见帝少宴的脸色,瞬间改了口:“我是知道他住哪,但我和他不熟!真的!”
正巧一辆车从小区门口出来,帝言聿指着那辆尾号为X的车牌号码,“是蓝司浅!”
帝少宴拍了下驾驶椅背,权靖岚瞬间倒车跟了上去,“你确定那车是蓝司浅的?”
帝言聿摇头,“不是。但那天发布会结束他就是坐这个车离开的!”
跟车的话权靖岚还是有些技术的,一路上蓝司浅三个人愣是没发现,等到穿过了建筑群快到别墅刷最后一道身份验证码的时候才知道的。
他们刷完码上车的时候又听到了一声‘验证成功’,蓝司浅三人转头看向探头出来的人,瞬间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没变……
正当帝言聿蒙圈的时候,南辛下了车来到他们面前,“想知道原因的话,就跟上来吧,至于能不能见到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六个人,两辆车,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栋别墅。南辛把车停下,蓝司浅三人齐齐来到大门前,虽然有验证,但他们还是没有等到大门开启。
牧岫云望着里面,“怎么办?还是拒绝。”
蓝司浅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力刀,“如果,我们受伤了,或者要死了,他会不会见我们?”
“你疯了!”
牧岫云一脸黑线,“你原本就在边缘线上徘徊,现在还敢威胁他,你就不怕他真的把你踢出去!”
蓝司浅不以为然,“没关系,他让你带那样三句话,就说明他永远不会那么做。真的踢出家门也没事,只要确定他的安全,我豁出去了!”
呵——
“把后面那两个人捅了,你们就可以进来。”
“你是谁!”
蓝司浅三人望着凭空出现的白色运动服的女人齐齐问道。
帝少宴站在蓝司浅他们身后,“果然,你的委托人是他。”
蓝司浅三人相互看了一下,“她是谁?原来没有这个人啊…而且她怎么进去的?”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女子身后,车门开启,下来的人是千素,见到千素,蓝司浅三人仿佛见到了亲人,“千素!快放我们进去!”
千素望了一眼后面的那三人,“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蓝司浅三人惭愧,隔着大门望着千素,眼里满是乞求:“对不起……我们只想见他一面……”
千素问他们:“就算因此会离开他身边,你们也不后悔?”
“不后悔!”
千素一扬手,大门缓缓而动,“都跟上来吧。”
随后请女子上了他的车,“远方之客,家主有请。”
女子莞尔一笑,随着千素上了车。
一行人在千素的带领下进了别墅,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墨香扑鼻而来。
“是他在写字吗?”
蓝司浅高兴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下直接跑了过去,然后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怎……怎么是变脸食人花?!”
“啊?!!”
牧岫云直接‘啊’的一声表示震惊,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发现伏案写字的人戴着一款银色面具,虽然没看清面具上的暗纹,但也知道这是当初神风自己给自己设计的一款面具!
转头小声的对南辛道:“是真的霸王食人花?!”
“完事了就按老规矩受罚去。”
闻言蓝司浅破罐子破摔径直的走过去,“老规矩就老规矩!那你先告诉我们他在哪?”
杞君放下笔,望着一如往昔的帝少宴和权靖岚,心里还是有点意难平。
“千素,带他们三个过去。”
这话一出,不用千素带路蓝司浅‘噔噔噔’的就上楼了,而杞君望着女子,问她:“你为何而来?”
女子瞥了眼帝少宴和权靖岚,回答道:“为他而来。”
杞君又问:“你有办法?”
女子摇头,“我没有,但有人有。”
杞君再问:“什么人?”
女子指了指帝少宴和权靖岚,“他们两个。”
杞君摇头拒绝,“行不通。”
女子笑着走近,“因他而死,因他而生,怎么会行不通呢。”
噔噔噔——
蓝司浅慌慌张张的跑到杞君面前,“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好好的……”
杞君没有理会蓝司浅,而是继续与女子对话,“你是叫瞳瞳吧?”
女子摘掉太阳镜,露出了那双红眸,“你知道我?”
杞君点头,“你曾经给过他警示,只是他没有在意,现在也算一个正式见面吧。”
原来是那惊鸿一瞥,不在却知道,这个人...和家主大人一样厉害!
瞳瞳郑重致礼,“不请自来,希望可以对他有所帮助。”
杞君扔了一张纸给蓝司浅,指了个地方让蓝司浅一边哭去,而他则是看着帝少宴和权靖岚,“三位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帝少宴直面着杞君,杞君虽然收敛了自己的气场,但还是无形中给了他们危险的信号。
从帝言聿手中拿过那几张纸,道:“我们是追着蓝司浅影帝来找她的,没想到会入了此地。”
很好!
非常好!
好到杞君想把他们都踢出去!
瞳瞳对杞君道:“是我给三廷中冶的,这些图案可以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想救他,他们就必须死!”
杞君重回座位上提笔写字,“他们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死?”瞳瞳可不是什么好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瞳瞳!”
瞳瞳失望的摇摇头,然后抬头望着二楼门口处的人,致礼:“家主大人。”
随着脚步的调子,一身古韵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执手摸了摸瞳瞳的脑袋,对杞君道:“瞳瞳莽撞了。”
杞君望着来人腕间的灵光丝带,有些诧异,“泽翎月华?”
来人笑了笑,“我看了那孩子,瞳瞳的做法或许偏激,但也是有效的。”
“不是有不同意的嘛!”瞳瞳拽着来人的胳膊,“家主大人,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那人道:“找个风水宝地,埋了。”
“家主!”瞳瞳气的直跺脚,“说正经的呢!”
那人点点她的额头,“差不多行了。你把人引来是想做什么?”
瞳瞳解释道:“找人啊。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就是人不太好。”
随即在那人手中写了个‘百’字,那人挑了挑眉,一双紫眸游离在帝少宴和权靖岚身上,对瞳瞳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已经为此做出了选择,就不必再行打扰。”
况且,现在的他和百将已无联系,他只是一个逃脱天命拥有全新灵魂的人,更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转身望向写字的杞君,“介于你认得它,我也帮你指条明路。”
杞君道:“愿闻其详。”
“他承接了守护,也算是替你挡了灾劫。要想他重塑生机,必须让受益者做完他要做的事。”
那人似乎知道杞君的意图,对着杞君摇头,“你,不能。”
一滴墨晕染了刚刚写好的纸张,杞君望着那双深邃的紫眸,“我明白了。”
那人望着杞君书写的家规,“你如此偏爱他,他也不舍得令你难过。至于那些人,不必苛责,顺其自然才是他的心中所愿。”
“瞳瞳。”
瞳瞳上前一步,只听那人又道:“把阿曦给你的介子玉耳钉送他一个。”
“啊?”瞳瞳揪揪自己的耳朵,“真给啊?”
那人伸手,瞳瞳认命的摘下左耳的那枚耳钉放在面前白皙的掌中,“本来还想给希尔叔叔呢!”
“希尔用不到。”
那人把耳钉放在桌上,“这个可以短暂维系身体机能不被破坏,一旦戴上,不能摘下。如果一个月能引出紫光丝带,那他就还有机会。反之,你就可以找个地方,把他埋了。”
“对了,”那人又提醒了一句,“既然他不想背负太多,那就坚持下去,别给他添血腥了。”
杞君知道泽翎月华,可不知道紫光丝带,那些久远的记忆他不曾忘却,他清楚的记得记忆里没有这个东西。
“紫光丝带,那是什么?”
那人回答:“它出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转身即将要离开,复而又看了眼注视着他的帝少宴和权靖岚,“我们经历的事情,没想到那些孩子他们也没能幸免。希望没有辜负他的选择吧。”
“瞳瞳,该回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瞳瞳拽住那人的胳膊,“他也是其中之一,待在这里没关系吗?”
那人拍了拍胳膊上的小爪子,“那四个图案不就说明了一切,别瞎操心了。你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走了。”
“不是,谁喜欢了?”瞳瞳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是为了家主大人,怎么不领情呢!”
瞳瞳又跑过去对杞君说了几句悄悄话,再抬头看时,她那位英明神武的家主大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哎呀!等等我!”
杞君望着那道追逐的身影,笑了出来,因为他发现,这一幕对于他何其熟悉。
凭手作揖,“多谢。”
那人踏出门的那一刹那,也笑了笑,算是回应吧。
他来找那些孩子,确定他们的安全,原本就是他的责任。而现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他尊重他们,并且放他们自由。
这个抉择,对于他来说简单,对于那些孩子来说,是艰难的。
人伤了,或有救。
可玉碎了,便再也没有修复的机会了。
命玉没了,希望承接祈愿的紫光丝带能够给他带来生机吧。
“别嚎了,很吵。”
蓝司浅抹了一把眼泪加鼻涕,“您还有心思说笑,他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杞君瞥了眼四处观望别墅陈列的帝言聿,把那枚玉质耳钉交给蓝司浅,“把这个给他戴上。”
蓝司浅望着手心的东西,“他没耳洞,怎么戴?”
杞君横了他一眼,“你是没长脑子吗?”
蓝司浅怂了,‘我这不是怕他疼吗......’
“他都那样了还有痛感吗!”杞君简直没眼看,“滚上去!”
蓝司浅溜溜的又爬楼梯去了,看的帝言聿一阵惊奇,没想到在他和玉哥面前横的跟霸王似的人到了这位面具男的面前,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太有画面感了!
“那边那个,对于你所看到的陈列可还满意?”
帝言聿一听就知道是在说他,没想到还是个护短的!不就是心里笑话了几句蓝司浅,值得把他提溜出来,没看小叔和权叔两个人警告的眼神,没有太可怕,只有更可怕好吗!
都是惹不起的!
“期待已久,不负所望。”
杞君竟然还点头,“看来又是一个想要打劫的。”
帝言聿尴尬了,摸摸鼻尖,心里犯嘀咕,真的就这么明显吗?
这么快就被人抓包了!
帝少宴上前走了两步,原本是想拿那几张纸的,不料瞥见了桌上的家规,上面写道——第一千条:以爱人之心定心,寄满天星辰以明。第一千零一条:心有所爱,彼此为家。第一千零二条:敛所有戾气,安黑暗之心,做常乐之人。
这是家规?
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家规都到了千条之上?
只见楼梯处下来一个人,千素走到杞君面前,“家主,您知道花旌时解吗?”
杞君摇头,“听名字,应该是以小花园的花做的吧。”
千素道:“蓝司浅三人每人一瓶,刚刚都用在了少爷身上,少爷他...是不是还有转机?”
杞君闭了闭眼,“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算有转机,瞳瞳临走之言的提醒他们又能承受吗?
转而又对着帝少宴道:“你要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拿上你们的东西,离开吧。”
帝少宴又重新对比了下掌心的痕迹,问道:“阁下能否告诉我们,进别墅的身份验证是怎么回事吗?”
“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有我们的身份认证?这栋别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换句话说,那个孩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千素暗自握紧了拳头,杞君的定力还是可以的,望着那具有侵略性的眸子,道:“我们家孩子和你们自然是没有关系的。至于别墅的身份验证,是瞳瞳为了引你们进来,临时修改的。”
牵强!
“好。”帝少宴又问:“什么叫‘要救他,他们必须死’?”
“这都不明白。”杞君把染墨成书的纸张一一整理好,面具下的眸子微眯,“就是我的孩子死了,把你们的心和脑子换给他!”
“毕竟两位都是极具有价值的!”杞君叹了口气,语气里难掩可惜:“只不过我家孩子不愿背负,所以你们不能死。”
“这个答案,可是满意了?”
帝少宴知道这其中有漏洞,只不过以现在的形势,要想真正了解,已然是不可能。
“他,多大了?”
“十岁。”
“那——节哀。”
千素没忍住上前就要动手,被杞君喝止住:“千素!”
千素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低垂着头:“家主就看着少爷受欺负吗!”
杞君笑了笑,“放心,我亲自教养的小崽子,只有我能欺负,旁人欺负他——那就只能反击了!”
杞君的笑在帝言聿眼中那可绝对是杀伤力巨大的,果然下一秒,杞君就开口了:“千素,通知千叶,买断供货市场,全面给帝家施压。另外,若是景家和风溶出手,拿回主控权,合约协议作废!”
“是!”
千素等的就是这句话!
没有人在欺负了少爷之后还能完好无损!
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咒少爷死,也幸亏这个人是帝少宴,若是别人,不用他动手,家主自己就解决了!
眼见千素立刻打电话,帝少宴皱了皱眉,“你到底是谁!”
杞君转身上了楼,“南辛,送客。”
窝在走廊听了原委的南辛抹了一把眼泪,应声道:“是!”
南辛一步一步走下楼,望着帝少宴时,眼里生起了怨恨,这就是他们的本来面目吗?
神风啊神风,一点都不值得!
与权靖岚擦肩而过之时,他清楚的感受到权靖岚身上的危险气息,步履坚定的开了门:“三位,请吧。”
帝少宴冷笑一声,率先出了门,接着是权靖岚,最后是恋恋不舍的帝言聿,待三人出了门,南辛还想出去看,千素阻了他,“不用,他们会直接出去的。”
南辛痛苦的望着千素,“千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本不是这样的!”
千素也心痛,只是他了解全部的真相,而南辛他们不知道。他们或许有感觉,但没有办法得到证实。
“你就当那都是梦,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了。不要难过,少爷还有我们,还有你们。也许没有他们,少爷会过得更好!”
“对!”南辛眼神坚定,“我们会对神风好!会疼他爱他护他!他们算什么!”
杞君望着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神风,拿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俊逸的脸庞出现在牧岫云和蓝司浅的视线中,咚——
牧岫云跪在杞君面前,“我们想知道真相,为什么我们有记忆,而帝总他们没有,还有神风,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求您告诉我们!”
咚——
又一声响动,蓝司浅也跪在他面前,而杞君面色平静,看也没看他们,只是出言警告:“他最不想看你们卑躬屈膝的模样,你们当着他的面这样做,是存心的吗?滚起来!”
牧岫云和蓝司浅相视一眼,站起身立在一旁,杞君见他们那模样,顿时觉得之前是太纵容他们了,就应该让他们也进训练营!
“长情选择你们,你们也没有令他失望,和神风有了牵绊。你们照顾他关心他爱护他,他也同样照顾你们。这本是好事,但要记得,你们离开驻地的时候说的话。”
蓝司浅苦笑道:“终我一生,不言诸事,儿时之人,守口如瓶!”
“我却...一直没有做到!”蓝司浅细数自己的作为,“我一直都在依赖他,还曝光了他......”
牧岫云也垂下了脑袋,“我也是,因为我的私事,让神风曝光在京北的视野里!”
“还有我!”恰好上来的南辛走到蓝司浅身旁,三人站成一排,“因为我的无能,让神风为我们操心,是我们的过错!”
南辛握住蓝司浅的手,蓝司浅似有所感,也握住了牧岫云的手,三人对视:“我们虽然有错,但我们不悔!因为他是我们的弟弟!这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这是你们的选择吗?”
三人齐齐点头,“从一开始,我们的选择就是这个!他不是杞家少主,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只是我们的弟弟!”
杞君轻笑出声,“这决心表的,小崽子的选择要是有你们这么好就好了。”
南辛大着胆子问道:“他们对神风这么大的敌意,是神风的意思吗?”
“是小家伙自己的选择,他在两难之间做的抉择,现在这个结果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杞君望着神风,“虽然是看不过眼,但还是尊重小家伙的意思吧,不告诉他们,我和你们一样也不想轻易的放过他们,所以就动手给了点教训,你们也都机警点,别再被他们套路了。”
三人有些尴尬,但还是郑重点头,表示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刚刚那个长得好看的人好像对神风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做,但是——”牧岫云指了指头和双肩处的空白小瓶,“美人哥哥给我们的花旌时解,就是里面有冠世墨玉花瓣的花粉,它们都附在了神风的身上,没入了衣服里。”
冠世墨玉……属于神风的花
想来这就是长情最后瞒着他为神风做的事吧。
也好,不管怎样,神风这个小崽子还有希望!
“神风这边,你们不用担心,该拍戏的拍戏,该上学的上学。一个月之内别往这边跑了。”
蓝司浅三人点头,然后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伸出来,杞君一看,没好气的骂了句:“废物!”
认命的拿起耳钉,走到床前,捏着右耳找准位置一下就戴上了!
蓝司浅佩服的同时,还不忘吐槽:“男左女右,不应该是左耳吗?”
牧岫云拿胳膊肘捅上蓝司浅,要不怎么说蓝司浅总是在边缘呢!就这样作死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在中心地带!
对于蓝司浅的话,杞君一想也是,这么个精致孩子,不是女孩确实有点亏了,右耳就右耳吧,反正这小崽子也不知道!
杞君肯定不会承认,他自己光图方便了,压根没想到什么男左女右的问题!
而且,瞳瞳说的恢复生机以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
难道还能六亲不认对他们动手?
那个拥有泽翎月华的人绝对出手了,至于做了什么他没看出来,但那人既然没有阻止瞳瞳对他说那些,就说明一月后神风必然会有转机!
千素留三人在别墅吃了晚饭,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回到治疗室的千素问杞君:“家主,亦约把帝少宴和权靖岚揍了,我们要阻止吗?”
虽然他心里不想阻止,非但不想阻止,还想要亲自动手呢!
杞君淡定的翻了一页书,“阻止?为什么要阻止?有亦约出手,也省了我们的力气。亦约那小子没有记忆都敢动手,有了记忆还不得捅死他们啊?真想看看亦约有了记忆之后的样子。”
千素想象了一下,摇头拒绝,“还是别了,亦约连您的话都不听,万一把人弄死了,少爷又该不安心了。”
杞君抬眼望了下神风,对着千素道:“通知风起,这一个月我都在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都交给天音。”
千素应了声,本想出去又停在原地,杞君见此,问:“还有事?”
“是束凝心。”千素还是开了口:“他想申请过来照顾少爷。”
“这里有千沉,暂时用不到他。”
千素点头,“话虽如此,但他说千沉现在还没有恢复,他想过来几天。”
杞君合上书本,“依着我之前的计划多好,既满足了他的渴求,又没有记忆回现,现在这样搞得他们都有记忆,难道还要我出手封了不成?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千素浅浅一笑,道:“那样的话就没有长情主子了,也更不会有那四个人。”
少爷的抉择已经影响了很多人,而只有那四个人没有改变,他们还是最初的模样,对少爷依然冷漠,对少爷依旧排斥,对少爷毫不怜惜。
这也证明了,他们的心不够坚定。bïmïġë.nët
那位杞家女王级的人说过:信念足够强大者,意志足够强大者,是可以改变的。
他们对少爷的真心,连家主对少爷的万分之一都没有,更何况还有长情主子。
“现在不也没有长情。”
千素望着有别样情绪的家主,替神风作了解释:“少爷说有,就一定有。家主等一等又何妨。”
杞君失笑,“你们啊,和神风都学坏了。他的抉择打破了我和长情的计划。真要等长情回来,又要心疼了,这一心疼,肯定注意力都在这小崽子身上了!”
家主又吃醋了!
千素也被杞君感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不管少爷的抉择是什么,也不管少爷会怎样的依赖长情主子,家主都是有法宝的,那一千七百多条家规就是家主的法宝啊!”
“嗯,是这样没错。”
杞君望着新摆放上的一张三口照片,“他要做一家之主,但我还是监护人呢,小崽子再猖狂,也是小崽子!”
没错,少爷再怎么嚣张,上头都还有家主盯着,但凡对外有一点错处,那都是要罚抄家规的!
别看家主现在这么风平浪静,只要了解家主和少爷相处模式的人都知道,家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少爷打破计划不要紧,还把自己赔进去,已经是惹怒了家主,等少爷恢复过来,少爷绝对不止百遍家规这么简单!
真希望长情主子能够回来,这样少爷就可以少受一些处罚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团宠的治愈生活更新,第 74 章 第74章 最初的模样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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